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請假

看到一身是血，頭上纏着繃帶走進家門的喬曦，融淳吓了一跳，趕忙放下手上的東西去扶他，焦急地問道：“你頭怎麽了？怎麽流了這麽多血？”

“沒事。”喬曦笑了笑，換上拖鞋走進客廳。相比他摔進訓練場那次，今天這個要輕得多，“學校裏有點事兒，我是故意傷到的，沒什麽大礙，別擔心。”

他要在家裏休息，自然不能用不小心受傷這種借口敷衍融淳，融淳也不傻，時間一長肯定會看出問題來，倒不如說實話。

“跟人打架了？”融淳皺了皺眉，輕輕摸了一下他綁着繃帶的額頭。

“不是。我不做會長助理了，有些看我不順眼的人就想借機整我一下。我不能用異能，也不能一直這麽下去，所以就順便受了點傷，休息一陣，等學校處理完這件事再回去。”喬曦脫掉沾了血的衣服，頭雖然有些痛，但心情并不糟糕。

融淳給他倒了杯水，他知道喬曦做事不需要他操心，但看到喬曦這樣回來，他心裏還是很難受，“我用異能幫你療傷。”融淳說。

“好。”喬曦這次沒有拒絕，一來傷口不大，讓融淳幫忙也費不了多少精神力，應該在融淳的承受範圍內，二來也是為了讓融淳安心。

融淳幫喬曦拆開繃帶，喬曦躺到沙發上，融淳坐在他身邊，手指聚起月白色的光。将手懸放在傷口上方，溫暖的白色慢慢融入傷口中。原本還在出血的傷口慢慢地止住了血，然後開始愈合、結痂，等痂完全給實了，融淳才收回異能。

只短短的一陣工夫，融淳的額頭就沁出了一層汗，臉色也比較之前白了許多，這是他精神力不足的表現，但好歹是讓喬曦的傷口愈合了。

原本火辣辣地傷口沒了痛楚，喬曦也覺得舒服多了，坐起身對融淳道：“你也看到了，傷口不深，不用擔心。我現在也不疼了，只等痂脫落就好了。”

融淳确定過傷勢後，也放心下來，等短暫的眩暈結束後，說道：“如果在學校待得不開心就不要勉強，你想學機甲我們可以再想其他辦法。”他知道所羅星要想學機甲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他也不願看到喬曦三天兩頭的受傷。

喬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說道：“我有點累了，去睡一會兒。”

“好。”融淳将喬曦扶起來，看着他進了房間。

喬曦的傷口雖然不深，但也流了不少血，融淳也沒立刻去午睡，來到廚房幫喬曦熬了一鍋補血的粥，等他起來喝。

喬曦回到房間，将髒衣服丢進了洗衣機，然後簡單沖了個澡，就躺到了床上。他心裏很平靜，平靜的什麽都沒有想，手指摩挲着床單，證實着此刻的踏實。在這個陌生的星球，這一方小小的公寓對他來說就是最安全的。

睡了一覺起來，喬曦喝了融淳特地熬的粥，精神和臉色都好了起來。請了長假，但課來不能放松，喬曦估計自己是不能再去路伽那兒了，只能靠自己努力。所以喝完粥喬曦就回到屋裏開始看書，看累了就拿出模拟器組零件。這次他沒有再創新，而是想把所有一級零件的組裝方法都背下來。基礎是一切的基石，在沒有老師指導的情況下，尋找新的組裝法可能只是徒勞，喬曦覺得沒必要浪費時間。

周六一早，喬曦的通訊器突然響起來，喬曦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也沒看發來通信申請的是誰，就直接接通了——反正現在會聯系他的恐怕只有父親吧……

“你在哪兒呢？”那邊傳來路伽的聲音，讓喬曦一下子清醒了。

“教授？”喬曦坐起身來叫人，看了一眼時間剛過早上九點。

“嗯，你今天沒過來，發生什麽事了嗎？”路伽關心地問。

喬曦心裏一松，知道赫天肯定沒把影像拿給教授看，不然教授的語氣不可能帶着不解和一點茫然。

“對不起，教授。我生病了，今天恐怕不能去研究所了。沒有提前向您請假，很抱歉。”喬曦說。

“病了？嚴重嗎？”路伽忙問。

“還行，養兩天應該就沒事了。”

“那好，你在家好好休息，等好了再過來。最近晚上有點涼，你要多穿點衣服，注意身體。”路伽叮囑。

“是，我會多穿的。”喬曦猜路伽應該是以為他發燒了。

“嗯，行了，你休息吧。多睡覺，多喝水。”

“好的。”跟路伽說了再見，喬曦關掉通訊器。他依舊摸不透赫天的想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與路伽通完話，喬曦也清醒了，門外可以聽到輕微的聲響，融淳應該已經起來了。這幾天的飯都是融淳做的，大多都是補氣血的，他流的那些血也補得差不多了，除了傷口結的痂看着還有些嚴重外，他本身已經沒什麽事了，也不準備讓融淳再辛苦熬那些東西，他原本就不是讓融淳來照顧他的。

之前想着周末晚上帶融淳出門走走，但他現在這樣萬一遇到熟人倒麻煩，只好在家裏待着。不過一頓豐盛的晚飯他還是可以做的，也替換一下最近清淡的飲食，犒勞一下融淳。

兩個人都不出門，整天待在家裏倒也沒覺得無聊。融淳嚴格執行醫生給他定下的作息，無聊的時候就看會兒書或者登錄星際往逛一逛，遇到想要的就買下來，三日內對方就會快遞過來，非常方便。喬曦更不會讓自己閑着，他學零件組裝學得正起勁兒，每天恨不能多出二十個小時。其實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想學造機甲，但經過這段時間的學習，他發現自己對機甲産生了莫大的興趣，這比只帶有目的性的學習更讓他願意投入精力，甚至沉迷其中。

傍晚，喬曦在廚房做飯，鍋裏煎得牛肉滋滋作響，香氣四溢。調整着火候，防止肉質變老，這時，喬曦的通訊器響了起來，居然是凱斯發來的申請。

“師兄？”喬曦同意了申請，開口道。

“嗯，聽教授說你病了，現在怎麽樣？”凱斯聲音裏滿是溫柔。

“已經沒事了。”喬曦回道。

“那就好，我現在在你家樓下，方便下來一趟嗎？或者我上去。”凱斯問。

“我家樓下？”喬曦愣了一下，凱斯不聲不響地過來，讓知道有些措手不及，也不喜歡這樣的不請自來。但人都來了，他也不能冷言相對，比起讓凱斯上來，還是他下樓比較方便，“你稍等，我馬上下去。”

“好，不急，你慢些。”

結束通訊，喬曦關上火，對融淳道：“我下樓一趟，一會兒上來。”

“要買東西？”融淳不解地問。

“研究所的師兄來找我。”喬曦簡短地解釋道，他沒跟融淳題過凱斯，所以也不需要詳細解釋。

融淳點點頭。

進屋換了件衣服，在鏡子裏看到自己額頭上的傷口，喬曦微微皺了下眉，拿出醫用紗布簡單包了一下才出門。

樓下，凱斯站在自己的懸浮車邊，看到樓下的大門打開，喬曦從裏面走了出來，凱西露出笑容。但在看到喬曦頭上包的紗布時，整個人愣了一下，随即皺起眉。

“師兄。”喬曦走過去叫了人。

“不是說感冒嗎？你這額頭是怎麽了？”凱斯仔細打量着喬曦，發現其他地方好像并沒有傷到。

“不小心摔了一下。”喬曦笑了笑。結痂後的傷口看着有些可怖，所以喬曦也包了一下，以免凱斯小題大作已為他腦震蕩。其實治愈異能等級高的異能者，可以直接治療到痂脫落，只剩下一塊紅色的傷痕，等慢慢長回護膚原本的顏色就可以了。但以融淳現在的能力，能做到結痂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赫天怎麽沒護好你？”凱斯的眉皺得更深了。

喬曦沒說話，也沒什麽可說的。

凱斯坐車裏拿出一袋吃的，說道：“快上去吧，別在這裏吹風了。多休息，有什麽不舒服随時找我。”說着，凱斯将手裏的東西塞給喬曦，然後推着他進了樓內。

喬曦沒有拒絕凱斯的探病禮物，說道：“謝謝師兄，讓你破費了。”

“別跟我見外，快回去吧。”凱斯對他擺擺手。

喬曦點點頭，跟凱斯道別後上樓回了家。凱斯的探望是喬曦意料之外的，無論凱斯出于關心還是什麽其他理由，對喬曦來說都不重要，他不過是被動地接受了別人的人情往來而已。

回到家，喬曦也沒多解釋，見他的态度，融淳就知道來的應該不是什麽重要的人，也沒多問。凱斯的到來就在沒有激起任何漣漪的情況下過去了。

算是意料之中，晚上，喬曦再次接到了路伽的電話，來問他的傷情。喬曦知道凱斯肯定會彙報給路伽教授，但沒想到這麽快。

“醫生怎麽說？會留疤嗎？”路伽問。

“醫生也說不準，讓我好好養着。”喬曦不知道大家為什麽都在關心他會不會留疤這個問題。

“赫天是怎麽搞的？也不跟我說一聲。”路伽的語氣有點不高興。喬曦畢竟是他的學生，有些事喬曦沒說，赫天總應該告訴他一聲才是。

喬曦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教授，我和赫天分手了。”

“什麽？”路伽顯然很意外，忙問：“為什麽？”

“很多原因吧……”喬曦的語氣有些無力。

路伽那邊安靜了一會兒，問道：“你的傷和你與赫天分手有關？”

喬曦不知道路伽是怎麽猜到的，但也的确有關。

見他不說話，路伽又問：“有人欺負你？”

“……沒有……”喬曦說道：“我沒事。我向老師請了一段時間的假，想利用這段時間把一級零件都學會。如果我有新想法，還得請您指教。”

“一段時間也多久？”路伽并沒有被喬曦糊弄過去。

“大概……半個月吧……”喬曦也不知道，只能挑一個聽起來比較短的時間。

路伽又沉默了一陣，才說道：“等傷口好了就到實驗室來吧。不管你跟赫天怎麽樣，既然你是我的學生，就要學出個樣來。”

“是，過幾天我就過去。”

“嗯。行了，你早點休息吧。學習上有什麽不懂的随時可以問我。”

“好的，謝謝您。您也早些休息，晚安。”

“嗯，晚安。”

結束通信，喬曦呼了口氣。在不知道赫天的想法之前，他始終只能處于被動，在路伽面前，他也只能裝無辜。現在的他就像掉進了井裏，四周都是石壁，無路可走。他能做的只有等，等一個契機讓他爬出去，重新掌握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