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 生日鬧劇

看清韓老六的臉後，韓大勇和王金花心中有了猜測，依據對方以往的表現，大概是來“掙外快”的，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話，“偷雞不成蝕把米”。

見他哆哆嗦嗦窩在雞棚裏那邋遢樣，身上臉上還有母雞啄過的印子，一旁還有黑仔怒視着他，好一個慘字了得。一時間，王金花都不知道自己該氣還是該笑。

追究吧，都是鄉裏鄉親沾親帶故的，而且自家也沒啥損失；不追究吧，咽不下這口氣不說，傳開了別人會以為自家好說話，萬一以後再有人來偷雞怎麽辦。

王金花将自己的糾結說給了老伴聽，兩人商量着既能堵住韓老六家人的嘴又能讓他得到教訓的法子。

兩人湊在一起小聲嘀咕，王金花不知道說了什麽，韓大勇連連笑着點頭，讓本就害怕的韓老六心中更是忐忑。

下一刻，他被韓大勇像拎小雞似的從雞棚裏提溜出來，拿繩子将雙手背在身後綁住，把他往牆角一扔，黑仔負責看住他，韓大勇卻拍拍屁股走人了。

按照老婆子的辦法，韓大勇不慌不忙的到後院吃了個飯，才騎上摩托車帶着韓老六往韓家村去。

不知道韓大勇是怎麽和韓老六那個潑婦娘說的，對方不止逼着韓老六寫下認錯保證書，還賠着笑臉感謝韓大勇寬宏大量放自家兒子一馬。

……

韓婉研生在七月初七，隔天就是母親的忌日。以前她不懂，總是盼着過生日，知道忌日的含義後就再沒有過過。

還有幾天就是她的四周歲生日，這次韓婉研沒再纏着爺爺奶奶買蛋糕，甚至都沒有和家人提起過生日這回事。

她以為，這麽忌諱的一個日子，只要自己不開口，爺爺奶奶應該也不會主動提及韓家人的傷心事。

沒承想，小小的她越是沉默，看在眼裏的韓大勇和王金花就越是心疼，只想加倍的補償她。爺爺更是早早的在鎮上的蛋糕店給她定了一個大蛋糕，就等着當天給她一個驚喜。

初七那天，韓婉研一覺醒來就看到三個哥哥排成排擠在自己的小床邊，險些吓得她心髒跳出來，責怪的話還沒出口，眼前就杵過來三份禮物，随之而來的是哥哥們的祝福聲，“妹妹生日快樂。”

韓婉研沒出息的哭了，前世今生，這是她從哥哥那裏收到的第一份禮物。心态擺正後，這一世終究是不一樣了。

韓婉研的突然失态吓壞了金木水三兄弟，又慌又無措，只能幫她擦眼淚，笨拙的說着安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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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王金花和韓大勇忙完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四兄妹手拉手在院子裏迎她們的一幕，眼眶不由一紅，掐了下手心将即将奪眶的眼淚憋回去，故作輕松道，“肚子餓了吧，今天給你們下面條吃。”

面條是手擀的，和面的時候加了牛奶和雞蛋，加上王金花獨門揉面方法，出鍋的面條鮮亮又勁道，入口還滑滑的，口感絕佳。

因為今天是韓婉研的生日，奶奶遞給她的那碗面條裏比哥哥們多窩了一個荷包蛋，這次她沒再推辭，高高興興的吃光了。

早飯吃的晚，中午王金花沒做飯，準備晚飯早點動手，給小孫女好好過一下生日。

原本想着馬上就是母親的忌日，她無法心安理得的度過自己的生日。但看到爺奶和哥哥們種種暖心舉動，韓婉研決定暫時放下糾結，做一天四歲孩子的真正生活。

下午歇晌起來，全家總動員，韓大勇以談生意為由出門取蛋糕，王金花忙着切肉剁排骨，準備各道菜所需的材料。就連四個小豆丁也沒閑着，打了盆水幫奶奶洗菜。

下午五點鐘，王金花開始炒菜，因為準備的菜比較多，一道一道的炒出來太慢，王金花索性引了三個鍋框的火，同時架鍋，将三個孫子喊過來燒火。

如此下來，幾輪過後，當韓森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的時候，韓大勇掐着點回來了，手上還提着一個電視機一般大的蛋糕盒，饞的幾個孩子歡呼一聲撲上去。

天還沒黑，生日蠟燭點起來沒氛圍，王金花頂着孩子們失望的小眼神将蛋糕收到了櫃頂上，虎着臉說，“先吃飯，不然不準吃蛋糕。”

“好吧。”

好吃的恨不能把舌頭咽下去的飯菜很快讓孩子們将蛋糕忘在腦後，一個個甩着胳膊大快朵頤。難得氣氛好，韓大勇還被王金花破例恩準可以小酌幾杯。

月亮不知時候何時悄悄爬上來，躲在雲彩後面偷偷瞧着這一家人，一切本該平靜又美好，不想韓進軒回來了。

剛跑完長途的他即使在家裏睡了一下午，臉上尤帶倦色，下巴上還隐約可見冒頭的胡渣。

本來他可以休息充足，明早再過來，但一想到明天就是妻子的忌日，韓進軒就睡不着，一個人呆在家裏冷清又孤獨，他總是忍不住想起亡妻，就想着上山一趟，正好撞上一家人笑眯眯的将韓婉研圍在中間催她許願吹蠟燭的一幕。

月光加燭光的雙重效果疊加下，将屋子裏的一家人臉上的幸福和滿足放大了數倍，尤其是韓婉研發自內心的笑容，看得韓進軒眼睛一縮，心頭沖上一股邪火，怒氣沖沖的進了門。

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時一把掀了桌子，指着懵在原地的韓婉研，幾乎是怒吼出來，“你媽怎麽死的你不知道嗎？哪來的臉在這裏過生日！告訴我，你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