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寒清是怎樣的人,并不需要其他人來告知。——薛幽
承滄是在過年之前離開薛府的。薛幽挽留的時候聽到他說要和家人一起過年,也就沒有再多說了。與家人團聚,他有什麽理由能阻止呢?
聽到承滄離開的消息,寒清倒是覺得心情挺好的。有承滄在,他想對薛幽做一些親近的舉動都不行。畢竟要顧及到薛幽的面子,不好讓薛幽在朋友面前太過失禮。現在承滄走了,他就可以和薛幽獨處了。
大年的前幾日天氣都挺好的,陽光讓這座被雪包裹的城暖和起來。薛府的年貨都是管家派人準備的。這次寒清來了,朝堂也有放假,薛幽就想着不如和寒清一起去集市走走,看看要買些什麽吃的。
寒清當然是非常樂意了。以前的時候他也會帶着尚年少的薛幽走在各國的集市上買各種各樣的零嘴。後來回到赤松還覺得挺懷念的。如今能再一次這樣,真的很好。
這兩位出門也就帶了一個薛石,方便有人可以提東西。薛幽到是有些好奇寒清帶來的那些人都去哪裏了。雖然說寒清很少讓人跟在身邊,但一個皇子去其他地方,肯定會有人跟着的。寒清到也沒有隐瞞,直接說被他打發到一家客棧了。他想要的是跟薛幽單獨相處,才不會讓那麽多人跟着呢。
“你想喝什麽酒?”走到酒鋪外面,薛幽覺着過年的時候還是要喝些酒的。寒清在赤松長大,應該是比較喜歡喝烈的酒,不過他自己比較喜歡喝清淡一些的。寒冷的冬季,喝酒取暖的人也挺多的,可以看出酒鋪的生意很好。
寒清和薛幽一起走進鋪子,并沒有回答薛幽的問題,而是先看了一下鋪子裏酒的種類。最後在一壇寫着“花嫁喜”的酒面前停下。薛幽走到旁邊,聞到清冽的酒香彌漫到鼻端。
“兩位客官好眼色。此酒名為花嫁喜,是由梅花釀制,尤其适合這位白裘的公子。”薛幽一襲白裘,配着那俊冷的臉龐,到讓人覺得和白梅非常相似。寒清聞言看向薛幽,唇角揚起愉悅的笑。幽昙讓人覺得和他的名字非常的相似,但源于同一個靈魂的薛幽,看着卻是像寒霜雪裏開的一支白梅。
“就這個來一壇吧。不知掌櫃能否派人直接送到薛府。”雖然說可以讓薛石提着,但他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要回去,也不好讓薛石一直提着。而在他轉過身的時候,掌櫃才看清楚這張臉。
“原來是薛大人,小民一時眼拙。小民會派人送到薛大人府上。”薛幽在瀾滄城裏的聲望很好,這城中的百姓幾乎都認識這位才華出衆的臣子。人人都說薛大人有着天人之姿,見過的人都覺得他不像是凡塵中人。
而薛大人身邊的那位紫衣公子,也是非常的出衆,到不像是瀾滄城的公子哥。應該是薛大人的朋友吧。
“多謝。”薛幽說着讓薛石付了錢,然後和寒清一起離開。不過,薛幽發覺寒清似乎挺開心的。所以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寒清帶着笑容說道:“據說花嫁喜是辦喜事的時候喝的,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那個傳說。”梅花仙子嫁給喜郎的傳說,也就是這花嫁喜的來源。不過以寒清的了解,這傳說多半是有人編造的。不過這酒确實是好酒。
薛幽清冽的眸子看着他,轉而向前方走去。“酒便是酒,又何須因為它的緣由而決定是否喝呢?”讀過九國各處雜談,對于九國各處習俗都了如指掌的薛幽,怎麽可能不知道花嫁喜是什麽時候喝的呢。
寒清了然地笑了笑,薛幽肯定是知道的,不過也不需要去點破什麽。寒清只是在薛幽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我倒是很樂意和你共飲花嫁喜。”說着還在他的耳垂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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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幽白了他一眼,卻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和他一起繼續去買其他的東西。有些話,即使不說也是知道的。所以寒清并沒有去追問他的回答,因為已經清楚了。不過一旁的薛石覺得,主人對于這位公子真的太縱容了。若是其他人敢做出這般輕薄的舉動,早被主人打趴下了。
“去買些桃花酥吧。”寒清說着拉着薛幽走進了甜點鋪子。上次他買的那些吃食,有的就是這家鋪子的。他覺得還挺不錯的。薛幽覺得,寒清似乎比他自己還了解他的口味。薛幽和寒清看着擺好是各種糕點吃食,然後由寒清來選。薛幽自己是真的很少去買這些吃的。也就獨孤清清無事的時候會給他帶一些。
“薛公子。”齊依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薛幽。如果是和獨孤清清一起出現到還是有可能,但薛幽旁邊的是一個男子。男子正在選擇所要買的東西,并沒有轉身,所以齊依也沒看清他的長相。
“齊老板。”齊依便是奇雅閣的老板,薛幽跟她并不是很熟悉,只是見過的人薛幽基本上都能記得。看齊依旁邊的侍女提着的東西,她應該也是來買一些吃食的。
一旁将東西選好的寒清轉過身便看到薛幽正跟一個貌美的女子在交談。“認識的人麽?”寒清知道瀾滄城不認識薛幽的人實在太少了,但薛幽也不是那種會跟每一個人都交談的性子。這個人應該是跟薛幽有過接觸的。
而看到寒清容顏的齊依,眼睛卻暮然睜大了一些。那雙暗紅色的眸子,她不會看錯的。這個人是赤松那位一手遮天的三殿下——紅月寒清。她和奇雅閣的幻舞師去過赤松,也曾給皇室祝賀。當時便是見過這位三殿下。只是,他怎麽會在這裏?而且看起來和薛幽的關系很好。
“齊老板認識寒清?”這瀾滄城認識寒清的人應該是不多的。而且寒清的身份特別,薛幽覺得最好是少一些人知道。但看齊依的反應,應該是認識的。寒清看了她一會,到是開口回答了薛幽的問題:“我曾看過東離的幻舞,似乎就是這位齊老板引領的。”
薛幽點了下頭,然後便打算和寒清一起去付錢。不過腳步卻因為齊依的話停住了。“薛公子若是為了自己好,還是離這位三殿下遠一些。赤松實際上的掌權者,并不是身為東離官員的薛大人該往來的人。”以這樣的情況,會很容易給人留下通敵叛國的把柄。即使現在東離和赤松的關系很好。即使這位三殿下的母親是東離國的人,都不能改變他是赤松國的人。
薛幽并沒有回頭,只是開口說了一句:“我比其他人更了解寒清是一個怎樣的人。”說完便拉着寒清的手去付錢了。這樣的話語早就在薛幽的意料之中。赤松的三皇子是一個怎樣的人,薛幽比其他人跟了解。寒清從未對他隐瞞過,也不曾在他面前特意塑造過一個好人的形象。
寒清的靈魂是魔族,他有着魔的暴露與陰暗。這一點薛幽很清楚。但他也很清楚,在自己面前的寒清是怎樣的。不過寒清做過什麽,他只知道寒清并不曾傷害過他身邊的人,也不曾做過什麽傷害他的事情。
只要寒清只是寒清,他便只是寒清面前的薛幽。若是寒清有一日作為赤松的三皇子做出對東離不利的事情,那麽他就只是薛大人了。這一點,薛幽很清楚。而寒清,也很清楚。
寒清打量了薛幽的一身,思索着還要買些什麽東西。目光卻停在了薛幽腰間挂着的玉佩上。“怎麽了?”見寒清打量着自己,薛幽覺得有些奇怪。他的穿着沒有什麽問題啊。
“你腰間的玉佩,原本是一對的吧。”寒清指了指挂着的玉佩,開口說道。以玉佩的形狀和刻紋,這應該是其中的一半。薛幽怔了一下,将玉佩拿起細細看了一下,似乎是如此。
“玉佩是承滄送的,可能是找不到另一半了吧。”這樣材質的玉佩本就是少,況且還是暖玉,只有一半也很昂貴了。難道還要去讨另一半不成?
聽到他的話,寒清卻皺了下眉。不過很快就恢複成了笑容。“可能是這樣吧。我那裏有一對藍田玉雕刻的玉佩,下次帶來給你。你這身衣服,左右配對比較好。”以薛幽現在這身穿着,單一配飾看着并不是最好的。至于承滄那個玉佩,他會自己去查了。那個人對薛幽有着怎樣的心思,他會去查清楚,就不增加薛幽無端的煩惱了。
若是讓薛幽知道承滄是故意為之,薛幽以後跟承滄相處,應該會覺得尴尬吧。況且驅退情敵,本就是他該做的。
薛幽本想說不必如此的,但見寒清眼中的堅定,也就将拒絕的話咽下了。若是寒清看着不舒服,那他就将玉佩放起來好了。對于在意的人,這點縱容還是有的。這個話題到這裏,兩位也就繼續逛集市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薛幽和寒清找了一個吃飯的地方。以薛幽的計劃,他是有些想夜晚的時候和寒清一起去制作一個花燈。賣花燈的地方也會提供材料讓客人自己制作。他記得曾經在西臨游玩的時候,他和寒清就制作過一個鯉魚燈。
被薛幽帶到賣花燈的地方,寒清才知道這位的打算是什麽。不過他也非常樂意。以前的時候覺得有很多好玩的東西。也曾行走在大街小巷尋找各自好玩的好吃的。但回到赤松之後,卻是一直在宮裏。
雖然說沒有人能真正限制他的自由,但他并沒有打算跟父皇和母妃将關系弄的太糟糕,所以對于他們的要求,只要不會太為難,他都會答應的。因而能和薛幽這樣自由的玩樂,他真的覺得很開心。
“寒清,你想畫什麽?”紙已經糊好,就剩下繪畫和題字了。寒清到沒有特別想畫的,就讓薛幽畫他想畫的好了。薛幽想了一會,然後提筆畫了蓮花。若是有時間,元宵的時候一起去放蓮花燈就挺好的。不過在那之前,寒清就回去了吧。
薛幽也沒有題字,将筆還給攤主。寒清付錢之後,兩人也就起身離開了。寒清握住薛幽提燈的手,變成兩人一起提着花燈的狀況。薛幽看向他,卻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耳邊傳來一句:“薛幽,元宵一起放蓮花燈吧。”
知道寒清是通過蓮花看出了自己當時的想法。不過薛幽也沒有問他,那個時候他是要回赤松的,只是回了一個字:“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