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這麽猥瑣的？”溫靈抖掉一身雞皮疙瘩, “現在網上真是什麽人都有啊。”
姜栀猛點兩下頭：“人生已經如此艱難，好不容易有個放飛自我的平臺，竟然碰上這種惡心人。”
溫靈此刻正躺在自家spa房裏享受上門美膚服務, 惬意的同時也閑得慌：
“你這個小號叫什麽，我也想圍觀圍觀。”
“不給。”
姜栀戴着藍牙耳機，兩腿平放在瑜伽墊上，雙手伸直一點一點向下壓韌帶，語氣輕輕的, “你太危險了, 哪天咱倆一言不合，你把這個號告訴我愛豆, 那我豈不是玩完兒？”
頓了頓，又補充道：“真不知道你的高冷人設怎麽能維持這麽久, 明明是個事兒精。”
溫靈大笑，臉上的保濕面膜生生笑到了脖子上：
“你不會玩完的, 你愛豆會不知道你什麽德性？”
“哪有, 我很矜持的好不！”
姜栀一條腿向後劈轉180度, 上半身直立起來維持一字馬的姿勢，邊和溫靈互相吐槽邊壓韌帶。
電話粥煲了快有三十分鐘, 溫靈蒸過臉後，揮揮手讓美容師停止工作。
“我先不跟你說了。”溫靈從spa床上坐起來, “等會有個品牌微博推廣主播的直播連線，我要去準備一下。”
電話挂斷後，溫靈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趿着涼拖走向試衣間換衣服。
大約四十幾分鐘後, 某個歐洲知名化妝品品牌的微博推廣直播間切到了溫靈家的畫面。
溫靈坐在自己碩大的化妝桌前, 桌上放着全套直播器材和無數化妝品。補光燈下的她皮膚細膩柔嫩, 白裏透紅，輕施粉黛的一張臉宛若素顏，麗質天成，品牌方爸爸看了十分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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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款xx素顏霜我已經用了很久，質地非常輕薄，還具有防曬的功能，我通常......”
鏡頭中的溫靈優雅而職業，語氣淡淡的，唇邊挂着一抹标志性的淺笑，絲毫沒有別的明星推銷産品時那種遇到了此生摯愛般驚為天人恨不得以身相許的神情，但出乎意料的，溫靈帶貨能力極強，簡簡單單清清淡淡的幾句好似梵語聖經，比那些激昂熱切的言辭更具有說服力，總能讓一群又一群粉絲敞開荷包在她的引導下瘋狂消費。
憑借自己的冰山美人＋人生導師人設撈代言費對于溫靈來說輕車熟路，介紹産品的同時還能游刃有餘地和粉絲互動，雖然話不多，但粉絲們的熱情尤其高漲，直播間內短短十分鐘售出了數十萬件産品，右下角的粉絲留言如火箭般噌噌往上飙，在一片玫瑰和禮物的海洋中，溫靈驀地瞥見一句極其刺眼的話：
“姐姐和姜栀是真閨蜜嗎？以後不要和這種人一起玩了。”
她眸光一滞，但很快，這條彈幕消失在潮水般的粉絲彩虹屁中。溫靈不自覺扯一下唇角：
您知道啥呀，管這麽寬。
瞅一眼手機時間，直播差不多該結束了。
溫靈稍稍放松身體靠向椅背，朱唇輕啓：“再和大家聊兩分鐘吧。我一直都有認真看彈幕，但是你們留言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我只能挑幾條回答。現在大家問最多的是......”
？？？
只差一點點，“放狗屁”三個字就要從她珍貴驕矜的雙唇中蹦出來。
姜栀插足ET娛樂老總婚姻？？？
盡管滿腦袋草泥馬狂奔，溫靈強自鎮定下來，皮笑肉不笑地：
“不好意思寶寶們，助理突然有急事找我，我們下次直播間再見。”
直播設備一暗，溫靈飛速站起來，一邊在房間裏蒼蠅似地繞圈一邊低頭查看手機新聞。
【搶同公司姐妹代言？帶資進組後瘋狂加戲？同組演員苦不堪言，星耀娛樂二字新晉小花背景大揭秘！】
一個半小時前才煲完電話粥的溫靈馬不停蹄又撥號過去......占線。
姜栀的手機此時正處于紅熱狀态。
燕姐的電話才挂斷，瘋狂撥號好幾分鐘的周钰這才聽到姜栀的聲音。
“不知道劇組哪裏走漏的消息，現在網上已經有人在做《五月》主角劇本的前後對比了。”周钰聲音沉沉的，略有些凝重，“加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網絡發酵之後劇組和綜藝節目組肯定會受到影響。下一期《浪漫旅行日記》後天就要播了，咱們最要緊的事情就是聯系節目組編導，千萬不能給你的畫面動刀，不然可就坐實劣跡藝人了。”
姜栀聽得心底直發顫。手機屏幕上，一張新聞照片被她來來回回查看了無數遍。
那是時珩第一次來影視基地探班時，炎熱的中午，巷尾幽深，他舉着一把黑色遮陽傘站在她面前。幸而偷拍人距離甚遠，角度也毫不刁鑽，時珩被姜栀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模糊的輪廓，盡管如此卻也是挺括非常、氣質出衆，足以令人注目進而産生窺探之心了。
照片的每一個角落姜栀都認真觀察過，除了他本人華麗的剪影外，倒是沒有其他能暴露身份的細節。
就如何發通稿澄清緋聞，姜栀和周钰讨論了近半個小時。
緋聞和照片看似石錘，細究起來不過捕風捉影。偷拍者口述看到一輛大衆輝騰，ET娛樂ceo恰好有一輛；知情者透露曾先後看到姜栀和ET娛樂ceo先後進入白馬禦園別墅小區......接下來就是資源太多德不配位以及帶資進組的有罪推論。
網友們哪會深究什麽細節什麽證據鏈，一個個對有罪推論深信不疑，更何況是最狗血的插足小三情節，貶低當事者能帶來強大的正義感與滿足感，如果這時候姜栀的公關不能處理好，很可能對她的星途帶來毀滅性打擊。
晚間，精疲力竭的小姜同學終于抽出時間給閨蜜回了個電話。
“姚菁菁點贊了暗諷你的微博诶。”溫靈氣不打一處來，“早就猜到她會落井下石。上次錄綜藝拍合照的時候你比她站得靠中間些，她的臉色我現在都記得。”
姜栀扁了扁嘴，想起前段時間節目組制作人才找她說要将她作為綜藝宣傳重點，不過幾天，一切都泡湯了。
網絡上的□□排山倒海，姜栀最近雖然因為舞臺劇、綜藝和美顏營銷火了一陣，但實績太少，腳跟絲毫不穩，哪裏抵擋得住。
就連她的世外桃源心靈港灣#知識夫婦#話題，超話粉絲驟降三分之一，粉轉黑的比比皆是，超話廣場連着幾十條“知識無用，人間不值得”，看着都令她心碎。
姜栀氣極了，忍不住狠聲道：
“要是被我找到散布謠言的人，絕對不會放過ta。”
電話那頭的溫靈：“我也認為是有人故意搞你呢。公司在你這件事上公關力度挺大的，可是熱搜撤了又上，明擺着有人一直盯着呢。”
姜栀直言道：“我截了明姝的代言，很可能是她。但大家都是一個公司的，我也沒有證據。”
溫靈鄙夷道：“她可沒把你看作同事。”
緋聞曝光不久姜栀就在公司的授意下發了一條簡單的澄清微博，因為時間比較趕，微博只對緋聞進行否定，并沒有詳細的論證過程。就因為這一點，姜栀的澄清微博在營銷號的帶領下淪為鍵盤俠的狂歡聖地，澄清效果微乎其微。
“先堵住大家的嘴，不讓事态擴散最重要。”話音未落，溫靈忽然問，“時珩呢？哪兒逍遙去了？”
“他在美國，現在還沒醒呢。”
“可以醒了，趕緊的，幹脆公布戀情，謠言不攻自破。”
姜栀輕輕嘆氣：“不行。”
公布戀情對她這個小新人來說肯定是利大于弊的，好比一陣扶搖直上的東風，能一口氣把她刮上頂流天空。可對時珩來說卻是百害而無一利，尤其站在粉絲角度，姜栀自己就是真情實感地追星，真情實感地當女友粉......
媽耶，光想想都郁悶得無法呼吸！
輿論在網絡上持續發酵，明姝忙了一天，連澡都顧不上洗，頂着張油光粉面的臉靠在沙發上刷微博，看到姜栀的個人官方賬號評論區一片狼藉，心情別提有多舒爽。
與此同時，星耀娛樂的公關部門也在馬不停蹄地處理善後工作，效果還算理想，緋聞曝光初期的那些營銷號已經有很大一部分将事件微博或删除或隐藏，讨論相關問題的微博和文章也被限流了。
依依不舍地離開姜栀的主頁後，明姝忽然發現，熱搜前五十竟然一條相關詞條都沒有了。
公司公關力度這麽強的嗎，為了一個姜栀？
适才的好心情頓時煙消雲散，糾結許久，明姝最終還是撥通了表叔謝景的電話。
“姜栀？”謝景搖頭，“小姝，這幾年公司的事情我已經完全不過問了，明年就會把所有股權讓渡出去，你有事找嚴總比找我方便。”
明姝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姜栀如何搶她代言、慣會扮豬吃虎的事，語氣可憐得不行，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痛苦。
“叔，讓她吃個教訓呗。這麽惡劣的人，公司保護她也是白費。”
謝景還不至于被她糊弄，語氣雖委婉，但也算一口回絕了她：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你還怕以後沒有更好的代言嗎？不管做什麽，首先不能影響公司的利益，叔叔幫不了你。”
明姝哪會這麽輕易放棄，好說歹說磨了謝景許久，直到謝景語氣透出不耐煩了，才悻悻挂了電話，最後還不忘埋怨一句：
“我就當叔叔忘了我爸是怎麽幫您的吧。”
謝景擡手按了按太陽穴。
十幾年來他将産業轉移到國外，在新加坡文化商業界獲得成功，确實有明姝爸爸的功勞。更重要的是，最近一年，明姝她爸常在老夫人面前替他說話，雖沒有絕了老人家要謝景離婚再娶的念頭，但總歸替他擋了不少麻煩。
謝景半阖眼，搖了搖頭，一通電話打給老嚴，也就是星耀娛樂現任的執行總裁。
“哎喲，什麽風把你吹來了......姜栀？她的事你在國外都知道？”
謝景：“嗯，聽說了。”
“難得你來關心，可惜現在已經沒事了。公關部剛剛才彙報，ET娛樂那邊的公關已經把一切都解決好了。”
謝景聽明姝講了姜栀的緋聞，男方是ET娛樂的已婚高層。具體情況他不清楚，所以一邊和老嚴打電話，一邊上網搜索了姜栀的名字。
聽到老嚴說一切已經解決了，他無奈地笑起來，同時松一口氣，随手将網頁關掉。
只要再等半秒，姜栀的照片就能出現在他的電腦屏幕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