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許希言扔完東西,爽了。

傭人正好東西搬完了,樓道空空蕩蕩的,許希言懶洋洋踩着樓梯往上走,路過陳安衍身邊時,聽到對方輕嗤一聲,冷飕飕揶揄他:“你怎麽不把你自己扔了呢?”

許希言聞言停下腳步,側過頭看他。

他不理會他說話的內容,而是頭微微低下,雙眉輕輕揚起,用一種‘我懷疑你是在跟我搭讪’的表情看着他。

這表情恰好點到為止,多一分油膩,少一點做作,明确表明自己的意思之後,再故作驚訝地問他:“你在跟我說話嗎?”

果不其然,片刻後,陳安衍就像真被耗子爬過床一樣,臭着一張臉扭頭就走。

許希言轉身,得意洋洋晃了下腦袋。

在不動聲色讓老板吃癟又無可奈何的道路上,他就沒失過手。

許希言泡得渾身舒坦,什麽堵心的事通通泡沒了。

藥浴和按摩浴缸,絕配,鎖死。

他本想再泡一會,丘夢晚來敲門,“兒子,好了沒,下來吃飯了,大家就等你了哦。”

許希言:“哦,我馬上,不好意思。”

吃飯讓人等确實不是什麽好習慣,許希言立刻從浴缸爬起來,用特有的許氏速度快而有條不紊地收拾。

不過吃飯這件事,許希言是真的愁,先前他一個人住,自己想吃什麽就做什麽,關鍵做得還不賴,久而久之,就挑了嘴,只吃得下自己做的飯,別人做的他才吃一口,就習慣性去分析,鹽少了,油多了,火候還不夠。

真是該死的職業病。

穿過來幾天,他躺得倒是很舒服,就是吃得不怎麽樣。

Advertisement

裏頭一陣叮鈴當啷,丘夢晚提醒:“慢點慢點,不着急啊,別磕着碰着了,你這一磕着碰着,就要淤青。”

有人噓寒問暖,說不感動是假的,許希言揉了把臉,笑着說,“知道了媽,您先下去,你們先吃,我馬上來。”

許希言擦幹頭發,随意梳了梳,穿上家居服,踩着棉拖就下了樓。

走到餐廳附近,他就聽到丘夢晚在誇他:“我們小言說,不好意思,他讓大家久等了,還讓我們先吃,懂事了呢。”

沉默一陣之後,稀稀落落地響起幾聲恭維聲。

有個小男孩似乎已經忍很久了,略嫌棄地說:“姑媽,你就別再誇許希言了,他是什麽樣的人,我們都懂。”

接而,立刻有長輩呵斥他:“怎麽說話呢你。”

他表示不服,低聲嘟囔:“要是許希言道歉,我倒立走路一個月。”

許希言伸出手指撓了撓頭,心想這原主的人設到底有多差。

他推開餐廳的門,頓時就傻眼了。

這麽大一個圓桌,這麽多人!

今天也不是過年啊,怎麽搞了個家庭聚餐,而且個個都穿得很正式,非常有儀式感,就顯得他,挺随便的。

許希言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态,畢竟他先前也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參加國宴的嘉賓傳喚過,這場面,小意思。

有意思的是,這一桌子人看到他,只有兩種表情。

長輩們一臉慈愛,晚輩則一臉嫌棄。

年輕人最懂年輕人,原主的本質這時候已經被年輕人識破,而在長輩眼裏,他還是個乖孩子。

沒事,世界是晚輩的,也是長輩的,但就目前來說,還是長輩的。

他十分乖順地朝衆人笑了笑,拿出十級白蓮的修為,“抱歉各位長輩,久等了,我下次一定不會遲到了。”

他說着,腦子卻飛快左轉,搜索原主的記憶,除了自家人外,還來了兩家親戚,許父的弟弟一家,和許母的弟弟一家,其他人好像不太重要。

說要倒立走路一個月的男孩是丘夢晚弟弟家的兒子,叫丘天,今年13歲,才上初中。

許希言轉過頭看向丘天。

丘天立刻朝他皺了皺鼻子表示不屑。

許希言輕輕挑了挑眉,笑得人畜無害,用寒暄的語氣,特随意地說:“丘天,你剛才說要倒立走路一個月,為什麽呀?”

丘天的臉就像六月天氣,一下就烏雲密布了。

丘天的父母肉眼可見地尴尬,恨不得一掌拍死丘天。

丘夢晚朝他招了招手:“小言,今天是你哥生日,過來坐他旁邊。”

許希言剛穿越過來的那天,丘夢晚和當時對他說‘你們兄弟倆要多培養培養感情’,也是這種期盼的語氣和神态。

許希言擡眼,才發現今天餐桌上是陳安衍坐的主位,整個人跟一尊大佛一般僵硬,每個毛孔裏散發出來的都是大寫的抗拒。

他的身邊還有個空位置。

“……”哔了狗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