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禁制 (6)
出來,荊楚寒更是堅定這個想法。
就算有小世界的存在,他和白祈兩個人相伴在幽冥地裏面呆了十五年多都覺得受不了,而哥哥蔣颍謹則被棺材帶到了底下差不多二十年!如果他陷入了沉睡還好一點,最起碼不用面對黑暗孤寂和對自己的擔心,可要是萬一哥哥早就醒了呢?
想到哥哥可能被困在方寸之地十幾二十年,不知白天黑夜不論寒暑,每天被孤寂黑暗還有擔憂折磨着,荊楚寒就覺得心如刀絞,他永遠無法忘記哥哥在代他走入棺材前對他說好好活下去去時那帶着擔憂、不舍和祝福的眼神。
“那行,我們先去蔣家的地盤,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得先找個有人煙的地方确定這裏是哪裏,別急。”
“我不急,”荊楚寒對白祈笑了笑,眼眶有些紅,看着眼前的青山喃喃說道:“這麽多年都過來了,現在萬事俱備東風已到,我不急。”
話是這麽說,白祈看到荊楚寒臉上卻不是全然地挂着開心,不由在心底裏悄悄嘆了口氣,近鄉情怯,荊楚寒嘴上說不急心裏未必有那麽輕松,但願他哥哥一切安好,要不然等了那麽多年,努力了那麽多年,卻等來一個壞消息,小寒一定會受不住。
不願他多想這件事,白祈與他并排坐在河邊稍微平坦的大石頭上,曬着有些熱的陽光,溫聲開口轉移話題道:“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了,是不是要先送一道消息回十萬劍門?你找件帶着你師父或師兄們氣息的物品,我幫你發道劍符回去報告這個好消息吧,好不容易出來了,總得告訴他們一聲,免得他們一直憂心。”
“對啊,我應該也跟師父師兄們說一聲,都那麽多年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荊楚寒喃喃說道,有些惆悵。
白祈笑:“十五年時間在修煉稍微有成的修士看來也不過是須臾間的事情罷了,你別擔憂來擔憂去的,我們現在出來了就是最好的開始,總有一天會和他們團聚的。”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荊楚寒也不再糾結,伸了個懶腰後拔出一直背在背後的乘風,等白祈掏出一道劍符,荊楚寒結果簡明扼要地說明了這十幾年發生的事,讓白祈依據自己提供的二師兄白松的氣息給白松發送了劍符。
發完劍符,荊楚寒往乘風裏輸入靈力,催促着白祈要禦劍離開這裏,他在幽冥地中呆了這麽多年,現在是一刻都不想等了,恨不得下一刻就回到凡塵俗世中。
荊楚寒不幸地被空間裂縫抛入靜止淵和幽冥地十五年之久,幽冥地內連靈力都沒有,每天只有枯燥地獵殺冥物可供消遣。但這份枯燥艱苦卻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最起碼荊楚寒修煉起來的速度算得上是一日千裏,短短十五年的時間就從築基初期進階到了結丹初期,相比起那些普遍要一百來歲才能結丹的修士,荊楚寒這種修煉速度已經是十分占便宜了。
這也歸功于幽冥地的環境特殊,荊楚寒在那裏能夠心無旁骛地修煉,又有一大堆冥物給荊楚寒作為陪練,加上白祈這個化神期前輩兼煉丹大師貼心的照顧指導,荊楚寒修煉一年抵得上普通修士修煉五年,取得這番成就也不奇怪,說實話,要不是他的五行靈根有點拖後腿,他現在取得的成就更高也說不定。
不過就算是這種修為荊楚寒都已經很滿足了,當年他踏上修真路的時候誰能想到他這個堪稱修煉廢材的五行靈根修士僅用短短幾十年的世界就達到結丹期的高度呢?別說別人,就是荊楚寒自己都沒想到,他會在環境的壓迫下爆發出那麽大的潛力。
從幽冥地外圍一路走來,冥蟲,冥獸,乃至後面的冥鬼,他一路戰進來,經歷過的戰鬥不計其數,所有的成績都是靠自己手中的劍取得的,得到這個結果那叫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能在幽冥地中心地帶存活下來的冥鬼實力都非常強大,有一些冥鬼白祈對付起來都覺得吃力,有一次更是遇到了一只實力還比白祈高上不少的有智慧的冥鬼,在厮殺的途中,白祈不得已還在荊楚寒的小世界中躲了兩天養好傷後再出來才把這只冥鬼耗死,可見幽冥地的環境之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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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對付了除了冥鬼,還有荊楚寒在靜止淵裏見到的那種河流,白祈現在也沒弄清楚這種河流是從哪裏流來的,和幽冥地內的黃泉有什麽關系,只發現無論是什麽,一放到河面上它就會沉下去,哪怕是從河流上空飛過都會被攥下去,逼得白祈不得不帶着荊楚寒往極高的高空飛才跨越這中河流,在飛的過程中還碰上了一群難纏的冥鳥,又是鬥争了一番。
這些困難只是他們碰上的困難其中的一部分,還有大大小小的為難之處更是數不勝數,還好他們有些實力又有一定的運氣,總算平安出來了。經歷過那麽多的事情,他們倆的實力要是都不提升,還有誰的實力應該提升?
“往西南方向走吧,我感覺到那裏有人煙。”
“好,我們就去那裏問問,我們現在究竟是在哪裏?”荊楚寒眯了眯眼睛,看着腳下的一座座山峰,有些急迫。
他們在幽冥地裏呆了那麽久,荊楚寒現在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人類的凡俗世界。
他們一個是結丹期修士,一個是化神期修士,禦劍的速度當然不慢,還沒到一個時辰,荊楚寒和白祈已經看到了人類的城郭,臉上都露出了喜意。
不說荊楚寒,就算是白祈這種心神強大,實力雄厚的化神期修士,在一處死地呆了十幾年,後面幾年更是天天都要戰鬥幾場,現在也是心神俱疲,恨不得好好找個地方休整一番。
“要不要從城門入城?”
“進去吧,先在這裏休整一晚再說,那麽多年都過來了,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荊楚寒遠遠看到人來人往的繁華景象,眼睛裏浮上幾許疲憊。
“好,那我們先住一天。”白祈溫聲答應,和荊楚寒一道控制着飛劍上往城門方向飛去,他在這番動作的時候也沒有忘記給荊楚寒的肚子施加障眼法,畢竟這麽一個俊美的年輕人有一個凸着的小肚子也太奇怪了些。
荊楚寒看着白祈的動作,摸了摸肚子,面色神色溫柔了幾分,肚子裏有他兩個孩子,現在已經長大,快要瓜熟蒂落了。
對于一個父親來說,無論什麽苦他都會願意為孩子咽下,哪怕是以男身懷孕,以前荊楚寒還有些排斥肚子裏的這顆蛋,可自從他越來越能感受到這顆蛋裏面的兩個孩子,荊楚寒心裏現在只剩滿滿的柔軟,這是他的孩子。
“孩子大概還要多久能出生?”荊楚寒柔聲問道,基本上每天白祈都會幫孩子檢查一遍,孩子的情況他最清楚。
“還有一兩年,看情況吧。”白祈眼裏也帶着笑意,“不急,就算蛋拿出來了也要孵化,短時間內我們是沒辦法見到孩子了。”
☆、62 求婚
“你看,我們現在在胡辰之地,離南荒蔣家少說也有五十萬裏,要是飛行的話怕得飛上好幾年,不如我們找座傳送陣過去吧?正好青池劍派離這裏也不遠,我們可以去借用一下他們的傳送陣。”白祈指點着用靈力投射在牆上的地圖,詢問着荊楚寒的意見。
白祈以前給過荊楚寒一塊大挪移符,說是能挪移萬裏,但這個萬裏只是一個說法,就像吾日三省吾身并不是每天都反省自己三次那樣,挪移萬裏也并不是指完完全全挪移出一萬裏,只是指能挪移出很遠很遠的地方,撐死了也就七八千裏。
所以五十萬裏是一個非常長的距離,單靠飛劍飛回去是不現實的,他們還是得找個大門派借用傳送陣傳送回去才行。
荊楚寒知道白祈問自己只是表達對自己的尊重,他心裏多半已經決定了,于是點點頭表示同意:“這樣也好,我們先去青池劍派借用他們的傳送陣,傳送回南荒蔣家的地界再說。”說這話時荊楚寒完全沒有想過青池劍派願不願意借,以白祈化神期的修為已經能碾壓這個世界絕大多數的存在,等閑不會有門派願與他為難。
話是這麽說,荊楚寒的臉上還是帶着點掩不住的憂心,看起來心事重重。
白祈以為他擔心他哥,揉了揉他的頭發安慰道:“使用傳送陣,五十萬裏的距離也不不過幾個呼吸間就能傳送回去。要是順利的話,一個月都不用我們就能回南荒,你也不必太擔心。”
“我不是擔心哥哥,”荊楚寒輕輕嘆了口氣:“你說劍符從這裏飛回十萬劍門要多長時間,該不會我們回去了,劍符還在半路上吧?”
荊楚寒的知識面也不是不廣,但他終究不是符修,劍符這玩意兒也就聽說個大概,對這東西完全不熟,還傻傻地以為劍符要像他們劍修禦劍飛行那樣,從這胡辰之地一直飛到十萬劍門。
白祈不由地覺得好笑,又不好落了他的面子,只好裝作沒事的樣子淡淡解釋道:“劍符上面有小型的傳送陣,雖然比不上大型的傳送陣那麽好用,但兩三天時間就足夠它從胡辰之地到達十萬劍門了,你不用擔心,總不會比我們慢的。而且我還在上面留下了我們的印記,你師門收到之後興許還會給我們回信。”
荊楚寒知道自己想岔了,不由臉一紅,幸好這時候店小二過來敲院門,得了允許之後,一個清越動聽的聲音傳了進來:“客官,你們要的東西備好了,現在給送上來嗎?”
胡辰之地是一個大地方,修士也不少,服務業更是發達。在這個繁華的城市,提供給修士租住的不僅僅有精致寬敞的客房,還有具有異域風情的的院子。
他們現在住的行路來客棧也有修士背景,雖然房費非常高昂,但提供的服務也非常好,荊楚寒他們租住的小院子裏寬敞精致不說,兩人最滿意的就是院子的一側有一方天然的溫泉浴池,就用頗有野區的籬笆圍了稍作遮擋,一眼望過去,溫泉此時正冒着舒适溫潤的熱氣,看起來就讓人不由心生向往。
在幽冥地中最缺的就是光與暖,見到這種情景荊楚寒覺得自己身上都有些癢癢,一商量好接下來的行程就迫不及待地發了傳音符讓店小二送洗漱用具過來。白祈聽說他想泡澡的時候特地讓店小二去外面買了一部分藥材,乘着有條件,他好給荊楚寒準備一個藥浴,幫他放松連日來緊繃的身體與精神。
這種藥浴對孩子和大人都很有好處,白祈堅持要給荊楚寒配置藥浴材料,在白祈這個居住在獨立小院子的尊貴客人的命令下,店小二在聽到吩咐後就去給他們找那些并不怎麽常見的藥材去了,要不然會來得更快。
白祈出門接過他要的那些藥材,給了賞錢之後回院子裏一看,荊楚寒已經舒服地在池子裏泡上,熱氣蒸騰下,荊楚寒的臉浮起一團薄薄的嫣紅,頗有些別樣的豔麗,看得白祈眼神不由一暗。
“你也下來泡泡吧,這水溫真的很舒适,解乏!”荊楚寒把布巾放到自己的眼睛上面熱敷着,嘴裏溢出一聲滿足的嘆息,直聽得白祈眼神禁不住一直往水下掃。
顧忌着有白祈的存在,荊楚寒并沒有把衣服脫完,但那層薄薄的綢衣浸了水,把荊楚寒的肌體遮得若隐若現,手一擡,露出一些帶着嫣紅的凝脂白玉般的皮膚來,比不穿還誘惑。
白祈不由自主地動了動喉頭,突然覺得這天然溫泉未免太熱了些,直把他蒸的口幹舌燥,不過,這也許是他太久沒纾解過的關系。從上一次纾解到現在,怎麽也有十幾年了吧?修士是欲望寡淡,但又不是那幾兩肉已經壞死了,該有的感覺總該有的。
白祈一只手拿上抱着藥材的紙包,蹲在溫泉池子旁,剩下了一只手理了理荊楚寒掉在水裏的如墨鬓發,溫聲誘惑道:“小寒,你說,我們把你哥哥救出來,回到拙峰之後就結為雙修伴侶好不好?”
荊楚寒的身子僵了一僵,眼睛上蒙着的布巾雖然沒有拿開,但白祈看得出他臉上的遲疑,也沒動怒,把話再重複了一遍之後說道:“在幽冥地裏我們相依為命那麽多年,感情也算不錯,再加上我們之間還有兩個孩子,既然你沒有其他喜歡的人,我也沒有,而生命的羁絆早已經把我們連在一起了,我們為什麽不給彼此一個名分呢?”
荊楚寒懵了,他這是被要求奉子成婚?他和荊楚寒?不不不,他的确不讨厭他,甚至還稱得上有些喜歡,但也沒有達到可以成為生命中最親密的那個人的地步吧?
而且即使有了孩子,荊楚寒也從來沒有想過他有一天會和一個男人生活在一起,到時候哥哥出來了,哥哥要叫白祈什麽?弟夫?弟妹?不,這太可怕了……
荊楚寒的思維信馬由缰地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白祈等了好一陣子都沒等到回應,不得已輕咳一聲提醒荊楚寒,臉上倒顯出幾分尴尬來。
好吧,就算是白祈這種資深的老妖怪,他還是沒有幹過跟人求婚的事情啊,尤其是被求的那個人還沒有反應,這也太尴尬了些。
白祈的臉有點燒,都怪氣氛太好,院子太靜谧,場景太溫馨,這一切結合起來讓白祈有些情不自禁,等話說出來了,白祈才覺得有些不妥。
“算了,就當我随便說說罷了,你別放在心上,我們的事還得從長計議。”感覺到被拒絕的白祈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話題,說完轉身要離開,想去處理手中這批藥材然後給荊楚寒加到水池子裏去。
直到白祈說這番話的時候荊楚寒才徹底回過神來,他腦袋一熱,一把掀開臉上蒙的布巾,伸手攥住了白祈的衣服,眼睛亮晶晶地從下往上仰視白祈的眼睛:“你說的對,”荊楚寒深吸了一口氣:“我們早已經相依為命,又有孩子在中間,無論從哪個角度上來說我們結為雙修伴侶都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很抱歉,我目前為止還沒有跟你答應你結合的決心,如果你願意,我們不如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吧!”
荊楚寒這話說得飛快,連珠帶炮地好像不一口氣說完就再也沒有說出口的勇氣,白祈打量着荊楚寒的臉龐,他的臉很紅,看得出來很忐忑,但他的眼睛漂亮極了,幽黑的眼眸像墜入了星子般,熠熠生輝。
荊楚寒剛剛猛地站起來,動作幅度太大甩了水池邊緣的地板一地的水不說,他自己的也是滿身都是水珠,此時正一串串往下滴,劃過荊楚寒精致的臉龐,流到他的脖頸,經過精巧可愛的鎖骨後自若隐若現的嫣紅兩點上劃過,又來到荊楚寒微微凸起的下腹,最後滑入水中激起一陣細小的漣漪。
白祈定定地看着緊張的荊楚寒,眼底一片溫柔,淡淡的暖意從他心頭升上來,讓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對視了一會兒,白祈什麽話都不想說了,直接微擡起荊楚寒的下颔,與荊楚寒對視了一會兒,俯身親了下去。一吻到荊楚寒溫暖柔嫩的唇,白祈眼底一暗,極富侵略性地變換方向吮吻,伸出舌頭試探性地舔弄荊楚寒的嫩滑的舌尖。
荊楚寒濃黑纖長的睫毛一顫,猶豫了一下,微微張開了嘴,不僅放白祈進來攻略城池,還生澀地回應起來,試探性地拿舌頭碰了碰白祈的舌頭。
這番舉動把白祈徹底點燃了,長臂一撈,強硬有力的手臂箍住荊楚寒勁瘦有力的腰,微微一用力,直接把荊楚寒拉到自己懷裏把他整個人提到岸上來,更方便他的掠奪。也不顧荊楚寒渾身濕漉漉的,白祈把人抱緊,直把荊楚寒吻到舌頭發麻,呼吸慢慢變得急促起來,帶着喘息的鼻音聽起來無比煽情。
荊楚寒本不是矯情的人,既然決定試試也沒有什麽欲拒還迎的想法,所以才努力迎合,務必讓兩人有契合的感覺。
但白祈實在太強勢,哪怕荊楚寒想配合都難以跟得上,他現在已經有結丹修為,身體素質大大提升,接個吻卻差點被白祈憋死!
荊楚寒喉頭裏發出一陣抗拒的嗚嗚聲,白祈卻反而把他抱得更緊,箍得荊楚寒胸腔裏的空氣都被擠出了些。舌頭追逐對方的舌頭追逐地意猶未盡,白松從來沒有想過有人能以一個吻卻讓他沉浸在無上的快感中,那種靈與肉的結合,那種觸摸到伴侶溫暖的溫馨,讓他舍不得放開。
到最後荊楚寒不得不狼狽地把白祈推開,抹了抹嘴角帶出來的銀絲,恨恨地瞪了白祈一眼,略微紅腫的唇開合:“你不是要去處理你的藥材?!”
修士大抵都會龜息之法,可那必須運轉靈力,荊楚寒實在受不了自己接個吻都像是在戰鬥一樣,實在是太,太,太不務正業了!
白祈見荊楚寒羞惱,估計繼續撩撥他,他就得惱羞成怒了,只好遺憾地拾起手邊的藥材處理,未了還不忘在荊楚寒的側臉偷個香,這才腳步輕快地走了。
荊楚寒掃了一眼他遠去的背影,心中亂七八糟的情緒交雜在一起,亂糟糟地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終拍了怕通紅的臉頰,猛地把整個人浸入水中,輕盈地吐出幾個泡泡。
自己居然答應了,和一個男人結為伴侶……
☆、63 猙!
就像荊楚寒他們猜測的那樣,在上門訴說了來意之後,青池劍派劍門二話不說,主動為白祈開放傳送正,甚至連傳送陣傳送時要用的靈石青池劍門都主動付了。
“貿然找上門來我們已經很慚愧了,怎麽好還讓貴門給我們付傳送的費用?”白祈淡淡說道,雖是推拒,但看起來也就是一說而已。
負責接待的青池劍門的胖修士哈哈大笑:“遠來是客,能接待白道友也是我等的緣分,這點傳送的實力我們青池劍門還是付得起,還請白道友不要太客氣。”
胖修士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着傲然,看來是真的不把這點極品靈石當回事,也是,能建起傳送陣的門派,哪個缺錢缺勢?
荊楚寒在白祈背後默默地跟着,就他這點實力還真不被人一名門大派放在眼裏,被忽視也正常,也不怨怼,只是聽到胖修士的話時眼底閃過一絲不以為然,就這麽區區幾塊傳送陣需要的靈石就讓一個化神期修士欠青池劍門一個大人情,這筆買賣怎麽看怎麽劃算好吧?
像青池劍門這種名門大派,傳送陣是經常要用的,準備起來也方便,對方的長老親自負責此事,很快白祈和荊楚寒就踏上了回程。
“青池劍門的熱情款待白某記住了。”白祈踏上傳送陣,朝陣外的胖修士點點頭。
胖修士笑得頗像彌勒佛:“嗳,這點小事何足挂齒?白道友太客氣了,出門在外,順手幫一把也是正常嘛。”
白祈矜持地點點頭,手環住矜持的肩,微微做出了個守護的姿勢,接着傳送陣外的青池劍門修士手中符光一閃,靈力輸入傳送陣的陣門之中,傳送陣便亮起一層白蒙蒙的光,嗡嗡地動了起來。
也就是幾個呼吸的功夫,白祈帶着荊楚寒從一座陌生的傳送陣裏面出來,朝看守傳送陣的弟子點點頭,快速地離開了原地。
他們已經在南荒之中,離蔣家故址并不遠,不過兩個時辰左右,他們已經來到了蔣家故地的那片廢墟之上。
一別經年,物不是,人更非,荊楚寒看着踏着飛劍看着下面的一片焦土,心裏感慨萬分。不過就是十幾年而已,以前是何等地風光繁華,現在卻只剩一片斷壁殘垣,那些雕刻着美麗花紋的石柱頹到在地,被一地葳蕤的藤蔓滿遮,幾乎找不到能下腳的地方。
“兔自狗窦出,雉從梁上飛。”說得大致就是這種情景,可笑蔣家潑天的富貴,現在就剩一地荒涼。
蔣家這種歷經萬年的大修士出事,無數修士參與進來分一杯羹,蔣家的每個角落都經歷過無數人翻找,又有無數人前赴後繼地想要來這裏揀點漏,于是住在附近的人家,有點本事的都不勝煩擾地搬走了,沒點本事的人更不敢在一撥又一撥紅了眼的修士的眼下安心住着,也逃到了別處。現在這裏除了偶爾有修士不死心地想來尋寶撿漏之外,再沒有人煙。
“你看看,要從哪裏去蔣家的地道中?”白祈拉着荊楚寒,不想他多想,沒看幾眼就急着要去地道中。
“主家的地道入口我不知道,不過我們那分支的就在人工湖下。”
“那就去找那座人工湖,”白祈拍板,拉着荊楚寒往另一個方向飛去。
好在蔣家的建築雖然遭受了巨大的毀壞,但那座湖倒沒太大的變化,湖水就算沒人打理還是在雨水和地下水的作用下蓄得滿滿當當的,湖平如鏡,清澈碧透,顯出些別樣的生機來。
【下文将于一個小時候替換回來O(∩_∩)O】
陽春三月,草長莺飛,陽光暖融融,和風拂面,到處都是喜悅的,充滿生機的氣息。
魏家堡也是如此,封凍了一冬的村莊在春風的吹拂下漸漸恢複生機,地上冒出一層嫩綠的春草,田地裏到處都是在春耕的人們。一天之計在于晨,一年之計在于春。春種一粒粟方有可能秋收萬顆子,這個道理哪怕是七歲的小娃娃都懂得,誰也不敢怠慢這大好春光。
就是在這個所有農民都在忙着春耕的時節,魏家堡的魏知春家卻誰也沒出門,全家人圍在不大的客廳內,屋子裏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這家人剛吃過早飯,還沒有來得及散,家裏的二小子魏然突然開口:“大伯,伯娘,我想搬去我爹那房子裏住。”
他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他大伯魏知春和大伯娘曹杏花面面相觑,臉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尴尬,曹杏花臉上又有些喜色。見自家爹開始皺眉頭,魏家老大虎子伸手不動聲色地拉拉弟弟的衣裳。魏家老小才十二歲,半大不小,手一動差點把桌子上的碗給帶下來打爛,老三眼疾手快地一把攔住,警告地瞪了他一眼,這才轉過頭來憂心忡忡地看向魏然。
最終,坐在上座的中年漢子魏知春緊皺着眉頭,語氣鄭重地問道:“小然,你是不是聽到什麽風言風語了?家裏不缺你一口飯,你傷還沒有好,搬出去要怎麽過活?”
站在他對面的清秀少年聽到這話後,筆直地跪在漢子面前,他白淨的臉上還有一些蒼白,眉目間卻滿是堅毅,眸子內是清亮的光。顯然他的年齡并不大,但看他這份精氣神,就誰也沒辦法把他當成一個小孩子。
“是的,大伯,當年您答應我爹把我撫養到十六歲,去年我生辰已過,理該獨立了。”魏然誠心誠意地給魏知春磕了個頭,“大伯,我想好了,我想回去我爹留下的房子那裏。”
其實要不是形勢所迫,魏然也不是很想走,畢竟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好透,出去住也不一定方便,可是這能怎麽辦?
昨晚起夜,天色不是很好,只有幾顆稀星和若隐若現的月牙兒,誰也不知道魏然已經起來了,所以魏然不小心在窗根聽到了大伯和伯母的争吵聲。
“說好過冬就搬,讓小然去他爹那屋過新年,正好騰出房子裏讓阿翠進門,怎麽又變卦了?哎呦,我苦命的兒子喲,別人都做爹了,他媳婦兒還沒取上。”曹杏花的聲音裏帶着哭音,魏然間或還能聽到她在抹眼淚。
“嚎什麽?”魏知春壓着嗓子訓斥她:“這兄弟四個我都能拉扯大了,還差那幾天?小然的腦門可還傷着,沒好利索,你能這時候讓他出去住?”
“再說了,虎子一表人才,相貌力氣都不缺,年紀是大了點,可咱的勞力都長起來了,你還怕他娶不到媳婦?”
曹杏花也不接腔,只在那裏低聲嗚嗚地哭:“當年說好了,你把小然接回來,養到十六歲就讓他回他爹留下來的房子裏,現在他早已經滿了十六歲了,你要說話不作數不成?”
“你!頭發長見識短!我兄弟就這麽一根獨苗,你要是虧待他還不讓鄉親們戳脊梁骨戳死?”
“魏知春!你說這話就不虧心啊?!”房裏頭的曹杏花明顯急了,聲音大了起來,魏然在外面聽得清清楚楚,“我曹杏花從小待小然怎麽樣你還不清楚,有老小一份我就不敢少小然一份,我這伯娘做得難道比親娘遜色?既然你怕別人說,只要小然搬出去,我曹杏花只是一天三餐給他送飯我也心甘情願!怎麽樣,這樣總不會有人說了吧!”
聽到帝都大學激進的學生們那些狂妄的話,觀止幾乎要冷笑了,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信心認為自己這三級藥劑師資格證一定是撞大運撞來的。
他低調還真當他好欺負了,真是,他兩輩子都沒這樣被人指着鼻子罵過,不分青紅皂白地就上來一陣冷嘲熱諷,嘿,真當誰比誰高貴不成?
觀止的心情十分地不好,丁字班那麽多人連一級藥劑師都不是,他們為什麽只盯着自己,不過是因為自己魂力不足,沒有達到五級魂力的水準罷了。
可是他是來學習藥劑的,自己雖然沒有達到五級魂力,這并不會影響學習,一個機會而已,為什麽他不能得到。
他承認他進入帝都大學是擦邊球,走後門進來的,他可以接受退學,因為他不對在先,但他無法接受那些大肆的辱罵,好像他有多十惡不赦一樣,尤其是那些辱罵還涉及到了他的師父蘇論千,這就讓觀止更無法心平氣和地對待那些人。
要戰便戰,誰怕誰?!他們卻因為自己的農民身份連基本的尊重都沒給自己。
“別生氣,沒意義。”褚言邊送觀止上學邊安慰道,現在學校那麽亂,幾乎全是抵制觀止的學生,他不放心觀止一個人帶着仆人來上學,畢竟捧高踩低哪裏都有,褚言怕那些學生年輕氣盛,一時沖動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
本來他還勸觀止暫時休學等風波過去了再說,但觀止無論如何都不同意,逃避使人怯懦,他要想在帝都大學混下去,這關是一定要過的,何況,觀止也不想表現出自己的心虛。
☆、64 重聚
猙兇狠地咧嘴,露出尖銳的牙齒,那銅鈴大小的暗金色瞳孔射出兩道金光,無聲地威脅着,看起來凜然不可侵犯。
“滾出去,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猙低沉怒吼,卻沒有進一步動作,顯然也是在忌憚白祈。
“這是我蔣家的地道,你是誰?為什麽在這裏?”荊楚寒面色不善地盯着下面的兇獸,手緊緊地拿着自己的乘風劍,眼裏充滿了戾氣,他不懼這只猙,白祈更不懼,要是聽到不好的消息他不介意再開殺戒!
“蔣家?”猙聽到這句話面露一絲遲疑,上下打量被白祈抱在懷裏的荊楚寒,語氣和緩了些狐疑道:“你是蔣家人,可認識蔣東臯?”
荊楚寒的心狂跳,它怎麽知道自己?
白祈也是心裏一動,淡淡說道:“你找蔣東臯?我們知道他,我正是受他所托來救他哥哥蔣颍謹。倒是你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總得給我們個交代吧?”
屬于化神期修士的威壓一釋放,那只猙明顯被壓制了些,它暗金色的瞳孔閃了閃,“我是言誅,這塊地方本來就是我的地盤,我出現在這裏是因為我本來就在這裏!至于蔣颍謹,哼,他現在已經是我的人寵了,你們要想帶他走,沒門!”
“放屁!”荊楚寒大怒,冷笑一聲:“我就是蔣東臯,如果我哥哥在你手裏,你最好趕緊把他交出來,要不然刀劍無眼,小心你一身皮成了別人上好的內甲材料!”
荊楚寒才不管什麽猙獸,他只知道對方的修為肯定沒有白祈高,聽到那猙折辱自己的哥哥,現在只想下去把它大卸八塊,要不是神識找了一圈根本沒找到蔣颍謹的身影,又不知道這猙是否真的與哥哥前了契約,荊楚寒投鼠忌器,怕連累到哥哥,早就動手了。
白祈拍拍荊楚寒的肩示意他別急,語氣平和地說道:“蔣颍謹是小寒的哥哥,既然蔣颍謹在閣下手裏,閣下不如給我們行個方便,讓我們見蔣颍謹一面,有什麽話也好當面說開。”
荊楚寒和白祈倆人一人唱白臉一臉唱黑臉,合作起來天衣無縫,對猙步步緊逼。
猙甩了甩身後的五條大尾巴,腦袋微歪,面露沉吟之色。
荊楚寒不耐煩地握緊手中的劍就像動手,今日的他分外沒耐性,只有一腔暴烈的熱血在躁動,恨不得下一秒就見到自己的哥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都到了這裏,怎麽的也得求個答案。
“白祈,你拖住它,我先進去看看行不行?”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動,荊楚寒傳音。
“行,你自己小心點,有事就叫我一聲。”
得到答應之後荊楚寒一個飛竄,身形一晃,越過巨大的猙朝地道裏面飛去。猙剛想動作,白祈持劍擋在了它前面,屬于化神期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