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桃花殺

果然是這一招!白松的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他可不是魯莽的人,知道要和比自己修為高的人比試,怎麽可能不做準備?

趙遠是範風華的親傳弟子,和範風華的春華劍是一脈相承,這招挑花殺更是趙遠的成名招,衆多木系劍刃組成的巨大花瓣會在碰到敵人的一瞬間爆開,絞殺對方。

這招桃花殺趙遠在許多場合都用過,通常桃花殺一出,趙遠便勝利在望,是以他非常倚重這招劍招,白松早就猜測到了他會忍不住使出桃花殺,因此早想好了對策。

白松看到桃花殺的那一瞬間嘴角泛起詭秘的笑容,他手一抖,不再放出劍光,而是散出了千千萬萬的毛毛細雨,細雨再脫離飛劍出來的一瞬間變成了細長的冰針,悄無聲息地向趙遠的桃花殺襲去,一冰針打落一片花瓣,把趙遠的桃花殺一點一點地打散。

“快看,結界內下起了蒙蒙細雨!”

“不,不是雨。”好不容易安頓好師妹們的柳易薇趕來,她盯着結界內的蒙蒙的雨絲目露不可思議之色,“那居然是冰絲,比雨絲還細的冰絲,白師兄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暮與觞看到之後眼中的擔心之色盡消,他輕笑:“師父,二師弟這段時間又有所進益啊。”

梁以暖的神色也放松了下來,他懶洋洋地動了動腿給自己調整到一個舒服的姿勢:“還行,壓着他的修為壓了那麽久,現在終于勉強看得過去了。”

拙峰師徒身邊被梁以暖布下了小結界,師徒幾人在結界內說話的聲音半分也傳不出去,而且為了防止有會唇語的人在一旁偷窺,梁以暖改進過的這個結界,外人從外面看進來先看到的是溫和的淡色光芒,朦朦胧胧的,只能看見影影綽綽的人影,什麽實質性的內容也看不見。

梁以暖外粗內細,心思缜密得很,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僅憑元嬰期修為就能在天下第一劍門的十萬劍門中成為一峰之主。

這師徒倆都是人精,一點就明,剩一個石不惑不明就裏,看看師父又看看大師兄,還是有些摸不着頭腦。

看他這副呆呆的樣子,暮與觞只好認命地細細解釋:“看到你二師兄散發出的那些如同細雨一樣的冰絲了吧?只要不是萬年玄冰,普通的冰絲落地則化,所有的冰絲都不可能存在于空氣中那麽長的時間,因此你二師兄散出來的那冰絲暗藏玄機。”

“你二師兄身懷水木金三靈根,本身的靈力就比一般修士深厚些,在這裏他充分發揮了自己的優勢,不惜花費大量靈力弄出水元素與金元素相結合的冰絲,你看見沒,那些冰絲含有一絲金氣,既冷且堅,正好克制趙遠的桃花殺。”

一根又冷又硬的冰針對上嬌嫩的桃花會發生什麽?答案不言而喻!

看來二師弟對趙遠早有算計啊。

誰也沒想到,白松在築基期初期呆了四年多沒有寸進并不是他天賦不行,修煉後勁不足,而是梁以暖壓着他,讓他把每一種靈根都修煉到築基期初期的極處,打下無比紮實的基礎,為以後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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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所周知,多靈根修士越往後走越艱難,尤其是到了元嬰期以後,每一次進階都是上天的眷顧。當多靈根修士沖擊更高的境界時他們就會發現自己的基礎沒打好,多靈根中的某一資質不好的靈根修煉得太糟糕,拖其他靈根的後腿,因此失去進階的可能性。

其實絕大部分匆匆進階的多靈根修士都可以預見自己在高階時窘境,但多靈根修士要修煉到高階本來就希望渺茫,要是不抓緊時間修煉他們便會早早坐化,所以大家都會選擇盡可能快速進階的路子,很少有人會像拙峰的幾人一樣壓制修為。

明知道這是在剜肉補瘡,可是卻不得不做,這是多靈根修士的悲哀,也是修真界默認多靈根修士資質差的根本原因。

多靈根修士不是沒有機會問鼎高峰,而是他們的貪婪、害怕、短視等堵了他們往上走的路。

正是因為修真界的這種情況,創辦十萬劍峰的祖師以超前的目光特地劃出了一座劍峰,命名為拙峰,拙峰內挑選靈根資質較為平均的多靈根修士,讓他們慢慢修煉,大器晚成,最終走出另一條與衆不同的修真之路。

可惜平凡人都沒有可以看穿迷霧的眼睛,拙峰的劍修的确修煉得最慢,前期實力最差,最不被人看好,長年累月下來,漸漸地,十萬劍峰上的人已經忘記了祖師設立拙峰的本意,只當這是一座擁有最多蠢拙弟子的墊底劍峰,對拙峰十分輕視。

也正是這樣,若幹年前,掌門和由衆位劍峰峰主組成的長老會在一件事上做出了愚蠢的決定,派出了拙峰還未長成的絕大部分成員,險些造成拙峰全滅,最終只剩一個梁以暖。這也是梁以暖在衆多峰主中修為最差,行事卻乖張肆意而不被打壓的原因,因為衆位峰主心中有愧!

以有心算無心,白松的修為與趙遠相比也沒真正差到哪裏去,最後的結果當然是以白松的勝利告終。

把趙遠插成了刺猬,白松居高臨下地給了他一個憐憫的笑容:“翻海峰的親傳弟子也不過如此而已,你有什麽臉那麽狂?”

趙遠全身紮滿了密密麻麻的的冰針,冰針混合了金氣又冷又硬,趙遠挨了這身冰針怕比全身被劃傷的荊楚寒還慘些,痛不可言,哪怕是趙遠有築基後期的修為還是被那深入體內的金氣和寒氣弄到痛得眼前發黑,聽到白松的嘲諷,他更是痛怒交加,梗在心頭上的一口血噗的一聲就噴了出來,狼狽無比。

白松看着他嘲諷地笑了笑:“痛苦嗎?你以為這就完了?”

什麽?趙遠又是驚怒又是不解,難道白松還有別的手段?

趙遠已經被他打怕了,躺在地上想爬又爬不起來,想認輸又拉不下面子,只能焦急地看向結界外,盼望着試劍臺的前輩趕緊叫停。

生死劍梁以暖正在結界外坐鎮,他不開口,試劍臺的人怎麽敢叫停?反正趙遠不是沒有危險嘛,不敵被放放狠話也是正常的,既然戰鬥還沒有結束,那就讓它繼續好了。

順着趙遠的目光往外看,白松的目光在他師父弄出來的小結界上停留了一瞬,突然覺得戲弄這手下敗将一點意思也沒有,算了,他得趕緊結束去看看小師弟的情況究竟怎麽樣。

“記住了,你以後看見我們拙峰的人可要繞着點,要不我也不介意見你一次“挑戰”你一次,給你長長記性。”

拿劍拍拍躺倒在地上的趙遠的臉,白松收好自己的劍向試劍臺的邊緣他師父處走去,就在趙遠松了一口氣時,白松突然回頭勾唇給了他一個嗜血的笑容,輕輕吐出一個字:“爆!”

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趙遠身上插着的密密麻麻的冰針突然全都爆了開來,趙遠霎時變成了一個血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偌大的試劍臺上,血肉橫飛,分外凄慘。

白松走出來的時候圍在結界外的衆人禁不住避了避,大部分人微微轉開目光,不敢和他對視。

在修真界混久了誰手裏沒有幾條人命?但是能做到白松這種地步,只是挑戰也弄得滿地血腥的修士那是少之又少,尤其是白松平時笑嘻嘻的,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樣,一出手卻是駭人的狠辣,這其中巨大的反差讓人禁不住心生懼意。

白松根本不在意別人的躲避,相反,他很樂意傳播“惹上了拙峰就要做好被報複的準備”這種信息,因為他身懷五行靈根的小師弟怕要在低階上徘徊許久,心懷愧疚的他不想小師弟再被人折辱。

忐忑地走到荊楚寒跟前,白松不安地禀報道:“師父,我贏了。”

“嗯,幹得不錯。”見他出來,梁以暖掀起眼皮子看了看他:“好歹還在你小師弟死之前趕來了為他收屍。”

白松像三九天被一盆冰水澆透了般,剛剛戰勝趙遠的那點喜意不翼而飛,他局促地站在原地低聲叫了一句師父就再也不知道說什麽了。

要是他沒有離開小師弟,那麽小師弟就不會被翻海峰的人脅迫到試劍臺,就不會傷得那麽重。

“哼!”梁以暖一甩袖子,親自抱着重傷昏迷的荊楚寒踏上了飛劍,頭也不回地往拙峰方向飛去。

“走吧,還愣着幹什麽?”暮與觞嘆了口氣,過來拍了拍白松的肩膀,拉着兩個師弟離開試劍臺,這次的比試不僅僅是個人之間的比試,還是劍峰之間的對抗,再停留下去怕會吸引更多的人圍觀。

回到拙峰,梁以暖立刻帶着荊楚寒去治傷,再也沒露面,暮與觞詢問知道白松沒受傷之後也去給師父打下手去了。

石不惑最憨實,見二師兄難過,這老實人留在拙峰的大廳上陪他,無聊地摳手指玩了一會兒,他摸摸腦袋想起了什麽,拍了拍正在走神的白松,略帶好奇地甕聲甕氣地對他說道:“對了,師兄,我聽師父說他想讓小師弟去原生界歷練,這事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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