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假期

學校的頂樓上，微風徐徐，赫天坐在地上，塞恩坐在他旁邊。天臺一側的牆投下一片不大的陰影，遮擋着陽光。

“你還不打算去找喬曦？”塞恩問。赫天為什麽和喬曦分手，他一直不知道原因。直到喬曦受傷回家，在他的再三追問下，赫天才告訴了他，并把幽邃錄下的東西拿給他看。

赫天沒回答，眼睛看着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麽。

塞恩了解赫天，也知道赫天的原則，但這件事塞恩還是覺得赫天有點武斷了。

“那個影像我看了好幾遍，喬曦的确動過光腦，但這并不能表明東西就是他複制的。”塞恩也是想了好幾天，才跟赫天說自己的觀點，“換個角度想，就算喬曦複制了這些東西，可以他現在的水平根本看不懂，複制來有什麽用？發表就更不用想了，喬曦也不至于笨到拿着別人注冊的東西去發表，最後被趕出機甲圈吧。”

赫天轉頭看向塞恩，他這幾天也想了很多，但都沒有答案。

“他動過光腦，但上面卻沒有他的指紋。”這點讓赫天加重了對喬曦的懷疑。

塞恩微微皺了下眉，這一點他也無從解釋。想了片刻，站在一個客觀的角度上說道：“你可以有你的懷疑，但好歹你也要聽喬曦解釋吧？你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他，對他也不公平。”

赫天又恢複了沉默，那天他不是不想給喬曦解釋的機會，而是喬曦根本沒有要解釋，直接就跟他說分手了。

“你應該看得出來，喬曦雖然戰鬥力上跟我們不能比，但他也有自己的驕傲。你多考慮一點他的自尊和驕傲，事情也不會弄得這麽難看。”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覺得喬曦是需要被保護的，但從另一方面看，喬曦也有他自己的堅持和原則。

赫天微微皺了下眉，如果這份驕傲會讓喬曦肆無忌憚地跟他說分手，那他寧願打破這種驕傲的殼。

塞恩剛想繼續說，樓梯處就傳來一陣腳步，接着，天臺的門被打開，走進來一個女生。

女生看到赫天，眼睛更亮了，露出好看的笑容走過來，将手裏的便當遞上前，說道：“會長，便當還是熱的，你趁熱吃吧。”

赫天并沒有理她，此時他身側已經放了不下十個便當了。這種情況從他和喬曦分手之後就開始出現，并且愈演愈烈。

塞恩對這個女生有印象，不是因為她有什麽出衆的地方，而是她是喬曦班上的，叫麥琪。塞恩又掃了一眼那堆便當中藍色的那個，如果他沒記錯，應該是之前和喬曦走得比較近，後來疏遠的了林迪送來的——的确，想争會長助理這個位置的并不只女生，只不過無論是男是女，赫天都沒記住，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對于赫天的冷淡，麥琪似乎早就習慣了，放下便當對赫天道：“你若有什麽不喜歡的菜，我以後就不做了，只做你喜歡的。”說完，也沒期待赫天會給他回應，就轉身離開了，臨走時不忘撥一下自己海藻般的長發，露出最好看的一面。

麥琪走後，赫天站起身，看都沒看那些便當，對塞恩道：“去吃飯吧。”

“好。”塞恩也跟着站起來，将這些便當都收進空間鈕裏。他知道赫天不會吃這些東西，丢了也是浪費，所以他每天會都打包好，拿去喂家附近的流浪貓和流浪狗。

休息了幾天後，喬曦來到研究所。見他進門，路伽微笑着點點頭，但在看到他還包着的額頭是，微微皺了下眉，問他恢複得怎麽樣了。

“沒什麽大礙，已經開始結痂了。”喬曦按正常的恢複速度回道。

“那就好。如果有什麽不舒服要趕緊跟我說，不要勉強。”路伽說道。他在機甲下可以算是學識廣博，但對傷口的處理和恢複上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反正家裏有一個會弄的就可以了。

“嗯，我知道。”喬曦點點頭。

路伽也沒再說什麽，開始帶着他做實驗，實驗室的所有人都進入了工作狀态，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一上午路伽都沒有提到赫天，也沒問喬曦學校裏的事，只是盡心的指導他，而喬曦對材料分解後的品質判斷也有了一些進步，盡管還沒達到路伽的要求，但也已經很值得欣喜了。

午飯的時候，路伽還在分析今天上午分解好的最後一批材料。路伽不吃飯，喬曦自然不能自己跑去吃，而且他也想把這批材料分析完，下午還有其他事要做，如果不利用午休把上午的事處理完，那大家都不能準時下班。

路伽正沉浸在分析中，實驗室的門就被推開了。喬曦一轉頭，就看到雷納德拎着外賣走了進來。

“雷納德先生。”喬曦向他打招呼。

雷納德點點頭，走到路伽身邊撫扶了一下路伽墨紫色的頭發，問道：“還要多久？”

“二十分鐘。”路伽頭也不擡地說道。

雷納德将外賣放到一邊，對喬曦道：“你去吃飯吧，晚了食堂沒吃的。”

喬曦原本是想一直跟着路伽把分析做完的，但雷納德來了，他也不好在實驗室裏當電燈炮，路伽也沒反對雷納德的意思，他便點了點頭，說：“那我先去吃飯了。”說完，就離開了實驗室。

這個時間食堂還真未必有飯了，研究所的食堂并不是全天開放的，所以吃飯要按時。

喬曦考慮着要不要到外面吃，電梯一聲輕響，凱斯從慢慢打開的電梯內走了出來，在看到喬曦後笑道：“正好，我幫你帶了飯，”說着晃了晃手裏的餐盒。

“謝謝。”凱斯幫他帶飯他多少還是有點意外。

凱斯重新按開電梯，說：“去樓下的休息室吃吧，那邊安靜。”

“好。”看到透明餐盒裏的飯菜，喬曦的食欲也被勾了起來。

兩人一起去了休息室，喬曦吃飯，凱斯給他倒了杯果汁後，就坐在旁邊喝咖啡。兩人偶爾聊一下實驗的事，喬曦有不明白的地方會順便問一下凱斯，凱斯也會給他做詳細的講解。在喬曦看來，路伽教授無疑是天才，凱斯雖然有天分，但并不算天才，他也不是天才，所以一個難解的課題讓凱斯給他講會更容易明白一些，這是思考思路的問題。不是路伽教授講的不好，而是很多思路細節上的問題在教授看來是一下就能明白的，但對別人來說卻是需要去研究找規律的。

吃完飯，凱斯主動幫他收拾餐具和桌子，沒讓喬曦動手。凱斯的細心讓喬曦不禁想到之前赫天跟他說的話，他不知道凱斯究竟是天生這樣會照顧人，還是像赫天說的那樣是想追他。不過喬曦更願意相信是前者。

之後的幾天，喬曦每天就像實驗室的助手一樣，準時到研究所上班，然後根據工作量決定是否能按時下班。這一周多的時間裏，喬曦學到的東西比在學校待一個月都有用，所以他也越發喜歡去實驗室，并為以後自己的實驗室做着打算——想在所羅星造機甲，估計他得把實驗室建到深山裏才行。

這天下午，喬曦按教授的吩咐去資料室取了資料，回去時，電梯門一打開，就意外地看到了站在電梯裏的赫天和塞恩。喬曦垂下眼，有些進退兩難。

塞恩按住電梯，微笑道：“快上來。”

喬曦想了一秒，走進了電梯，他倆過來肯定是來找路伽教授的，至于來做什麽，喬曦并不想關心。

塞恩盯着喬曦的額頭看了一會兒，喬曦的傷口已經完全結痂了，一塊紫黑色的痂在喬曦臉上并不好看，就結痂的大小和厚度來看，肯定傷得不輕。

赫天一直站在喬曦後面，沒有動，也沒說話。喬曦對他的氣場是免疫的，但存在感卻不容忽視。

“最近還好嗎？”塞恩打破了快要凝結的氣氛。

喬曦點點頭，“挺好的。”他的确挺好的，每天都能學到東西，讓他的心情很不錯。

“準備什麽時候回學校？”塞恩又問。

喬曦微微笑了笑，“再說吧。”如果可以，他都想在實驗室待到期末直接回去考試。

塞恩還想說什麽，但電梯到達樓層的提示音響起，打斷了塞恩想說的話。

三個人一起走進實驗室，路伽見他們一起進來，有點意外。赫天和塞恩要過來他是知道的，但他覺得喬曦應該不願意跟赫天一起上樓才對。

“教授，您要的資料。”知道将手裏的資料遞過去。

路伽看了一下編號，确定是這個後點了下頭。

“喬曦，能過來幫我個忙嗎？”凱斯在實驗臺後問道。

“好。”喬曦應了一聲，對路伽道：“我去協助師兄。”

“去吧。”他也沒其他事要喬曦做，讓他跟着實驗也好。

喬曦也沒再說什麽，轉身去了凱斯那邊。

赫天平靜的眼睛看了喬曦一眼，然後跟路伽教授說起武器的事。喬曦離得遠，沒聽到他們說什麽，不過看路伽的表情應該和他複制文件的無關，這他就放心了。

臨離開時，塞恩問知道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飯。喬曦找了個借口婉拒了塞恩的邀請，塞恩大概也看出了喬曦的尴尬，并未勉強，只說等下次。

走出實驗室，塞恩問赫天，“你怎麽不和喬曦說話？這麽好的和解機會讓你浪費了。”

“說什麽？”赫天按了電梯，看都沒看塞恩。

“問問傷情總是應該的吧，我都沒問，等你接話，你倒好，一個字也不說。”在塞恩看來，赫天和喬曦完全沒必要弄得這麽僵。

“用看的就知道。”赫天走進電梯，從他們分手，就沒再見過面，今天看到喬曦，雖然頭上的傷很礙眼，但氣色還可以，想來也沒什麽事。

塞恩嘆了口氣，“你不主動合好，還指望喬曦主動找你嗎？剛才你哪怕跟他說給他機會解釋影像的事也行吧。”

赫天看着電梯外繁華的街景，沒有回話。他現在心情很不好，尤其是喬曦被凱斯叫走的時候，他不喜歡這種失去控制的感覺，喬曦可以不對他言聽計從，但他不接受喬曦的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