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計劃

☆、計劃

李宵接到邢劭的密函時,心裏比邢劭更加懵。

他什麽時候抓公主了?他明明只抓了謝留鳳,而且這個謝留鳳還跑了!

想起這事,李宵氣得吹胡子瞪眼,直罵下人是一群廢物,不僅讓謝留鳳輕易跑了,而且這麽多天,連個人影都找不到。

吊橋已經被切斷,謝留鳳一個人是跑不出去的。整個土匪山能藏人的地方就這麽大,怎麽找個人就這麽難呢?

李宵把密函再看了一遍,心裏的疑惑慢慢解開,難道公主也過來了?沒道理啊,通路都被切斷,公主想要過來,除非架繩子爬過來。但是爬過來的話,怎麽巡邏的人沒有注意到?

想到此處,李宵心裏的火氣更甚,低低咒罵一句:“都是飯桶!”

随後吩咐下面的人,“加大人手排查,把公主找出來,記住,要活的。”

文岫跟在謝留鳳身後,正準備鑽出山洞時,謝留鳳突然伸出一只手攔住她,将食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

過了好一會兒,謝留鳳才出聲:“可以走了。”

文岫按着他的指示走出山洞,才走了幾步,又被謝留鳳整個按下來,隐在草叢中。

不遠處有三人拿着刀,朝身邊的雜草揮舞着,似乎在尋找什麽。但這三人明顯沒什麽耐心,粗略看了一圈,沒找到人,悻悻走了。

等人走遠,謝留鳳才向身邊的人小聲道:“看來他們加大人手了。”

文岫沒将謝留鳳的話聽進去,因為她的目光全部放在那三人的背影上。她剛才小心地朝外瞟了一眼,看見這三人的臉,無一例外,都是黝黑黝黑的。她頓時明白了為什麽謝留鳳要把他的臉擦成黑炭。

文岫回過神的時候察覺到謝留鳳說了一句話,但她沒聽清,問道:“你剛才說了什麽?”

謝留鳳見她這個時刻還能發愣,不由地笑了,“我說,這些人都是來找你的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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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岫先搖頭,而後才說:“不信。我偷偷過來,沒被吳燕幫的人發現。”

她來之前吩咐過謝茵茵,要将她也被吳燕幫抓了的消息放出去,現在外面可能已經傳開了,但是吳燕幫封斷了通往外界的路,應該沒這麽快得到消息。

謝留鳳只是笑笑,不答話。

文岫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些舉着火把的人,忍不住問謝留鳳:“昨天晚上是怎麽回事?”

她記得似乎有個人被綁在木架上,要被燒死。

謝留鳳解釋道:“大概是違反了吳燕幫的幫規,要遭受懲罰。”

文岫有些愕然,“違反幫規就要把人活活燒死?那這也太殘忍了。”

“這就殘忍了?”謝留鳳想起從侯爺口中聽到過的有關吳燕幫的事情,不覺嘆了一口氣,“吳燕幫裏,比這殘忍的手段多了去了。”

文岫頓時有些後怕,眼光在謝留鳳身上游了一圈,心想,如果謝留鳳沒有逃出來,那他最後就算不死,大概也要脫一層皮。

“你這樣看我做什麽?”謝留鳳見她眼神怪異地望着自己,忍不住道:“放心,我不會這麽輕易送命的。”

随後深吸了一口氣,又道:“仇還沒報完呢。”

“所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咱們該想法子溜出去。”文岫趁機說道。

這鬼地方,多待一天,危險就多一分。而且萬一被吳燕幫的人找到,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不急,”謝留鳳悠悠地望她一眼,“我們需要再等幾日。”

文岫見謝留鳳這副态度,料想他一定是有了計劃,但心裏還是有些擔憂:“具體是等幾日呢?”

計劃有時候也會由于種種原因而耽擱,沒有确切的日期,文岫心裏總是不踏實。

謝留鳳思考片刻,道:“不出七日。”

七日……七日太長了,易生變故。

文岫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留在這裏一定比逃出去要好嗎?”

謝留鳳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突然轉移了話題:“皇上這次派過來的人是不是潘懷?”

文岫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驚訝道:“你怎麽知道?”

謝留鳳揚起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的笑,“京城裏也找不出比他更差的了。”

仔細盤算一下,留在京城裏的武将本來就所剩不多,而這其中最沒用的就是潘懷。皇上選中他,真是再合适不過。

文岫還來不及發表意見,謝留鳳又接着道:“皇帝根本就沒打算讓我活着回去。”

文岫其實已經猜到皇帝的心思,但是這話由謝留鳳親自說出來,她聽了,心裏還是不大舒服,“如果,你活着回去了呢?”

“如果我真的活着回去了,那大概還不如直接死在土匪山。”謝留鳳看向文岫,“你要知道,吳燕幫最初要抓的人是楊全,不是我。”

“所以這一切都是皇帝做的局,若能以我的失蹤引得我爹離開務州,那我爹就完了。若我僥幸不死,安然無恙地回去了,那謝家就完了。”

文岫聽完,恍然大悟,“我說侯爺收到你被劫持的消息之後,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是不是你事先和侯爺商議好了?”

想起他說的下半句,文岫又陷入糾結,“可是不對啊,為什麽你安然無恙的回去,謝家就完了?”

“你想想,土匪山易守難攻,潘懷帶領精兵久攻不下,我卻自己逃出去了……”

謝留鳳話未說完,文岫卻領悟到他話中的意思,“你是說,皇帝會給你按個通匪的罪名?”

謝留鳳無奈地笑笑,“他若是想對付謝家,那這個理由最好不過。”

“可是,他也不能平白無故給你按罪名,他有什麽證據嗎?”文岫越想越心驚,雖然她知道她口中那個“他”是皇帝,是萬人之上的皇帝,想定誰的罪就定誰的罪,但她心裏還是存着一絲希望。畢竟皇帝也要顧慮長遠侯的兵權,也要顧慮天下百姓的嘴。

謝留鳳沉聲道:“皇帝沒有證據,邢劭肯定有。”

邢劭和吳燕幫私下勾結,如果皇帝要以通匪的罪名辦他,那邢劭絕對不介意出一份力讓李宵提供一份假證據。

文岫差點忘了這一茬,此時聽謝留鳳提起,心裏一陣發涼。

那這麽說來,豈不是完全沒有退路了?

文岫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費了好多功夫才過來,想要把謝留鳳救出去,沒想到怎麽做都是死局。

文岫心裏着急,臉上滲出汗珠卻渾然不知。由于剛才在臉上抹了一層泥灰,此刻汗一出來,立即與臉上的泥灰結合,形成深深淺淺的印記,看起來像是剛從泥潭裏爬出來。

謝留鳳看着她這副樣子,忍不住笑了。

文岫也意識到臉上的情況,一邊拿手去抹,一邊瞪着他,“現在橫豎都逃不過一個死,你還笑得出來!”

說完,文岫突然想起謝留鳳之前說要等待七日的事情,又聯想到他現在這副态度,頓時臉更黑了,“你早就有計劃了是不是?等七日是為什麽?”

謝留鳳見她還在抹臉上的泥,一把摁下她的手,“別抹了,我帶你去看看成果。”

謝留鳳帶着她,從隐蔽的小道穿過荊棘遍布的叢林,來到一處高地。從此處看,正好可以看清整個寨子的全貌,只是相隔得太遠,人頭看上去只有螞蟻那般大小,緩慢地移動着。

文岫俯身往下望,望了好一會兒,道:“這能看出什麽?”

謝留鳳也看了好一會兒,才回道:“不能看出什麽。”

文岫:“……”

“走吧,明天再來。”

等兩人下了高地,下面寨子裏有一個螞蟻般的人頭,以明顯快于常人的速度移動到寨子內。

“大大大大當家,不不不不不好了。”說話的人是照顧整個山寨飲食的頭兒,平時并不結巴,這次卻莫名結巴起來。

“什麽事?”李宵不屑地瞟了來人一眼,對于他這種大驚小怪地嚷嚷行為十分不滿。現在的寨子再挺個半年都不成問題,能出什麽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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