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系統提示：【用戶110120119向您投擲了20架宇宙飛船。】
姜栀習慣性地開口：“感謝‘用戶110120119’童鞋贈送的20個宇......宇宙飛船？等等，誰能告訴我宇宙飛船多少錢一個啊？”
直播界面正中的禮物特效仍在不斷往外冒，碩大的紅白藍三色宇宙飛船一架又一架往外飛，把姜栀的臉都遮了一半。
這個圖标也忒大了吧？
姜栀點開禮物打賞界面，一直往後翻，滑到最後才看到相同的圖片。
5......5000金幣？？？
姜栀慌了：“咱們直播平臺的金幣和人民幣的比率是不是變了？還是1比1嗎？”
【沒變！栀栀，不要慌，你被大佬包養了！】
【5000*20，我數學不好，誰來告訴我這是不是活生生的10萬塊？】
【10萬！還是一口氣砸的，這得多土豪啊？一般人為了讓主播多看幾眼都是一個一個贈送的，我的媽呀[震驚]】
姜栀打開自己的直播賬戶，親眼瞧見那個令人膽戰心驚的數字，腦中頓時嗡嗡直響。
“咳咳。”她清了清嗓，“那個，用戶110120119，非常感謝你對我的支持，但是......二十個宇宙飛船真的太多了......我，哎，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用戶110120119：【你開心就好】
這句話同樣只在屏幕上維持了一秒不到，但底下看見這條彈幕的粉絲全部自願成為他的傳令官。
【我好像看見土豪了，他說你開心就好！】
【栀栀！他說你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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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開心就好，這句話好TM蘇啊，我戀愛了】
【我也戀愛了嗚嗚嗚】
姜栀此刻心裏咚咚的，不是心動的感覺，反而有點害怕。
這個大哥突然砸這麽多錢，不會想要包養我吧？
她緊張地點進聊天界面，在私信窗口翻了一遍，沒看見他，稍稍松了口氣。
“好像中彩票一樣。”姜栀深呼吸，“搞得我都有點緊張，嘻嘻。”
用戶110120119：【別緊張，一點小錢】
【我來給土豪重播：別緊張，一點小錢】
【我也重播：別緊張，一點小錢】
【媽呀，我又戀愛了】
【嗚嗚嗚，栀栀不能被這個連名字都沒有的人搶走！】
姜栀沒法，只能硬着頭皮和這位金主大人隔空對話，同時腦中描繪出了一個頭頂只剩幾根頭發、滿身肥膘，鑲着大金牙眯眼笑的中年男人形象。
手機屏幕前，不僅頭發茂密身材精壯，五官俊美深邃，氣質極其高雅的時珩認認真真盯着手機，在琴鍵上行雲流水的雙手此刻略顯笨拙地打着漢字。
耳邊不知為何又飄來那句刺耳的：
“真羨慕你，每天都有不一樣的豪車坐。”
用戶110120119：【我一個人就有很多輛豪車】
姜栀：？？？
這句話為姜栀腦海中油膩暴發戶的形象加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更具神韻。
姜栀的直播結束後，時珩驅車到達ET集團旗下的ET娛樂公司，在地下停車場的電梯間裏碰到了米娅。
米娅用食指點了點手腕上的手表：“怎麽回事，竟然遲到了這麽久？”
她記憶中的時珩無疑是紳士中的紳士，盡管家世顯赫，卻從來沒有在與人約定好的情況下遲到。
時珩抱歉道：“在學校耽擱久了。”
米娅低頭看一眼手機，又問：“我在等你的時候，随手查了一下最近的資金出入，剛要退出，突然冒出一筆10萬的支出，還是你直接從銀行卡消費的。錢雖然不多，但你在學校裏，我擔心是不是信息洩露被人盜刷的。”
“別擔心。”時珩說道，“是我花的。”
米娅松了口氣。
電梯剛好到了，走進梯箱時，她随口問：
“買了什麽基金嗎？不會是那群打籃球的慫恿你的吧？”
時珩搖頭，直言道：“想買一句‘愛你麽麽噠’，雖然最後也沒買到。”
米娅：？？？
電梯恰好加速，大腦一陣失重，米娅懷疑自己可能幻聽了。
*****
腳踝上的崴傷痊愈後，姜栀回歸舞團準備下個月的舞臺劇全國巡演。
半天高強度的練習結束，姜栀和隊友們吃過午飯後回到休息室，在僅有的一個小時不到的休息時間裏以各種姿勢癱瘓在地上。
汪心羽正刷着微博，不知道看到了什麽，一屁股挪到姜栀身邊：
“有娛樂記者放出消息，時珩可能要參加綜藝節目了，還是戀愛綜藝哦。”
“什麽？”作為時珩的新晉腦殘粉，姜栀立刻緊張起來，“不可能，我愛豆不會參加綜藝的。”
“你什麽都不知道？”汪心羽努努嘴，“在寧州的時候你不是還進了時珩的總統套房嗎？總該有點熟吧？”
“都解釋過了，人家看我喝醉順手幫了個忙而已。”
“好吧，我想也是，你有什麽資格和人家熟。”
姜栀暗自翻了個白眼，不願與她多話。
右手摸出背包裏的手機，姜栀側了個身，點開微博。
時珩的超話和微博粉絲群組的消息噌噌往外冒。
【重要提示：各位小時光們，不要幫忙刷這條假新聞的熱度，明顯是yjj（姚菁菁）團隊爆出的消息，咱們就算出來反駁也是幫她炒作，切記！】
【淡定，淡定，等工作室出來辟謠，千萬不要帶yjj的話題轉發】
同時，超話裏也有質疑的聲音：
【yjj的工作室也在ET娛樂旗下，不是說她老媽和時珩媽媽是閨蜜嗎？我覺得時珩工作室不太可能出來辟謠，這麽多年不是一直遷就着yjj胡作非為？咱們愛豆脾氣又好，剛好回國發展，說不定拿yjj沒辦法，就......】
姜栀一時氣血上湧，操作兩個追星小號在這條微博底下回複：
【脾氣好就要任人宰割麽？】
【我懷疑你是隔壁團隊派來的高級黑，建議立刻删博！】
眼睛眨也不眨地怼了幾個疑似高級黑賬號，姜栀渾身舒暢，感覺今早連着艱苦訓練好幾小時的郁悶全都發洩幹淨了。
她戴上耳機，點開音樂軟件裏一個愛豆專屬歌單，裏頭全是時珩彈奏的舒緩慢歌。
姜栀輕輕調整着呼吸，耳機裏的鋼琴曲突然停止，經紀人燕姐的電話來了。
“姜栀。”李燕的聲音聽起來喜不自勝，“你今天下午訓練完趕緊來公司一趟，天大的好事，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燕姐在電話裏語焉不詳，姜栀一顆心高高地提起來，既緊張又期待，連帶着下午的訓練也和打了雞血般認真。
不到六點，深冬的夕陽早早沉入山脈。
姜栀裹緊圍巾，一刻也不敢歇息，風塵仆仆地趕到了她所在的星耀娛樂公司。
公司大樓位于市中心商圈以南，樓高二十層，是國內鼎鼎有名的造星工廠。盡管如此，當姜栀乘車路過市中心商圈正中的ET集團摩天大樓時，還是感嘆了一下資本力量的強大。
“終于來了。”李燕将姜栀迎進辦公室，“快認識一下，這位是周永明先生，你叫他周副導就好。”
“周副導您好。”
姜栀忙鞠了個躬，标準的90度。
被稱作周副導的男人用一雙銳利的鷹眼上下打量姜栀，很快露出微笑：
“姜小姐，你好。”
這個名叫姜栀的舞蹈演員比他想象中還要漂亮，她的五官極其精致，皮膚吹彈可破，且多年練舞造就了深入骨髓的優雅氣質，只要公司肯好好栽培，一定前途明亮。
周副導這時才從沙發椅上站起來，和姜栀握了握手。
“聽說你就是N大校慶的時候和時珩同臺表演的學生？”
姜栀不明所以，點點頭。
周副導朝她微笑：“你先看一下策劃書吧。”
姜栀接過燕姐遞來的文件，低頭瞥見封面上印着的六個大字——旅行浪漫日記。
旅行浪漫日記？？？
這不是今天微博上熱傳的時珩有可能加盟的戀愛綜藝節目嗎？
趁女孩低頭猛翻策劃，李燕在一旁介紹道：
“這個綜藝是明年水果臺和ET娛樂主推的暑期檔戀愛綜藝，5男5女共十人一起出國旅行，其中知名明星占了8名，還有兩個位置會留給剛出道的小藝人，和素人類似，節目組導演有意讓你作為常駐嘉賓參與綜藝的拍攝。”
“我？為什麽......是不是因為我和時珩同臺表演過？”姜栀懵了，“難道時珩真的要參加這個綜藝？”
燕姐瞧她一副并不欣喜激動，反而有點抵觸的神情，感到十分費解。
周副導：“其實我們還沒有正式邀請時先生。但如果你同意參加，我們的前期宣傳會更有賣點。”
“那要是時珩拒絕了呢？是不是我也不用來了？”
周副導搖頭：“如果時珩拒絕了，我們會請別的一線男星，你不用退出。”
姜栀抿抿唇，臉色有些為難。
李燕焦急地對她低聲道：“你在猶豫什麽呀？這麽好的機會，別人等都等不來的。”
是啊，姜栀也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麽。
或許是身為粉絲對姚菁菁天然的抵觸，或許是讨厭別人随随便便就拿她的偶像胡亂營銷。
但是作為一名簽約藝人，姜栀想紅，且必須對自己的公司和經紀人負責。
答應加盟“旅行浪漫日記”之後，周副導開車送姜栀回到宿舍，路上對她說了許多關于綜藝的構想。這個以“自由戀愛”為噱頭的綜藝其實和普通戀愛綜藝一樣，有劇本，每個人的cp都是固定的，姜栀這樣的十八線藝人只能和同樣十八線的新人産生火花，不同的咖位之間分隔明顯。
在周副導傳銷式的鼓舞下，姜栀信心漸增，回宿舍後兀自激動了一會。
晚間，她照例打開微博，繼續為粉圈偉大事業添磚加瓦。
人氣刷着刷着，她又感到些許郁悶。
萬一明天她參加“旅行浪漫日記”的新聞一出，營銷團隊拿她和時珩之間萍水相逢的交情瞎鼓吹，不知道時珩工作室，還有時珩本人知道後會是怎樣的心情。
姜栀咬咬牙，回頭瞧了一眼身後楚宜的床位。
她和楚宜已經形同陌路，但凡她回宿舍，楚宜就出門，姜栀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招她惹她了。
姜栀也忍夠了，再不會熱臉貼冷屁股，絕交就絕交吧。
這麽想着，她走到楚宜書桌前，從櫃子裏找出楚宜的追星小本本，心中并沒有多少偷拿他人物品的愧疚感。
本來就是她幫楚宜要的聯系方式，現在她有事想聯系時珩，看一眼也無所謂吧。
坐回自己的座位後，女孩鄭重地在手機通訊錄裏存下神聖的11位電話號碼。
姜栀以為自己只醞釀了五分鐘，沒想到短短一條短信她花了将近半小時才敢發出去，打字的時候手都在抖。
【時珩，我是姜栀，我知道不應該打擾你，但是我有話想跟你說。】
剛發完她就後悔了。
全世界想和時珩說話的人手拉手能繞太平洋三圈，她姜栀是個啥啊她就敢給人家發短信......
“滴滴...滴滴...”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姜栀低頭瞄一眼，頓時魂飛天外。
媽媽，我愛豆給我來電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