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死神

周末,也是和浦原喜助店長約好送自己回去的日子。

蘇秋一邊看着鬧鐘一邊焦急的等待着，那位店長說不到十二點讓自己不要去他們家。

去了也不管飯，如此小氣的男人！

“雨龍，你家萬年歷是不是壞掉了？”蘇秋從客廳的左邊走到右邊,再從右邊走到左邊。終于找到一點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都已經2004年了，為什麽你家的鬧鐘顯示的還在2001呢？”

石田雨龍放下手裏的書，控制住自己又想吐槽的欲望。“今年本來就是公歷2001年，你在屍魂界呆久了算不清楚現世的時間吧。”

還有，我什麽時候和你熟到可以稱呼對方名的程度了。

“嗯？這樣啊。”蘇秋坐在地板上，掏出胸口戴着的東西。

當初是人家店裏贈送的物品,所以顯得不是那麽精致。而且在最下角，明明白白刻着2004年贈品的字樣,怪不得之前遇到村正的時候覺得哪裏怪怪的。

原來那絲絲的熟悉感完全是因為自己在這個時空裏的設定而已，而自己和村正真正相處的日子應該是在三年之後？

啧，這樣看起來村正轉危為安的機會應該蠻大的。

‘铛~铛~……’鐘聲終于響起，蘇秋立刻站了起來。一手撈過自己的行李，直接起身。

“先走，拜。”

蘇秋又一次回到了屍魂界，站在了靜靈庭的範圍之內。看着雖然大戰方殆，但已恢複的差不多的靜靈庭，心思纏繞。

可能真的是和村正的距離拉近了，已經能隐隐感受到他身上的痛苦。蘇秋不是一個非常感性的人，要不然也不會一個人沒心沒肺的活了這麽多年。

可是這種深刻到靈魂深處的羁絆，卻讓蘇秋舍不得斬斷。

找到村正很容易，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落腳點，只要站在門口就好了。

村正還是那幅老樣子，一副營養不良睡眠不足的老樣子。和前天見面，感覺黑眼圈貌似又加重了。

靜下心來，自己觀察對方不難看出靈壓已經開始有不穩的傾向了。

蘇秋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心痛的滋味。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只要你和我說，我一定會幫你的。”死神什麽的，和村正比起來，明顯村正比較重要。

也正是這個時候，蘇秋才了解到為什麽世間那麽多英雄的一世英名最後全部都會毀在自己孩子身上。

父母望子平安的心情，真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的清楚的。

村正一言不發的看着蘇秋，臉上兇狠的表情漸漸散去。可是那種濃重的不解，還有哀傷，讓蘇秋真恨不得對方一直兇狠下去算了。

“從我醒來，一直和響河在一起。”斬魂刀都是一種奇特的生物，如果沒有覺醒的機會，那麽可能就會一輩子沉睡在自己主人的心裏，然後随着那個人的死亡而徹底消失。

“那個時候我們并肩作戰，意氣風發，覺得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麽能阻止我們。”

“響河一直想做一個優秀的死神，想為朽木家增添榮譽。我一直站在一邊看着他，看着他肆意的笑容還有堅定的心。”

“可是這一切，全部在一百年前被毀掉了。”

村正的語氣很平靜，平靜的就好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語氣沒有一點點的波動，可是那從眼睛深處散發出來的恨意和渴望卻讓蘇秋不由得緊握住雙手。

“因為能力太過突出，所以那些無能的人懼怕我們。因為功勳卓著，所以那些虛僞的人憎恨我們。”

“然後他們為了所謂的權利，開始陷害響河。”村正像是陷入了回憶，眼睛裏也慢慢變得空洞。

“響河被關押了起來，我看着束縛在他身上的鎖铐感覺到無比的憤怒。憑什麽，憑什麽要遭受這樣的事情？就因為我們很優秀嗎？”

蘇秋沒辦法回答村正這個問題，不要說是現在的蘇秋閱歷不夠，蘇秋想，就算是自己年老的時候應該也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吧。

人類深入到靈魂深處的權力欲望，根本不會因為你的種族而減少。

“所以我告訴響河，要學會反抗，讓那些陷害我們的人看看，他們根本沒有辦法也沒有資格讨論我們的結果。”村正的眼中慢慢的出現一絲瘋狂，還有更多的怨恨。

“那些家夥，都該死！”

蘇秋慢慢的上前，傾身将村正抱在懷裏。雖然因為身高的原因，讓這個姿勢顯得有點不倫不類。

但，蘇秋真的忍不住想要給村正一點點溫暖。

教育的話堵在嘴邊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該怎麽告訴村正身為‘人’就應該遵守‘人’的生存準則。

再強悍的實力，也只不過是你平安的保證而已。人心，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你，不要阻止我，行嗎？”

村正的身體僵硬了片刻，然後才慢慢的放松下來。将近比蘇秋高一個頭的身高，讓村正将頭埋在蘇秋肩膀上的姿勢看起來很是辛苦。

村正的雙手微微的擡起，十指上鋒利的指甲擡起，又慢慢的放下。最後雙手垂放在身體的兩側，輕聲的低語。

“好，不阻止你。”蘇秋想，要是以後自己一個人的過，這輩子都不會在養孩子了。

自己太沒有資格去教養別人了，明明知道不一定對的東西，可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只想，只要村正好。

結合那位店長的話，不難看出當年那場悲劇村正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甚至可以說，要不是因為村正說不定那個朽木響河真的會乖乖等待山本總隊長還有朽木家老當家為自己洗清罪孽。

說不定……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說不定，已經發生的事情就是事實。朽木響河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男人，蘇秋完全沒有認知。

才華橫溢，心志不堅，矛盾而又可悲的男人。

‘轟’強大的靈壓從兩人身後的山洞裏爆發而出，甚至在那陣劇烈的響動中山的後半段已經完全被炸平了。

蘇秋和村正一起看向火光沖天的那邊，通往現世的門已經打開了。

“響河！”村正的計劃已經完全得意實施，攻擊靜靈庭引發死神的反抗。然後利用朽木露琪亞将現世裏唯一的不安定因素，也是自己成功的必要人物黑崎一護引誘到屍魂界。

山本元柳齋重國在見到自己的第一時間就封閉了自己的內心世界，并且建立了結實的結界。只有誘發黑崎一護全部的力量，才能打破那個結界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蘇秋站在村正稍後一點的地方，心痛的看着村正眼中的喜色，還有那越發不穩定的靈壓。

果然，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嗎？

伸出手，握住對方冰冷的右手。溫暖的靈壓不要錢的向對方傳遞，也許這個世界，那個所謂的萬刃之王之母的設定，為的就是這麽一刻？

村正沉默的看着蘇秋的動作，緊抿着的嘴唇微微的發白。等身體略微有點好轉，輕輕的掙開蘇秋的雙手，向着火光滔天之處前進。

蘇秋站在原地，看着自己隐隐開始變得透明的右手，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村正，是自己的責任。

讓他完成他自己的心願，然後阻止可能引發的災難。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熊熊的烈火将山本總隊長一行人包圍在其中，村正看着那扇通往屍魂界的大門臉上強忍着激動。

響河，我終于找到你了。

“黑崎一護，你果然是個必不可少的存在。”山本元柳齋重國的結界，只有死神之力的自己完全沒辦法破解。

可是黑崎一護不同，永遠死神還有破面兩種力量的男人，果然才是一切的關鍵。

黑崎一護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雙手，還有身後來不及阻止的京樂春水隊長他們臉上的表情。最後一刻，衆人都明白了村正的主意，可是只有黑崎一護沒有注意到。

村正的視線在衆多死神隊長身上掃過，餘光看見那個站在自己身後的女人。

本來還想說些什麽的話忍了下來，最後重重的看了一眼山本總隊長直接踏進了那扇被劈開的大門。

蘇秋站在原地沒動，看着千本櫻還有朽木白哉跟在村正身後離去。

“你，也是他們一夥的嗎？”黑崎一護臉上的面具已經破裂，眼中的不敢置信完全暴露了出來。

蘇秋将右手放在身後，越過一衆人看向山本總隊長。

“謝謝你這麽長時間的照顧。”我想我在這個世界的時間應該也不多了。

“作為回報，我不會讓那孩子亂來的。”就當是，為村正積攢的福氣吧。

山本老爺子臉色平靜，一點也看不出此刻深陷自己斬魂刀的叛逆下的憤然。

“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就放心的去做吧。”

“總隊長？”周圍一衆隊長不敢置信的回望山本老爺子，這樣的話，是在支持對方嗎？

“謝謝你，山本老爺子。”蘇秋的鼻子微微有點發酸。“我這輩子都沒有爺爺，如果有的話真希望是像你這樣的。”

果然是人老了，感慨也越來越多了嗎？蘇秋最後看了一眼沉穩的老爺子，追着村正的腳步再一次進入了現世。

“總隊長，這樣真的可以嗎？”浮竹十四郎站在總隊長的旁邊，看着那一行人的離去。

朽木響河當年制造的災難，難道要又一次的重演嗎？

“黑崎一護。”老爺子沒有回答自己學生的問題，轉頭嚴肅而認真的看着黑崎一護。“現在，你的任務就是趕往現世保護那裏的人。”

蘇秋最後的留言，充滿了訣別的氣息。可是那個保證，屍魂界的安全，不代表現世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