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0章

陳安衍沒再回複他的消息。

似乎想用沉默來告訴他:我再理你算我輸。

許希言拿東西準備走,經理叫住他:“許先生請留步。”

許希言:“?”

“您是陳安衍陳總的弟弟吧。”

許希言立刻否認:“不是。”給他當弟弟?呵呵。

“您可真會說笑,陳總可是很關心你的,那天晚上由于我們疏忽,您在我們這兒受到點委屈,隔日陳總就派人來了解這個事情,鬧事的那個人已經伏法了,想必您也知道了。”

許希言:“哦?”

許希言想到莊之舟好像提起過,那個叫蔣什麽的,已經進去了,真的是陳安衍幹的?

“是的,來人是陳總的助理葉先生,葉先生管理經驗豐富,發現了我們很多管理和安保上的漏洞,并且給我們提了很多寶貴的意見,我們痛定思痛,停業整頓了半個月,現在也整得差不多了,什麽時候陳總有空,親自我們這兒指導,讓我們更進一步。”

經理一臉職業假笑,态度非常誠懇,語氣非常真誠,一看就是和他不相上下的資深社畜,把“陳安衍這個王八蛋威脅我們停業半個月了,現在我們到底可以開張了沒”的意思用彩虹屁的方式吹出來。

許希言這時更加确定了,莊之舟說得沒錯,這事兒确實是陳安衍幹的。

所以那天陳安衍在醫院套他的話,是為了找到這兒來麽。

他忍不住嘴角上揚,眉眼間盡是得意和沾沾自喜。

原來有人替着出頭的感覺,是溫暖窩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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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希言像一只喜鵲一樣撲騰回了家,正巧碰上張叔在準備晚飯。

父母出國探望在國外讀高中的兒子,家裏只有他和陳安衍兩個人,不過兩人從不同桌吃飯,陳安衍回來比較晚,張叔做完他的,再做陳安衍的。

許希言走進廚房:“張叔,今晚吃什麽?”

張叔笑笑:“二少爺您還是藥膳粥。”

許希言神采飛揚:“哦,那陳安衍呢?”

張叔:“?”告訴他喝粥,他怎麽沒翻白眼?還問大少爺吃什麽,難道他是打什麽壞主意嗎?

“大少爺說想吃魚,二少爺你快出去,這裏油煙大。”

“張叔你今天休息,我來給陳安衍做飯。”

“不行不行。”

許希言看了他一眼:“我不會下毒的。”

張叔有一絲被戳破心事的尴尬:“……不是這個意思。”

許希言不怎麽走心地點了點頭。

張叔繼續解釋:“我的意思是,大少爺嘴挑,只愛吃我做的飯,從小到大,大少爺吃的飯都是我做的,我是跟着大少爺來許家的。”

許希言沒想到,張叔居然和陳安衍有這麽深的淵源。

怪不得他對張叔較常人要溫和一些。

許希言賣乖:“張叔你就讓我試試嘛,如果我做得不好吃,讓陳安衍打我。”

張叔想到上次陳安衍沒喝到許希言做的奶茶,光聞着味就說香,不妨試一試。

“那好吧,大少爺說今晚想吃魚,我就想着做松鼠桂魚給他吃。”

許希言想到今天中午被陳安衍幹光光的小黃魚,“他又要吃魚?”

張叔:“今晚他本來想吃鴨子的,下午臨時改了主意,說要吃魚。”

許希言‘呵’了聲,看來某些人,吃魚吃上瘾了。

“放心吧,張叔,松鼠桂魚而已。”他閉着眼睛都能做出來。

張叔不放心,執意要留下來幫廚。

可接下來的場景,張叔目瞪口呆。

只見許希言系上圍裙之後,一改平時懶散悠閑的樣子,整個人變得認真仔細。

他輕抿着唇,垂着眼眸有條不紊地清洗處理,刀工熟練順暢,滑不溜秋的魚在他的手裏格外聽話,他手裏的那把刀靈活得像長了腦子一般,片刻功夫,一條完整的桂魚骨肉分離,肉片上刀工均勻,切出的菱形方塊像用尺量出來一般,整齊化一。

接下來的腌制,煎炸,勾芡,擺盤,每個步驟都像教科書一般标準板正,循序漸進,一盤色香味俱全的松鼠桂魚新鮮出爐,桂魚頭昂尾翹,栩栩如生,勾芡的湯汁濃稠,晶瑩剔透。

整個過程張叔不舍得眨眼,生怕錯過每一步的細節。

許希言再随意灼了盤菜心,打了個紫菜蛋花湯,一頓簡約但不簡單的晚飯就做好了,充滿誠意,足以超表達陳安衍替他出頭教訓蔣佑的謝意。

許希言挑了挑眉,看着目瞪口呆的張叔,笑笑:“怎麽樣張叔。”

張叔驚呆了。

眼前的人真的是那個是指不沾陽春水的二少爺嗎?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二少爺這刀工,一起一落都是技術,明明就是五星級大廚的刀工啊…

張叔:“二少爺,你……”

“嘗一口嗎張叔?”

張叔拿筷子點了點湯汁,嘗了一下,頓時高揚眉毛,臉上的欣喜溢于言表,“好吃!二少爺你怎麽做到的?”

許希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說:“在你們看不見的地方,我偷偷努力,悄悄拔尖,然後驚豔所有人。”

張叔已經變成了小迷弟,頭點成小雞啄米:“驚豔驚豔驚豔。”

許希言還想孔雀開屏,就聽見陳安衍的聲音,他在講電話。

張叔:“我去告訴大少爺,你給他做了晚飯。”

許希言賊兮兮地說:“別別別,別說是我做的,這就達不到驚豔的效果了對不對。”

張叔已經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像一個粉絲對偶像一般,無條件同意他的想法,轉身就背叛了那個他伺候了快二十年的人:“對對對,我不說是你做的,驚豔他。”

于是,許希言藏在廚房裏,美滋滋地偷聽。

門外,一無所知的陳安衍洗好手,坐到餐桌前,看着桌上的菜,勾了勾嘴角:“張叔,今天的菜看起來不錯。”

張叔:“大少爺您快嘗嘗。”

陳安衍這一嘗,筷子就停不下來了。

魚肉外酥裏脆,湯汁酸甜可口,兩者混在一起,輕輕一嚼,唇齒間全是美味,他忍不住伸第二筷,第三筷。

菜心爽脆,蛋湯鮮爽,不知不覺,他添了第三碗飯。

吃飽喝足的陳安衍擦了擦嘴,靠在椅子上,懶洋洋對張叔說:“張叔你廚藝進步好大。”

他話音剛落,許希言穿着白圍裙,帶着廚師帽,甩着手臂,故作淡定地從廚房裏走出來。

餘光中,還在擦嘴的某人像被點了穴一般石化在原地。

許希言輕輕逛了下腦袋,要的就是這種驚世駭俗的效果。

非常難得地,陳安衍一改平時冰冷面癱的表情,而是驚愕中夾着一絲酒足飯飽的慵懶和滿足,非常接地氣。

許希言慢吞吞地拉開餐椅,坐到了他的對面,雙手支在餐桌上,托着下巴看着他。

他此時并不知道,他眼眸裏的光像深壇裏倒映的月亮,悠遠綿長。

他慢慢揚起嘴角,快速地朝陳安衍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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