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對峙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顧悠然身上。

可是，顧悠然腳步并未曾停歇。

“停下來，滾出去！你不過是奴仆之女，誰讓你進來的！”

可是她沒看見的是，長公主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青蘿，不許如此無禮。”

付青蘿跪倒在長公主身邊哭訴道：“娘親，這個顧悠然不過是一介奴仆之女，您為何老是維護她，女兒不喜歡她，今日是女兒與哥哥的成年禮，娘親就不能為女兒将她趕出去嗎？女兒只有一個成年禮，不想成年禮上還如此不愉快。”

“青蘿。”長公主從未曾見過付青蘿如此不識大體，語氣中帶着一絲抑制的薄怒，“放肆，娘親教你的東西你竟一點沒聽進去，起來，不許如此無禮。”

“我不管，快将她趕出去，來人，把她趕出去，從今往後，不許她進将軍府一步！”

付青蘿站了起來，指着顧悠然怒吼，那模樣，如同失心瘋一般，引得在場之人側耳私語。

付元德臉色不太好看，付青蘿如此模樣真是丢了他鎮國将軍的臉，當即便道：“來人，聽郡主的，将人帶出去。”

付青蘿還來不及欣喜，那顧悠然便已到了階下，仰着頭，還是那微笑的模樣，仿佛剛才所說的一切，不是屬于她的。

“将軍，長公主，今日悠然前來，是為了代替我義父來送賀禮的，今日付公子送了我哥哥一份大禮，禮尚往來，我總的還一份大禮才是。”

長公主望着付青睿，一絲不解，遂問道：“青睿什麽時候還送了你兄妹二人一份大禮？”

顧悠然笑了，将那大紅的名單抖落，張開，付青睿的名字赫然出現在名單的首位。

“鎮國将軍府，悠然佩服，竟然能培養出如此的好兒子，付公子一身武藝才學，頭腦睿智，确實讓我佩服至極。”

稍微有些腦子的人都聽出來了顧悠然話中的意思，這是在指桑罵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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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蹙眉，略有些不悅，“顧悠然，今日是我兒的成年禮，無論你想說什麽，過了今日再說。”

顧悠然搖搖頭，“我怎麽還等得及明日呢？這份賀禮想必長公主已經收到了，便是付公主武舉第一的成績，高門之子，果然名不虛傳。”

顧悠然指着那付青睿的名字，又将那名單奉給了長公主，“其實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我與哥哥顧羨之二人乃是您鎮國将軍府的奴仆之子，這等身份我與哥哥身來就已經是認了的，只是去往邊關十年，日夜奮戰，好幾次生死徘徊，我知道長公主亦是習武之人，悠然在此想得到長公主憐惜，将我與哥哥的那一紙奴仆契約燒了可好？”

長公主眉頭陷得更深了，“你……究竟怎麽了？”

顧悠然淺笑，眼神陌生得如同陌路人。

“長公主，我哥哥先前也參加了武舉，剛好不巧僥幸打贏了付公子，不過後來付公子拿着我與哥哥的奴仆契約去了大理寺，說是我哥哥奴籍未除，未得主人許可不能參加武舉，遂将我哥哥的名字除了。”

說到這，顧悠然頓了片刻，坦然望着長公主，道：“這件事不知長公主能否成全一二，我與哥哥雖然并非雄心壯志，但也不想被人……”

“顧悠然，你有什麽臉面來求我娘此事，你本就是我鎮國将軍府的奴仆，還妄想求得自由身，呸，做夢！”

這話是付青睿說的，顧悠然望了他一眼，并未多言，不打算再求人，全看長公主的意思。

大庭廣衆之下，衆目睽睽，顧悠然将自己的身世剝開攤在陽光下仍人議論，這本來就是一件無比難堪的事情，可是在顧悠然臉上，卻看不到半分難堪的意味，仿佛她口中說的，并非是她自己。

長公主則是在聽了顧悠然說了此事之後震驚的望着付青睿，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兒子雖然平日裏游手好閑，但是勝在心地善良，如此心機城府惡毒之事他怎麽會做出來。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長公主若是不信，不妨問問您的公子，再或許，可以去大理寺求證一番。”

信誓旦旦的話，長公主不再懷疑，倏然間就想起了顧羨之，那個從來都是恭敬示人謙卑男兒。

“娘！他兄妹二人乃是我鎮國将軍府的家奴，十年前是，現在依然是，那賣身的契約還在我那壓着呢，娘怎麽能如此袒護他兄妹二人！”

付青睿這番話到底還是讓長公主倍感不悅，口中語氣不禁言重了些：“青睿！你身為我鎮國将軍府的嫡子，心胸怎如此狹窄，看來往日裏娘教你的，你竟是半點不曾聽進去！”

付青睿在衆多人面前被長公主如此訓斥，瞬間便漲紅了臉，“娘，我真不知道，究竟我是你兒子，還是那顧羨之是你兒子，這件事，難道是我做錯了嗎？”

顧悠然笑道：“付公子，這件事您沒做錯，我與哥哥的确是你鎮國将軍府的家奴，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利用自己身份玩弄別人的未來，你的身手如何你自己比誰都清楚，一路闖進前三，付公子，你敢拍着胸脯擔保這真的是你一手一腳打出來的嗎？”

早在這付青睿武舉入前三之際顧悠然便覺得幾分貓膩，付青睿的身手她是知道的，武舉那麽多能人異士，比付青睿要強的數不勝數，然而奇怪的是，和付青睿比試的人裏，總會在上場前一日受到不同程度的傷。

這其中的貓膩，簡直不言而喻。

被顧悠然這麽一問，付青睿自然是心虛。

“顧悠然，你簡直放肆，我乃鎮國将軍府的嫡子，豈容你這般污蔑與我！”

“鎮國将軍府的嫡子？你真的以為你就是鎮國将軍府的嫡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