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他錯信了他?
走出太子宮,外面的太陽很大,身上的燥熱,使婁钰的心情也跟着煩躁起來。
他踢了下腳邊的碎石,對影二道:“出宮。”
“是。”影二道了一聲,跟在婁钰的身後,向宮外走去。
走了好一會兒,影二才試探着問婁钰道:“王爺,可要屬下派人跟着太子殿下?”
楓晚失蹤,婁钰卻進宮來找時宴。很顯然是懷疑楓晚的失蹤與時宴有關,所以他才會有此一問。
“不用了。”沉默了片刻,婁钰搖搖頭拒絕了影二的提議。
這一次,他選擇相信時宴,只希望他不要令他失望才好。
既然婁钰都這麽說了,影二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
馬車慢慢悠悠的離開皇宮,最終又回到了攝政王府。
從馬車上下來,婁钰被影二扶着,向王府大門走去。
婁钰沒走幾步,管家就從府裏走了出來。看見婁钰回來了,他快步走下石階,對婁钰道:“王爺,您回來了,胥王來了。”
“時胥?他怎麽來了?”婁钰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胥王說是來探望王爺您的。”這是管家剛才從時胥那裏打聽來的。
“他現在在什麽地方?”婁钰又問管家道。
“胥王被老奴安排在花廳裏。”管家将時胥的所在告知了婁钰。
“本王知道了。”婁钰說着,擡了擡下巴,示意影二把自己扶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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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花廳門口,婁钰果然看到了坐在裏面的時胥,他正端着一杯茶有一口沒一口的暍着。
“時胥。”婁钰一邊跨進花廳,一邊喚了時胥一聲。
婁钰這一聲,成功的将時胥的注意力拉了過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從椅子上站起來,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道阿钰,你的身體怎麽樣了?”
“除了腰酸腿疼,也沒有別的毛病。”婁钰對影二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扶自己了。
而他這話,成功的讓時胥臉上的笑容僵了一僵,他的眼裏閃過一抹陰郁,很快又消失無蹤了。
“既然阿钰身體不适,為何不留在府中好生休息?”影二剛一退到一邊,時胥便順勢接替了他的位置,扶着婁钰向最近的椅子走去。
婁钰任由時胥扶着自己來到椅子邊,他小心翼翼的坐下身來,無奈的道:“楓晚失蹤了,我不得不出門。”
“哦?你的那個男寵?”時胥竟然也聽過楓晚的大名。
“沒錯。”
“那阿钰這次出去可有找到他的下落?”時胥又問道。
婁钰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還沒有。”
看出了婁钰的擔心,時胥主動道:“阿钰不必擔心,我派人跟你一起找,相信很快就會有下落了。”婁钰點了點頭,心裏的憂心卻沒有散去。
時胥在婁钰這裏待了大半個時辰,便向他提出了離幵。
婁钰沒有阻攔,只是示意管家送他離幵。
與管家一前一後的走出王府大門,沒等管家開口,時胥卻突然駐足問道:“劉管家,阿钰剛才去了哪裏?”
管家并未多想,當即就回答道:“王爺進了一趟宮。”
從管家這裏得到答案,時胥沒有再多問什麽,下了石階,乘着馬車離開了攝政王府。
直到馬車離攝政王府已經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了,時胥的聲音才突然從馬車離傳出來。“炎,立刻派人跟着太子,将他的行蹤如實報告給本王知道。”
“是。”那被稱作炎的侍衛十分恭敬的回答。
再說婁钰這邊,雖然他已經把王府裏的侍衛,以及宮裏的一部分禦林軍派出去找尋楓晚的下落,可是過了一天一夜,仍是沒有找到楓晚的行蹤。
老實說,時間過的越久,婁钰的心裏就越是沒有底。
到了第三天,當又一批侍衛回來複命,卻仍是沒有找到楓晚的下落,婁钰的火氣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你們連個人都找不到,本王還要你們何用?”婁钰怒視着跪在自己不遠處,幾乎把腦袋埋到地下的侍衛們,忍不住就是一頓罵。
“攝政王饒命,奴才們這就下去接着找。”侍衛們被吓得不輕,連連沖婁钰磕頭。
可是婁钰想聽的根本就不是這些。楓晚是他救回來的,又跟在他身邊多年,他早已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人。現在他失蹤了,他又怎麽可能無動于衷呢?
他正要告訴我幾人,若是找不到人就不要回來了。可是沒等他把這話說出口,管家便從外面匆匆進門來道:“王爺,胥王來了。”
“本王現在沒空理他。”婁钰現在正在氣頭上,這一天找不到楓晚,他一天就不能安心下來。
“胥王找到楓晚了。”管家又道了一句,只是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自然。
可是,此時婁钰的所有注意力都被那句“找到楓晚”吸引住了,并未注意到其他。
他驚喜的道:“真的?那楓晚為何沒進來見本王?”
“這......”管家為難的吐出一個字,他實在不忍心告訴婁钰,楓晚已經不可能再來見他了。
管家的表情,讓婁钰隐約意識到了什麽。只是他還不敢相信,因此他向管家詢問道:“楓晚到底怎麽了你說。”
管家知道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瞞過婁钰,因此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楓晚他已經死了。”
“你說什麽,再給本王說一遍。”雖然心裏已經猜到了答案,可是當管家說出這話的時候,婁钰還是怎麽也不願思相{自。
“胥王說,他找到楓晚的時候,他就已經被人殺害了。”管家嘆了口氣,才接着又道。
管家似乎還說了什麽,可是婁钰已經完全聽不到了,此時的他,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楓晚死了,這個世界上僅有的那麽幾個無條件對他好的人,又少了一個。
想到這裏,婁钰突然沖出門去。他跑得很快,有幾次都差點兒摔倒。
他就這樣跌跌撞撞的從後院跑到前廳,最終在廳外那片空地上,看到了時胥,以及躺在地上的楓晚。
他被放在一個架子上,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一絲活氣。他緊閉着雙眼,身上濕噠噠的,像是剛從水裏撈起來似的。
婁钰的腳步突然變得很沉,沉到每走一步,都格外艱難。
時胥很早就發現了婁钰的到來,只是他并沒有去喚婁钰。而是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向自己這邊走來。
婁钰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長時間,終于他在楓晚的屍體面前停住了腳步。他半蹲下身子,将楓晚伸出了手。
他先是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可是那裏早已沒有了任何的動靜,他又忍不住碰了碰他的身體,他的身體也已經沒有了溫度。
“你是在哪兒找到他的?”婁钰的眼睛還在楓晚臉上,可是他這話卻是問時胥的。
“城外十裏處的一條河裏。”時胥動了動嘴唇回答着道。
“到底是誰這麽狠心,竟然一定要殺害他?”婁钰的雙手握緊,指尖嵌進了掌心了,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點,若是此時那個兇手在他面前,他一定要将他碎屍萬段。
這一次,時胥沒有立刻回答婁钰的問題。而是反問他道:“你真的想知道?”
“當然想知道,告訴本王到底是誰對楓晚下這樣的毒手?”婁钰說出的話裏已經多了幾分不耐煩,他不明白時胥到底在支支吾吾什麽,為什麽就不肯果斷一些告訴他兇手到底是誰。
“在我找到楓晚的時候,他的手裏拿着一塊玉佩,也許你能認出這塊玉佩的主人是誰。”時胥說着,從衣袖裏掏出一塊玉佩,送到了婁钰的面前。
婁钰一擡頭,便和那塊玉佩對了個正着。那是一塊潔白無瑕的龍紋玉佩。
婁钰看着那塊玉佩,逐漸睜大了眼睛。原因無他,因為那塊玉佩,他認識。
不,或許不僅僅是認識,而是十分熟悉。因為這塊玉佩,是他曾經親手送給時宴的,作為他生辰的禮物。
婁钰怎麽也沒有想到,他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次看到這塊玉佩。
他猛地從時胥手中拿過那塊玉佩,似乎想确定那塊玉佩是不是真的。
他接過玉佩,在眼前認真的端詳着。很快,他就在那塊玉佩的底部看到了一絲痕跡。如果他沒有記錯的,那痕跡是時宴之前不小心磕到的。
換而言之,這塊玉佩必定就是他送給時宴的那一塊。
時宴的玉佩出現在楓晚的手裏,這意味着什麽,就算婁钰不去多想,答案似乎也再清楚不過。
是他,竟然真的是他。
就是因為他太過相信他,才會斷送了楓晚的性命。
婁钰的眼睛變得赤紅,他渾身上下都充滿着戾氣。他擡起頭,用冰冷的語氣對影一影二道:“立刻把時宴給本王帶來,如果他敢反抗,就直接打斷他的腿。”
影一影二互視一眼,各自對婁钰道了聲是,便離開了。
影一影二離開之後,時胥才上前兩步在婁钰身邊頓下,他将手落在他的肩膀道:“阿钰,我很抱歉。如果我能更快一些查到這件事與宴兒有關,我一定會阻止他。”
婁钰把時胥的手從自己肩頭上拿幵,意有所指的道:“人死不能複生,說再多也無益。但是,本王卻不能讓他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