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離婚
季飛已經變成了熟透的大蝦,除了一雙眼睛滴溜溜的特別有神之外,渾身上下都是又羞又臊又緊張的泛着紅,好在池子裏熱氣氤氲,季飛默默的扭開頭,面無表情地狠狠抹了一把臉。
太他媽蕩漾了!怎麽辦啊啊啊!
跟跟跟裴征一個池子啊啊啊!男神啊啊啊!
是他主動的啊!
我要不要……要不要……,季飛賊心突現,自以為十分淡定地偷偷看了眼裴征,視線從見那雙微微閉起的狹長鳳眸慢慢移到了滾動的喉結處,見再往下是和他一樣保守的泳衣泳褲,季飛實在沒控制住自己,最後将視線定格在了那雙修長緊實的腿上。
天啊,光看看就覺得自己要燃燒了!
怎麽辦怎麽辦,要不要摸一把?要不要不小心手滑一下啊?啊啊啊,想想都好羞澀!
季飛的臉已經僵硬了,而岸上的豐浩還在頂着六塊腹肌急的團團轉。他只穿着短褲就為了和季飛一塊泡泡水,順道制造點什麽美麗的意外。誰知道倆人剛剛接觸,就被人橫腿奪了過去。
當歸池是1-2人泡的小池子,豐浩又有些怕裴征,哈哧哈哧的繞着池子瞎轉了半天也不敢厚着臉皮擠進去。見季飛面無表情的終于把目光從水中移開,豐浩靈機一動,忙繞過去給季飛打手勢,示意他換到另一邊去。反正都泡了那麽久了,也該換換了。
季飛臉上淡定,心中卻有無數的小人歡騰的跳着芭蕾舞:滾開滾開,人家要和男神一起泡泡泡。
豐浩還以為是季飛不敢,看季飛的眼角竟然有隐約閃爍的淚花,急的找子雅商量。
“姐,快喊你家那個走開!我家小飛都要被吓哭了!”
子雅還沒從剛剛的震驚中恢複過來,有些不确定的問,“是嗎?”
豐浩點頭如搗蒜,“是是是!我看的清楚!”
子雅畢竟臉皮薄,她和裴征已經訂婚好久了,但是倆人還沒有過親密接觸,要不是看着畢業在即,子雅擔心出什麽意外,也不會出這種主意大十月來泡溫泉。更何況她剛剛已經邀請過裴征了,現在再說一遍,她還真擔心裴征會拒絕。
那樣的話自己的臉往哪兒擱啊?好歹這裏還有學生會的其他人。子雅猶豫半天,最後拉過豐浩耳語了幾句,有些委屈的咬着唇等在了原地。
不一會兒,就見溫明倫一路小跑颠颠的趕了過來。
豐浩已經把話傳的明白,溫明倫自從上次就開啓了自己的八卦技能,無奈裴征嘴緊。現在正好逮住機會,不等子雅吩咐,就屁颠屁颠的沖向了當歸池。
季飛見是副會長來了,忙起身讓地方。溫明倫一臉賤笑剛要進去,就聽裴征的聲音冷冷的傳了過來。
“滾遠點!”
季飛和溫明倫的動作都是一停。溫明倫的一只腳剛剛碰到水,聽這聲音說什麽也不敢進去。又賤兮兮的收回來,只是一雙眼睛賊賊的在倆人身上亂竄。
“啊,會長好!我沒看見這裏有人嗎這不是,這位是誰?哦,一定是新來的小學弟是吧?叫什麽來着?我想想哈,季飛?對!一定是季飛!怪不得名字都這麽響亮,長的真是俊啊!小飛啊,跟咱會長是老朋友了吧?我以前怎麽沒見過你呢?以後你喊我哥好了,會長的人就是我的人……啊呸!”
溫明倫被迎面來的一股溫水潑了滿臉,不少進了嘴裏,忙呸呸呸的往外吐。季飛已經忍不住笑的渾身顫抖了。剛剛裴征睜開眼的時候,他還以為後者果真要介紹介紹呢,誰知道裴征惡狠狠的一腳,揚了溫明倫一臉的水。
泡溫泉的水……可是泡過屁股泡過腳的……,季飛不厚道的悶聲低笑,見溫明倫一臉受傷可憐巴巴的看過來,忙笑着伸出了手。
最終還是三人一起換了一個大點的池子。豐浩疑惑的團團轉,發現換了地方自己還是湊不進去。最後只能挫敗的去找其他人了。他這次贊助活動,除了想要借此和季飛增進下感情,更重要的,卻是和學生會的衆人搞好關系。
豐浩并不是分不清主次的人,當下轉戰陣地,和另外幾人說說笑笑的鬧成了一片。
一直到三天活動結束,豐浩也沒能摻上空和季飛獨處過。裴征第二天便不怎麽出來了,但是溫明倫卻變成了新型的狗皮膏藥,季飛走哪兒他貼哪兒,豐浩說兩句話就會被攆。好在安念很有眼色,總是在恰當的時候出來給豐浩解圍,于是臨回去的前一天晚上,安念和豐浩成功的滾上了床單。
和豐浩一屋的劉大軍被換到了季飛這裏,劉大軍是個大大咧咧的漢子,說話快如機槍。季飛對他的印象不錯,臨走的時候互留了聯系方式。回去的時候是包的車,季飛想了想還有事要辦,徑直回了家。
家裏已經變的一團糟。季天遠不在家,季飛想想也知道他是去找安淑雲了,雖然魏彤提出離婚,但是季天遠如今春風得意,心中又篤定魏彤離不了,于是也沒多少擔心。季老太太看見季飛回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嘟囔着罵了幾句,也拎着袋子出了門。
魏彤的東西,早在前幾天就悄悄的一點一點的挪走了,放在了楊慶生的那裏。季飛一直沒空,如今回來收拾一通,才發現自己的東西,也不過是剛剛裝滿一個手提包。
這個家他生活了十八年,這十八年裏,他雖然調皮搗蛋,但是也恭恭敬敬的對着爸爸,有些懼怕又有些讨好的對着奶奶,他覺得保姆阿姨很可憐,從來不允許別人笑話安淑雲,也會在學校裏替安念打架挨揍。
誰知道不管轉瞬之間,這個家就要支離破碎了。那四個人才是一家人,而他和魏彤,不過是對方眼裏的笑話,嘴裏的肥肉罷了。若不是當年親眼看着魏彤死不瞑目,若不是當年屢次被追殺的滿街逃亡,季飛真不确定自己會不會狠下心裏做這一切。
有些事情,注定要違背倫理綱常。但是不逼到份上,誰又能走這一步?
季飛十分平靜的打量了這個屋子一眼,冷冷一笑,扛着自己的行李離開了家門。
剛過了十一沒多久,法院就開庭了。
魏彤的律師是楊慶生找的,開庭之前對方已經做足了功課。季天遠惦記着魏彤的股份,一口咬定倆人感情沒有破裂,不同意離婚。直到魏彤的律師舉證,季天遠這才傻了眼。
季天遠家暴在警局的備案,季天遠出軌的裸照,季天遠寫的悔過書以及承認出軌的錄音……還有證人季天橙。律師語速不快,但是說的抑揚頓挫,季天遠不由的害怕起來。
其實這些證據季天遠的律師早已了解了,只是這個律師不過是安淑雲圖便宜随便從一家事務所找的。他們給的錢少,對方又是剛畢業,索性也沒告訴季天遠這些,只讓他咬定夫妻感情沒破裂。季天遠如今急的滿頭是汗,只能硬生生的按照律師交代的來,後來又說照片是別人栽贓。最後無奈,又請了安淑雲上臺為自己作證。
安淑雲作為照料季家生活起居的保姆,了解倆人的生活常态,她的證言的确有參考性。
直到這個時候,一直安靜的魏彤,才紅着眼着說出了開庭之後的第一句話。
“她,就是季天遠出軌的對象,整整十八年!”
十八年的同居生活,完全夠得上重婚罪了。魏彤冷笑一聲,沖着安淑雲輕聲說了一句話,“季天遠的財産,将來都是季飛的。”季天遠死後老太太肯定不在了,安淑雲心中一驚,卻是忘了自己上臺的目的,激動地大聲的喊了起來,“你胡說!小念是天遠親生的!他也有繼承權!”
一場離婚案,直接搞成了鬧劇。旁聽席上的人都被這神轉折驚的一愣一愣的。安淑雲不顧法官的嚴厲要求,氣的掐腰大吼,“小念也有繼承權,不信?不信做親子鑒定!”
安淑雲不怕季天遠和魏彤離婚,魏彤的股份也好房子也好,都算是夫妻共同財産。就是真離,季天遠也吃不了多少虧,何況他們現在還有了生財之道。但是如今涉及到季天遠的那部分,安淑雲徹底亂了章法。
而她的這番證詞,也讓魏彤的律師樂開了花。
簡直不能更好了。
魏彤要求的財産分割很簡單:倆人的房産和存款一人一半,季天遠作為過錯方,賠償魏彤經濟損失五萬元。另外季天遠在和安淑雲解除合同後付給後者的錢,屬于非法處置婚內共同財産,所以要求季天遠将總費用的一半,共計人民幣三萬元返還給魏彤。
得知大勢已去的季天遠,這才後知後覺的指着魏彤罵了起來,連帶着旁聽席上好整以暇的季飛也一起罵,“你們,你們耍陰謀詭計!原來你們早就準備好了!畜生!”魏彤竟然已經把股份轉走了,他一點都撈不着。而季飛先前又是讓他轉賬給安淑雲,又是說合同對安淑雲不好,敢情就是為了留下證據,等着今天好倒咬出一口肉來!
原本陪讀就是安淑雲想出了的招兒,季天遠哪能想到被人算了進去!怕是那些照片,也是季飛先前放好了的攝像頭吧!季天遠猛的一哆嗦,這才又怨又恨的盯上了季飛。季飛是什麽時候知道的?他都知道些什麽?他怎麽能忍這麽久?
季天遠頭裏嗡嗡的一片,只覺得有些混亂。
魏彤見他怒氣沖沖的一副被陷害的樣子,向來溫婉的臉上,也露出了一個怨毒的笑來,“季天遠,你還好意思說?你拿着我的錢去養小三養私生子怎麽不說了,你是畜生不如!”
和大部分離婚的婦女相比,魏彤全程的表現都十分的冷靜有禮貌。只此一句之後,便回過頭去不再喧嘩。
判決書當場出不來,但是明眼人都看出來,赤裸裸的出軌加上家暴,這婚是離定了。
季天遠氣哼哼的堵在法院專供訴訟人員走的後門那裏,準備找魏彤算賬,卻不知道魏彤已經被人從別的門接走了。安淑雲見季天遠暴躁的樣子,有些害怕又有些瞧不起,“就辰華保潔,有什麽了不起的,不是都把你辭了嗎?!等過幾天咱的錢出來,你一次能得六十萬,夠自己開個公司了。”
季天遠氣哼哼的瞪了安淑雲一眼,只是一想也有道理,只狠狠的呸了一下,便跟安淑雲一起回了家。如今官司都打上來了,他也不怕和安淑雲在家裏搞了。
判決書下來的時候,季飛正在秘書處接受職業培訓。法院支持原告訴訟請求,判決離婚。財産分割與魏彤要求的一致。
魏彤這期間都住在外面。楊慶生幫她在自己住的小區租了一套房子。判決書一下來,魏彤就約了季天橙,表示願意把八萬元的賠償款交給對方。季天橙追回多少便白落多少,她一分錢都不要。而幾乎同時,季天遠也得知了一個讓他崩潰的消息。
“什麽?!人不見了!!”
安淑雲慘白着一張臉,哭的像個鬼一樣。和她聯系的大款不見了。
她原本一直和大款有聯系,安淑雲心裏一邊盼着跟着大款掙錢,一邊也想勾引下對方,看看能不能抱上大腿。誰知道最近幾天,她無論是打電話還是發短信,竟然都找不到對方了。
離着回款的日子還有一段時間,安淑雲心裏又害怕找不到人,又怕自己一驚一乍的懷疑對方壞了交情。是以一直拖了一個星期,才戰戰兢兢的和季天遠說。
整整一百五十萬啊!季天遠和季老太太的全部存款和房子!如果真出了事,他們就是一分不剩了!
季天遠吓的雙腿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臉色烏青烏青的,一手死死的抓住安淑雲,一遍遍的問道,“你,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
安淑雲重複了十幾次了,現在也有些惱火,心裏又是着急又是恐懼,哇哇的哭了起來。
季天遠猛然被這哭聲提起了勁,不管不顧的撲了上去,扯着安淑雲的頭發狠狠的朝地上撞了起來,“說!說!你是不是故意的!說,錢在哪?!錢在哪?!還我錢!”季天遠幾乎已經瘋了,安淑雲被磕的連連慘叫。
安念回家的時候,看見的便是被磕暈過去滿頭是血的安淑雲和一臉瘋狂的季天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