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許希言在陳安衍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對‘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的憎恨,俗稱打臉。
雖然稍縱即逝,但還是被他看到了。
只見陳安衍不屑一笑,對保姆們說:“小心拉肚子。”
許希言:“……”這挂逼是小學生幼稚鬼嗎?吃了憋立刻要打回去?
張叔憨厚笑笑:“大少爺不用擔心,二少爺自己也喝了。”
正喝着奶茶的許希言一頓,這是什麽虎狼對話。
不好的話許希言選擇自動屏蔽,畢竟心情不好影響曬鹹魚。
不過看到某人黑着一張冰塊臉擡腿就走,他有感覺心裏平衡一點。
許希言兩只手都端着奶茶,踩着棉拖噠噠噠地往樓梯口走,正好陳安衍洗完手,也走到樓梯口。
兩人停在樓梯口,誰都沒邁腳步。
許希言來到這個世界,是鐵了心要混日子的。
在鹹魚的世界裏,不存在狹路相逢。
如果在樓梯口遇到老板,誰會跟老板搶道呢。
他特識趣地後退一步,再恭恭敬敬朝前伸手,十分友好朝他示意,“你先。”
陳安衍沒看他一眼,擡腳就上樓梯,甩給他一個筆挺的背影和一個頭發精心打理過的後腦勺。
看這挂逼的背後線條,寬肩窄腰屁股翹,雙腿修長筆直,許希言腦子裏居然蹦出原主對陳安衍做出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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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陳安衍是彎的,這評價好像挺中肯的。
那腰,看起來挺有勁的。
許希言突然有點好奇原主po到網上陳安衍的那張果照長什麽樣,他得回頭翻翻原主相冊去。
等陳安衍上完一節樓梯時,許希言才意識到他盯着陳安衍的背影想了太多。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吶。
在陳安衍轉身時,許希言不着痕跡收回目光,淡定喝口奶茶壓壓驚,“唔,真香。”
陳安衍眼皮垂了下,發出一聲幾乎不可聞的輕嗤,嫌棄又鄙視。
許希言頓時打消了回頭翻原主相冊看陳安衍果照的想法。
陳安衍這種臭脾氣,再A再吊他都不感興趣,他喜歡溫柔體貼的男朋友。
許希言此時萌生出另一種新的想法,他想健身。
畢竟陳安衍的身材,是他打不過的身材。
許希言端着兩杯奶茶噠噠噠上了樓,一心只想着奶茶不要灑,快點躺下來不然太陽快下山了,沒想到在樓梯轉角差點撞上了陳安衍。
許希言後退一步,喘了口氣:“卧槽吓死人。”
陳安衍的房間不是在二樓嗎?他上四樓樓幹什麽?
陳安衍斜睨他,輕飄飄道:“你是人?”
瞧瞧這欠揍的擡杠語氣。
不過許希言脾氣好,一般不上心的人怎麽擠兌他他都不生氣,何況是在這美好的午後。
對待怼人精,最好的辦法就是置之不理。
許希言好脾氣地後退一步,然後喝了口奶茶。
是不是人無所謂,奶茶好喝就行。
這時,從頂樓傳來振聾發聩的手機鈴聲。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嗚嗚嗚嗚,你給我說清楚,我要啃掉你的……
安靜的空間裏,這鈴聲,真是刺耳又魔性,莫名應景。
許希言沒忍住,噗嗤笑出聲,然後在陳安衍越來越黑臉色中發揮了超強的自控能力,硬生生把笑給憋了回去。
然後用老人看孩子摔倒時罵地板的語氣責怪:“嘿這鈴聲不懂事,怎麽罵人呢。”
“……”
陳安衍輕輕抿了下唇,臉黑得像像從鍋底滾了一圈,扭頭就走出去。
許希言得意地晃了下腦袋,悠哉悠哉往上走,邊走邊感嘆,原主的鈴聲真可愛,不僅好聽,還能罵人,他要一直用。
許希言閑散地走到花房門口,才發現陳安衍現在玻璃陽光花房前堵門,光看背影,就隐隐散發一股‘老子不高興’的氣息。
畢竟他垂在一側的手正半握着拳頭,誰高興會握着拳呢。
許希言瞄了眼他結實流暢的小臂,十分自覺地轉身開溜。
瘟神發瘟,應當遠離。
還沒溜,身後就傳來陳安衍凍死人的聲音:“回來。”
你讓我回來我就回嗎,那多沒面子。
不過腳步還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來。
許希言:“……”這該死的雛鳥情節。
許希言淡定轉過身,才發現這貨還背對着他。
媽的他後面長眼睛嗎知道我要溜?
陳安衍繃着臉,指着陽光花房,語氣波瀾不驚中帶點暗潮洶湧:“你的傑作?”
傑作?
不過這個花房的布局十分和諧,裏面的花生機盎然,可以稱得上傑作了。
許希言搖搖頭,“不是我的傑作,我才……”穿越過來。
他卡了一下,差點說漏嘴。
不過陳安衍并沒有給他說下去的機會,語氣冷了幾分,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裏蹦出來,“我說的是躺椅和那堆垃圾。”
垃圾?
他說的是薯片和麻球嗎?
許希言回過神,好像書裏說了,陳安衍喜歡種花,看來這個花房是他造的。
他侵犯了陳安衍的私人領地了。
在原世界裏,有一幫傻逼為了吃到他的一口飯,毫無節操地吹噓他做的菜都是傑作。
久而久之,許希言都快忘了,“傑作”這個詞,有時候也可以用來損人。
許希言放下手中的奶茶,揉了把毛絨絨的雞窩頭,用回應老板下任務的口吻保證,“好,我立刻收拾。”
許希言靈活側過身,從陳安衍的身側溜進花房,以獨有的許氏速度,有條不紊地,快速又不顯得不慌張地,迅雷不及掩耳地收拾完他的東西。
他一手拖着躺椅,一手拎着零食,挪到了門口。
陳安衍還像瘟神一樣堵在門口,渾身冷飕飕的,從始至終都用看智障的不屑眼神看着他。
許希言好脾氣地站在他面前,“你讓一下?”
陳安衍死死盯着他,紋絲不動,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兩個洞來。
許希言覺得,氣場這種東西真的很玄乎,陳安衍這人果真把氣場拿捏得死死的,在線給他表演了個不怒自威。
一般不怒自威都是老板的專利,不過再牛的老板對臉皮稍稍有點厚的精英還是有點無可奈何的。
作為一個曾經的厚臉皮精英,許希言真攢下不少怼老板的伎倆。
他露出招牌的人畜無害的笑,歪着頭特別謙虛、特別誠懇、特不谙世事地對陳安衍說:“你站這不動,是想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