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蛇牙大道
? 蛇牙大道恐怕是英格蘭最肮髒的居民區了,稍微有點小錢的人都不願意踏入這裏一步,破敗的房屋,泥濘的道路,遍地都是垃圾和糞便,小區裏的房屋雜亂無章,就像縱橫交錯的蜘蛛網,而裏面的居民肯定也不會是心地善良的基督徒。
奧裏裏亞慢慢的行走在遍地垃圾的小路上,他的臉上有塊青紫,嘴角也腫了起來,早就習以為常的他對此毫不在乎,今天他掙到了20英鎊,這是他一周的生活費,對他而言是值了。
現在奧裏裏亞要回去自己住的地方,是的,哪裏不是他的家,而是兩個和自己和媽媽毫無血緣關系的叔叔的房子,奧裏裏亞記事起就和母親一起露宿街頭,運氣好的時候可以找個地方暫時收留他們幾天,但是大部分時間,奧裏裏亞都是睡在公園裏的長凳上,或者街邊小巷裏的紙箱裏。
面前是一座破敗的二層公寓,奧裏裏亞就住在二樓的一個房間,對于他們這樣的人而言能有一個單獨的房間簡直就是奢侈。
推開門大廳裏,打着補丁的沙發上正做着一個穿黑衣的男人,聽見奧裏裏亞進來也沒有反應,那個男人一副亞洲人的長相,手裏正玩着一把匕首,旋轉,握住,抛起,再接住,動作幹淨利索,而且十分精準,根本不用擔心會被割到手。
奧裏裏亞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将手裏的紙袋丢在一旁,裏面是幾個不怎麽好看的土豆和西紅柿,超市裏的降價産品,奧裏裏亞對對面的男人說道:“晚餐吃炖菜嗎?今天有買到肉。”
男人看了奧裏裏亞一眼,突然皺起眉頭伸手比劃了一下他的臉,然後打着手勢:怎麽弄的?
“這個啊!”奧裏裏亞無所謂的一聳肩:“卡爾給介紹的活,拳擊陪練,不能還手但是可以躲避,對方打夠一百拳就可以得20英鎊。”
男人不滿的啧了一聲,接着比劃道;為什麽會受傷?以你的身手不會連躲都躲不開吧?
奧裏裏亞淡淡的一笑:“要是一拳都打不中,他們下次就不會找我了,放心我有準備,挨的地方都是看着吓人其實并不打緊的。”
對面的男人不滿的噴了口氣,但是奧裏裏亞不打算多談,他轉頭看向二樓:“我老媽和馬克呢?”正說着從樓上下來一個胡子拉碴,身材偉岸的男人,他的襯衫沒有扣好,衣服大敞着露出毛乎乎的胸口:“喲,奧裏裏亞,托尼。”
“真是的,我去做晚餐。”知道馬克剛剛在做什麽,奧裏裏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好歹還是大白天,他們就不能不這麽頹廢嗎?
奧裏裏亞拿起塑料袋走向廚房,馬克和托尼都是退伍的傭兵,他們兩個人專門替人收拾爛賬來生活,自己的老媽克拉拉和馬克算是姘頭,要不然,馬克和托尼也不會讓一個女人帶着個小孩住進來。
做好晚飯,奧裏裏亞将自己的校服從紙袋裏取出來,放進洗衣機裏,這是他唯一體面的衣服,雖然是舊衣服,但是他母親克拉拉要求他在學校裏一定要保持體面,決不能穿着髒校服去上學,更不能把校服弄破。
對此奧裏裏亞十分不理解,自己和老媽一直都是在垃圾堆裏讨生活,可是克拉拉在某些方面卻嚴謹的有些神經質,她總是以貴族似得禮儀要求奧裏裏亞,吃飯時刀叉必須擺放整齊,和人說話時必須要文雅,似乎克拉拉打算将一個□□的兒子教成一個王子一樣。
端着煮好的炖菜和一個黑面包,今天依舊寒酸的一餐,奧裏裏亞上了二樓,來到克拉拉和馬克的房間外,一推門就看見一地的酒瓶,屋裏彌漫着一股怪味,他皺了皺眉頭走過去将窗戶打開。
床上躺着一個亂七八糟的女人,頭發蓬亂,衣不遮體,但是她毫不在乎的睡的四仰八叉,渾身都是酒氣,奧裏裏亞知道克拉拉大概又酗酒了一夜,這個時候無論如何她也是醒不過來的,所以他沒有打擾克拉拉只是将晚餐放到一旁就離開了。
吃過飯的時間,奧裏裏亞必須趁太陽還沒有落山去寫作業,電費什麽的不能浪費,所以晚上盡量不要開電燈,而且這裏也不會有什麽路燈之類的公共設施。
等天黑了,就是自由活動時間,若是馬克和托尼沒有活幹的時候,托尼會教奧裏裏亞一些招數,這可不是為了耍酷,在蛇牙大道生活的小孩要是不會打架,那就只有活該挨打的份。
奧裏裏亞知道托尼和馬克的名字都是化名,這兩個人從什麽地方來,有着怎樣的經歷無從考證,但是現在他們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彼此過着各自的生活互不幹涉,奧裏裏亞負責收拾屋子,幹家務來抵房租,克拉拉則是依附着馬克而生活,這就是他們的生活方式,并不穩定而且得過且過。
奧裏裏亞在一片空地上練習托尼教他的招數,拔出匕首再收回去,不能超過一秒鐘,奧裏裏亞每天要練習一千次,才能做到如閃電般的出招,托尼教的東西沒用任何花俏的招數,一出手就要抓住對方的要害。
正練習着,奧裏裏亞手裏的匕首突然飛了出去,隐沒在一旁的草叢裏,嗷的一聲,一個矮子從旁邊跳了出來:“小鬼,你他媽的要殺人啊?”
“有事?”奧裏裏亞看着面前這個長着一個酒糟鼻的矮子,這麽晚了如果不是特意來找他的不會來這個空地。
“小子,明天幫我跑個腿如何?”外號叫鼹鼠的矮子從屁股裏掏出一根煙點上說道:“幫我送個東西去一個地方。”
“我不會幫你運毒的。”奧裏裏亞冷冷的說道,鼹鼠呸了一口:“不識擡舉,有的是小崽子幫我們運貨,這次不一樣,不是毒品之類的,只是……”說道這裏鼹鼠砸吧砸吧嘴似乎很為難的樣子。
“對方是個狠角色?”奧裏裏亞不明白,要是這樣派他一個小孩去幹什麽,難道是□□?
“算是。”鼹鼠打了個寒戰:“反正我是不希望去他家。”
“哼!”奧裏裏亞哼了一聲,表示自己不感興趣,鼹鼠從褲兜抽出三張紙幣:“你去一趟我給你三十鎊如何?”
“不去。”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奧裏裏亞斷然拒絕道:“50鎊怎麽樣?你只要将錢給他拿幾個瓶子來就可以,要不是那個人讨厭我們這些人,我也不需要找你個小崽子去,他對小孩好像還客氣些。”
“哦,有那種嗜好?”奧裏裏亞冷笑道,鼹鼠聽了反而笑了:“那倒不是,他是個有本事的人,甚至可以說是個很厲害的人,但是超級不合群,所以每次去都碰一鼻子灰,反正聽他說話總能把你氣到吐血。”鼹鼠說着看向奧裏裏亞:“你要是實在不願意去,我就去找其他人,我只是看你老實,辦事穩妥,要是其他人我不放心,你幹不幹吧?”
50鎊嗎?奧裏裏亞握了握手裏的匕首,如果只是個變态他可不怕,想占他便宜門都沒有,聽鼹鼠的形容,一個不合群的有本事的人,奧裏裏亞有些興趣了:“明天什麽時候?”
第二天放學後奧裏裏亞拿着一個信封來到了這個名叫蜘蛛尾巷的地方,老實說這裏真不比蛇牙大道好多少,奧裏裏亞根據手裏的地址一路尋過去卻沒有發現19號這個地方,問了周圍的人,有人指東,有人指西就是沒有一個正确方向。
奧裏裏亞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被耍了,他捏了捏手裏的信封,從厚度和質感來看裏面肯定錢不少,他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接了個燙手的山芋,卻發現信封裏還有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老式的眼鏡,又土又難看,上面附着一個小紙條上面寫着‘帶上’。
奧裏裏亞将眼鏡戴上,一回頭就看見在18號和20號之間轉角的地方出現了一棟小屋,奧裏裏亞吃驚的将眼鏡取下來,再看過去18號和20號之間什麽也沒有,戴上眼鏡小屋又出現了。
奧裏裏亞走到小屋前,木質的門上有個青銅的門環,他伸出手碰到門環于是敲了敲,不多會門發出吱呀一聲,從裏面出來一個人。
一個有着大鷹鈎鼻子,穿着黑袍的男人,他陰沉着臉站在那裏,好像渾身都散發着冷氣,一頭黑漆漆的頭發好像很久都沒有洗過一樣油膩膩的挂在臉頰的兩邊,他皺着眉看着奧裏裏亞,就像鼹鼠說道好像很難搞的樣子。
“請問你是斯內普先生嗎?”奧裏裏亞艱難的咽了口口水,手不由得冒出些冷汗,男人沉默的點點頭顯得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我是托比亞先生派來取東西的,他說這是貨款。”說着奧裏裏亞将手裏的信封遞了過去,斯內普看都沒有看裏面的東西就咣當一聲把門關上了。
奧裏裏亞愣在哪裏正考慮要不要再次敲門時,門又咣的一聲拉開了,斯內普将幾個瓶子遞給他:“這些是全部的。”
奧裏裏亞根據交代的清點了一下東西,三個藍色的玻璃瓶,兩個紅色的,一個黃色的确定無誤,奧裏裏亞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咣的一聲大門又在他面前關上了。
“還真是挺吓人的一個人。”奧裏裏亞聳聳肩,不過比起他想象的倒是好的多,将東西取回來,奧裏裏亞來到鼹鼠所在的大樓裏。
這裏是蛇牙地盤老大的總部,屋裏東倒西歪好幾個人,頭上纏着繃帶,有的還在冒血,看樣子又火拼了一次,老實說奧裏裏亞搞不懂蛇牙這麽個破破爛爛的地方到底有什麽值得一群人拼個你死我活的去争奪。
鼹鼠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幾個瓶子,好像那不是玻璃瓶而是幾顆鑽石,将瓶子交給裏面的一個穿着西裝脖子上還帶着金項鏈的男人,那是蛇牙老大約翰,約翰身後的沙發上躺着一個人,背後一條長長的傷口,血幾乎止不住的往外流着。
約翰将那人扶起來然後将藍瓶裏的藥水倒入那人的口中,奧裏裏亞眼看着那人背後駭人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然後約翰又給那人倒了一瓶紅色的藥水,剛剛還快要去見上帝的男人,很快就醒了過來,甚至還自己坐了起來活動了活動手腳。
“奇跡。”約翰看着心腹已經沒事了不由得贊嘆道:“不愧是本世紀最年輕的魔藥大師,三萬英鎊沒有白花。”
“老大,我們幹脆和這位大師合作怎麽樣?”旁邊的一個人目光炯炯的顯然看見了生財之道:“要是能将這種藥水販賣,錢還不像天上下雨一樣往下掉。”
“蠢!”約翰點了根雪茄罵道:“他這種藥要他親自熬制才行,而且你以為是個人的他就會賣?除非是和他一樣的屬于‘哪個世界’的人才行,鼹鼠因為是個‘啞炮’才能從他哪裏買到,這種蠢問題不要再提了。”說着約翰看了一眼屋裏的人警告道:“不想惹麻煩就把嘴巴閉緊,聽明白了嗎?”
奧裏裏亞被鼹鼠偷偷拉到一旁,鼹鼠從自己的皮夾裏抽出幾張鈔票給他:“你去取藥,他有沒有說什麽?”
“沒有。”奧裏裏亞搖搖頭:“我一說他就把藥給我了。”
“今天他倒是痛快。”鼹鼠不滿的嘀咕道,顯然以前沒有那麽容易,奧裏裏亞忍不住問道:“約翰說他是那個‘世界’的人,那個世界是什麽地方?”
“去,這不該你問。”鼹鼠不耐煩的揮揮手:“拿了錢快滾,記住要是管不住你的嘴巴,你和你老媽都會被趕出蛇牙,不想死的很難看就老實一點。”奧裏裏亞捏捏手裏的50鎊聳聳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