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青龍君 (1)
阿吉瑪伊的兩個哥哥還在驚詫于自己的劍被打歪了,男妖已經動了起來。
“怎麽,大鵬族的人就這德行?”男妖走得并不快,甚至有幾分散步式的悠閑。可盡管這樣,大鵬族的兄弟兩個卻完全沒辦法躲開男妖的動作,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男妖如鬼魅般地瞬間出現在自己面前,并輕描淡寫地就把自己拍飛了過去。
聽着大鵬族的兩人發出的凄厲的慘叫,大廳內瞬間安靜極了,所有人都在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這一幕,但并沒有誰來阻止或說些什麽,哪怕這個宴會的主辦方麒麟族都沒有出來說什麽。識時務者為俊傑,作為修士別的先不說,識時務卻是修真生涯的第一堂必修課,明白誰能得罪誰不能得罪很重要,那關乎到你有多長的命在修真路上走多遠。
明顯屬于不能得罪的男妖收拾完大鵬族的兩人後不屑地拍了手,輕輕地笑了一下,然後出現在挑戰臺的荊楚寒面前,溫和地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青龍君青空,很高興認識你。”
荊楚寒:……
怎麽這話說得那麽奇怪?還有,青龍君你這表情是怎麽回事?唔,不對,青龍君?那個新歡舊愛在妖月祭上打起來了的青龍君?!
“多謝青龍君出手相助,荊楚寒不勝感激。”荊楚寒收回思緒,木着臉向青龍君表示了感謝,然後飛速地跳下了挑戰臺,回到自己的位置,他好像碰見什麽不得了的人了。
麒麟族的人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馬上有侍從上來帶阿吉瑪伊下去醫治,她那兩個已經昏迷了的兄長也被運送了出去。
青龍君并不介意荊楚寒的冷淡,他看着荊楚寒翩跹而去的背影,眉毛一挑,跟着荊楚寒走到了屬于白鳳族的桌子前坐下。白孚眼看着行事乖張的青龍君硬是擠到自己的地盤,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地小幅度皺了皺眉頭,然後挪出位置。
大廳上很快又響起來嗡嗡的交談聲,衆人裝作心神重新被新的挑戰組合吸引的樣子,不再明目張膽地看向青龍君這邊。不少人見青龍君這個樣子心裏都有些奇怪的感覺,不過誰也不敢惹這位實力雄厚卻性格乖張的妖王,頂多看一眼就移開目光,就算打量也只敢偷偷地打量。
“荊楚,我聽說你近幾年才和白鳳王成親,怎麽樣,在妖族生活還習慣嗎?你的伴侶對你還好吧?”
“還可以,謝謝青龍君的關心。”荊楚寒露出一個微笑,回答得中規中矩,心裏卻有些不耐煩,青龍君是幫了他,但說這話着實有些交淺言深了些,奇怪得讓人無所适從。
說實話,青龍君給他的感覺很詭異,青龍君表現得他們理該很熟那樣,可是他們并不認識。荊楚寒用眼睛的餘光觀察着這位青龍君的樣子,青空有狹長而具有壓迫性的眼睛和漆黑的睫毛,配上他玉白的皮膚,溫和有禮的舉動,這位青龍君看起來雖然實力強大但為人有些輕浮,輕浮中又帶着讓人不敢小觑的魅力。
青空并沒有為在荊楚寒這裏碰了個不大不小的釘子而失去興趣,反而一直饒有興致地繼續追問了荊楚寒幾個問題,荊楚寒只能不冷不熱地答了,心裏盼望着趕緊結束這一場對話。
“嗳,這種宴會太悶了,沒意思,我們還是出去聊聊吧,宴會的事白家小子就行了,反正對于妖族他比你熟。”說着青空也不等荊楚寒同意,直接拉着荊楚寒就往外走去。
青龍君一向肆意慣了,看到他這副樣子的人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白孚心中雖然覺得不爽,但對方是有化神期修為的妖王,行事又一貫如此,好在青空還是有些分寸,并不會太亂來,所以白孚看着荊楚寒被拉出去也沒有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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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楚寒毫無反抗之力地就被拉到了宴會外的一個花園中,花園曲徑回環,倆人很快遠離了宴會的喧嚣,人聲和樂聲都被抛到了腦後,只剩一片月明星稀,小蟲子的叫聲回響在樹影橫斜的庭院,顯得這裏格外清幽。
“嗯,怎麽,不樂意了?”青空拉着荊楚寒的跑到突出的假山石一屁股坐下,有些樂地斜眼睨荊楚寒,“你該不會因為跟一個男的結為伴侶了,就真的信奉起三從四德,男男授受不親起來了吧?”
荊楚寒:……
“我沒有。”
“真的?”青空轉過頭湊近了看荊楚寒淡淡的臉,眼睛突然微眯,抿出一個笑意來:“不過,有點防備是對的,我發現你真的有點意思。”
“你知道嗎?這麽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那麽對我胃口的男人,你只要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裏,精致的臉上就帶着一種獨特的禁欲的風情,讓人見了就忍不住想靠近。”青空壓低了的聲音帶着一種華麗的沙啞,魅惑非常,荊楚寒看着自己面前這張放大了的臉,這才發現青空的眼睛線條極為流暢,帶着一種獨特的韻味,荊楚寒竟發覺自己的心跳猛地漏跳了一拍。
聽到青空低低地笑起來,空氣中引起一陣暧昧的震動,荊楚寒微微斂下眼皮,看着自己的指尖,“我想我的伴侶一定不想聽到您這句話。”
“他在閉關,怎麽會知道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
“……如果您沒事的話,我想我該回去了,謝謝您的援手,再會。”
“等一下!”情況猛地拉住荊楚寒的袖子把他扯到自己的懷中,嘴唇貼近荊楚寒的脖子,青空壓低了聲音用那種魅惑的聲線地底地誘惑道:“你沒聽過‘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此時風輕雲淡,月華正好,何必回去那個無影爾虞我詐的污濁地方呢?我還不容易遇到一個合眼緣的,你留下來多陪我一段時間好不好?”
“我想如果您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您把您的侍女叫過來。要知道,對着一個陌生人發情這種事情并不合适您。”荊楚寒伸手推開青空的脖子,臉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地冷淡,既沒有情動也沒有尴尬,好像說的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
“認識了就不是陌生人,不是嗎?”拉着荊楚寒的手覆到自己硬·挺的下·身上,青空抱着荊楚寒的腰低低笑道:“怎麽樣,願意跟我來個美妙的夜晚嗎?”
荊楚寒因為青空是精蟲上腦了,他并不知道,在他沒有看見的地方,青空的眼裏全無迷戀或調笑,有的只是一片冷漠清明。
“青龍君的命門還是不要随便交到別人手中為好,畢竟要是出了什麽事,青龍一脈就要斷子絕孫了!青龍君,我看我們還是就此別過為好,如果有必要,白祈回來後,我會讓他為今天晚上您伸出的援手登門致謝的。”說完荊楚寒拂袖而去,連步伐也沒有亂半分,臉上只存一片淡漠,不得不說曾經面癱了那麽多年的他無比清楚該怎樣讓人沒有交談下去的*。
目送荊楚寒的背影離開,良久,青空在月光下清晰的影子蠢蠢欲動起來,黑色的塊狀物漸漸突破了影子的形狀,不一會兒,影子就脫離青空的腳下,變成一塊黑色的怪物站立起來。
怪物無眼無口無鼻無耳,甚至沒有人形,不過這似乎并不影響這怪物做出臣服般的動作。
“不是他。”等了很久,拿着酒瓶對月獨酌的青空突然出聲說道:“雖然卦象顯示他的靈魂有些奇怪,但我在他身上并沒有感覺到魔的味道,不是他,興許是卦象顯示有誤。”
“換個方向追查吧。對了,人類那邊你們要加大力量滲透,十萬劍門,玉芽丹門,千機符門,這批號稱是人類中第一的門派,你們一定要做到心裏有數,別到時候事情出了急急忙忙都連敵情都沒有摸透。”
“是,君王。”
“行,下去禀告你們君王吧,還有,讓你們君王手別伸那麽長,妖族是我的地盤,還輪不到他放肆。”
說着青空揮揮手,在黑影化作一陣黑煙消散後,青空腳下的影子又恢複了正常,他伸手把瓶子內的酒一口一口地對着嘴吧倒,表情還是那麽慵懶,寂靜無人的院子一如既往地灑滿了月華,誰也不知道這個角落發生過什麽事。
接下來的日子荊楚寒的身邊像黏上了一塊狗皮膏藥,怎麽甩都甩不脫,偏偏青空風度翩翩地什麽也沒說,只是各種巧遇然後各種巧合讓兩撥人不停地結伴在一起,荊楚寒想拒絕都找不到話說。
不過青空黏上來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原本對荊楚寒一行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大鵬族見有青空這荊楚寒旁邊後不由收斂許多,不敢再挑釁,畢竟他們以沉痛的代價真正領教過這位青龍君的厲害,再也不敢過來撄其鋒芒。
荊楚寒參加這次的妖月祭不算沒有收獲,但收獲不大,除了在宴會上贏了阿吉瑪伊,得到了那塊須丹朱後,荊楚寒大為期待的拍賣會并沒有給他帶來驚喜,除塵丹要用的另外還沒有找到的三味藥材也還是完全沒有消息不說,溫養神魂的藥材也沒有出現,讓荊楚寒不由大失所望。接下來的日子也就自由交換會給荊楚寒帶來點驚喜,讓他淘到了幾株罕見的藥材還一些珍稀的藥材種子,使得這趟妖月祭總算沒白來。
很快,為期半個月的妖月祭就結束了,對于要和青龍君青空分別這件事荊楚寒不由松了一口氣,他在惦記着小華風和小實火的情況下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多呆,何況這裏還有給荊楚寒帶來莫名壓迫感的青龍君。
“真是奇怪,全天下的化神期以上的妖修都響應召集令去妖塔閉關了,為什麽青龍君不用去?”看守妖塔的妖族長老們發出的那套召集令就像國家發出的征兵令般,身為妖族的一份子的青龍君哪有理由不去?
“哪裏都是拳頭大的說話,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你別看青龍君那副不着調的樣子,其實他的修為已經有化神後期,據說離飛升也沒多大距離,他才是整個天下中最厲害的那一批人,誰能強迫他做不想做的事?”
荊楚寒聽了白孚的解釋倍感吃驚,他完全沒有在青空身上感覺到類似強者的氣息,莫非這就是返璞歸真?
“他是不是返璞歸真我不知道,不過嫂子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你別看他還是這種風流倜傥的俊逸模樣,實際上青龍君已經有五千多歲了,要是近幾百年他還不能飛升,就一定會隕落。”白孚瞥了荊楚寒一眼警告道,這些日子以來青龍君對荊楚寒的心思表現得那麽明顯,他還真怕荊楚寒生出什麽不該有的心思。
“打誰的主意?”荊楚寒似笑非笑地看了白孚一眼,“你倒是說得及時?”
青空跟在他們屁股後面那麽多天,白孚連個屁也不敢放臭的,現在倒是跳出來說這些有的沒的了。
“既然我是你嫂子,就不用你來教導,我哥還在宜熙宮呢,再不濟還有我師父教,你急什麽?”荊楚寒回過頭慢悠悠地說了一句,言誅和梁以暖都有渡劫期實力,修為并不比白孚弱,尤其是有梁以暖這個堪稱人形兇器的最擅長跨階挑戰的師父存在,荊楚寒說這話時充滿了底氣。
果然,聽了荊楚寒的話白孚面上露出些尴尬的神色來,果真不好就這個話題再發表什麽看法了,他摸了摸鼻子轉移話題道:“出來那麽多天了,也不知道家裏的兩個小家夥現在怎麽樣了?”
☆、84 傀儡
“阿爹!阿爹!阿爹!”遠遠地看到荊楚寒回來了,兩個尚還短腿的小家夥就飛奔過來,歡快地叫着荊楚寒,這副樣子把荊楚寒的心都暖化了。
蹲下來伸手抱住又重了一些的兩個兒子,荊楚寒在倆兒子的腦門上分別印下一個吻,面帶微笑道:“想我了嗎?”
“想!每天都想很多很多遍!”小華風回答得毫不猶豫,響亮的聲音顯示出他對于自己想自己的父親這件事感到無比的自豪。
“唔,真乖!”荊楚寒不由自主再次親了親自家大兒子的額頭,然後一視同仁地在小兒子的腦門上也印下一吻,柔聲道:“那你呢?小實火,你想阿爹嗎?”
小實火看起來老成一些,他不是很愛說話,要是大人不特地照顧他的話,小實火可能會一直在旁邊靜靜地看着而不是參與到這番交流中來,他比較容易被忽略,因此荊楚寒一向很注意跟小實火溝通,時刻準備着把他拉進大家的談話中來。
果然,小實火聽到荊楚寒的問話之後眼睛一亮,“想,每天都想的。”
“嗯,我也想你們,每天都想!”
荊楚寒毫不吃力地抱起兩個笑嘻嘻的孩子往寝宮那邊走去,有宮規規定整個宜熙宮禁飛,哪怕是荊楚寒也不想帶個壞頭,破壞這規則,率先在宜熙宮中飛來飛去,其實走走也好,正好父子三人可以趁此機會交流感情。
“你們這些天聽不聽話?”一直跟在小華風和小實火兄弟倆人身後以保障他們的安全的侍從遠遠地墜在父子三人身後,留出空間免得打擾這父子間的溫馨時刻。
這次不等小華風回答,小實火搶先了,他一板一眼地認真答道:“大部分時候都聽,哥哥有一部分時間不聽,那時候言誅叔叔就會揍他,然後哥哥告狀的時候小叔叔和白越叔叔都會說揍得好!”
荊楚寒:……三堂會審啊,看來他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消息。
“小實火!”小華風怒了,眼睛睜得又圓又大地大叫:“你答應過不把這件事告訴阿爹的!”
“我沒答應。”
“你,小實火我今天要不揍你我就叫你哥!”
“你打不贏,而且你這話已經說過無數次了,你也從來沒叫我做哥哥過。”
小華風:“哇——嗚嗚嗚,阿爹,弟弟欺負我。”
荊楚寒:……
看着抱着自己的大腿哭得一塌糊塗,連臉都紅了的小華風,荊楚寒忍不住心軟地掏出手絹來給他擦眼淚:“別哭了,兒子,為了這點小事掉眼淚,你這不是男子漢所為。”
“嗚嗚嗚……我是男孩……嗚嗚嗚……我不是男子漢……”
“哥哥,你難道企圖哭一哭好博取阿爹的同情,讓他忽略你犯的錯嗎?”小實火面無表情地看了小華風一會兒後,伸出手給他哥擦眼淚的同時還不忘責備道。
荊楚寒贊揚地摸了摸小實火的腦袋,這小家夥實在是太有範了。
“我沒有!”小華風反駁,伸出小爪子使勁抹去自己的淚水,臉髒成小花貓了還不忘氣勢洶洶地反駁:“明明是你欺負我!”
“我沒欺負你,是你自己調皮,偷了師公寄給阿爹的劍符看,我只是實話實說。”
“劍符?你們師公給我發來劍符了?”被劍符吸引了心神的荊楚寒忙插話道:“什麽時候的事?”
“就是昨天,小叔叔說阿爹你快回來了,就沒再給你發過去,說等你回來看就行。我,我就是好奇,偷偷拿出來想看一下,上面有師公的神識印記,我又沒看到,結果大家都罵我,小叔叔還讓言誅叔叔揍我,說他不夠力氣大,哼!阿爹,我真不是故意的嘛。”
“嗯,揍得好!”荊楚寒彎腰伸手拍了拍抱着自己大腿撒嬌的小家夥,“犯了錯就該挨揍!下次你知道什麽能動什麽不能動了吧?”
小華風撅了撅嘴表示自己不開心,荊楚寒也沒去哄,很快小華風自己就把這一頁揭過了,叽叽喳喳地說起別的東西來。荊楚寒一手拉一個,聽着兒子們說自己不在的時候的趣事,小華風是主講人,小實火不時在旁邊補充一些小華風有意無意漏掉的東西,一時氣氛很是溫馨。
很快就到了寝宮,荊楚寒掏出為兒子們帶回來的特色小玩意兒,打發他們出去玩,又讓侍從們跟着,這才匆匆忙忙去蔣颍謹他們居住的偏殿中找他哥。梁以暖說不上大大咧咧,但絕對不是無事随便發封黏黏糊糊的劍符過來聯系感情的細膩性子,所以他會發劍符過來一定是發生什麽事了。
“哥,你在嗎?”荊楚寒一般不對親近的幾人用神識,所以走到蔣颍謹住的偏殿門前,荊楚寒自覺地敲門問道,就是為了給自家兄長提個醒,他已經回來了。
蔣颍謹不喜歡侍從出現在自己面前擾了清淨,因此蔣颍謹住的整個偏殿都沒有侍從,出來開門的是蔣颍謹本人。
“回來了?怎麽樣,在妖月祭上玩得還開心嗎?”蔣颍謹與荊楚寒并排走着,順便與自己的弟弟閑聊。
這麽多年過去了,荊楚寒早已經學會了報喜不報憂這項技能,他沒提青龍君也沒說起大鵬族,只是挑着妖月祭上遇到的趣事聊了起來,包括特殊的祭祀舞蹈,妖媚大膽的男妖女妖,還有一些特殊有趣的小法器。
“對了,哥,這個小傀儡給你。”荊楚寒興致勃勃地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個穿着青衣的傀儡童子,小童子高度只到荊楚寒的腰部往上一點,靈動的雙眼和細膩的表情讓這個傀儡童子看起來跟普通的□□歲小童沒有任何區別,看起來就是一個小童在發呆,而不是僵硬的傀儡。
荊楚寒拿出七塊上品靈石拍入傀儡童子背部隐藏的七個穴位中,小童子眨眨眼睛仿佛活過來了一樣,乖巧地站在一邊等候吩咐。
荊楚寒把傀儡童子推到蔣颍謹面前,“哥,你滴血讓它認主吧。別看這個小傀儡小小的樣子,它會做的事情還真不少,打理靈草掃灑屋院,至于其它的,你要教它,它也能學會,它還有築基期修為,你把它當小修士用也成。”
不得不說,這款小傀儡的性能十分優越,荊楚寒還是在拍賣會上跟好幾個修士争奪了一番才拍下來,要不是荊楚寒現在還有個身份是白鳳王妃,身後有白鳳一族幾萬年的積累,手中還握着白祈幾千年積累下來的財産,荊楚寒還真沒這個實力把這小東西買下來送給蔣颍謹。
“謝謝,我很喜歡。”蔣颍謹伸手觸碰了下小傀儡柔軟的仿真皮膚,嘴角挂着溫和的笑容,眼睛裏有真心的喜悅。
蔣颍謹自小就不喜歡有下人在自己身邊環繞,現在拖着被遺音摧殘過的病弱身體更不喜歡有人在一旁随侍。
現在他和言誅兩個人在這座稱得上巨大空曠的偏殿內居住,殿內的東西雖然白辛決那邊會定時地安排人過來休整清理,但還是有不少東西需要言誅蔣颍謹兩人親自動手處理。蔣颍謹身體不好,這親自動手的活計有大半都被言誅承包了,堂堂渡劫期修士每天都要忙好一段時間這雜七雜八的事物,弄得蔣颍謹不免有些歉疚,現在有個小傀儡過來做雜事正好,也算解決了一個小小的難題。
其實蔣颍謹不是天生就讨厭自己旁邊圍繞着人,而是從小的所見所聞讓他對身邊圍着人的感覺十分厭煩。無論哪裏的下人都會捧高踩低,蔣家的下人也不能免俗。蔣颍謹還記得自己小時候母親已經早逝,父親對自己和年幼的小寒基本不聞不問,管着兄弟倆的就是母親的奶媽孫嬷嬷和幾個下人,孫嬷嬷當然是全心全意為兄弟倆着想,但她一個無權無勢的老嬷嬷,又怎麽能庇護得了兩兄弟?
蔣颍謹作為蔣家的少爺,幾乎可以說是看着蔣家一衆仆從的臉色長大的,從随身侍候的小丫鬟到掌管物資分派的大總管,蔣颍謹小小年紀就受夠了這些人的氣,直到蔣颍謹十歲那年被測出身懷變異單靈根冰靈根,一下子成為小天才的蔣颍謹得到的待遇立刻與以前有了雲泥之別,他瞬間就明白了何謂“前倨後恭”,心裏也對這些仆從徹底膩味了,直到現在還是不喜歡身邊有這些人。
荊楚寒對自己這個哥哥不說有十分了解也有九分,一看他哥的神情就知道他這份禮物送對了,荊楚寒的眼睛不由彎出柔和的線條,他看着這個小童子笑道:“哥,既然這童子有一定的靈智,你是不是該給他取個名字?”
“取名?”蔣颍謹看看小童子又看看自家弟弟亮晶晶的眼睛,知道這個連兒子的名字都取不好的弟弟多半想好了什麽名字,于是點頭道:“的确應該取個名字,小寒你有什麽想法?”
“叫小葵怎麽樣?葵花的葵,希望哪怕是一個小傀儡都能每天開開心心的,活力四射地做好每一件事,跟小太陽一樣。也希望物似主人型,哥你也能早點好起來。”
“嗯,這個主意不錯,就叫小葵吧。小葵,去後院把院子裏種的錦源果挑熟的摘幾個下來。”
“是,主人。”
把小葵打發走了之後蔣颍謹也沒多耽擱,拉着荊楚寒在椅子上坐下,然後從儲物戒中掏出一道劍符給他,“我看你以後有必要讓你師父把劍符直接寄給你,而不能只送到宜熙宮來了。”
荊楚寒拿着劍符的手一頓,腦子裏想到了什麽,眸子裏透出幾分淩厲出來,“哥,是不是白辛決給你或是給言誅哥氣受了?”
“那倒沒有,只不過看着大管家就知道他不是個安分的,我們還是小心一點為好。”蔣颍謹伸手給荊楚寒倒了杯茶,提點他:“以前白祈也是常年不在宜熙宮,白辛決作為大管家,上面雖說有主人,但大小事情都還是他在做主。現在你來了就不一樣了,你作為宜熙宮的另一個主人,又常年生活在宜熙宮內,白辛決這個大管家的權馬上被你分掉一大半,估計他想沒有芥蒂都難,你對他還是要多防着點,免得馬失前蹄。”
“這倒是,我知道了。”荊楚寒點點頭應道,他早對白辛決有所防備,再小心一點也沒什麽。
荊楚寒說完拿起手中的劍符,把它貼在額頭上仔細閱讀起來,不料越看臉色越難看,到最後眉頭已經皺得死緊,臉也陰沉地要滴下水來。
怎麽了,蔣颍謹看他這神色着實驚訝,要是這劍符是白祈送過來的小寒這模樣還正常,但這是小寒的師門送過來的信息,難道裏面有什麽不對嗎?
☆、85 魔界
“出什麽事了嗎?”蔣颍謹看着荊楚寒皺起的眉頭忍不住問道。
“嗯,哥,你看看這個。”荊楚寒把手中的玉簡遞給蔣颍謹,玉簡上的封印在荊楚寒精神力侵入的一瞬間已經解除了,蔣颍謹閱讀起來完全沒有問題。
蔣颍謹接過玉簡,仔細閱讀起來,随着內容的深入,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嚴峻。
其實梁以暖送來的劍符主要就說了一件事,那就是告訴荊楚寒,修真界和魔界要交界了,讓荊楚寒注意點,趕緊做好準備。
荊楚寒一直都知道這世上存在着無數的“界”,三千大世界十萬小世界,這說明了其實除了他們現存的這個修真界之外,還有其他無數的世界也客觀存在着,就比如他已經有些模糊的映像中存在的那個科技世界,要是魔界真的存在也不奇怪。
梁以暖會特地發劍符來提醒魔界将與修真界交界,不僅是因為這件事非常特別,說出來只為讓荊楚寒長見識,還因為魔界的特殊性讓将與魔界交界的修真界會迎來一場災難,讓荊楚寒早點做準備應對這場災難。
人修和妖修雖然有分歧,但在大範圍內都可以歸為一類,大家都是修靈力類的修士。然而魔修不一樣,不一定就是說魔修青面獠牙,血腥殘暴,特別天理不容什麽的,而是魔修修的是魔氣,這種東西和靈氣從根本上說就不是同一種東西。
魔氣與靈力不可并存!
更恐怖的是,魔氣比靈力頑強多了,充滿靈力的地方很容易就能被魔氣污染,再難容修士存身,但充滿魔氣的地方就不一樣,靈力從來都拿魔氣沒辦法,要是用靈力淨化魔氣,費時費力不說,弄不好靈力還可能成為魔氣的飼料,助長魔氣的氣焰。
“怎麽回事?為什麽魔界會靠近修真界,并與修真界相交?”蔣颍謹喃喃自問,把玉簡還給荊楚寒,臉上帶着茫然和凝重。
蔣颍謹知道有無數個界不錯,可在理論上每個界應該永遠都不會有交集才是啊!就算修士到達化神期飛升,那是因為他們的實力已經高到與這個世界的規則不相容了,他們才會被這個世界的規則排斥到更高一級的界去,而不是直接從這個界走到另一個已知的相鄰界。
修士飛升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特點就是這個過程基本不可能逆轉,因為界與界之間存在着非現實的距離和不可逾越的屏障,不是修士能主動去打破的,那麽這個魔界是怎麽會靠近修真界,并将要與修真界交界的呢?
“我也不知道,”荊楚寒搖頭道,嘆了口氣,神情有些頹然地強調:“不過這件事應該是真的,哥你和言誅哥早點做準備吧。”
荊楚寒在看到這封劍符的第一反應就下意識地知道這件事應該是真的,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為什麽看守妖塔的長老要召集所有化神期的妖修去妖塔內閉關,非大災大難妖塔不會出動,如果是魔界要與修真界交集,這份災難可能比那次的天災地禍更嚴重,妖塔順勢而出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荊楚寒得到了消息之後馬上着手準備,他的要求宜熙宮分布在各地的勢力有計劃地準備收縮,白鳳族下屬的修士以後的行事要更為低調,同時讓白辛決派人收購大量的靈草靈藥囤積起來,并要求白辛決出售白鳳族幾萬年來積攢的一批靈器靈寶和其他用不上的收藏,盡量換來大量靈石,尤其是一些上品靈石和極品靈石。
要知道,修真界和魔界交集之後,第一個危害就是修真界空氣中游離的靈力和底下埋的靈脈會大規模地枯竭,對于一個修士而言,要是身上的靈力耗光又沒辦法補充絕對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後果,這會讓高階修士除了能變成一個比較耐打的沙包之外什麽也做不了。
荊楚寒做這件事是為了未來打算,但白辛決卻完全不明白這位新任的白鳳王妃的打算,荊楚寒說完自己的要求,白辛決氣得都快炸了。
這位一向英明冷靜的大總管見到荊楚寒時甚至激動地加上了手勢,他揮舞着自己的手對荊楚寒說道:“您确定嗎?我們白鳳一族在這片土地上屹立了幾萬年,從來沒有哪一任王或王妃居然落魄到要賣祖産以換取靈石,我想知道您到底要那麽多靈石幹什麽?!”
“只是賣出一部分用不上的靈器靈寶而已,白總管你應該知道,它們在白鳳族的寶庫中已經塵封了無數的日子,未來還要塵封無數日子,既然放着也無用,為什麽不把它們變現呢?”
“哈!說得好!為什麽?就憑這是大家族的底蘊!”白辛決臉上的表情甚至帶着點蔑視,他傲慢中帶點不屑地看着荊楚寒,再次确定這種小門小戶的男修配不上白鳳王妃這個位置,“至于變現——我倒想問問王妃我們為什麽要把它變現,難道我們白鳳族現在的靈石還不夠你花嗎?”
“如果你非要聽到一個答案的話,那麽我很明确地告訴你,是的,不夠!白總管,我并不需要你直言納谏,你也沒有權利拒絕,我想告訴你的是,如果你沒有途徑或能力去做這件事,我不介意找其他人來做,你明白了嗎?”
“沒有權利?”白辛決臉上的憤怒幾乎要滿溢出來,“我想問問您,我沒有權利,白鳳族的人有權利嗎?您現在做的事情,王和兩位大人知道嗎?我還不知道您哪來的權利在剛成為白鳳族的人的時候就大肆變賣白鳳族的財産,究竟是誰給您的勇氣讓您做出這種事來?做出,嗯,做出一個不肖子孫才能做出的行為出來!”
“停!”這個時候實在不好乘着白祈不在把他的大總管換掉,荊楚寒做了個終止的手勢打斷白辛決的話,他抹了抹臉,滿臉疲憊地換了個表情組織着語言盡量誠懇地看着白辛決說道:“白總管,你知道嗎?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白鳳族的一份子,和白孚白越的地位是一樣的,都是德高望重的白家人。我現在并不能告訴你我這樣做的具體原因,但你也知道,修真界開始變得有些局勢緊張起來。”
“你看,連白祈都去了妖塔閉關,去了那個非大災大難不會出世的妖塔閉關,你有充分的理由去相信我們必須提前做好應對大災大難的準備,這點你總沒有意見吧?”
聽到荊楚寒這番話白辛決的臉色好了些,但并沒有完全改變自己的态度,還是梗着脖子反駁道:“好吧,就算您說的有點道理,但即使這樣,白鳳族也完全沒有必要賣自己的祖業,我認為我們的物資和靈石儲備得很充足。”
“充足?!白總管,我不想跟你吵,你完全不明白這件事的嚴峻程度,我也沒辦法給你證明我的要求到底有多麽英明。聽着,這是我的命令,你只要遵命就好,至于白祈那裏,自然有我去解釋。當然,如果白孚和白越有什麽疑問,你也可以讓他們來找我,我會親自跟他們解釋。好了,就這樣吧,我給你三給月,如果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