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VIP]

第25章 [VIP]

瘦削單薄的身形,平靜蒼白的面容,以及微微瞥來,狹長冷漠的雙眼。

是顧隐。

雲輕呼吸一滞,女主怎麽會跟他在一塊兒?

“臻兒!快過來!”

“表姐!”陸雨臻笑着噠噠地跑到雲輕身邊,絲毫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你怎麽跟他在一起啊?”雲輕瞄了眼顧隐,只見他手裏提着一包藥材,旁若無人般轉身就要離去。

【宿主,他無視你。】

“……站住!”

聽到身後突然揚起的尖銳聲音,顧隐腳步一頓。

“本小姐讓你走了嗎?”

提着藥材的手緊了緊,他回過頭看向雲輕:“大小姐有何吩咐?”

“你說說,為何把我表妹拐到這裏?”

“解釋不清就等着吃牢飯吧!”

顧隐的唇角揚起一個譏諷的弧度,“我沒有做過的事,大小姐叫我如何解釋?”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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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他沒有拐我。”懷裏的陸雨臻揚起小臉向雲輕解釋,“是我自己跑到他身邊的。”

“這樣啊?”雲輕舒了一口氣,女主站出來解釋系統就不能再為難她和顧隐了。

“是的表姐,當時那人騎着馬搞得人們到處躲避,一旁的橘子攤被人碰倒了,我就去幫老板撿橘子了。”

“臻兒真是個好孩子。”雲輕聽着小女主稚嫩的描述,摸摸她的頭,“然後呢?”

“然後我就看到……”陸雨臻回頭指着顧隐,“他也被人撞倒了!”

“還壓壞了老板的橘子!”

雲輕:“……”

“請問,”陸雨臻還想接着說什麽,卻被顧隐毫不留情地打斷,“大小姐,我可以走了嗎?”

“……滾吧!”

顧隐眼底閃過暗色,施了一禮轉身便離去。

這時陸雨臻卻突然掙脫了雲輕的懷抱,朝顧隐喊道:“你先別走,你的手在流血!”

她跑到顧隐身旁,抓住了他的手,邊說邊要去扯他紗布上的蝴蝶結:“讓我給你重新包紮一下吧!我包紮的技術可好……”

顧隐瞳孔一縮,猛地甩掉陸雨臻的手,然後盯着她冷冷道:“別碰我。”

眼神可怕得像是拿走什麽他最珍貴的東西,吓得陸雨臻呆滞在原地,俏麗的小臉上滿是委屈和不可思議。

顧隐才不管她是不是快哭了,扭頭就走。

雲輕:“……”

這小子,太不懂憐香惜玉了。

算是圍觀了反派和女主初次見面的過程,可她還是看不懂這劇情走向,只好上前抱抱陸雨臻安慰她。

“嗚嗚嗚表姐,他怎麽那麽兇。”陸雨臻趴在雲輕懷裏不住嗚咽。

“是挺兇的,我們臻兒那麽可愛,他怎麽忍心?”雲輕揉揉她的腦袋,嘆了口氣,“快別哭了,表姐看了都心疼死了。”

陸雨臻邊抽泣邊點頭,然後在原路返回的路上給雲輕仔細說起了剛剛遇見顧隐的經過。

大致就是剛從藥鋪出來的顧隐在剛才的騷亂中被人在慌亂間撞倒在地,手指上的傷口因支撐倒地的身體而出血裂開,正好被幫老板撿橘子的陸雨臻看到,說要幫他重新包紮傷口,被顧隐拒絕後也不放棄,反而越挫越勇,一直跟着顧隐到了這個小巷。

雲輕聽了啞言,只能說不愧是女主角。

“臻兒,你就不怕他是壞人嗎?”

陸雨臻一頓,想到顧隐最後的眼神也有些後怕:“表姐,臻兒當時沒想那麽多……”

“無妨。”雲輕捏捏她的臉蛋,“我們臻兒善良,喜歡幫助別人,這是應該稱贊的。”

“不過,下次幫助別人之前要看那人值不值得幫哦。”

尚且年幼的小女主聽得似懂非懂,她睜着黑葡萄般的大眼問道:“表姐,什麽樣的人值得幫?什麽樣的人不值得幫呢?”

“……”這問題着實問到了雲輕。

什麽樣的人值得幫呢?當然是好人。同理,不值得幫的當然是壞人。

可什麽是好人,什麽是壞人呢?好人和壞人的界限标準是什麽呢?

就比如,未來的反派是個大壞人,可現在的反派是壞人嗎?不是,可他是好人嗎?

又如果反派不管将來還是現在,都是壞人,那幫助他的自己呢?

雲輕沉默了半晌,“這個問題,等臻兒再大些,應該就能懂了。”

“嗯!”陸雨臻乖巧點頭,“臻兒一定好好吃飯,快快長大!”

倆人離開了小巷,大街人依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但那個孤狼般的背影,早已湮滅在人群中消失不見。

“臻兒,你要記得。”雲輕蹲下-身子,與陸雨臻平視,認真道,“剛剛那個哥哥,以後你都要離他遠點。”

“千萬不要去主動招惹。”

**

夜幕降臨的時刻,雲輕再次踏入玖蘭院,反派依舊在石桌前等着她。

雲輕瞥了眼一旁的爐子,然後坐到了他對面:“和姨的病,好點了嗎?”

顧隐沉默地搖搖頭。

“病去如抽絲。”雲輕嘆了口氣,示意顧隐伸出手指,然後掏出懷裏的藥品,“別擔心,她會好的。”

“嗯。”顧隐聽話地伸出手,彎了彎唇瓣,“多謝雲輕。”

然而雲輕在看到他的手指後卻皺起了眉頭。

只見那纏着手指的白色紗布上滿是暗紅色幹涸的血跡,雲輕小心地解開蝴蝶結,“顧隐,傷口裂開了為什麽不重新包紮?”

為什麽碰都不讓陸雨臻去碰?

雲輕的聲音有些顫抖:“你的手指不想要了嗎?”

“想。”顧隐抿抿嘴,聲音低而沙啞,“可我不想讓別人去解雲輕為我包紮的蝴蝶結。”

聞言,解紗布的手指一頓,眼底有些幹澀,“……一個蝴蝶結而已。”

“至于嗎?”

顧隐的回答,認真得有些偏執:“至于。”

雲輕感動極了,好小子!真不愧她逛街累了一天還不忘來給他換藥。

“可是你這樣,”雲輕嘟嘟嘴,“以後我不在了怎麽辦?”

“雲輕會不在嗎?”

雲輕點頭:“會的。”

她把顧隐髒污的紗布都拆除,灑上藥粉後又一個個換上潔白的新紗布,嘆了口氣平靜道:“我又不是真的仙女,我是人。”

“人都會有不在的那天。”

雲輕的這段話仿佛給顧隐按了靜止鍵,他低着頭沉默了良久,不知在想什麽,連空氣都安靜地寒人。

雲輕覺得還不夠,她本來就不能久留,倒不如趁此機會一次把話說清楚。

“所以,顧隐。”

又聽到雲輕喚他的名字,顧隐才擡起頭來,看着對方的眼睛。

她說,“顧隐,等我以後不在你身邊了,你一定要讓別人好好幫你包紮,反正我包紮的技術也那麽爛,你可不要過于執拗哦。”

明明語氣那麽輕快,可顧隐卻從她的眼睛裏看出了別離的意味。

生離死別的別離。

就像他的母親彌留之際看他的眼神一樣。

雲輕見他一直不說話,心想他一定聽進去了,便也不再出聲,安靜地幫他處理好剩下的手指,然後說了句“早點休息”便離開了。

顧隐盯着她的背影許久,直至爐火早已燃盡,甚至覆上一層薄霜,才把幹澀的眼球轉了一個方向。

他撥動着手指上那小巧可愛的蝴蝶結,回想着雲輕剛剛說的話,眼睛裏露出不再掩飾的偏執。

“不可以,除了你,誰都不可以。”

**

接下來,雲輕經常會陪小女主在京城吃喝玩樂,日子如白駒過隙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十月。

而這一段時間裏,系統倒是沒有再逼迫雲輕做出什麽為難顧隐的事,然而顧隐卻也不好過。

阿和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

從開始的咳嗽到如今的發熱,病來如山倒,短短半月多,整個人被病痛折磨的就瘦了一大半。

而顧隐,為了買更好的藥給阿和治病,甚至向那些曾欺壓過他的下人借錢。

雲輕知道後罵他,為什麽寧願看那些人惡臭的嘴臉也不願開口找她?

顧隐卻搖搖頭,語氣乖巧得讓人心疼,“姐姐你不也只是這相府的丫鬟嗎?又能有多少積蓄?你已經幫我太多了,我跟和姨都很感激你。”

雲輕無奈搖頭,是該說反派傻還是天真呢?怎麽她說什麽都相信,哪有丫鬟能穿材質那麽好的披風,頭戴那麽金貴的首飾?

也罷,送錢不成,雲輕便開始想方設法送些其它有用的東西,比如偷偷送些滋補燕窩,療養黨參等。

許是這些東西起了些作用,阿和的病情暫時沒有繼續惡化了,但也依舊沒有什麽好轉。雲輕清楚地明白,以古代的醫療技術,阿和的病情若想痊愈,必須找一處靜養外加各種名貴藥材的溫補,缺一不可。

可身為一介相府幹粗活的丫鬟,這種待遇何時能輪得了她?

派出去的綠兒幾次都彙報說,病得快下不了床的阿和,在“小管家”高明的督促下,還是在不停地做着劈柴燒水、洗衣掃地的活兒。

而高明自從上次得了警告,便不敢再明着欺負顧隐了,但那天當衆下跪的屈辱,睚眦必報的他當然也不會忘,所以就把目光放到生病了的阿和身上。

然而如今的顧隐也不再是任人欺辱的小綿羊了,在一日他親眼看到高明趾高氣揚的指使阿和用冰冷的井水洗衣後,放下藥碗,二話不說就給了他一拳。

那一拳又快又狠,生生打掉了高明的一顆牙,然後高管家帶着滿嘴鮮血痛哭流涕的高明,告狀到了陸莺跟前。

最後顧隐因蓄意傷人,被罰關進柴房。

雲輕嗅到一絲風雨欲來之前的寧靜,她很擔心。于是在系統休眠的一晚,她沒有去尋找被關柴房的顧隐,反而去叫醒了睡在她隔壁偏房的綠兒。

作者有話說:

因為這兩天都在搬家,久等啦,以後蠢作者會加油碼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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