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相擁

淩越的家頻繁有人進出，把一些名貴家具搬走，舒浩覺得不對勁。

淩越眉頭緊鎖，日日都是頹廢模樣。他告訴舒浩，老頭的遺囑說給程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可是程正自己買走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加上被陳特助卷走的百分之十，我手頭上已經沒有那麽多股份了，現在不僅要離開淩氏，還得償還一屁股外債。我打算去別人的小公司裏做個小職員開始，好在我能力還在，再混個十幾年，應該可以做出一番事業。

最後他問舒浩，願意陪他一起離開嗎？

舒浩不語，也不置可否，出去了。

舒浩恨，恨程正，他理所當然把所有仇恨都放在程正身上，還有和程正很像的陳正敏，他認為，他們都該死。

接下來的幾天，舒浩一直在跟蹤程正，在程正家附近守候。這天深夜，程正獨自一人熄了車，往家走去。整個停車場空無一人，寂靜得恐怖。

舒浩把帽子壓低，戴着口罩把整張臉都給遮住了，手裏拿着水果刀，不長，但如果位置找的好，一刀足以致命。

舒浩帶着滿腔怒意，朝程正逼近，心想着一切都結束了，該死的程正死了，一切就能回到以前了，因為愛，或許還因為別的，舒浩的心前所未有的扭曲，極致的變态。

舒浩假裝漫步盡心地前進，與程正插肩而過，當刀往程正背後捅去，程正極快反應過來，但刀還是躲不開。

在不遠處，另一個跟蹤的人，看到這樣的場景，幾乎沒有思考，便沖過去護住程正，只兩秒的時間，一氣呵成。舒浩看清了來人的身份，急忙收勁，但由于慣性，刀刺進了淩越大腿，只是沒有那麽深罷了。

舒浩呆滞在原地。

淩越微笑着看向程正，程正，你能為我做的，我也能為你做的，很好，這一刀在我身上，或許我們就此永別，但還是想告訴你，“我愛你！”

程正緊張地抱着淩越，迅速理清頭緒，并迅速把淩越送去了最近的醫院。

醫院裏，淩越正在做着手術，急救室門口的燈久久未滅。

舒浩蜷縮在角落裏，到現在都還不能緩過來，當那一刀刺進淩越大腿時，鮮血噴湧，舒浩慌了神，行屍走肉般跟來醫院。

程正也坐在凳子上，眼眶裏太過濕潤，迫使他仰起頭。

幾個小時後，燈終于滅了，程正沖過去問醫生怎麽樣了，醫生搖搖頭，“我們已經盡力了。”這樣的對白太過經典，往往失敗都是如此的回答。

病床上，淩越靜靜地躺着，程正慌了神，趴在淩越身上，再控制不住眼淚。

那麽驕傲，那麽強大的一個人，只不過腿上被捅了一刀，怎麽可能說沒就沒了呢？他不信，他怎麽可能相信。

“淩越，你醒醒，你一定是在跟我鬧着玩對吧，你不是要我答應你嗎，你醒來，醒來我就答應你啊，我什麽都答應你，我不能沒有你，你醒來啊！”程正吼出聲，眼淚鼻涕弄得滿臉都是，帶着哀求的哭腔，舒浩。更是無力滑倒在地上，幹坐着。

“真的嗎？”

“真的。”

程正下意識回了一句，馬上反應過來，是淩越的聲音，盡管虛弱，但還是他發出來的。

激動，興奮，程正看了眼淩越，看到淩越沒死，又緊緊抱住淩越，“你這個大騙子，就知道吓我。”話說得可惡，語氣卻溫柔下來，沒事就好，只要沒事，什麽都好。

“程正，快點松開，不死也要被你憋死了。”

“才不！”

淩越看着程正耍小性子，頓時笑了。那位醫生走過來，看到程正哭得稀裏嘩啦的。

“醫生，他明明沒事，為什麽說你”已經盡力了。”程正質問醫生，醫生看了眼淩越，”我沒說他要死，我說的盡力，是沒法治好他的腿，他下半輩子可能都沒辦法站起來了。”

聽完淩越愣了一下，然後苦笑，說這一次算是補償程正了，程正聽了，一句話也沒說，抱着淩越，眼淚落得悄無聲息。

鼓起勇氣的舒浩站在離淩越不遠的地方，再一次呆住。

淩越看了眼舒浩，“舒浩，其實我騙了你，我不是因為股份破産，而是因為易揚，之前騙你是因為怕你難過，不過現在沒必要了，我以後也廢了，如果你還願意跟着我，我可以既往不咎。”雖然這一切都是舒浩導致的，但淩越想到舒浩也是因為太愛自己，才會由愛生恨，或許應該給他一個救贖的機會。

舒浩怔住不說話，過了許久，在所有人注視下，舒浩開口，目光渙散，“憑什麽，你已經背叛了我，你已經不愛我了，憑什麽好事沒我份，爛攤子就都交給我，這對我不公平，易揚說的對，我真傻，現在才看清易揚才是我最愛的人。”

所有人都對他的話愣住了，淩越看了眼舒浩，滿是失望。

淩越看了眼程正，他想問程正是否也是這樣想的，畢竟舒浩和自己在一起這麽久，都到談婚論嫁的局面了，沒想到舒浩還是要這樣對自己，真可笑，曾以為最愛的人，卻是最自私的人。

到底有沒有愛過自己，或許不需要再多問。

淩越心裏嘲笑自己，做了許多錯事，或許舒浩并沒有錯，只是人心本就如此，是自己把他對自己的愛看得太深，其實“我愛你”這句話真的是最美好的謊話，就算明知是假，但還是渴望聽到。

淩越頓時不說話，想不到可說的，局面頓時僵持下來。

本以為要僵持很久，但是沒有。

程正回過神，“呵，還以為你有多愛他呢，早知道你是這麽一個人，我早就該把他搶過來才對。”

淩越花了好幾分鐘才消化了這句話，本不抱有希望，頓時變得激動，興奮。不過他很快聳拉下頭，“以後我就是一個窮困潦倒的殘疾人了，就算這樣你也還是确定你說的，不會後悔嗎？”

”哼，淩越你把自己是想得是多有能耐啊，就是以前你風光時，我有指望過你嗎？你可別高看自己，也別小瞧了我。”

程正說得不以為然，卻讓淩越有想要沖起來抱住程正的沖動，失望地發現不行，有這樣一個人，夫複何求？淩越暗誓此生不離，不過也得對方不離才行啊。

程正坐在淩越身旁，此時舒浩還沒有離開，程正厭惡地看了他一眼，現在淩越也已經對他失望了，就沒必要裝得多麽融洽了。“你是等我們告你，還是永遠滾出我們的世界？”程正覺得舒浩真的萬惡不複，但還是考慮到淩越的感受，畢竟多年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見淩越不說話，程正自信起來，當他默許了自己的話，“當然，你也可以回頭去找易揚。”

話剛出口，就傳來易揚的聲音，“我想我們也不合适。”易揚走到舒浩面前，“你做的事我已經都知道了，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是這樣一個人，我想我們就這樣別過了吧。”易揚說這話時也是極大的痛苦，愛不是說決絕就能夠決絕的，突然有點羨慕舒浩，他可以。

易揚沒有告訴舒浩和程正，其實這一切都是淩越和自己設的局，剛開始淩越告訴易揚時，易揚死活不信，然後淩越把證據給他看，後來也就有了這麽一個局，全程易揚和淩越都躲在暗處觀看，只是沒想到舒浩發了瘋似得要殺了程正，淩越才會不顧一切幫他擋了一刀。

或許易揚也還有很多想法，比如他也對程正做的事感動了，也想要一份如此沉重的愛，但是看到淩越和程正兩人可以為對方不顧生命，自己還能說什麽呢，唯有告訴他們一切就此結束，祝他們幸福，然後別過。

醫院裏淩越和程正兩人緊緊相擁，所有人都離開了，靜得只剩兩人呼吸和心跳。

終于可以忘記一切，重新開始，終于可以好好愛一次，他們抓緊彼此的手，一切就此畫上了最完美的句號。

有點像是在做夢，程正掐了淩越一下，淩越吃痛問他，“寶貝，怎麽了？”

“有點像是在做夢，我不敢相信，快告訴我這些都是真的，不會醒來以後什麽也不剩下。”

淩越心疼，直到程正為自己受了多少苦，肯定是他以前做過這樣的夢，才會如此害怕，如此患得患失，是自己把他傷得深了。

“傻瓜，當然是真的啊，不信我也捏捏你，看看你會不會疼？”程正眼裏有些水汽，點點頭。

“笨蛋，我可舍不得。”

語落，淩越wen住程正，一吻定終生，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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