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搏命
☆、搏命
文岫瞥見站在一旁觀察的潘懷,走過去問道:“潘将軍,他們這是在做什麽?”
潘懷張着大嘴,喊道:“公主你在說什麽?我一個字都聽不清!”
文岫走近一些,聲音提高幾分,道:“我想問問潘将軍,他們是在做什麽?”說完還指了指那些敲大鼓的人。
“公主有所不知,這就是我的計謀。”潘懷似乎胸有成竹。
文岫深呼吸一口氣,問道:“你讓人在這裏捶大鼓是有何深意呢?”
“公主你想啊,現在驸馬在吳燕幫手上,我們得先和吳燕幫談談條件,看他們想要什麽,我們能辦到的話,照給就是了,只要能把驸馬換回來就行。”
“這和你讓人敲鼓有什麽關系呢?”文岫再問。
潘懷又回道:“吳燕幫的人一直沒有留面,既然要談條件,首先得逼着他們露面,要不然從何談起?所以我讓人在這裏敲大鼓,引起他們的注意。”
文岫揉了揉太陽穴,問道:“所以,現在對面有人出現了嗎?”
“沒有,”潘懷急忙補充,“不過這才剛開始,可能對面人沒聽到,我相信等敲上半個鐘頭,對面絕對會有人聽到,然後一定會派人來和我們談。”
吳燕幫若是想談,早就放出消息來了,還用等到京城的軍隊來進攻的時候才談?況且對面把吊橋都砍了,說明對方肯定知道軍隊要來。他們早就知道消息,根本就沒有談的打算。
文岫心裏十分無語,反問道:“這樣敲半個鐘頭,對面的人聽沒聽到我不知道,這邊的人怕是都要聾了。”
潘懷扯着嗓子喊道:“為了救驸馬出來,這一切都值得!”
文岫:“……”
文岫:“那你為什麽不換一換更好用的辦法?比如,将信息寫在白布上,白布綁到箭頭上,然後讓弓箭手将箭射到對面去,這樣不是更方便,更高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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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懷一聽,愣住,“我怎麽沒想到?”
文岫:“……”
潘懷聽了文岫的話,還真叫停了鼓手,讓人在白布上寫好信息之後,派弓箭手将這些箭頭射到對面。
只是沒過一會兒,這些箭頭全都原封不動地射回來。潘懷沒有準備,一個躲閃不及,差點中箭。他躲在大鼓後面,蹲下身子蜷縮着,四處張望,生怕哪一處露在外面,被人射中。
箭雨很快停下,他站起身子偷偷向對面瞟去,對面空空曠曠,看不到一個人影,所以這些箭都是誰射回來的?他們射完箭就跑了嗎?難道說對面一直有人躲在暗處?
潘懷不敢多想,也懶得多想。上一次他沒能攻下吳燕幫,這一次照樣不能。況且,這一次皇帝都發話了。
臨行前他收到德公公送來的皇帝的口谕,說是讓他盡力而為。
他幾斤幾兩,別人不清楚,難道皇帝也不清楚?雖說他經常讓手下的人散播他的美名,但那些東西也只是圖個虛名而已,他聽着那些文士們寫的贊美話,高興歸高興,相信是不會相信的。
自己有幾個斤兩,他心裏完全有數,至于皇帝,想必比他更加有數。皇帝讓他盡力而為,不如明擺着告訴他,随便試試得了。
他一向惜命,既然皇帝都發話了,他自然是怎麽敷衍怎麽來。這會兒見對面埋伏有人,而且可能有生命危險,剛才那股讓人敲鼓的勁頭全沒了,他此刻只想躲回營中。
接下來,潘懷還真躲在營中不敢出來,文岫去見他,他居然稱病,說是身體不适,怕影響了別人。
謝茵茵氣得差點直接闖進去,文岫攔住她,“別沖動。”
“可是你看看他那副樣子,是想救我哥的樣子嗎?皇上派他來剿匪,他就是這樣剿匪的?天天躲在營裏不出去?”
謝茵茵氣得滿臉通紅,虧她來之前還抱着滿心的希望,以為皇帝派兵之後她哥就有希望了,雖然希望不大,但總比一點希望也沒有要好。現在看來,哪裏有什麽希望,根本一點都沒有!
文岫看着謝茵茵義憤填膺的模樣,心裏漸漸明白,這是一個死局,所有的跡象都不正常。
吳燕幫想劫持楊全最後卻劫持了謝留鳳,這是不正常一;吳燕幫劫錯人之後不透露任何風聲,也不表明想要交換什麽,這是不正常二;皇帝故意派了潘懷這種無用之人來剿匪,這是不正常三;長遠侯收到謝留鳳被劫持的消息後不回信,這是不正常四。
這種種跡象都表明,謝留鳳似乎被放棄了,留給他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永遠長眠于土匪山。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救他了嗎?
文岫走到吊橋斷裂的地方,仔細觀察很久,起身回到住所,朝着謝茵茵道:“我要去對面。”
“可是,現在吊橋都沒有了,怎麽去對面?”
“你放心,我有辦法,但是需要你幫我做點事情。”她現在是公主身份,看不見人的話會令人生疑,這種事情讓只有讓謝茵茵去辦。
“什麽事?”謝茵茵不假思索地問道。
“你去找幾個當地的攀岩好手,讓他們備好繩索,今晚天黑的時候帶過來。”
“天黑?”謝茵茵不解。
“對,天黑,白天的時候對面暗處一直有人盯着,夜晚對方看不太清,只能天黑行動。”
謝茵茵聽聞,震驚道:“你今晚就要行動?”
文岫想也沒想,道:“離你哥被劫持已經好幾天了,至今沒有任何消息,拖得越久,危險越大。”
謝茵茵一時無言,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如果你去,我是說如果,也遭遇危險了呢?”
文岫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堅定地說道:“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
謝茵茵聽她這樣說,反而有些猶豫,紅着眼睛道:“要不我們另外想辦法?不一定非得到對面去。”
“不,我一定得去。”文岫回答得很絕然。
“為什麽?”
“如果你哥現在還活着的話,我去了,能為他贏取一些時間。”文岫說完,抓住謝茵茵的手,“我過去之後,你還要幫我做一件事,那就是散播我也被吳燕幫抓了的消息。”
謝茵茵突然就懂了,文岫這是拿她的命在搏一線希望。
一個驸馬如果不算什麽,一個公主加上一個驸馬,總會在百姓口中形成一點影響力,皇帝迫于皇家的顏面,即使不作為,也會讓人在這裏多駐守一些時日。如果那時候她哥和文岫都還活着的話,說不定可以借此脫困。
謝茵茵站起身來,道:“我先去找人了。”
文岫擡頭看了一下她的背影,只見她悄悄擡起胳膊,暗自抹了一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