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治療瘟疫
或許是顧長風特意交代過，亦或許是顧悠然兄妹二人在京中頗有名氣，所以顧悠然和顧羨之得到了特別的厚待，不曾被刁難。
“哥哥，剛才你說自己也患了瘟疫，你可知義父有多擔心。”
已經離開京城，顧悠然挂念顧羨之先前所說之事，也就擔心詢問。
車子在路上行走，到是有些颠簸，此刻剛好遇到一個坎兒，顧悠然差點從位置上滑落，還好顧羨之眼疾手快，把她給一把抓住，并把她重新安置到座位上。
顧羨之語氣淡淡說：“我沒事，如果不這樣說，義父定然不會同意的。”
“哥哥，你這樣做太傻了。”
顧悠然感嘆的說，“你雖然完好，但是若長期和我們在一起，怕是會加大疫病的感染風險。”
本來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但是他為了自己，寧願裝病混到她們一起。
但這樣，他就加大了感染疫情的危險，很容易被周圍衆多已患疫病的人感染。
如果早知道這樣的結果，她肯定是要阻止他的。
顧羨之目光炯炯的盯着顧悠然，語氣卻是帶着無畏：“無妨，只要和你在一起，不管什麽風險我都不怕。”
這樣子，他才可以時刻保護她，讓她不再受到任何的危險。
否則，他心裏整日不安，惶惶度日，還不如跟她一起冒險的好。
這一路上，有不少的人疫情開始發作，有的人發熱昏迷不醒，而有人已經在路上死亡，等到了農莊的時候，已經有幾個人因疫情發作喪命。
到了那農莊，放眼望去，竟遍地都是帳篷！
“咯吱——”一聲，一輛略為華貴的馬車在官道上停下，馬車內，一雙芊芊玉手打起簾子，白色厚實的披風露出一角，精致的小臉從馬車內探了出來，強打起精神，對着顧羨之微微一笑道：“哥哥，還是我親自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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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便從馬車內緩緩而下，顧羨之輕輕一嘆，無聲跟在顧悠然身後。
這京城野外中除了偶爾會來送衣物糧食的官兵之外，就是食不果腹的難民，第一次看見宛若天仙的女子出現，竟都是怯怯地不出聲。
看着滿地的難民，顧悠然嘆了口氣，眉目流轉間，萬般凝重，側過身來，俯下身子，對其中一個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孩子笑笑，毫不介意的用手撫了撫小孩的頭，輕聲問道：“小朋友，讓大夫來給你診脈好嗎？看看你究竟得了什麽病。”
那小孩有些膽怯，眼神不住後退，猶豫着輕聲詢問道：“姐姐……你是大夫嗎？那你能給我娘看病嗎？”
“姐姐不是大夫，但是這位是大夫。”顧悠然指着身後的李大夫，笑得燦爛。
那小孩頓時充滿希冀，揚起髒兮兮的小臉，跪倒在顧悠然身側，抓着顧悠然的衣袍，哭訴道：“那姐姐你幫我娘親看看病吧，我娘親都睡了好幾天了，我怎麽叫她都不醒。”
雪白的衣袍被小孩髒兮兮的手緊抓着，一大片污漬，顧悠然毫不在意，扶起小男孩，輕輕在小男孩背後拍着：“別哭，姐姐看看你娘親。”
安撫好小男孩，顧悠然向着那片簡陋草席上躺着的婦人走去，看到那婦人的面貌，顧悠然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尾指微微顫動，掀起那婦人骨瘦如柴的手腕，如同撫在铮铮白骨一般，心內微微嘆了口氣，斂下心神，一刻鐘之後款款起身，神色異樣的環視四周哀嚎的難民，對着顧羨之道：“哥哥，我們走吧。”
于是，那跪倒在地的小男孩眼睜睜的看着兩人離去，給了他希望，又給他絕望的兩人。
他不明白，明明像神仙一樣的姐姐和哥哥，為什麽就不給自己娘親治病。想到這裏，小男孩眼眶淚水堆積，一路之上所受委屈頃刻傾巢而出，嚎啕大哭。
聽着身後小男孩的哭聲，顧悠然此刻心亂如麻，沉穩的腳步也略帶慌張，走到馬車前，垂下眉頭，再也不能說一句話。
顧悠然心急如焚，雖然她的疫情由于藥材控制，可是看到這麽多無辜的百姓死亡，她心裏還是難過的。
顧悠然親身經歷過疫病，知道這病情的發展，最開始就是發熱昏迷不醒，少則三五天，多則半個月便可要人命。
而如果沒有對症的藥材，那必然難逃死亡。
太醫院是雖然研究出了方子，可不過只是一時之計罷了。
若想真正祛除病情，還得她手上那副藥方。
到了那農莊，那衙役倒是想着先前顧長風的話，給顧悠然和顧羨之二人選了一間較是寬敞舒适的屋子，而那位跟随而來的大夫也在此安居。
“李大夫，讓您受委屈了。”
顧悠然看着簡陋的居室，也就愧疚的說道。她們這不比将軍府，而她不能給這些大夫良好的居住環境，到是心裏慚愧。
那姓李的大夫倒不曾過多抱怨，搖頭道：“悠然小姐，能有這樣的住處已經很好了。”
對比屋外那些只能屈居于帳篷裏的百姓來說，這兒确實已經很不錯了。
安頓好所有人之後，顧悠然全身乏力，小憩了片刻，便問那專心搗鼓藥材的李大夫，道：“李大夫，現在控制疫病的藥材還剩下多少？”
當時義父送的藥材雖然珍貴，能派上用場的怕是不多，既然如今已經到了這郊外，那手中的那一紙藥方自然要給出去的，眼前便有這麽一位大夫，既然如此，把這藥方的名聲往這李大夫頭上推，想必這李大夫也是願意的。
“回禀小姐，不多，只夠十日的用量。”
十日，完全夠了。
“李大夫，我這有一紙藥方，以前在邊關之時先師交于我的，說是能治一般瘟疫，還想請李大夫看看。”
“哦？”那李大夫聽了自然是感興趣的，顧羨之明白顧悠然的意思，便将那藥方遞給了李大夫。
張大夫拿着那紙藥方細看了良久，不曾說話。
顧羨之仿佛猜中了她的心思，低頭問道：“你是不是看到那些百姓，不忍心了？”
顧羨之知道她心地善良，肯定是不忍心看這些百姓受苦，有治病良方不拿出來，實在是天理不容啊！
“敢問小姐，這藥方可得到證實？”
顧悠然搖頭。
也不怪這李大夫如此為難，畢竟這事關無數百姓的性命，若是貿貿然用了藥，治死了人，誰能擔得起這責任。
“李大夫不必為難，這藥方是真是假我會親自驗證，只是有一事，還望李大夫能成全悠然。”
“但說無妨。”
“李大夫是義父的人，自然可以信任，想必李大夫也知道，如今京城裏關于我與哥哥的謠言無數，如今這瘟疫一出，而這治療瘟疫的藥方卻是由我一個不懂醫術的女子手中拿出來的，世人又如何想？”
李大夫遲疑問道：“那小姐的意思是？”
“我想請李大夫為我隐瞞，對外宣傳這藥方是李大夫您自己研究出來的。”
李大夫一愣，想都不想便拒絕道：“這可不行，若是這藥方真的能治瘟疫， 我又怎能将你的功勞往自己身上攬？”
“李大夫難道還不明白嗎，這對于我和哥哥來說，不是功勞，而是災禍。”
李大夫一愣，瞬間便明白了過來。
見李大夫神色松了些，顧悠然繼續道：“李大夫身為大夫，當以濟世救人為責，難道李大夫忍心看這些百姓在病難中掙紮？”
李大夫苦笑一聲，“顧小姐的意思是說，若是我不應承下來，顧小姐便不會将這藥方交出去？”
顧悠然微微一笑，算是默認。
李大夫微微一嘆，第一次被逼着攬功勞。
“李某答應小姐便是。”
“多謝李大夫。”
李大夫又道：“不過此事，恐怕顧小姐試過藥之後還要和一人去商量一番。”
“商量？誰？”
“駐守于此的禦前統領，裴靖。”
“裴靖？這是何人？”
不等那李大夫出口，顧羨之道：“裴靖是裴家嫡子，禦前侍衛統領，很得皇上寵信。”
簡而言之，這是個前途光明的人。
“裴靖？”顧悠然又是一陣頭暈目眩，搖搖頭，迫使自己将這股虛弱之感消去，道：“且先不管這個裴靖，勞煩李大夫先去将這藥方上的藥抓來，我先試藥，若是這藥當真有用，再去找那裴靖也不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