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這一刀甩下去利落地解決齊五的同時, 也暴露了黎摯所在的位置,那幾個人立馬将強光手電打到橫梁上,“上面有人!”

黎摯掃了眼那幾人, 似乎不值得浪費子彈, 于是收回槍, 一個翻身穩穩地落在桌上,從容地起身看向他們。

“黎、黎摯?”

三人下意識向後退了半步, 其中一人趁機彎腰想去撿槍, 可指尖剛碰到就被什麽擊中, 瞬間傳來劇痛。

“操!!我的手……”那人一臉痛苦地捂着手哀嚎, 絲毫沒注意到黎摯略顯嫌棄的眼神, 和落在一旁的小石子。

“別叫喚,”又有人推開身後的門走出來,“我平時就是這麽教你們的?真他媽丢西樓的臉, 給老子滾過來!”

那人這才注意到打在他手上的并不是子彈,而只是一顆石子, 劫後餘生一般看向說話的人,“老……老大。”

這聲音不是別人, 黎摯摸上腰間的槍,一偏頭就看見對準他的黑漆漆的槍口, 和舉着槍冷笑的陳默。

黎摯輕笑一聲,将手裏的石子轉了轉, 使力向後砸向其中一人,那人直接被砸得一個踉跄, 眼前一黑,就有腥熱的血液湧出來。

陳默身後還跟着幾個人,但都沒有槍, 看來唯一一把就在他手裏,但黎摯不清楚他有幾發子彈。

“想殺我?”黎摯抽出一把刀,“這次想怎麽打?”

“黎摯,你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陳默頗為從容地豎起一根手指,“第一,你可以選擇現在就被我殺死,一打六,輸了也不丢人。第二,今天你弄死我們幾個,然後被送到八區去送死。”

“來。”

黎摯面不改色,後撤一步做出備戰姿态,一手拿槍一手拿刀。

陳默眼神卻有些躲閃,飛快朝身後比了一個手勢,最後那人随即躬身在背包裏摸索着什麽。

這些小動作被黎摯盡收眼底,但解決這幾個人對他而言并不是什麽大問題,所以只是留了個心眼,沒去管,反而趁另一側的幾人放松戒備時猛地放出一槍,一人應聲倒地。

“操!你偷襲!”陳默立馬給槍上膛,一邊朝身後幾人使眼色,也不知道他們看懂沒有,只能趕緊找掩體。

黎摯依舊一言不發,利落地換下彈殼,砰砰幾槍出去,有的甚至打穿掩體直接命中。

不僅如此,在陳默瞄準的功夫,黎摯早就一躍而下,一手大力握住了槍口,另一只手在陳默手腕處的穴位用巧勁一捏,那把槍就脫了手。

不等陳默有別的動作,一把冰涼的匕首就抵住了陳默的頸側。

“很奇怪,”黎摯道,“難道西樓都是廢物?”

陳默氣得不行,但又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只能吼道:“你……你們還他媽愣着幹什麽!!”

黎摯用餘光看見有人沖上來,并沒在意,可他又突然捕捉到窗邊一處閃過一瞬金屬反射的光,第六感告訴他那并不是刀或者別的金屬,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沒有聽見槍響,但有什麽高速朝他肩頸處飛過來,穿過衣物直接插進皮膚。

并沒有太大的痛感,低頭一看,是一個已經空了的注射器,黎摯拔下後直接扔到一邊,一擡頭幾人已經把他圍了個嚴嚴實實。

一對多并不會讓黎摯擔心,可其中一人剛想動手,一直沒掙紮的陳默卻突然擡腳朝黎摯踹過去,黎摯瞬間抽身躲過,剛想拔槍,對方卻一點也不戀戰,反倒一把奪過槍退到幾米開外,噙着笑意看着黎摯。

“你沒多少子彈了吧,黎摯。”

确實不多了,起碼不夠對付這幾個人。

更別說陳默手裏的是一把□□,硬碰硬一定是黎摯吃虧。

黎摯依舊不說話,剛想上前直接動手,卻突然感到四肢百骸傳來一股難以名狀的疼痛,讓他腳下一軟。

不過多年來的肌肉記憶讓黎摯并沒有栽下去,只是晃了晃便穩下身形,那股劇痛愈發明顯,黎摯閉上眼想要壓下去,可再睜眼的時候卻發現眼前一片模糊。

是那個注射器。

腕表傳來震動,可黎摯沒有餘力去管,意識也逐漸變得不清明,直到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恍惚間他聽見陳默的笑聲,和逐漸朝他靠近的腳步聲,但黎摯甚至連一個指節都動不了。

“老大,這東西可真管用!我們現在就動手嗎?”

“哼,先不着急。”陳默走過去踢了踢黎摯,确認他已經完全昏過去了才起身,“先留着,看看效果如何,有沒有什麽後遺症,就當人體實驗了。”

“楊将軍要是知道西樓研究出這種厲害的東西,一定很高興。黎摯是多厲害的人啊,連他都會中招,別人更是跑不了了。”

陳默嫌棄地掃了他一眼:“你懂個屁,信息素越厲害的人和這個的反應越劇烈,換句話說,只針對頂級的,不信給你來一針,保證你活蹦亂跳的屁事沒有。”

這是一種類毒藥,原理陳默不太懂,大概意思就是和血液中的信息素起化學反應,引起強烈的痛感。之前他也親自嘗試過,過程算不上痛苦,一定要形容的話就是運動過度之後渾身酸疼。

所以他用這個之前并沒有太大把握,沒想到對于黎摯來說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如果不給解藥的話,黎摯大概會直接疼死。

“不愧是頂級Alpha啊……”陳默咬着後槽牙道,眼神語氣中都透着一股嫉妒。

“老大,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陳默收斂神色,“把他捆起來帶上,繼續趕路。”

池譽醒來的時候,發現眼前一片漆黑。

剛想擡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後頸,卻猛地打到什麽金屬上面,池譽瞬間清醒過來,一摸周圍才發現不對。

他好像是在一個小箱子裏,空間非常狹小,剛好能讓他一個接近一米九的人縮在裏面。

池譽卯足力氣沖着前方就是一腳,沒想到還真的被他給踹開了,整個金屬小門搖搖欲墜地晃了幾下,就直接掉了下去。

得,黎摯肯定又要讓他賠錢。

等等,黎摯呢?

池譽貓着身子出來,這才發現剛剛自己是在一個金屬鐵皮櫃的最下層,半邊被他踹飛的櫃門倒在窗邊。整個房間也不大,只有一個鐵皮櫃和一張床板,連窗戶都破了一半。

推開窗戶一看,才發現這根本不能叫做一個房間,而是一個孤零零的小屋子,旁邊雜草叢生,一個人影都沒有。

地圖上顯示,這間小破屋離剛剛的樹林并不遠,應該是黎摯把他帶到這裏的,不過黎摯呢?

被黎摯“打暈”到失去意識之前,池譽還以為自己被他滅口了,但最後想的竟然是:死了也能當個風流鬼,挺好。

池譽一翻身坐上窗邊,屈指吹了個長口哨,驚走了一旁樹上的幾只麻雀,便再也沒有聲響。

周圍沒人,現在更是連只鳥都沒有。

池譽手指還留在唇邊,魔怔似的戳了下,滿腦子都是之前的畫面和柔軟的觸感。

太軟了。

不知為何,池譽莫名就覺得黎摯也該是這樣柔軟的,只不過給自己築起一道誰也過不去的高牆。

池譽翻了翻放在櫃邊的包,發現大部分東西都在,黎摯帶走的很少。這有些不合邏輯,更像是慌亂中随便拿了點就走了。

時間沒超過半小時,黎摯應該也走不遠。池譽背上包,打算邊走邊找。

一個人走的時候速度更快,一路都留意着路邊的建築,也不知道是因為地方太大還是剩的人不多,池譽走了快半個小時,竟然一個人也沒有碰到。

一直到穿過一扇大門,場景突然變了。

背後還是樹林和野外的環境,可眼前不遠處竟然是高樓林立的城市,只不過仔細一看就能發現不對勁——這些房子沒有一點人煙,有的甚至窗戶都掉了一半,更像是一座空城。

不僅如此,池譽剛剛踏進去不過百步,就敏銳地捕捉到高處傳來的一聲槍響,下意識側身一躲,子彈就打在了他剛剛站的位置。

池譽掃了眼聽見聲音的位置,壓低重心移到一旁的郵箱後,又擡手看了眼地圖,發現這是前往終點的必經之路,可是他貿然出去,說不定會被一槍打死。

開槍的人所在位置應該不高,那一槍更像是故意打偏的,就算剛剛不躲也不會致命。

想到這,池譽沉下心,舉手擺了個停戰的手勢,慢慢走了出去。

他能靠聲音辨別對方位置,就算再開槍,池譽有把握能躲過去——除非有□□,或者是什麽紅外激光槍。

池譽拔出一把已經空的槍,放在身前一米左右的位置,仰頭道:“躲在暗處有什麽意思,出來聊聊?”

果不其然又是一聲槍響,還是從那個位置傳來的,那人甚至沒有移過地方。

太笨了。

池譽一甩手,露出袖口處藏着的槍,對準面前的大樓二樓位置,正準備扣下扳機,那扇窗戶卻突然被拉開了。

窗邊站着兩個人,左邊的人嘴裏叼着一根煙,半攬着右邊拿槍的人,朝下方的池譽招了招手。

池譽猶豫着松了食指力氣,疑惑道:“左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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