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被逼無奈
馬車不一會便又重新行走，顧悠然坐在車內，依稀還能聽見流民的一聲聲哀嚎，苦笑一聲看向顧羨之，她道：“哥，我是否太過優柔寡斷？”
“怎會。”顧羨之揉了揉她的頭，輕笑，這行軍打仗時，最狠莫過于顧悠然，怎會優柔寡斷。
“若是優柔寡斷，又怎會活到如今？”
“是啊。”顧悠然輕笑，她是雙手沾滿鮮血活下的，怎會優柔寡斷。
思索間，車簾被掀開，顧悠然見狀，這才收起心思下了馬車，這皇上怕是要給他們兄妹倆出難題了。
穿過禦花園，顧悠然疑惑的看着前方的公公，這方向，好似是去皇上的寝宮。
思及此，顧悠然眉頭立即皺了起來，不是禦書房，那就說明是私事。
看着前方的公公，顧悠然躊躇了下，這才對着那公公問道：“公公，這是往那去？”
“皇上招你二人去他的寝宮議事。”公公說的毫無破綻，顧悠然皺眉：“這是要議何事？”
“身為奴才，自是不敢問主子要議何事，姑娘與奴才一起，到了便知。”
顧悠然聞言，嘴唇蠕動了幾下，卻是沒再問，這公公不愧乃皇上身邊的紅人，做事不卑不亢，也不偷奸耍滑，她這竟是不知該如何套話。
“臣女拜見皇上。”
“臣拜見皇上。”
與哥哥行了跪拜禮，顧悠然輕抿薄唇低頭看向地上，卻是遲遲不見前方之人開口。
許久才聽到一聲輕嘆，顧悠然微愣。
“起來吧。”
“謝皇上。”異口同聲的聲音，在皇帝眼裏，卻是那麽默契。
又是一聲輕嘆：“你兄妹二人如此默契，難得啊。”
突然想到付青蘿兄妹，搖搖頭，那兄妹便是扶不起的阿鬥，如何能跟顧悠然兄妹比。
這顧悠然日後功績怕是會蓋過長公主，是個人才，而這顧羨之，皇上眉頭皺了皺，随即舒展開，這顧羨之自是一位人才，只是這一門出三将……
“謝皇上誇獎。”顧悠然回答的不卑不亢，将皇上從思緒中抽回神。
“朕今日召你兄妹前來，是有一事。”
“……”顧悠然輕抿薄唇，低頭不言，這事怕是和長公主脫不了幹系。
“你二人與長公主的關系，長公主已跟朕說了，朕也知你二人怨這長公主，可長公主确實對此事毫不知情，不知……”
他接下來的話沒有說，顧悠然卻是知道他想說什麽的。
轉頭看向一旁的顧羨之，不意外的看到他眼裏閃過的冷芒，顧悠然輕嘆，這哥哥看來很是抵觸長公主。
“臣覺得，現如今我兄妹二人過的甚好，不該再勞煩長公主。”一直沒開口的顧羨之終于開口，卻是這句話。
顧悠然詫異，這一直以來，哥哥都知曉分寸，難道這長公主還能讓他亂了方寸不可。
“胡鬧，即知父母在哪就該認祖歸宗。”皇上聞言臉色也不好起來，顧悠然見狀立即道：“皇上，兄長一時口誤。”
“口誤，我看他心裏便是這樣想的吧。”皇上輕哼一聲，心中卻是輕嘆，這顧羨之的态度，怕是與這長公主誤會甚深。
“明日，你二人便搬回付府。”皇上擺了擺手道。
顧悠然錯愕，随即一笑，她說這昨日怎麽不見長公主前來，原來如此。
“臣領命。”
“臣女領命。”
走在有着郁郁蔥蔥花草樹木的禦花園內，顧悠然轉頭看着那些花，有高貴的牡丹，純潔的百合，如此美妙的場景，卻是身在皇家。
“哥哥可曾怪我？”
“這是說的哪裏話，哥哥怎會怪你。”
“若是不願去付府……”
“沒有什麽願不願的，皇上之命自是要從。”顧羨之急忙打斷顧悠然的話，轉頭看向身後的宮人。
直至顧羨之與顧悠然走出宮門，皇上這才轉身看向暗處：“這顧羨之的态度，長公主可看到了。”
長公主緩緩從暗處走出，轉頭看向那隔着屏風的暗處，眼裏有着困苦：“皇上可有招？”
“無。”
一抹斜陽西下，長公主眼裏的困苦更甚，她從未想過，有一日，竟會被親生兒子恨上。
“解鈴還須系鈴人，長公主何必困苦，這鈴乃何人系的，自是需要何人解。”皇上眼中溢出笑意，這長公主困苦模樣，甚是難見。
目光匆匆，皇上只嘆歲月無情，曾經一騎紅塵，不輸男兒的長公主也變成了如此賢妻良母。
“謝皇上解困。”長公主揚起笑，果然這身在局中便是沒身在局外之人看的清楚。
“解困不敢當，這長公主何時跟朕如此疏遠了？”
“君臣之禮自是不可廢。”長公主亦是輕笑，說出話的語氣甚是懷念。
轉眼已經那麽多年了，這一騎紅塵的長公主也老了。
回到顧府，顧悠然立即往院落走去，這明日便要去付府，她确實覺得來的太過突然。
待走近，意外的看到院落內的一抹修長身影。
“太子來這，可是有事？”
林青玄聞言，眼中情緒微閃，抿了抿唇沒再開口，只是一步步逼近顧悠然，顧悠然微愣，随即立即退後，這一世她定然不能與太子再有何關系，她只是為還債，沒有別的。
“顧姑娘在害怕什麽？”看着她後退，林清玄眼神微閃，眼裏情緒複雜。
“太子，自重。”
“自重。”太子輕笑的咀嚼着這句話。
“不知太子來此有何事？”顧悠然退後幾步，避開話題，看向太子，現如今已是夕陽西下，快要入夜，這太子來此，還是來一個姑娘院落，此事傳出去，不知又要遭多少閑話。
“近日，我要去一趟南方。”
他的聲音很低，好似在呢喃一般，報備着他的行蹤。
顧悠然為愕，旋即回道：“太子就為了這事？”
突然意識到太子的那個自稱，“我”？
急忙甩甩頭，顧悠然對着林清玄道：“聽聞南方乃水鄉，環境優美，也是一好地方。”
“想一起去嗎？”
“太子此次前來，是為了讓悠然陪你一起去？”
“自然不是。”太子輕笑，旋即又道：“聽聞南方動亂，想問問悠然有何看法？”
“南方動亂？”顧悠然微愕，這來京城已有差不多一年之久，這城外動亂，她倒是有聽過一二，這那麽遠的地方，她确實沒有聽過。
終歸是女兒家家，在邊疆如何骁勇善戰，在這京都也只得當大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南方一水鄉，有水寇肆意，此事本該是六弟前去，父皇見六弟不想沾朝政之事，便讓我去。”他依舊用的“我”自稱，令顧悠然一陣不習慣，太子便是太子，君臣之理不可廢，可這太子好似不知這些一般，對她的态度太過詭異。
思及此，顧悠然立即又退後幾步，與太子保持距離這才道：“太子若是問此事，悠然覺得該去問我義父，最為合适。”
“我覺得，你更适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