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食髓知味

周行長期鍛煉, 皮膚很是緊實光滑,只要微微用力,就能感受到他皮膚下緊實的肌肉。

昨天周行就是這麽對顧修的, 這會兒他自己卻有些受不住了,只覺得腰腹部傳來陣陣的癢感,不,不光是癢,還有陣陣的酥-麻感。

那種感覺他形容不出, 只覺得像是有電流從他身體裏流淌過一樣,他感覺有些難耐。

但越是到了這個時候,周行反倒越不敢亂來。

顧修很快也發現了周行的外強中幹, 他之前明明主動的不行,甚至把他壓在床上吻,而一旦等到他主動了,周行卻開始變得束手束腳起來, 就好像是害羞了似的,着實讓他感覺有意思。

他哪裏會知道周行是刻意控制着兩個人之間的進展,不敢發展的太快, 怕他覺得不适應, 覺得不自在。

顧修雖然在心态上發生了改變, 但他到底沒經歷過,想到之前下單的東西還在路上, 又看到周行這樣的反應,漸漸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就這樣收了手,躺在了周行的身側。

周行雖然覺得兩個人在一起時間還短,顧修應該也還沒做好準備, 所以剛剛才克制着自己沒動手,但顧修這個時候停下對他來說反倒成了更大的折磨。

看着面前只管放火不管滅火的人,周行只覺得實在是拿顧修沒辦法。

之前主動提出跟顧修睡同個房間的時候他還不覺得有什麽,這會兒卻發覺,這對他而言不下于甜蜜的折磨,他主動提出跟顧修一起睡,更像是在自找苦頭。

周行無奈的往後退了退,略微拉開了些兩人之間的距離,想要冷靜一下。

偏生顧修好像是沒有自覺一樣,仍舊往他懷裏鑽。

周行終是忍不住在顧修的肩膀上輕輕咬了口,算作懲罰。

顧修沒覺得疼,只覺得癢,他笑着縮了縮脖子,将自己埋在了軟綿綿的被子裏,很快便睡熟了。

周行看着睡得甜美的顧修,一時間只覺得哭笑不得。

接下來的幾天顧修都在進行腿部鍛煉,幾天時間下來,他已經差不多可以行走了,不過目前他還只敢慢慢的走,跑跳想來還要再等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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鍛煉之餘,他也開始繼續寫作。

答應出版社的書籍已經進入了準備階段,另外他自己也有想寫的內容。

已經許久沒有進入工作狀态的顧修,這會兒終于再次忙碌了起來,對于失而複得的一切,他額外的珍惜,也覺得這幾天過得額外的充實。

周行這幾天幫着顧修進行校對,也跟着變得忙了起來。

這天,顧修忽然想到已經幾天時間過去,現在不知道他的事情平息了沒有,便将手機交給了周行,讓他給他讀最近微博上關于他的消息。

周行典型的報喜不報憂,只念好的評論,對于不好的全數壓下。

不過上次的事件之後,關于顧修的負面評論也的确是少了。

顧修還是跟之前一樣,偶爾也會讓周行幫他念一念讀者給他發來的私信,讓周行幫忙回私信勸慰一二。

周行見顧修這樣,只覺得心底柔軟,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個人仍舊是這麽溫柔。

周行在替顧修回了私信之後,發現有人給顧修留言說‘顧修,我永遠支持你’,還附了個[愛心]。

他替顧修讀了這句話,但看着後面的[愛心]符號,覺得略微有些不自在。

他往前翻了翻,發現這是個身患抑郁症的小男孩,顧修以前就曾經安慰過他,兩個人之間斷斷續續的交流也有幾個月了。

周行想到他和顧修的相識,知道自己不該吃醋,卻仍舊是低頭吻住了顧修,像是宣誓自己的主權一樣。

顧修仰頭回應着他。

手機在此時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是龔麗華打來的電話。

顧修不知道她和邵琬那邊是怎麽談的,但龔麗華看樣子還是幫着顧修把他該得的那份兒讨了回來。

顧修對這筆橫財并沒有多大的感觸,真的按照自己此前所說的,開始查詢捐贈渠道。

周行看着面前的顧修,現在的他又能重新寫作了,他的腿也好了,通過最近的情況來看,他的病情也已經穩定下來了……

一切都已經變得好起來了。

面前的顧修年輕、俊美、富有又才思敏捷,他這樣的人不知道會有多少人中意。

如今的顧修已經掙脫了泥沼,再次散發出了光芒。

這樣的顧修,他真的能夠留得住麽?

如果有一天,顧修的病徹底好了,他再次成為了光鮮亮麗的大作家,厭煩了這窮鄉僻壤,也煩透了他的無聊無趣,有一天抽身而退……

周行只覺得心髒忽的一抽,他緩慢的出了口氣,無論如何,他想,哪怕真的有這麽一天,至少,他曾陪過他一段路。

就在這時,周行的手機也響了起來,他接通了電話,對着顧修道:“快遞到了,應該是你的藥,我去取。”

周行說完便穿上外套,取了車鑰匙離開。

周行的速度太快,沒給顧修多少反應的時間。

顧修原本想着要不跟周行一起去的,但轉念想到那些東西應該是密封包裝的,他就算是跟着去,周行該看到也總會看到的。

再說這個東西,就算是現在看不到,以後用的時候周行也總會知道的,這麽想着,他也覺得自己跟着出門一趟好像也起不到什麽作用,見周行三兩下出了門,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周行開車走在路上,他點了根煙,看着周圍轉瞬即逝的景物,一顆心總算是漸漸冷靜下來。

周行回來的時候,意外的發現木屋裏面竟是坐滿了人。

原來鄭岩這個大嘴巴無意中把周行和顧修的事兒透露給了錢京,錢京和張慧這一聽大大的驚訝,于是索性尋了個打牌的名頭一起上門,想要看看到底是怎麽個情況。

顧修之前和鄭岩、錢京經常一起打游戲,這段時間以來接觸不算少,因而在面對他們的時候,他還算是放得開,就連張慧他也是見過幾次的,此間唯一一個以前沒見過的便是鄭岩的妹妹鄭蘭了。

顧修在鄭岩的介紹下和鄭蘭打了個招呼,而後給幾人沏茶,招呼他們坐下聊天,已然像極了房子的另外一個主人。

鄭岩和錢京對視了一眼,眼神之中充滿着心照不宣。

鄭蘭的目光卻好奇的落在顧修的身上。

顧修感受到了鄭蘭的目光,但他本身沒那麽愛說話,又和小姑娘不熟,因而對此也沒說什麽。

幾個人正聊天間,便見周行抱着幾個快遞盒子進來了。

顧修見到這快遞數量就知道果然是自己買的快遞到了,他匆忙上前接過,将快遞抱回了自己的房間。

幾人聊了一會兒之後很快支起了牌桌。

麻将周行偶爾玩,但沒什麽瘾,玩的時候他也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的。

顧修在房間裏将幾個包裝都拆了,而後将幾樣東西全都放進床頭櫃,這才從房間裏出來。

周行見到顧修之後便招呼顧修過來玩,他把位置讓給顧修,自己去洗了些水果,順便從冰箱裏拿出了幾瓶飲料分發給幾人。

鄭蘭拿過飲料後看着周行笑道:“周哥,擰不開,你幫我擰下。”

周行沒說什麽,接過飲料替她擰開後遞了回去。

顧修看着鄭蘭落在周行身上的目光,片刻後開口道:“也幫我擰下。”

周行依言替顧修擰開了水放在他手邊。

幾個人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

顧修也知道他一個大老爺們也讓周行給擰水瓶蓋,有點兒矯情,但他看不慣別人靠近周行,也喜歡他矯情的時候有人寵着。

周行在沙發上坐下,開始整理桌子上的茶具。

此間唯一一個閑人鄭蘭這個時候也坐到沙發旁,開始給周行幫忙。

顧修看了片刻,等到一局打完,他站起身離開了牌桌,笑道:“我平時不接觸這些,學起來費勁,還是讓鄭蘭來吧,我陪周行一起準備晚飯。”

顧修這話倒也屬實,他的确是不怎麽會玩麻将,主要以前也沒人跟他玩這個,他是被周行按到座位上之後才跟着幾人一邊學一邊玩了一局,這會兒他看到這邊的情況哪裏還坐得住。

鄭岩是知道自己妹妹的那點兒小心思的,他之前沒跟她說周行和顧修的事兒,怕她接受不了,覺得帶她過來看看,她自己就能明白了,這會兒見人家兩個人湊在一起,他自然不會讓鄭蘭在一邊兒搗亂,于是将她喊上了牌桌。

顧修和周行一起到了廚房之後,顧修直接将周行按在門上吻了上去。

周行将手上的東西拿遠了些,避免灑到顧修的身上。

顧修低聲道:“那小姑娘看上你了。”

周行聽言只覺得好笑,“我又不是什麽香饽饽,怎麽可能人人都看得上我?”

“你就是。”

顧修說着在他頸部蹭了蹭,“我留個痕跡行不行?”

周行寵溺道:“行,随你。”

顧修當真在周行的脖頸處留下了兩個很明顯的吻痕。

在這之後周行在廚房忙碌,顧修就在一邊兒給他幫忙。

周行這邊需要幫忙的事情并不多,待顧修做完手頭的事情之後,他就給顧修搬了把椅子過來讓他坐。

顧修坐在椅子上,開口問道:“你們總是這樣麽?”

“怎麽樣?”

周行問完之後反應過來,問道:“他們吵到你了?”

“也沒有,就是覺得大家似乎把你這兒當成了聚集地,有事兒都過來這邊,而你總是在照顧大家。”

周行笑了下,“也不光是我照顧大家,大家也照顧我。當初我建這房子的時候手頭緊,沒多少錢,是大家一起出錢幫我把這房子蓋起來的,所以我給大家都留了房間,也跟他們說了以後誰要是有什麽事兒就過來這邊兒住,平時也可以過來這邊聚聚。”

“他們基本上都是跟家人一起住,拖家帶口的,總沒那麽自由,我這邊兒就我一個人,地方又充裕,大家也就習慣有什麽事兒都到這邊兒來了。”

周行想了想繼續說道:“我以前蓋這裏的時候沒想過成家,就想着有個落腳的地方,有個和朋友們聚聚的地方。大家的那些錢我都已經還了,你要是覺得不方便,我以後跟他們說說這件事,你要是覺得這邊交通和生活不方便,我們在其他地方另外置辦個房子也行,都聽你的。”

顧修沒有改變周行生活的意思,他剛這麽說只是覺得周行跟大家在一起似乎有點兒受‘欺負’,這會兒聽到他的解釋,便也覺得了然了。

這段時間住下來,他對生活在這裏已經習慣了,再說周行和朋友們關系好這是好事兒,幾人平日多來往來往,熱鬧熱鬧也沒什麽不好的。

想到這兒,顧修驟然反應過來,他看着周行問道:“這些房間是你為朋友們留的……所以你從來沒有過辦農家樂的想法?”

周行這也才反應過來,這件事他還一直沒有跟顧修解釋過。

周行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開口道:“不是故意瞞你,謝傑當初不放心你,所以聯系我想讓你過來這邊,我可以幫忙照顧你。我當時不清楚謝傑是怎麽跟你說的,見你以為這裏是農家樂,就順水推舟沒解釋,你的那些錢……”

顧修制止住周行,“你不用解釋了,我都明白,之前是我對不住你,沒搞清楚情況,平白指使你做事,還理所應當的享受了你的照顧。”

周行笑了下,“哪有對不住我,你是付費了的。”

顧修笑,“要真的是付費就能買到你,那可真是太好了。”

說完,顧修忍不住笑了。

周行也是搖頭失笑,哪裏需要顧修買,他奉上自己的全部還怕顧修看不上眼呢。

飯菜做好之後,周行讓幾人收了桌子,而後跟着顧修一起将飯菜端上桌。

幾人見到周行脖頸上的痕跡,再看向兩個人的目光都不免帶上了幾分戲谑。

然而無論是顧修還是周行都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只有鄭蘭不可置信的看着周行。

顧修放下手中菜的時候不小心被燙了一下。

周行見此拉着顧修替他用涼水沖了,又替他抹了藥膏。

顧修的手只是有點兒發紅,原本是沒什麽的,見周行這樣,他反倒覺得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周行沒理會顧修的反抗,在這之後只讓他坐着,不再讓他幫忙了,同時對着幾個人說道:“你們,吃飯自己端去。”

幾人啧啧了幾聲,真的乖覺的一起去廚房端菜去了。

顧修笑着靠在周行的身上。

直至夜色深了幾個人才一同離開了此處。

周行收拾東西不讓顧修插手,顧修便先回房間洗了個澡,換上睡衣,而後将幾樣東西從床頭櫃裏拿了出來,攤在床上,開始研究使用說明書。

周行進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這一幕。

顧修做足了心理準備,他放下手中的東西,往後微微傾了下身子,他睡衣帶子系的松散,随着他的動作,大片白皙的皮膚露了出來。

周行站在原地,眸色深沉的看着顧修。

顧修見周行并不上前,挑眉笑道:“你再這樣我要懷疑你是不是不行了。”

周行與顧修對視片刻,他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和顧修面對面坐着。

顧修沒想到周行會是這樣的反應,他略微有些愕然。

“顧修,我們聊聊。”

顧修很少聽周行這樣鄭重的叫他的名字,他收拾了剛玩鬧的态度,“你說。”

周行看着顧修問道:“你真的想好了麽?”

“關于我的事情,我基本都跟你說了。我自幼父母雙亡,成長條件不好,我只有高中學歷,除了種植之外,并沒有什麽一技之長,我這樣的人如果去你的城市生活,大概只能做些保安、快遞之類的活計。在你的城市,我的存款怕是連買房付首付都不夠。”

“我舅舅嗜賭,到現在也沒能完全戒除,我舅舅家的幾個弟弟妹妹我多多少少都是要管的,以後我舅舅舅媽的養老我也得出一份力。我手頭的存款不算多,每年的收入也趨于固定,采摘園那邊種植面積和收入可能幾年內都不會有大的提升。”

“我沒有任何的名譽或者頭銜,如果有一天你想帶我去見你的朋友,或者你同層次的人,你打算怎麽在他們面前介紹我?”

“不止是這些外在的東西,收入是一方面,與收入相對的是見識和閱歷,乃至人生層次。這些我都不如你,我不知道我們在除了衣食住行之外,你能跟我有多少話題可說。”

顧修的手下意識的握緊,直至周行說完了這些他才開口問道:“你為什麽跟我說這些?你後悔跟我在一起了?”

“不是,我沒有後悔過,我只是希望你能想清楚。我們到現在為止其實都還沒什麽,如果你哪天後悔了,你還能随時抽身而退,再繼續下去,我不保證我還能放手。”

“顧修,你之前跟我說人瀕死的時候,無論看到什麽都像是抓到救命的稻草,一旦抓住就不會再放手,但其實不是,人在瀕死的時候抓住的救命稻草,在獲救之後就變得不值一提。”

“你知道餓久了的狼麽?它餓到了極點,一旦發現了食物,才會真的咬住再不放口。我從小到大能夠擁有的,獨屬于自己的東西太少,所以一旦擁有什麽,我的占有欲就會強到我自己都無法控制,我真怕有一天,我會無法控制自己,無法放手,即使違背你的意願,也不允許你以任何方式離開我。”

“顧修,人心都有惡的一面,而我的心裏,住着一個野獸。”

顧修直視着周行,“你覺得我會在意你的外在條件、在意你的收入、在意你的工作、在意你有沒有房子、在意你在旁人面前能不能給我臉上添光?還是你覺得,我只是把你當做救命的稻草,一旦我過得好了就會抛棄你?周行,我在你眼裏是這樣的人麽?!”

“不是,我沒有這樣想。”

“周行,我是為了你才活下來的,我情願你抓着我一輩子不放手,我沒有什麽需要考慮的,我想要你,這就是我想說的。”

周行只覺得鼻子連帶着喉嚨都有股酸酸澀澀的說不出的感覺,他抱緊顧修,“對不起,我以後再不會說這些了。”

顧修其實能夠理解周行,他也曾這樣的忐忑不安過,但自從和周行在一起之後,他再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因為他能夠感受到周行全心全意毫無保留的愛,而這些足以讓他安心、放心。

周行現在這樣,大概是他做的還不夠好,所以沒能讓周行向他一樣安心。

顧修輕吻着周行,在他耳畔輕聲說道:“我是你的。”

顧修的這句話就像是打開了一道閥門,周行猛地吻住了他,兩個人的衣衫漸次落在地面,淩亂交錯着。

兩個人都是一次,過程總沒那麽順利,好在周行擁有足夠的耐心,也足夠溫柔體貼。

顧修逐漸沉醉其中,食髓知味。

他這才知道,原來所謂的巫山雲雨是這般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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