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甜甜一笑，軟聲答應，“好呀。”轉過臉眼巴巴看門口，嘴裏嘀嘀咕咕，“可真的好想吃，裏面有糖水，可以要熱的。”
方遙突現笑靥如花的臉蛋，含情脈脈的眼神，蘭苑當然不會自戀的以為這份溫柔是給自己的，大概是方遙透過他企圖傳達給那個叫藍玉的男人。蘭苑沒有被方遙當成替身冒犯到，心裏反而有一絲松快，某種程度上算是得到了認可，這份“工作”勉強穩了。
拿錢做事，蘭苑努力帶入藍玉的角色，露出有點寵溺的微笑，“真拿你沒轍，不能多喝哦。”
“嗯嗯。”方遙重重點頭，邁着雀躍的步子走進店裏。
你永遠也比不上他
因為方遙不定時召喚，工作方面一向事事親為的蘭苑被迫分出輕重緩急。他起了個大早去公司處理事情，忙到午飯都顧不上吃。下午三點，鬧鐘響起，蘭苑視線從各種報表中抽離，他拿起手機一看，方遙連個标點符號都沒回他。
看來還得去接人，蘭苑認命般嘆口氣，走進辦公室裏間換了身休閑服，順便拿了包餅幹打算邊開車邊填填空虛得不再吵鬧的肚子。
蘭苑輕車熟路來到方家，在大廳等候時又遇到了方遙的姐姐方欣。
方欣看到蘭苑火氣就跟燒開的水頂着鍋蓋似的按捺不住，“你帶遙遙都吃了些什麽玩意兒，他昨晚胃疼折騰了大半宿知道不？你想害死他呀。你若知趣就盡快退出這場荒誕的游戲，我弟會迷糊一時不會迷糊一世，他早晚會接受事實，你永遠也比不上藍玉！我看你……”
“欣欣！”方欣後面的話被李秋怒聲打斷，“你怎麽越大越不懂事！待客之道我是這樣教你的？”
方欣被訓，委屈地咬着下唇，狠狠剜了蘭苑一眼，負氣回房。
“這孩子心眼不壞，就是說話不中聽，你別往心裏去。”李秋勉強笑道，她把手裏的托盤暫時擱在茶幾上，芥菜瘦肉粥和一碗雞湯幾乎原封不動。方遙抵不住媽媽再三懇求，敷衍地吃了幾口便作罷。
“她說得沒錯，确實是我做得不夠好。”蘭苑說得誠心誠意，方遙身體不舒服，他早有所料，只是估計得沒這麽嚴重。蘭苑覺得方遙暴飲暴食後可能會拉肚子或積食難受一會兒，他還是想得太樂觀了，“我應該早點勸阻遙遙的，當時他心情很好，我怕掃他興，忍了很久才說。”
李秋搖頭苦笑，“不怪你，你說了他也不一定聽。”
知子莫若母，蘭苑想。确實如此，他還沒有足夠的分量讓方遙對他言聽計從，即使他身上有那個男人的影子。
“遙遙昨天帶你去哪兒了？”李秋的詢問和方欣的質問完全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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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安區木樨路。”蘭苑毫不隐瞞，他還擺出一副疑惑的樣子，試圖從李秋口中套取一些信息，“遙遙對那片區域似乎很熟悉。”
對于這個答案，李秋沒太大反應，似乎是猜到了，“遙遙在那附近上的初中。”她頓了頓又道，“和藍玉一起。”
蘭苑很想繼續這個話題，但怕自己拿捏不準分寸使兩人陷入尴尬的境地，他明智的選擇了放棄。關于藍玉和方遙之間的事慢慢挖掘吧，這也算一種樂趣不是嗎？蘭苑大概了解一點方遙的想法了，“遙遙他還好吧？我能去看看他嗎？”不管方遙需不需要他的關心，在方夫人面前表現一番總沒錯。
或許見到蘭苑會讓遙遙快點好起來，抱着這樣的想法李秋開口道:“當然能。”
定位清晰
聽見動靜，霜降抖抖耳朵直起身，看見是李秋又慢悠悠趴下。
進了方遙房間，李秋腳步明顯放緩，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根本沒有聲音，但她還是保持小心翼翼的姿态。跟在後面的蘭苑見狀，不禁跟着改變了節奏。
“遙遙，蘭苑來看你了。”李秋彎腰對整個人都埋入被子裏的方遙輕聲道。
“遙遙，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如果還痛，千萬別忍着，一定要告訴我……”
李秋念念叨叨，方遙聽得不耐煩，他忍不住翻了個身，頭頂幾撮頭發支棱起來探出被子外。
“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先休息，有什麽事叫我。”李秋跟蘭苑使了個眼色，戀戀不舍帶上房門。
等李秋離開後，蘭苑才開口:“我可以坐你床沿嗎？”他剛進方遙房間便不經意掃視了一圈，發現方遙房間布置簡單得過分，只有一張床和一組床頭櫃，霜降的狗窩當然不算。
方遙沒回答，只是手腳并用把被子往裏拖了拖。
蘭苑俯視那塊“清理”出來的地方，嘴角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謝謝。”蘭苑客氣一句，坐下後他問:“你胃還疼嗎？”
蘭苑頓了頓似乎是留時間給方遙回答，但實際上他并不期待或者已經默認方遙不會出聲。
果然，方遙如同冬眠的動物般一動不動不言不語。總不能說一句話就走吧？蘭苑只好沒話找話上演單口相聲，開頭氣氛有點尴尬，說了幾句後發現其實也還好。不知所雲說了幾分鐘，見方遙還是沒有任何反應，蘭苑停止跟空氣的交談。
“你約的看片還看嗎？”蘭苑問出最後一句，若方遙還是不接話，他就起身離開。
聞言，方遙小幅度翻個身，平躺着露出大半張臉，幽幽反問:“你覺得呢？”
吃過藥後方遙胃痛緩解了許多，然而并沒有好到能下床走動的地步，他只有像蝦子一樣蜷縮身體靜止不動才最舒服，這個別扭的姿勢顯然不适合看片。
蘭苑無言以對，常理來說不會看，可誰知道任性小少爺的想法呢，所以才有此一問啊。
“你怎麽現在才來？”方遙又問，語氣透着濃濃的抱怨和一絲不自知的撒嬌意味。
不是你定的時間嗎？興師問罪也要講究原則章法好吧？蘭苑腹诽。很快他反應過來，小少爺這是“入戲”了，他得配合演出。雖然蘭苑飾演的是藍玉，但對藍玉幾乎一無所知，只能揣度方遙的想法，結合自己的實際，推測藍玉在當前狀況下的言行舉止。類似的“即興表演”真的好難，蘭苑突然覺得拿方氏夫婦的好處不心虛了，他是靠真本事換取的！
“抱歉，公司臨時有事走不開。”蘭苑注視方遙，眼神溫柔似水，臉上歉意滿滿的痛苦面具展現得恰當無比。
“公司重要還是我重要？”方遙突然提高了聲音質問。
“這還用問嗎？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比你重要。”蘭苑說得深情堅定，臉不發紅氣不大喘，假的跟真的一樣。
方遙目光閃爍，似乎被蘭苑盯得不好意思，微撇開臉，垂下眼簾嘟囔:“我不是無理取鬧的人，我生病了，心理變得脆弱，想男朋友在身邊陪着是人之常情……”
方遙聲音越來越小，蘭苑豎起耳朵都聽不太清。
“這次我原諒你。”方遙擡眸認真地看蘭苑，“不準再有下次，你不第一時間來陪我，我就另找個能第一時間陪我的人，我不可能永遠原地等你啊。”
“謝謝你的理解。”蘭苑微笑，“我不會讓你等我了。”
聽到這話，方遙心起漣漪，表情明顯怔愣了一下。他緩緩側過身，把半張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裏。被子底下，方遙伸出一只手慢慢挪動，最終輕輕握住了蘭苑的四根手指。
溫熱的觸感突如其來，蘭苑一驚指節本能彎曲，卻無意間将兩人的手指交纏更緊，蘭苑心裏劃過絲異樣的情緒，擡眼看向方遙，後者目光閃閃，笑容狡黠。
蘭苑有一瞬間失神，他很快穩住了自己。方遙可以把他當成真正的藍玉，為所欲為，但蘭苑卻不能把自己當成真正的藍玉，随性而行。蘭苑清楚自己的定位，他不過是方氏夫婦用錢買來的人形玩偶罷了，陪小少爺演戲的工具人而已。
假裝沒看見方遙黏糊暧昧的眼神，蘭苑伸出空着的手輕輕拍了拍方遙的小臂，“閉眼休息會兒吧。”
方遙鼻音濃重的“嗯”了聲，乖乖阖上眼皮。方遙是真的有點倦了，昨晚胃痛攪得他死去活來，根本無法入睡。
充當安慰劑的蘭苑一直守着方遙，直到對方呼吸變得綿長平穩，他才小心翼翼捉住方遙的手打算把它塞進被子裏。這個過程中，蘭苑看到了方遙手腕處一道醒目的粉紅色傷疤。疤痕并不醜陋猙獰，卻觸目驚心，即使傷口已經完全愈合，即使親眼看見方遙活生生的在眼前，蘭苑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為了那個男人，已經做到這地步了嗎？難怪方氏夫婦連幫兒子找替身男友這種荒誕而戲劇的想法都能付諸實踐。
相冊
怕燈光影響方遙睡眠質量，蘭苑起身打算關掉壁燈。視線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