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質問
☆、質問
邢劭聞言,挑眉望她,“你膽敢将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邢憐月正要開口,邢劭搶先一步道:“對着你死去的母親的牌位再說一遍!”
“爹!”邢憐月撲通一下跪在地,“您不要逼我。”
邢劭走過去将邢憐月扶起來,“我不逼你,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你娘就是被謝家害死的,咱們邢家和謝家有仇,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放過謝留鳳是不可能的。”
邢劭每一句都說得十分決絕,仿佛不是謝家死,就是邢家亡。
邢憐月想争辯,“可是我娘的死只和謝笑有關,和謝留鳳無……”
話未說完,被邢劭硬生生打斷:“謝留鳳是謝笑的兒子,謝笑該死,謝留鳳也該死。”
邢憐月愣在原地,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邢劭見狀,拉過她的手,聲音溫和下來,“傻孩子,你想想你娘,你娘對你多好,從小你要什麽她便給你什麽,我稍稍對你語氣兇一點她就對我使眼色,簡直将你捧在手心裏。你現在為謝留鳳求情,你對得住你娘嗎?”
邢憐月收起眼淚,啞着嗓子道:“我知道錯了。”
她不該提這個,她真的不該提這個,這世上這麽多人,唯有她娘是真心待她,不攙一絲假意,她不該對謝留鳳抱有同情之心。如果當年不是謝笑,她娘就不會死。
邢劭見她認錯态度誠懇,很是滿意,“你先出去吧,以後為謝家求情的話都不必再提。”
邢憐月含淚點點頭,正要退出去的時候,邢劭又叫住她:“你今日來求情,究竟是是為了你那個小姐妹,還是為了謝留鳳?”
邢憐月遲疑片刻,道:“是為了謝茵茵。”邢憐月說着,故意将藏在袖中的荷囊露了出來。
邢劭看見那個荷囊,笑道:“為了謝茵茵倒還好,如果是為了謝留鳳,你應該還記得當初我對你說的話。”
“記得。”當初邢劭讓她接近謝留鳳時就告誡過她,不要對謝留鳳有任何想法,因為他是遲早要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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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劭直問道:“你沒有對謝留鳳動情吧?”
“沒有。”邢憐月面不紅心不跳,回答得坦坦蕩蕩。
“嗯,那就好。”邢劭放心地點點頭,據他的觀察與收到的信息,她與謝留鳳幾乎沒有單獨相處過,而且她從前也沒有為謝留鳳說過半句話,這是第一次。
邢劭還是很放心邢憐月的,邢憐月這孩子,聰明、敏銳,最重要的是好掌控。她這種幼失怙恃,朝不保夕的人,若是給了甜頭,能記一輩子。
邢劭又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原本計劃是讓你接近謝留鳳,等文秀公主一死,便誣陷謝家。但是現在計劃有變,謝留鳳被吳燕幫抓去,自會有人取他性命,接下來的事情你不用管了,好好休息幾天吧,你身子一向弱。”
邢憐月得了這話,退回自己的房間,她将謝茵茵送她的荷囊塞進抽屜最下一層,用小鎖鎖上,鑰匙拔下來,從窗外扔了出去。
謝茵茵繡了好久才繡成的荷囊,被她永久地鎖在看不見的角落。
謝茵茵不知道自己這番心血被辜負,她坐在馬車上的時候還朝着文岫感嘆,“我與憐月認識四年了。這次她回京之後,不知道還會不會返回務州。”她嘆了一口氣,又道:“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安全回到務州。”
文岫安慰她:“一定會的。”
文岫嘴上這樣說,但她心裏并不十分确定,謝留鳳已經好幾天沒有消息了,吳燕幫那邊又密不透風,什麽信息都露不出來,她現在完全不知道謝留鳳是死是活。只盼望潘懷帶領的軍隊早些到達地方,這樣或許對吳燕幫有一定的威懾作用。
至于到底要用什麽樣的法子救謝留鳳,還得到了地方考察之後才能做決定。
吳燕幫的老巢就在元洲與京城的交界之處,從皇宮出發,大概半天左右的路程。文岫到地方的時候,天色已晚。她遠遠眺望,借着黃昏微弱的日光,隐約能看見潘懷的軍隊。
文岫趕在完全天黑之前去往吳燕幫唯一的通道處看了看,吊橋已經被砍斷,估計吳燕幫早就得到消息,知道皇上的軍隊今日會過來。
文岫站在山的另一邊,伸着腦袋往下望,起霧了,底下是看不清是什麽,白茫茫一片,感覺深不見底。土匪山的地勢比她想象中更加嚴峻。
但是,吳燕幫既然能夠毫不猶豫地砍掉吊橋,說明他們有重新建橋的方法。文岫望了一眼對面,離着大約有百來米的距離,這麽遠的距離,他們是如何重新建橋的呢?
文岫正蹲着身子思索着,後面突然升起一團陰影。她向後望去,潘懷正站在她身後。
見她轉過身,潘懷急忙行禮,“公主,天色晚了,早些去休息吧,一個人在這裏不大安全。”
潘懷大概和長遠侯差不多的年紀,國字臉,蓄着小胡須,明明大大方方的五官,偏偏透露出一股小氣的氣質。若是脫了這身軍裝,大概誰也瞧不出他是一位将軍。他身上沒有将軍的威嚴。
文岫應了一聲,沒有返身回去,而是問道:“潘将軍對于如何對付吳燕幫,可有計策?”
潘懷聽了,望了望天色,嘆道:“實不相瞞,微臣以前也來過此地,那次因為種種原因,無功而返,但是這次顯然不同,這次以營救驸馬為主,将驸馬從吳燕幫救出才是主要目的。我心中已有計謀,公主明日便知。”
文岫看他說得信誓旦旦,卻并不信他。太子劉通都不屑的人,二皇子劉資連提都不願意提的人,能有什麽好點子?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文岫就被外面震天的鼓聲吵醒,鼓聲響徹雲霄、震耳欲聾,聽得人腦袋暈暈的。
文岫走出去看了一眼,外面放置八架大鼓,每架大鼓面前都站着一位壯碩的大漢,大漢們兩手握着鼓槌,使出全身力氣砸向鼓面。
文岫看了一會兒,沒看出名頭,心裏納悶:這到底是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