第40章 “讓我追你,行嗎?”

“讓我追你,行嗎?”

半夜,沈渝突然從夢中驚醒,額間冒着細密的汗,迷迷糊糊從床上坐了起來,四周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清。

他這是在哪兒?

腦子暈沉沉的,什麽也想不起來,沈渝閉着眼仔細拼湊腦海裏的碎片。吃了飯他和齊警宇逛校園來着,然後坐在石凳上聊了會天,然後齊警宇給他講了小時候的故事,他為了安慰齊警宇,好像把人帶去了……酒吧?

對!酒吧!

齊警宇財大氣粗,還包了場子,整個卡座就他們倆人,沈渝發誓,他這輩子喝過的酒加起來還沒昨晚喝得多,真是不要命,紅的白的啤的混着來。

也不知道是誰先提的玩游戲,劃拳,輸的人要說一個秘密。

沈渝體內流着的不愧是非酋的血液,喝到意識模糊前,他居然只贏了一把。

他有那麽多不為人知的小秘密,比如怕爬行動物,考差了不敢告訴家長自己偷偷模仿簽名,還曾打架離家出走過…………哪記得說了哪些。

但在齊警宇的秘密前,他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又算得了什麽。

齊警宇的秘密……他好像說他喜歡過什麽人……

記憶到這裏就斷了片,無論沈渝怎麽抓頭撓腮也想不起來後面發生的事情,就連最後誰買的單,兩人怎麽離開酒吧的,他也完全沒印象。

想起他似乎回了酒店,沈渝下意識摸向床邊,那個位置是空的,沒有人,也沒溫度。

時間顯示淩晨三點十分。

齊警宇不在床上睡覺,跑去了哪裏?沈渝忍不住皺眉,想起小時候他爸單位聚餐,每次都喝大,回到家一身酒味還鬧着他媽起來陪他跳舞,最後被他媽踢出家門,一個人醉醺醺躺在小區的人造草坪上,不省人事,第二天灰頭土臉爬起來跪在家門口求原諒。

他該不會把齊警宇丢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自生自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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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喝醉酒誰也不認識誰,沈渝難以保證他還記得齊警宇是他債主。

打電話沒人接。

一想到齊警宇有可能衣衫不整躺在大街上,周圍圍了一圈男男女女拿着手機對他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拍攝,第二天榮登熱搜榜第一,話題就是#某知名娛樂企業二少爺被*後抛棄街頭#,沈渝難逃良心的譴責,套了件衣服,拿着手電筒就準備出門千裏尋夫。

沈渝推開門,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濃郁的煙草味。

有人在他的房間抽煙!

他不抽煙,據他了解齊警宇也沒這習慣,那麽這煙味只能來自于第三人,而房間密碼只有他和齊警宇知道,工作人員一概不知。

那麽真相只有一個:房間裏闖進了陌生人!

意識到這點,沈渝不由得瞳孔擴大,悶熱的夏夜,硬是生出一背冷汗,被風一吹,驚起一身雞皮疙瘩,聯想到近幾天渝城幾起入室搶劫的新聞報道,沈渝咽了咽口水,十分緊張,身邊沒別的護身的工具,他不由得握緊手中的手電筒,準備躲在死角,慢慢接近,然後給這賊人一悶棍。

他蹲下/身,盡可能減小被發現的可能性,蹑手蹑腳朝客廳挪動。

“哐——”

沈渝的手機沿着衣兜掉到了地上。

突兀的聲音打破了夜的平靜。

沈渝頓時手腳蜷縮,恨不得用腳趾在房價一平方米五萬的渝城摳出兩套房來。

要不然他直接沖出去和歹人拼了?

他正要采取措施時,客廳裏響起一串手機鈴聲,緊接着就聽見歹人接電話的聲音。

“嗯……他在……說了……”聲音慵懶,略帶沙啞,在寂靜無人的深夜中顯得尤其性感。

沈渝直起身子,借着窗外透進來的月色,看清了歹人的真面目。

只見他要出門尋的人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客廳電視沒開聲音,随機播放着深夜欄目,似乎沒有察覺到沈渝的存在,齊警宇仰着腦袋,講話時喉結一上一下,單手搭在沙發側,修長的手指夾着根煙,還燃着猩紅的光,房間裏煙霧缭繞。

沈渝看呆了眼。

似乎察覺到沈渝的視線,齊警宇微微側過臉。

看到沈渝的那一瞬,齊警宇垂下眼,摁滅了煙頭,“嗯,他醒了,就這樣。”

“醒了?”齊警宇的聲音再度響起。

沈渝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慢慢起身,“嗯。”他一手拿着手電筒,一手拿着手機,背着手,竟像個做壞事被抓包的小孩,咬着下唇,有點緊張。

齊警宇似乎沒有說話的欲望,神情慵懶地看了沈渝一眼,又回過身繼續看電視。

良久,“回去繼續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沈渝動了動嘴皮子,本想問齊警宇怎麽不睡覺,話到了嘴邊又打了個轉,“你……什麽時候學會的抽煙?”

大概沒想到沈渝會問這個問題,齊警宇頓了一下,然後仰着頭,淡淡地說:“嗯。高中學會的。”

同是男人,沈渝能夠理解心煩的時候是需要一點尼古丁或者酒精來麻痹神經,“還在想外婆嗎?”

“沒了。”齊警宇指了指壁上的鐘表,意思是已經過了十二點,是第二天了。

“哦。”沈渝幾乎沒有和齊警宇交過心,他性子愚鈍,有些事情,如果齊警宇不說,爛在肚子裏,他也未必能猜得出來。

這麽一鬧,沈渝的瞌睡也醒了三分。既然齊警宇沒有睡意,他幹脆也窩在沙發上,陪着齊警宇看深夜老掉牙的電視劇。

此時,隔着一臂的距離,沈渝還能聞到齊警宇身上還未散去的煙味。

他瞥了一眼,茶幾上的煙灰缸裏裝着不下十根煙頭。

關于他的心事,他不主動說,他就不開口問,他們之間仿佛一直如此。

反正沒別的事幹,電視裏播放的狗血電視劇,沈渝居然也看得津津有味。

“沈渝。”

“嗯。”

齊警宇喊他時,電視裏正播放着男女主人公先後經歷了男主角失憶,女主角失憶,女主角患癌症,女主角錯診,男主角被迫回家繼承家業的狗血劇情,最後終于要在一起的告白橋段。

“我和你商量個事成嗎?”

眼看着要親上了,沈渝看得正起勁,沒仔細聽齊警宇說話,木讷地點了點頭。

“讓我追你,行嗎?”男人說話時斜靠在沙發上,醉眼半阖,倒影着的全是身旁人的身影。

“啊?”

第二天,明眼人都能看出沈渝的心不在焉。明明不是他的戲份,只需要充當一個背景板,結果沈渝先是唉聲嘆氣,接着又捶胸頓足,頻頻出戲。

就連對他照顧有加的導演也看不下去了,連喊了幾個cut,最後實在忍無可忍,把狀态之外的沈渝吼了出來。

“沈渝,你今天怎麽回事啊!”把人叫到一旁,考慮到沈渝背後的資本,導演已經在盡量控制語氣了,“讓你一句臺詞也沒有,就坐在那裏,輕輕松松吃頓早飯就這樣為難你?咋的啊,龍蝦鮑魚吃習慣了,還看不起我們這清粥小菜的道具啊?”

這時,沈渝肚子脹氣,咕嚕一聲,沒憋住,捂着嘴也打了個嗝。

聞到這濃烈的酒味,導演眉毛皺得能夾死一只蚊子,嫌棄之意不言而喻。

“你昨天跑去喝酒了?喝了多少醉成這樣?”

沈渝自知失态,連連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導演實在抱歉……”

導演懶得和酒鬼一般見識,看沈渝認錯态度良好,磨了會牙,就準備甩手走人,臨走前,又突然想了什麽,把低眉順眼的沈渝給喊住,“等會兒。”招了招手,“過來。”

“還有事嗎?”沈渝低着頭,湊了過去。

導演啧了兩聲,似乎有話難開口,摸了摸後頸,“就是……咳咳……先說好,我是幫人說的,別誤會!咳咳,那個什麽……0422……”

聲音太小,沈渝沒太聽清:“什麽?”

“0422。”

沈渝頓了一下:“嗯?”

事不過三,導演也沒了耐心,扯着嗓子吼:“0422!”嫌棄地揮了揮手,“自己琢磨去,別浪費我時間。”等人走後,還摳着臉郁悶地重複:“……現在的年輕人真會玩,還搞些暗號。”

嚴寬看着白着臉出去,紅着臉回來的沈渝,還以為他被罵得不好意思了,動了恻隐之心,想要安慰一番。

“沒事,被罵很正常,好好調整一下,争取下一條一口氣過。”

“嗯……”可沈渝的心思顯然不在上面,臉依然紅得滴血,嚴寬遞過來的水也沒接,在他帶過來的包裏翻來翻去。

嚴寬瞧見他翻出了個帶小鎖的鐵皮盒子。他經常幫沈渝收拾東西,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物件。

“哪來的?”

他就随口一問,沒想到沈渝竟像防賊一樣防着他,立馬把東西藏在兜裏,死活不肯拿出來。

“寬哥,我去躺廁所!”說完就飛快地跑走了。

嚴寬望着沈渝緊張兮兮的背影不屑地啧了一聲,低着頭繼續玩他的游戲。

帶一個情窦初開的藝人,還不如帶一個不會出裝的蘿莉奶媽。

作者有話說:

嚴寬:我就一閑置保镖,我犯得着操心孩子談戀愛的事嗎?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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