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春風化雨
打開話題的機會第二天就到了。
湯瑾言抱着波比出門撞女配的時候，也沒想到她會這麽快見到應慧，簡直就像所謂“女主和女配之間的吸引”一樣……甩掉樂正斐那些不靠譜理論，湯瑾言在走近應慧前關掉了波比的開關。
百花銀飾店，應慧的目光流連在櫃臺的飾品上，開口正欲和店員說話的時候，又停下了。
……和以前不同了。
本來只是想看看，結果不自覺地又覺得自己是曾經衣食無憂的小公主。應慧垂下眼簾，深深地嘆了口氣，轉頭就要離開百花銀飾店，劃過人群的視線驀地一僵。
湯瑾言和應慧目光對上，很高興地揮了揮手。
應慧迅速收回目光低下頭，本就有些急切的步子邁得更快了。在她的印象裏，這就是個兼職時遇到的奇怪家夥，而且非常具有變态潛質，說不定會被跟蹤啊什麽的——話說回來現在是被對方跟蹤了嗎！
見應慧的身影快要被人群掩蓋住，湯瑾言不解地回想了一下，她沒看到自己嗎？
連通訊方式都沒要到過，不跟上的話說不定很難再見到了。大型超市中，人倒也并不密集，湯瑾言邊跑邊找，沒幾分鐘就在前面的手工巧克力店附近看到了應慧。她快跑幾步，拍了一下應慧的肩膀。
“……你又想做什麽？”應慧警惕道。
湯瑾言完全沒領會到應慧的心思，反而認真瞅了她兩眼，眉眼間一絲疲倦，看來今天她心情不太好。所以才不想和我見面吧，心情不好的人都喜歡一個人呆着，湯瑾言如是想。
應慧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她把聲音保持在不被經過的人聽到的大小：“沒事我就要走了，我很忙。”
“呃……”打開話題、打開話題。
心中默念了兩三遍，湯瑾言直接就問出來了，“之前聽你和那個誰說過的景宏新品發布會，海洋女神那套首飾發布會上，你身邊那個紅色衣服的人，你不喜歡她？”
“！”
應慧吃了一驚，很快就穩下情緒，她皺起眉頭冷聲道，“這和你沒關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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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應慧的不悅，湯瑾言心下猶豫不已，這句話看來有點問得不太對。默默複習了一下梧桐葉的教學，湯瑾言擡頭看了眼手工巧克力店的牌子：“你喜歡這家的巧克力？喜歡的話我買給你。”
抓住一切機會問到對方的喜好，但要迂回。不過梧桐葉表示，既然她已經那麽明确地告白過，上口就問也沒什麽，只是要小心對方的抵觸情緒，目标是春風化雨！
“……”
話題轉得太生硬，應慧有些發愣，板着的俏臉也顯得很茫然。
應慧看着湯瑾言足足三秒，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忽然道：“那就請我吧。”
這回輪到湯瑾言反應不過來了，說給她攻略萌妹子秘技的梧桐葉沒有考慮過金錢支出的問題，她這個典型二次元居民也忘掉了，現在一摸口袋，身無分文。
應慧看了看她傻掉的表情，撲哧一笑，萦繞在心頭的烏雲也散開了許些。
見應慧似乎還算高興，湯瑾言松下心來。結果好就好了，不過人類的心思還真是難猜啊，湯瑾言老氣秋橫地感慨。之前明明說過告白一類的話，對方表現很冷淡，現在要請客時缺錢反倒沒有生氣。
“那聯……”系方式。
“還是我請你好了。”話說出口，應慧不由覺得好笑，也許是自己拮據發現了更拮據的，所以心情不錯吧。
意外之喜，湯瑾言瞬間就忘掉了要說什麽，她立即點頭同意。
手工巧克力店內，應慧身穿清涼短裙，窗外夏日當空，她手中卻捧着一杯暖暖的熱巧克力。湯瑾言暗自上了心，接着又因為囊中羞澀十分頹廢。
這裏說是手工巧克力店，實際卻并非DIY巧克力的地方，只是有定制特殊字樣、花紋的手工巧克力服務。湯瑾言來這兒白吃白喝，還有點不太自在，點了杯一模一樣的熱巧克力和應慧相對而坐——要貼近對方的喜好，了解對方的興趣。
應慧沒有說話，安靜地小口喝着熱巧克力。湯瑾言很有心趁着今天的接觸讓兩人關系更進一步，所以先找了個話題：
“你喜歡容之的話，我可以幫你追他。”
神态放松的應慧一秒變臉：“通過我來接近他，你可能想錯了。”
“我倒是比較想接近你……”湯瑾言強調了一下，“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也許你不會相信，不過非要說的話，你可以把我當□的小天使丘比特，領了任務來幫助你。”這話已經接近真相了，湯瑾言有目的地在接近應慧，雖然沒什麽惡意，甚至應慧也不用付出任何可視代價，但是……
應慧無語了一秒，很明顯完全沒信。
湯瑾言開始在腦海裏的戀愛小說句庫尋找使用臺詞，比如你還不明白我在看着的是誰嗎！我喜歡的不是男人，是你！什麽的，這種話在女主角是腐女的小說裏很常見。
怎麽解釋好呢？湯瑾言小心地措辭：“其實，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我看到你……幫我查詢的時候，你的表情。一直微笑的表情，在注意力放到別處的時候就消失。所以我想，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處啊，之類的。”
“……同情心？還是什麽？別胡思亂想了。”應慧低着頭，聲音聽上去很壓抑，“我沒有難處，而且你以為你是誰？想要拯救世人的瑪利亞？”
應慧說完就站起來結了帳，她離開的太快，快到湯瑾言都來不及拉住她。
又搞砸了啊……
傍晚時分，被緊急呼叫來的樂正斐打着哈欠支着腦袋，湯瑾言忏悔一句“我不該說那種話的”，他就“是是”地敷衍兩句，眼皮都沒擡一下，困倦地垂着頭。
湯瑾言樹洞完畢，情緒恢複的挺好，這才注意到樂正斐心不在焉的樣子。
“沒睡？那回去吧，我說完了。”湯瑾言過河拆橋，擺了擺手。
樂正斐強打精神吐槽了一句：“我這麽困你還找我，都說過少用緊急呼叫了，現在還趕我走，惡魔嗎你。”
湯瑾言聳聳肩：“留下也随便你，而且……我想給她買塊巧克力都沒有錢，都是你害的還好意思說？”她憤憤地抱怨，于是話題又回到了今天說錯話導致應慧生氣，樂正斐一臉“又來了”地聽着。
救贖樂正斐的，是居家幫手的電子音嘀嘀作響。
“唔？我能有什麽客人？”湯瑾言的唠叨被打斷，她抓了抓頭發，起身去開門。
樂正斐這半個多小時都反射性了，本能就搭了一句：“可能是收物業費的。”然後半睜着眼睛躺到沙發上，抓緊時間補眠一覺，以備戰接下來的對話。說實話，樂正斐其實是能直接回去的，被緊急呼叫後，呆夠了一定時間就可以再次穿越時空，但樂正斐很有好人卡精神地聽完了這堆苦水。
“……請問你是？”
陌生的聲音響起，樂正斐擡眼一看，門口的是位年輕男子。他話裏的意思問的是樂正斐，眼睛卻看着湯瑾言。
一打開門，看到來人是湯慕恩，湯瑾言心就知道要糟。本想拖着他讓樂正斐施展點超越科學手段，比如隐形鬥篷啊什麽的，結果湯慕恩門一開就看到了小睡的樂正斐。
湯瑾言搜腸刮肚，擠出一個答案：“這是我……嗯，朋友。”
“哦。”湯慕恩淡淡一應，聽在湯瑾言耳裏那就是別有深意。她做賊心虛，走到樂正斐邊上，悄悄推了他一下。樂正斐睡眼惺忪望着她，還沒太弄明白。
湯瑾言咬牙道：“這是我的‘表、哥’。”
“表哥……？啊啊，表哥啊。”樂正斐恍然大悟，慢悠悠地坐正了身子，點點頭問好，“表哥好。”
誰是你表哥。
湯慕恩內心驚濤拍岸，此起彼伏。表妹出現沒兩天，看着還挺傻挺可愛的，結果居然已經被別人家的果子貍叼走了，不過湯慕恩心中十分不承認他是在糾結這個。
“其實我就是來看看。”湯慕恩無視掉另一個多餘的人，維持他內心的懷疑态度。
湯瑾言想起上次見面的爛尾，大腦一片空白。說不定已經被發現了，雖然湯慕恩絕對想不到到底是怎麽回事，但被懷疑了也很麻煩啊，湯瑾言扯起一個僵硬的笑：“歡迎歡迎。”
看着樂正斐一邊非常自然地繼續躺回去了，湯慕恩果斷在視野中抹去這個存在，若無其事道：“給你帶了水果，不知道你喜歡吃這什麽，所以随便買了點。”
“……”
表哥深谙上門做客之道啊！湯瑾言眼睛閃閃發光，袋子裏的草莓和櫻桃顯得無比光輝耀眼。她喜歡海鮮方便面，沒錯，但是一日三餐一連三日頓頓海鮮面，連味道都沒換過一次就有點痛苦了。
現在湯瑾言是真心歡迎表哥來做客了，哪怕被懷疑，只要有食物補充這種高級HP回複藥，就讓暴風雨來吧！
“你這裏有客人，我就先走了。”湯慕恩來得快去得快，沒坐多一會兒就告別了。其實兩人沒什麽話題，坐在沙發上，旁邊還有一個睡得香甜的樂正斐，真的很尴尬。
湯慕恩走掉後，湯瑾言看了眼睡覺中的樂正斐，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推醒他。
空間監督局的工作究竟是什麽呢？湯瑾言突然有些好奇。
作者有話要說： 一半寫一章都要花兩個多小時，看來我确實是手殘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