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3章
許希言有點懵。
陳安衍拒絕了他的交易?
陳安衍拒絕了他的交易!
他居然拒絕了一個完勝米其林大師的五星主廚親自操刀的晚飯!
那是在藐視他的廚藝啊。
玻璃一樣晶瑩剔透的自尊心受不了,碎了一地。
等張叔打完電話回來,許希言還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張叔:“二少爺,您怎麽了?”
許希言點了點桌上的真題集,“張叔,為什麽陳安衍要逼着我考試呢,他是不是故意針對我,看不得我過舒心日子。”
張叔有點急,連忙解釋:“二少爺,您這就誤會大少爺了,是您一直嚷着要考,董事長和夫人就委托大少爺幫你補習呢。”
“……”原主的鍋。
陳安衍說的‘想想家人對你的期望’,是這個意思。
原來是他是受父母所托。
許希言一轉眸,看到張叔的護主的神情,才想起來,張叔是堅定不移站在陳安衍那邊的。
這人一生氣,就管不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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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剛才做了和在老板秘書面前吐槽老板差不多的蠢事。
他立刻笑嘻嘻表明态度:“張叔說得對,我也覺得,陳安衍沒這麽閑。”
許希言回頭,只見陳安衍慢條斯理地從樓梯上下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許希言真心覺得,應該給陳安衍頒發一個神出鬼沒獎。
陳安衍慢悠悠開口:“确實不怎麽閑,不過,”他頓了頓,又說:“監督你的時間還是有的。”
他梗着脖子,故作淡定回答:“考呗,考上了,光宗耀祖。”
接下來,陳安衍就要出差了,許希言暗戳戳高興。
鹹魚本性使然,他很快把考大學的事抛在了腦後,忘了要光宗耀祖的事。
那些材料被他放進玄關的櫃子裏,和天書放在一起,磨砂玻璃門一關,眼不見心不煩。
肥宅日子慢悠悠過着,就迎來下雪天,下午,雪小了,許希言穿戴好,風風火火準備出門去公園喂貓。
張叔攔下他,“二少爺,您粥還沒吃,先喝粥。”
許希言默默收回腳,再默默喝下粥。
別問為什麽,問就是大少爺吩咐的,少吃多餐,身體健康。
上次許希言過敏很嚴重,傷及腸胃,不過他已經喝了十天粥,再怎麽傷腸胃,也都全恢複了。
可陳安衍卻吩咐張叔每天給他熬粥,還讓張叔監督他不許偷偷進廚房搞加餐。
許希言走到公園的時候,師傅們正在砍對面的仙人掌。
風雪中,仙人掌的枝蔓落了一地,只剩下光禿禿的一截,可憐兮兮的,再給它一刀,它就完了。
許希言連忙跑過去問:“師傅,怎麽了這?”
園藝師傅:“有人投訴,仙人掌種這裏不安全,好幾個小朋友被紮了,物管部門讓我們砍掉。”
許希言:“別砍,挖出來給我養。”
“你養這東西幹啥,又不是什麽名貴的品種,也不好打理。”
“沒事,給我吧。”
許希言喜歡仙人掌,喜歡這種給一點光就野蠻生長的生物,頑強又自我。
有園藝師傅幫忙,許希言很快将仙人掌放在板車上拖回了家。
大門還沒關上,家裏的車就回來了,穩穩當當地停在他的身邊。
許希言瞧了眼,黑色賓利,是陳安衍的車。
陳安衍腳步沒停,拖着板車朝前走,無視他。
藐視他的廚藝,拒絕跟他交易,陳安衍已經憑實力把他們的關系拉回了冰河時代。
各自安好,互不打擾,是他和陳安衍之間剛剛好的距離。
車子後座的人開門走下來,一路小跑到他身邊,一左一右地将他夾在中間。
許希言驚訝:“爸媽,你們怎麽回來了?不是說再玩一個月嗎?”
許昌遠、丘夢晚:“擔心你,想你了。”
丘夢晚覺得,許希言比較像他們親生的,會哭會笑會鬧,生動又貼心,另外兩個可能懷孕的時候過度勞累,基因突變了,一個比一個冷漠。
許希言擁抱他們:“我也想你們,我一個人在家也好無聊。”
許希言話音剛落,駕駛座的人唰地下車窗,他聞聲看過去,陳安衍那張撲克牌臉立刻出現在他視線裏。
他還沒來得及收回目光,陳安衍轉過頭朝他看過來,目光淡然中帶着點審視。
許希言:“……”哦,這段時間他并不是一個人在家。
他改口:“我在家好無聊啊。”
陳安衍輕輕嗤了聲,眼神拐了個彎看向許昌遠:“爸,那我先去停車。”
許昌遠:“剛才就叫你先去了呀。”
“……”陳安衍目光一頓,喉頭滾了滾,略顯僵硬地轉過頭,立刻關上車窗,啓動油門走了。
許希言心想,以後要是有機會,他肯定也會讓陳安衍吃個一年半載的粥。
丘夢晚:“寶貝兒子,你這麽怨念地瞪着車屁股幹什麽?”
許希言利落收起渾身怨念,指着陳安衍的車:“我是覺得這個車好。”
許昌遠:“你想開這輛車?這車舊了,明天爸給你買一輛新的,一模一樣的。”
丘夢晚:“哎不要,那個車黑乎乎的,醜,适合陳安衍那個悶蛋性格開,我們小言開法拉利,紅色的。”
許希言心裏舒坦多了,總算平複了一肚子粥的怨念。
丘夢晚繞着他看了一圈,“一個月不見,氣色不錯,臉色紅潤不少嘛。”
許昌遠:“安衍果然把你照顧得不錯,安衍辦事我放心。”
許希言:“?!”
并不!他想餓死我!他讓我吃了快一個月的粥!
丘夢晚:“看來這段時間乖兒子有好好吃飯,沒有亂吃零食,哎呀,氣色真好。”
兩人圍着許希言叽叽喳喳半天,看他毫發無損,注意力才從他身上轉到了周邊的環境。
兩人看到了院子裏的八堆雪,驚呆了。
足足有八堆,每一堆目測一米七高,在院子裏八足鼎立。
許昌遠:“嚯,這啥玩意啊這。”
丘夢晚:“張叔怎麽把雪堆成這個樣子,怪醜的,堆成假山嗎。”
許希言幹咳了兩聲,挺不好意思開口:“這是我這幾天堆的雪人。”
“啊?”許昌遠和丘夢晚異口同聲,接着愣在原地失語五秒鐘。
許希言:“我這就跟張叔把它運走。”
許昌遠和丘夢晚立刻頭搖成了撥浪鼓:“不不不。”
許昌遠:“仔細看看,還挺好看的,每個雪人的頭上都頂着兩個球,還塗上不同的顏色,應該是象征不同的身份,兒子,你堆的是八大羅漢?”
許希言:“……”羅漢頭上有兩個球?
丘夢晚:“現在流行一種美,叫醜萌,還流行一種性格,很醜但很溫柔,媽媽剛才說的醜,是這個意思,你的羅漢,看起來不僅萌,還挺溫柔。”
許希言看着努力捧場的父母,噗嗤笑出聲,“爸媽,我堆的是葫蘆娃。”
許昌遠一愣,接而哈哈大笑,“哦,對對對,頭上兩個球是葫蘆,葫蘆娃有七種顏色。”
前院歡聲笑語,陳安衍覺得格格不入,卻忍不住折返。
他的世界一直是冰冷的,死氣沉沉的,他像一個機器一樣,高效而自律地活着,熱鬧喧嚣都與他無關,他不喜歡,也不感興趣。
這是他第一次萌生出要湊熱鬧的想法。
從門口路過的陳安衍被丘夢晚叫住了,“安衍,別在門口轉悠了,過來,一起來欣賞希言堆的雪人,多有意思啊。”
許希言:“……”您沒事在門口瞎逛什麽,想當守門員啊。
陳安衍雙手插着兜,慢悠悠地走過來,不鹹不淡地開口:“有時間堆雪人,看來複習差不多了。”
許希言:“……”
許昌遠:“哦,對對,我有吩咐安衍好好盯着你讀書,安衍說出差前給你訂了複習計劃,你做得怎麽樣了?”
好你個陳安衍,他只說一句話,就把盡職盡責的大哥人設立起來了。
丘夢晚也想問他的學習成果,許希言立刻轉移話題:“媽,快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我的作品。”
“這是大娃,這是二娃……”
許希言繪聲繪色介紹,企圖轉移話題。
許希言走到最後一堆雪旁邊,“這是爺爺。”
許希言轉眸,看到陳安衍比這冰天雪地還冷漠的臉,忽然想氣一氣他。
許希言微微一笑,朝陳安衍挑釁地輕挑眉峰,改口:“這是爺爺最讨厭的妖精,跟白雪公主的後媽似的,心術不正,尤為嫉妒別人的美貌,喜歡掐人脖子,誰帥掐誰。”
陳安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