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喂藥
☆、喂藥
謝茵茵沒料到話題突然扯到她父親身上,一時呆了,忘記反應。小蓮見文岫和謝茵茵都悶不吭聲,也憋着沒出聲。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說話,場面一度十分尴尬。
廖神醫見氣氛不對勁,大家的神色都有些古怪,也不深究,只是叮囑道:“夜間他可能身子會發熱,不需要擔心,但要及時用幹毛巾替他擦除熱汗,否則寒邪入體,會大病一場。”
文岫守在謝留鳳身邊,守到半夜,謝留鳳額頭上果然冒出熱汗,文岫拿幹毛巾替他将額頭及臉頰的汗擦掉,擦完之後發覺他頸部也積了很多汗,将頸部的汗擦完之後才發現他寝衣上已然濕了一大片。
文岫謹記廖神醫的叮囑,急着給謝留鳳擦汗,三兩下就将寝衣解了,擦起汗來。擦着擦着,手突然頓了一下。
她和謝留鳳只是名義上的夫妻,私下裏可是相當純潔的關系,連手指頭都沒有碰一下,現在猛然看到他光着的身子,文岫意識到這一點,臉刷地一下全紅了。
底下仿佛是一片火海,她拿着毛巾的手始終不敢往下,仿佛再往下一點,就要被灼傷。
文岫愣了一會兒,回過神時,謝留鳳身子上又積了不少汗,她趕緊将汗擦幹淨。
現在是人命關天的時候,也顧不得別扭,反正謝留鳳現在昏迷不醒,她要是不說,誰也不會知道。
這麽安慰自己之後,文岫覺得底下也不是那麽燙了,她麻利地将謝留鳳的身子擦了一邊,但是他身上的汗冒得又快又急,擦完之後很快又濕了。
文岫忙活了不知道多久,謝留鳳終于停止冒熱汗,體溫也恢複正常,但他身上那件衣服,已經濕得不像話。文岫怕穿着濕衣睡覺會染病,幹脆替他換了一件。弄完之後,文岫卸了一口氣,趴在床沿上,阖眼休息。
廖神醫說謝留鳳大概早上會醒來,謝茵茵等不及,一大早天還沒亮的時候就過來了。文岫才阖眼沒多久,就被謝茵茵驚醒。
謝茵茵一臉的歉意,“要不你去偏房休息一下?我來照顧我哥?”
文岫這些天心都是懸着的,謝留鳳如果不醒過來,她根本沒辦法安心睡覺。
“沒事,我也睡不着,那你先看着吧,我去洗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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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岫自己打了一盆冷水,冰冷的毛巾敷在臉上的時候,整個人都變得清爽。小蓮沒跟在她身邊伺候,因為被她打發到宮裏送信去了。謝留鳳醒了,也該給良妃和皇上報個信。
文岫剛洗完臉,屋子裏就傳來謝茵茵的驚呼聲,咋咋呼呼的,雖然不知道她在叫喊些什麽,但從她歡喜的語氣中可以猜出,大概是謝留鳳醒了。
謝茵茵從屋子探出頭,一條腿在內,一條腿跨出門檻外,朝院子裏的文岫喊道:“嫂嫂快來,我哥醒了!”說完又将頭縮了進去。
文岫嘴上應了一聲,手上卻不慌不忙地将毛巾晾好,然後倒掉洗臉水,将木盆放入原地,做完這一切之後,她才慢悠悠地朝屋子走去。
明明心裏也是希望謝留鳳快點醒過來,但是謝留鳳真醒了,她倒有點不敢面對。這次中毒實在太過突然,她總覺得,她與謝留鳳已經經歷過一場死別。
她站在門前,遲遲沒有踏進入,只遠遠看了謝留鳳一眼。謝留鳳醒了,雖然臉色看起來還有些蒼白,但确實是醒了。
謝留鳳一眼望見門口站着的人,緩緩伸出手,朝她招手,“來。”
這一聲叫得極富誘惑力,就像身後藏了糖葫蘆要哄小孩的大人一樣。
文岫不由自主地走進去,剛走兩步,謝茵茵突然跳起來,驚呼一聲:“糟了!”
“怎麽了?”文岫以為又出了什麽事,心懸立馬了起來。
謝茵茵把文岫拉過來,将她按着坐下,“我忘了來之前我還煎着藥,廖神醫特意交代過的,說是我哥醒了讓他喝下,我這就去端來。”
說罷,一溜煙跑沒影了。
屋裏少了謝茵茵,頓時安靜下來,偏偏謝留鳳又一直盯着文岫,盯得文岫渾身不自在。因為他的眼神不是疑惑,不是好奇,也不是感激,而是……慈祥。
就像以前她學刺繡學得又快又好時那些婦女看她的眼神,也像每次做了好事王鐵匠看她的眼神。文岫怎麽也沒想到,謝留鳳會一臉慈祥的望着自己。謝留鳳莫不是病了一場,生出什麽毛病來?
文岫坐在之前謝茵茵的位置,而這個位置離謝留鳳太近,謝留鳳想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揚到半空卻突然被文岫按住。
“別亂動,小心着涼。”說罷便将謝留鳳的手死死塞進被子裏。
謝留鳳輕笑一聲,道:“你一直在照顧我?”
“不是,”文岫神色不變,說得極為自然,“都是謝茵茵在照顧你。”
“當真?”謝留鳳望着她波瀾不驚的臉,笑意頓時湧了上來,蒼白的臉上終于泛出一絲紅潤。
“當然了,你沒瞧見她剛才這麽積極地為你熬藥?”文岫不懂他在笑什麽,明明他醒來第一眼見到的就是謝茵茵,怎麽會覺得照顧他的人是她呢?
說話間,謝茵茵捧了一碗藥過來,很自然地遞給文岫,文岫沒接,道:“你喂。”
謝茵茵“哦”了一聲,不太明白文岫怎麽突然讓她喂藥,之前文岫可是比她還緊張她哥,這會兒怎麽反而開始拒絕?
謝茵茵也沒在意,粗手粗腳地開始喂藥,舀了一勺藥,也不管上面還蹭蹭地冒着熱氣,就一個勁地往謝留鳳嘴裏送。
文岫看不過去,叫住她,“你先吹吹,太燙了。”文岫說完,發現謝留鳳朝她看過來,趕緊閉了嘴。
謝茵茵滿臉羞紅,“我太急了,好,我先吹吹。”謝茵茵吹了好幾下,覺得勺子裏的藥不再燙之後才終于送進謝留鳳嘴裏。
謝留鳳咽下去之後,漫不經心地問謝茵茵,“這幾天都是你在照顧我?”
“當然不是了,”謝茵茵不敢居功,一五一十地将情況交代得十分清楚,“這幾天都是我嫂嫂在照顧你,昨天晚上我要照看你,她還不讓,說我毛手毛腳不會照顧人。”
說完,她驚呼一聲,指着謝留鳳身上的衣服道:“咦?你換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