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4章

不動聲色地氣人,許希言相當有經驗。

內涵一番陳安衍之後,許希言心裏騰升一股報仇的快感。

況且有父母在,陳安衍能把他怎麽樣呢。

看陳安衍一臉自閉,許希言很爽。

這人一放肆,就容易上瘾。

許希言後退幾步,彎下腰捧起一把雪。

他站起來,狡黠一笑,手一揚,往陳安衍身上一灑,嘴上振振有詞:“天女散花,接招吧!”

雪花簌簌落在陳安衍黑色羽絨服上,他低頭看了眼一片狼藉的胸口,黑着臉。

許希言彎着腰撐着膝蓋哈哈大笑。

作為資深打工人,許希言更知道如何好好把握機會。

那就新仇舊恨一起報了吧。

陳安衍似乎沒料到許希言居然敢拿雪砸他,杵在原地沒反應過來。

趁着空,許希言又抓起一把雪,向陳安衍揚去,“暴雨梨花針,接招。”

“小李飛刀。”

“隔空打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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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知道誰才是爺爺!降龍十八掌!哈!”

老子看你這副冰天雪地的冷漠樣子不爽很久了!

老子要報掐脖子的仇!喝稀飯的仇!

頓時,陳安衍身上狼藉一片。

許昌遠和丘夢晚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希言太快了,安衍太傻了,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哈哈哈。”

陳安衍抹了把臉,忍無可忍。

從來沒有人敢這麽戲弄他,從來沒有。

他咬咬牙,彎下腰抓雪。

許希言反應快,拔腿就跑,陳安衍不甘示弱,邁開長腿就追。

靈活的幹不過腿長的,許希言跑到低矮的灌木旁,就被陳安衍抓住了後衣領。

許希言撲棱了兩下子,沒逃得了。

許希言:“……”這逼會飛吧,他明明跑很快。

陳安衍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後腦勺響起:“長本事了,敢打我?嗯?”

衣服被陳安衍提着,冷風灌了後背,許希言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哆嗦一打完,許希言就清醒了。

他這回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幹了票大的。

他不僅內涵了陳安衍心術不正,還打了陳安衍!

這行為,就是公然挑釁上司的原則和底線啊。

嘶……

許希言不敢回頭,杵在原地,慢慢舉起一只手,特誠懇地說:“我錯了,我道歉,我再也不敢了。”

打工人必備的生存之道:錯沒錯不重要,道歉一定沒錯。

許希言累得氣喘籲籲,他側臉對着陳安衍,白皙的臉上泛起紅暈,耳垂也凍得通紅,整個人明媚生動。

陳安衍無聲笑笑,伸手擰許希言的耳朵。

許希言嗷了聲,緊接着是一句髒話。

耳朵是許希言的禁區和死穴,比胳肢窩還敏感,要是以前誰碰,他跟誰急。

陳安衍果然手狠心黑,連他的生理弱點都搞清楚了嗎!

陳安衍:“還放肆嗎?”

許希言捂着耳朵:“不了不了不了,痛痛痛。”

陳安衍松了些勁,但并沒有放手。

許希言的耳朵又疼又癢,“我錯了,你放手,OK?”

陳安衍不僅沒放手,反而戲谑道:“還鬧不。”

許希言:“不了不了,打死都不了。”

丘夢晚在遠處喊:“好了,你們兩個趕緊進來吧,別鬧了,下雪了。”

陳安衍松了手。

許希言捂着立刻開溜,往板車方向跑。

陳安衍看着某人的背影,眯了眯眼,輕聲呵了口氣,将手插|進口袋,撚了撚指尖。

人的耳垂軟軟的,滑滑的,還挺好摸。

他勾了下嘴角,慢悠悠地往回走。

許希言指着板車上的仙人掌,對丘夢晚說:“我先安置它,不然它要凍死了,爸媽你們先進去。”

許昌遠:“讓園丁師傅來種一下,你趕緊進來。”

許希言:“不用,自己的樹自己種。”

許昌遠和丘夢晚哪裏舍得讓許希言一個人在這裏忙活,就執意留下來幫忙。

冷風吹過,丘夢晚連續打了幾個噴嚏,許希言沒再堅持,看了仙人掌一眼,正準備開口說下次再種時,陳安衍開口了:“爸媽,你們進去吧,我來幫忙。”

許昌遠:“行,你倆趕緊種,種好了進來。”

許希言下意識捂住了耳朵。

已經傍晚,空中又開始飄起了雪。

不一會,許希言黑色羽絨服的毛邊上全都是雪花,他拍了拍,把羽絨服的帽子往頭上一扣,再把拉鏈拉到頂,只露出一雙柳葉眼。

他眼珠子轉向陳安衍,陳安衍筆挺挺地站着,恢複到生人勿近的高嶺之花模樣,似乎剛才揪人耳朵不放手的變态不是他。

耳朵被揪了,許希言心裏還氣着,用‘你是誰,你在哪,你在幹嘛,你怎麽還不走’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之後,非常職業地朝他笑了笑,做了個請的動作:“外面冷,你也進去吧。”

許希言說完,拖着板車往後院走,順便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前院的溫室種着名貴的蘭花,雍容華貴的牡丹,嬌滴滴的玫瑰,種這麽一株廉價的仙人掌,好像有點突兀。

沒走出兩步,就聽見身後陳安衍不屑地嗤了聲,“你要種在後院?”

許希言停下腳步,心裏罵了句‘要你管’之後,整理了下表情回過頭假笑:“是的呢。”

陳安衍用看文盲的眼神看着他:“仙人掌喜陽喜幹,你種在北面能活?真行。”

許希言愣了一下,許家的後院不大,別墅又高,好像一整天都曬不到太陽。

當陳安衍輕飄飄說‘真行’的時候,意思就是:你真不行。

算了,他還是和小區物業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種在小區哪個地方。

許希言拖着板車往外走,卻被陳安衍攔下了。

許希言耐心用盡:“條條大路通門口,您請回吧。”

陳安衍不為所動。

許希言啧了聲,拖着板車準備繞過他。

陳安衍:“這麽冷的天,你種哪裏都是死。”

許希言腳步沒停,試圖加快步伐,用行動證明,現在老子很生氣。

他怕他一停下腳步,會忍不住将仙人掌拍在陳安衍的臉上。

陳安衍無聲笑笑:“種到四樓去吧。”

他沒聽錯吧?

許希言聞言停下腳步,回過頭,往後撩了撩羽絨帽子,探出毛絨絨的腦袋,眼睛亮晶晶的:“真的?”

陳安衍:“趁我還沒後悔。”

許希言立刻推着板車丁零當啷往回走。

新仇舊恨來日再算,這棵最近日日陪伴他的仙人掌得活着。

恩怨分明、能屈能伸才是真爺們。

許希言是抱着‘女兒找到個好老公’的心情,将仙人掌搬到四樓的。

對植物來說,陳安衍的陽光房就是豪華獨棟別墅,有空氣淨化系統,恒溫恒濕系統,确保他那些嬌貴植物的平安。

雖然他的植物是糙漢仙人掌,但是,現在糙漢也迎來了春天了,不呆白不呆。

許希言累得氣喘籲籲,陳安衍都不過來搭把手,他心生一種‘女兒找了個好老公但是有個惡婆婆’的感覺。

陳安衍看着他通紅的臉,冷嗤,“這身體真行。”

許希言幹笑兩聲,用某寶客服的語氣:“吃一個月的粥,有點虛是正常的呢。”

陳安衍:“我吃一年也不至于這樣。”

看看這什麽話,每一個字都在透露出他的優越感。

看在他讓仙人掌入住陽光房的份上,許希言不和他計較。

不過許希言也沒往裏搬。

陳安衍已經走進了花房,轉過頭看到許希言還站在原地:“你等着讓我幫你搬?”

許希言十分記仇地說:“你說過,不讓我碰你的東西,我又不會武功,不能隔空傳送。”

“呵!你剛才武功不是耍挺好。”

許希言下意識揉了揉耳朵:“……不如你,會瞬移。”

陳安衍抿着唇,一臉不耐煩:“你快點。”

許希言看着他這張快垮掉的臉,突然更想氣他了,一臉無辜開口:“你不怕進耗子了?”

陳安衍整張臉立刻垮掉,‘不高興’三個字從每個毛孔裏散發出來,眉毛都快擰斷了,“你打算翻舊賬?”

許希言見好就收,一把抱起仙人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進了陽光房,走到陳安衍身邊時,腦袋從仙人掌後面探出來,笑得乖巧溫順,眼神真誠讨好,“謝謝啦。”

他放下仙人掌後就開溜了,像剛才故意翻舊賬挑釁的人并不是他。

影帝本帝。

陳安衍看着光禿禿的仙人掌,心想他今天一定是瘋了,才會主動去招惹許希言,然後讓這麽個人搬了個這麽個玩意進來。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許希言就像一團柔軟的太空沙,可以揉捏成各種各樣的形狀,可放久了還是會恢複本來的樣子,似乎遇到什麽事都能不動聲色地見招拆招,随遇而安。

只要許希言一出現,他就會好奇,許希言下一刻又會将他自己捏成什麽生動鮮活的模樣。

他心想,這不過是人本能的好奇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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