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懸賞亓染 時弈,是你逼我的

亓染離開的第一天, 時弈只恍惚了一陣兒,便恢複了正常。

亓染離開的第二天,時弈已然恢複了正常。

亓染離開的第三天,正常的時弈開始喝起了酒。

亓染離開的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這位爺的酒瘾越來越大, 從最開始的微醺到後來的醉醺醺,再到後來的醉死才能入眠, 此過程不過用時短短三天。

頭一晚爛醉, 隔日醒來的時候,他依舊是那個看不出任何不對的時爺,每天上班下班, 誰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的不對勁。

即使知道希望渺茫,時弈也從未停止過尋人的步伐, 哪怕只是做的無用功,也至少阻擋了一點發瘋的進度條。

聯系不上亓染,時家兩位家長也加入了尋人的隊伍。

但即便是鋪天蓋地,找通緝犯一樣的架勢, 他們也愣是沒有得到哪怕一丁點有關于亓染的線索。

這個人, 就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

亓染消失的第十天, 時爺進了醫院。

胃出血。

因為酗酒。

這個不甚光彩的消息并沒有被隐瞞下來, 反而還大張旗鼓的散了出去。

時爺的身份地位, 消息動辄都是頭條, 再加上網絡發達,幾乎不到一個小時,就已經大面積鋪散了開去。

醫院裏,沈柳坐在病床邊, 看着床上那個臉色蒼白,眼神卻愈發陰沉的兒子,一點不客氣的教訓道。

“愛不愛是件很簡單的事情,放得下,便是過客,放不下,哪怕是死都得留在身邊,你這樣要死不活的像什麽樣子。”

當年的沈家大小姐,便是這般簡單幹脆的敢愛敢恨。

“話我只問一遍,時弈,你放得下亓染嗎?”

時弈的呼吸慢慢急促起來,眼眶泛起了紅,在母親面前,真實的情緒不再遮掩。

“我放不下,我放不下又能怎麽樣,她走了,不要我了,咳咳——”

沈柳淡定的看着咳得撕心裂肺的兒子,一點都不心疼,等着他自己緩過來,才慢悠悠的繼續。

“愛是很自私的一種感情,你跟木流音之間的事情我不甚清楚,但當年她父親救了你的情意我和你父親已經還了,她病危瀕死的時候,我們救了她的命,提供了治療和她之後所有的生活費用,嚴格意義上來說,你們之間早就兩不相欠了。”

說沈柳自私也好,冷血也罷,當年的一命還一命,本就是一筆已經算清楚的賬。

木流音的父親是救了時弈,但當時是救回來了的,他是在康複出院之後的第三個月,自己因為工作過度勞累而導致的身體各項機能衰敗才去世的。

只不過是當初見這個女孩兒失去雙親很是可憐,他們便也沒有阻止時弈繼續照顧她,誰能想到會發展成今天這個局面。

一個人間蒸發了十多年的人,突然出現也就罷了,竟然還把她那可愛的小媳婦氣走了,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時弈閉上了眼,顯然不準備在這個問題和他媽争論。

誠然,現在的他早已對木流音沒有任何的感覺,但截至目前她也沒有做錯什麽事,讓他毀諾,把她當成陌生人或是仇人那般對待,他是真的做不到。

沈柳見他這樣,也懶得繼續溝通了,只懶懶的丢下一句‘我要是亓染,這輩子都不想見你。’這樣戳自己兒子心窩的話之後,潇灑離去。

Alpha和omgea的想法處事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哪怕時爺性子再怎麽不像O,有些時候也還是會避免不了拖泥帶水的一絲軟弱。

時嶼倒是和兒子想法差不多,但他不敢反駁自家愛人,只好在沈柳離去之後輕輕對時弈說了句爸爸理解你的想法,但并不支持你的做法,然後讓他先好好休息,再好好想想之後便追愛人去了。

兒子都這麽大了,很多事情不需要他們家長多摻和,自己想明白萬事大吉,想不明白別人說再多都是廢話。

但時爺要是能想明白,今天也不會躺醫院裏了。

夜半時分,值夜班的護士突然有些不舒服,她随手抓了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穿着護士服的同事,把手裏的記錄本塞給她,讓她先幫忙巡個房。

那人接過記錄本,應了聲好,然後夜班護士就急匆匆的捂着肚子走了。

翻開記錄本看了一眼,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之後,這位新上崗的‘夜班護士’,目标明确的朝着某間病房走去。

這被随手抓來代班的,正是僞裝後的亓染。

天知道得知時爺住院的消息之後她差點把客戶的外賣給丢了,要不是職業道德督和心中計劃促着她,她早就抛下一切跑來醫院了。

她不傻,時弈放任這樣的消息大面積擴散,何嘗不是想逼她出來,但她哪裏會這麽容易就放棄計劃,這次要真的如了他的願,以後再想得到這樣的機會可能性幾乎是微乎其微。

計劃歸計劃,但真的不親自來看看,她哪裏能放得下心。

時爺的警惕性很高,所以進門前,亓染先輕敲了三下門,這才開門走了進去。

打開開關,淡淡的暖燈亮了起來,這種燈光不刺眼,并不會影響睡眠,基本是醫院必備。

亓染走過去,照着正常的護士巡房的流程簡單走了一遍,然後走到床邊看着閉着眼但肯定醒着的時爺。

只看了兩眼便挪開了視線,再看下去情緒産生波動被發現就不妙了,替時弈簡單的掖了掖被子,亓染便轉身離開了。

恢複黑暗的病房內,時爺睜開了眼,然後滿是失望的閉了回去。

這位爺擱醫院裏躺了五天,原本第三天就能出院了,沒人知道他怎麽想的,反正到最後還是黑着一張臉出的院。

人怎麽都找不到,苦肉計也沒見效,着實有些黔驢技窮的時爺這下真的開始往瘋魔的道路上前進了。

出了院之後,時弈直接給天堂鳥發了個懸賞任務,目标亓染,一天內找到星幣一億,兩天九千萬,以此往後推。

組織瞬間就沸騰了。

天知道他們辛辛苦苦一個任務也就幾萬塊錢,在外面就更不用說了,基本個個都是打工人,哪裏見過那麽多的錢,即便知道希望不大,但大家還是無比踴躍。

其實最簡單的,莫過于上頭來個任務,那樣的情況下,即使亓染再怎麽躲,只要沒死,她都得和時爺一起出任務去。

可惜時爺運氣不太好,組織最近閑的發慌,所以亓染才能這麽悠閑的擱外面待這麽久。

亓染沒有登過組織裏的任務系統,所以她并不知道時爺幹了啥,直到她遇見了同為外賣員的鹿鳴,聽着這位大嘴巴唠嗑,才知道時弈花了那麽大手筆找她。

鹿鳴的原話是這樣的:送了三年外賣,我終于找到了發家致富的捷徑。

亓染問他是什麽,他回道:送一個迷路的小妹妹回家。

這話一出,亓染再傻也猜到了那所謂的小妹妹是她,綜合前面半句的發家致富,她敢肯定時弈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鐘情送外賣的鹿鳴都接了活,其餘幾個肯定也沒落下,她不敢看系統,因為會暴露,所以只得更加小心的夾緊尾巴,免得被揪出來,導致計劃功虧一篑。

亓染不小心的時候,大家就已經找不到她了,等她更小心的時候,那真的是原地消失。

媳婦越來越遠的時爺磨着牙,無比感謝八婆鹿鳴和他的十八代祖宗。

鹿鳴:哦漏,這是什麽神仙般的錯過,他只不過是個最近感到志同道合的小夥伴唠了個磕而已,一個億就這麽差翅膀從他身邊飛走了,真的是太傷它爸爸的心了~

最近,集團內部肉眼可見的陰雲密布,源頭就是最上頭那個。

十分鐘裏有八分鐘是處于暴躁狀态的,另外兩分鐘是暴躁累了暫時整裝,好等一下有足夠的精神繼續暴躁。

除了木流音,誰都不敢,也不想往時爺身邊湊,除非是實在是沒有辦法。

“文件怎麽在你手上,市場部那個飯桶呢。”

木流音聲音柔柔的,帶着關切“弈,你最近的狀态吓到他們了。”

時弈沒理會她,徑直撥了內線,讓市場部的主管上來。

“弈,你別這樣對自己,亓染她不管不顧的丢下你,你還何必念念不忘呢。”

時爺刷的一下把視線掃了過去,木流音本能的禁了聲。

“最沒資格說她的人,就是你。”

木流音熱淚迅速含眼“我知道,我當年做錯了事,但我知道錯了,我現在回來了,我可以彌補

的。”

時弈冷漠的搖了搖頭。

“太遲了。”

過去了便過去了,哪怕撿回來,也再不是當初的模樣,記不起曾經的感覺了。

“那亓染呢,她做了跟我一樣的事情,等她回來,你是不是也是一樣的答案。”

看着面色微微扭曲,情緒莫名激動起來的木流音,時弈皺了皺眉,并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

“你先出去吧,沒什麽事就別來我這兒了。”

木流音獰着臉盯着時弈許久,深呼吸兩次将所有的情緒壓了下去,淡定的應了聲好,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門關上之後,木流音額頭拄着門,眼裏閃過了一絲怨怼。

時弈,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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