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
都說人要俏,一身孝,葉雨銘徹底貫徹了這一原則,韓遂讓他收拾收拾,他就真的很認真地收拾了一下。
底子本來就好,五官俊俏皮膚細膩,換身衣裳立馬就變成了俊俏的小公子。
晃悠着手上的折扇,葉雨銘走了兩步:“怎麽樣,哥還不錯吧?”
“不錯是不錯,不過,這大冷的天你帶把扇子是不是很奇怪?”
葉雨銘“唰”地一聲把扇子收起來:“你懂什麽,這叫耍帥,扇子不是拿來扇風的,是用來擺造型的。”
更何況,他買都買了,不用豈不是浪費?
“有道理。”葉雅點點頭:“哥你今天真好看。”
“平時不好看嗎?”葉雨銘湊過來,很認真地問葉雅:“哥平時的時候不帥嗎?”
不應該呀,他一俊俏大小夥,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平時雖然不怎麽收拾,但底子還是在的,怎麽就韓遂非得讓他收拾收拾才能出門,還嫌他帶不出手?本來葉雨銘是不懷疑這個問題的,但問題是最近他撩韓遂是各種手段都用盡了,連自己平時看的小黃本都給韓遂送了好幾本,可效果一點兒也不好,不僅不好,現在還有點打擊到葉雨銘了。
葉雨銘有點懷疑,之前他那麽撩撥韓遂都沒反應,是不是走錯了路子,靖王該不會不吃他的顏吧?
不應該吧,葉相可不是一般人物,他要給韓遂送人能不提前打聽清楚韓遂的喜好,都送了親兒子,足以說明葉相前期調查工作做得很到位,而且,葉雨銘還記得書裏面寫過,在韓遂發現他其實是葉相送過來的奸細之前,對他好像還是不錯的,怎麽現在就各種沒反應?難度這麽大嗎?是不是得下點狠功夫?
“哥你想什麽呢,怎麽那麽嚴肅?”
“沒事兒。”葉雨銘緩了一下,忽然沒了自信:“小雅,你跟哥說實話,不要當我是你哥,你跟哥說,我這模樣應該還可以吧?”
“當然可以了。”葉雅捂着嘴笑:“哥,你怎麽了?為什麽忽然問我這個?不會是因為今天要跟王爺去見客,緊張了吧?”
“你別緊張。”葉雅拍拍她哥的手臂,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別擔心,有王爺給你撐腰,你怕什麽?”
“怕?我不是怕,我那是、算了跟你個小屁孩兒說了你也不懂,我走了,趙安跟王爺一起出門,你自己哪兒都別去,老老實實待着,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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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知道,你就放心吧。”葉雅催着:“別讓王爺等急了,快去吧。”
葉雨銘還真不是特別放心,叮囑小意:“看好小姐,平時沒大人帶着,你們兩個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別亂跑。”
“公子放心,我們亂跑。”
“哥你快走吧,王爺都催你來了。”
“催個屁。”葉雨銘說完又意識到不能當着小雅的面說髒話,扇子呼扇了兩下:“那我走了,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才推門,就看見了守在外面的趙安,趙安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擡腿就往外走,看起來有幾分不耐煩。
葉雨銘:“啧,我讓你們等了嗎?不耐煩等別等呀,好像我多耐煩想一起去一樣,哼。”
哼哼唧唧上了馬車,就看見韓遂今天也是特意拾掇過的,一身紫色華蟒,腰間系黑金腰帶,頭束金冠,端端正正坐在馬車裏。
葉雨銘手裏的扇子差點沒拿穩。
“王爺,來了哈。”
讪讪地坐到韓遂身邊,視線總是不由自主往韓遂身上瞟,一次一次又一次之後,終于跟韓遂的視線撞了個正着。
“偷偷摸摸,你做賊呢?”
“沒有,就是随便看看。”葉雨銘又看了一眼,往韓遂跟前湊了湊:“王爺今天怎麽穿得這麽、正式?”
這是他認識韓遂以來,韓遂衣着最正式的一回,又是金冠又是袍的,就很有王爺的樣子,也不是說以前沒有王爺的樣子,就是那種穿得正式了,更有威嚴的感覺。
有點、制服的誘惑了。
葉雨銘不敢再多看,趕緊把視線移開,一手拿扇子撩開車簾往外瞅。
瞅着瞅着就發現不對。
“王爺,咱這是出城的方向吧?不是說去拜會本地官屬?什麽時候衙門開到城外去了?”
“你說呢?平時不是很聰明,怎麽這次就糊塗了。”
“我才不糊塗!”葉雨銘問完以後琢磨了一下:“不會是去見那個知州吧?咱都拿了他的大印,還要去見他嗎?是不是有點……”
葉雨銘想說多餘,但他不敢說,就換了個說法:“找他幹嘛?一個連大印都沒有的知州還有什麽用處嗎?”
“葉雨銘,等地方以後管好你的嘴,不該說的話別說。”韓遂看了他一眼:“穿得人模人樣,一張嘴就全露餡。”
葉雨銘“唰”地一下把扇子打開,斜眼瞅着韓遂:“王爺,你是不是也太小瞧我了?我是那張嘴上把門的人嗎?我也就跟你,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他不是話多的人,也不是見什麽人都跟人家有話說,左右不過一個韓遂,因為吃不着心裏面惦記,所以才總要撩撥韓遂幾句,結果這人還真把自己當不靠譜的了。
哼,有種被誤解的不悅,以及,他在韓遂心裏到底是個什麽形象?
不會是個二百五吧?這麽一想,葉雨銘就有點撐不住,扇子打開扇了兩下,小涼風嗖嗖的,他看了看扇子,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個二百五。
韓遂看着坐在車窗邊的人氣呼呼地把扇子打開,又氣呼呼地把扇子合上,鼓起來的腮幫子像是某種小動物,有點嬌憨。
收回視線,坐着沒動,腦海裏面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葉雨銘剛剛撩開車簾進來時模樣,他臉上帶着笑,一身白衣背着光,恍若翩翩濁世佳公子一般,別的不說,這也葉家二公子确實生得一副好皮相,不然也不會被送到他府上。
好看是好看,就是傻了點。
“本王就沒見過有人大冬天拿把扇子的。”
葉雨銘本來就氣不順了,一聽這話,立馬炸毛:“你沒見過的多了去!你見過什麽呀,你個土包子!”
韓遂:???他這是被罵了嗎?
韓遂板着臉:“注意你的态度!”
“注意你的态度!”葉雨銘嗓門比他還要大,大完以後就自己洩了氣:“算了,本公子不跟你一般見識。”
韓遂:???到底是誰不跟誰一般見識?
今天的葉雨銘奇奇怪怪的,上來兩個人就莫名其妙吵了一架,然後一路上氣氛就沒怎麽熱起來,以往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基本上都是葉雨銘負責活躍氣氛,主動跟韓遂搭話,各種三百六十五個角度的撩韓遂,但今天也不知道是哪個氣堵着了,莫名其妙跟韓遂鬧了一下,就自己歪在馬車上,看起來有點蔫。
韓遂幾次看他,想說就是實在不想去,也得忍忍,今天來見這個龐大海是有原因的,姿态放得低一點,才能麻痹對方,更方便他在蜀州地界辦事,可話到嘴邊還是說不出來,想的是本王跟他解釋這個幹什麽?他願意不高興就不高興吧,還是正事要緊。
馬車走了一段時間,晃晃悠悠才到了目的地,一處看起來就相當富貴大氣的莊園,葉雨銘看着莊園外的大匾額,瞬間就忘了他還在跟韓遂賭氣。
一把抓住韓遂的衣袖:“這就是那個龐大海的私宅?裏面有滇雲血玉那個?我是不是能去看看那個滇雲血玉?”他不僅想看看,甚至還想扣下來點帶回去賣錢。
“嗯。”韓遂順勢拉住了他的手,帶着人出了馬車,之後便親昵地将葉雨銘摟在懷裏。
葉雨銘倒吸一口氣,小聲在韓遂懷裏說道:“王爺,你開竅了?什麽時候這麽主動,哎呀我這小心髒,你摸摸,跳得特別快,你快摸摸。”
“你閉嘴!”韓遂臉上的別扭很明顯,一副想松開葉雨銘又不能,勉強摟着就已經讓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葉雨銘本來已經抛到腦後的那點別扭情緒一下子就上來了:“委屈王爺了呗,不想抱別抱,松開,你吃我豆腐還一臉受辱的樣子給誰看?韓遂我告訴你,我不就是對你有點想法嗎?怎麽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至于、我又不矮你三分的,你不樂意你明說。”
韓遂的手在他腰上按了一下,葉雨銘立刻軟在靖王懷裏,直不起來腰。
“讓你閉嘴,聽不懂?”
“你卑鄙無恥,下流小人!”葉雨銘氣得直哼哼:“韓遂,你到底什麽意思?”
“你可是本王的寵妃,這點規矩都不懂了?”韓遂意有所指:“愛妃今日可是陪本王來赴宴的,做好你分內之事,否則,滾回望京。”
“韓遂,你大爺的!”
這是拿他當工具人來用呢,葉雨銘總算是明白過來:“行,我配合王爺,我一定好好配合王爺,做好我的本職工作,靖王殿下的寵妃!”
然後揪着韓遂的衣領,墊腳就親了上去,他早就想這麽做了,既然韓遂無情,那就休怪他無義,送到手邊的便宜,不占是傻子!
他親得相當過分,不僅動了唇還動了舌頭,兩個人的牙齒撞在一起跟打仗一樣,最後還咬了韓遂一口,相當火辣,特別野,吻完以後兩個人都有點氣息不穩,尤其是葉雨銘,靠在韓遂懷裏,輕輕喘着氣,要不是時間地點不合适,這事兒他絕對給辦了!
“放肆!成何體統!”韓遂的胸口劇烈地起伏着,唇上是一片殷紅之色。
靖王長這麽大,頭一次被人非禮,一時間竟然都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才好。
葉雨銘占了便宜出了氣,心情才順暢那麽一點點,主動幫韓遂整理了一下被他扯亂的衣領,笑得陰陽怪氣:“這可是王爺說的,寵妃就要有個寵妃的樣子,是吧?”
韓遂、韓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臉色變得奇奇怪怪,這個葉雨銘就不是一般人,從不按一般人的套路來走,他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他所有的一切,都跟韓遂認識的人完全不一樣,他就好像來自山林野外一樣,根本就不受規矩理法的約束,随心随性而為,根本就不知道敬畏這兩個字應該怎麽寫!
“王爺,咱不進去嗎?”
“等着!”韓遂剛被親過,面色紅潤很好看,但脾氣看起來不怎麽好,按理說這個時候葉雨銘就不應該再說話了,王爺讓等,他乖乖等着就是。
但他管不住自己。
“為什麽要等着?王爺見他一個沒有大印的知州還要等裏面去通報?這像什麽話?”
然後他就被韓遂瞪了,揉揉鼻子不再吭聲,并且十分懷疑韓遂是不是惱羞成怒了。
不過話說,剛才那一吻,某人的動作明顯生疏,該不會是……
不會吧?一想到這種可能性,葉雨銘明顯更性奮了點,韓遂呀韓遂,我還就不信搞不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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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靖王在外面等人通報?”
龐大海手裏的酒杯晃悠了一下,裏面的液體差點濺出來,臉上的笑別提多得意了:“他當真在等本州?”
下面人如實回禀:“确實是在等,讓小人來通傳。”
“啧啧啧,瞧瞧,瞧瞧,就是王爺又怎麽了?王爺到了咱的地盤也得按咱們的規矩辦事。”龐大海往後一仰,靠在身後美人的酥·胸上,又問:“他帶了多少人?”
“就一輛馬車和一個侍衛,沒帶幾個人。”
“就說本州事務繁忙,暫時抽不出來空,讓他回去。”龐大海端着手裏的酒杯将杯中酒喂給了身邊的美人:“本州是他說要見,就能見得嗎?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方,一個落魄的王爺,能翻出來多大的水花!”
“是。”
早上出門,這會兒大太陽都出來了,葉雨銘拿着扇子擋住頭頂并不刺眼的眼光,繞着門前的大獅子轉着圈,左三圈又三圈之後,扇子一合,對着獅子喊了聲:“開!”
韓遂:……
怎麽能這麽蠢?他簡直搞不懂葉雨銘的大腦裏面到底裝了什麽東西,正常人誰會對着一個石獅子念念叨叨,難道還指望石獅子能跟他交流溝通一下?
誰料葉雨銘的話音剛落,大門突然從裏面打開,葉雨銘瞬間就瞪大了眼睛。
“哎呀我去,大聖爺果然誠不欺我,真的管用?”然後快速站到了韓遂的身後,咳嗽一聲,扯了扯韓遂的袖子,小聲說道:“謝我,要不是我會念咒語,誰知道你還要等到什麽時候去。”
韓遂沒理他,擡頭看向了那位過來傳信的小厮,嘴角帶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得葉雨銘心裏面有點發毛,乖乖閉嘴,不再多話。
“我家大人公務繁忙,今日不得空見各位,還請回吧。”
一個知州府裏面的小厮,看門狗而已,竟然都敢用這種嚣張傲氣的态度對待靖王,葉雨銘都看驚訝了,實在是搞不懂韓遂這葫蘆裏面到底賣的是什麽藥,又為什麽把姿态放得這麽低,剛想張嘴嗆那小厮幾句,手腕就被韓遂攥住,然後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既然龐大人公務繁忙,那本王也确實不便打擾,今日前來也不過是拜會一二,往後本王留居蜀州,恐有勞煩龐大人之處,特意略備薄禮,請大人笑納。”韓遂一伸手,身後的趙安就遞過來一個大禮盒,韓遂十分客氣地将立刻交給那小厮:“勞煩代為轉交,既然龐大人公務繁忙,那本王下次再來拜訪。”
不僅葉雨銘愣住,那小厮也愣住了,顯然他們都沒有想到,堂堂靖王,不僅态度很客氣,竟然還專門準備了禮物,那态度就不能用客氣來形容了,甚至說是有點、讨好?
葉雨銘擰了眉,這也太謙卑了一點吧?韓遂不是已經拿走了那位知州的大印?為什麽還要做出這種姿态出來,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出來這一趟,人沒見着還搭了件禮物出去,回去的路上葉雨銘的嘴就跟讓人縫上了一樣,半句話都不多說,他就只拿眼睛盯着韓遂看,看到最後還是韓遂主動開了口。
“你要說什麽盡管說就是了。”
葉雨銘挪過來一點,離韓遂更近,恨不得把眼睛都按在韓遂的身上:“我才發現,原來你挺腹黑的。”
“腹黑又是什麽意思?”韓遂伸手推開他一點:“你坐好。”
“那不重要。”葉雨銘也沒坐好:“我就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對那位知州那麽、客氣。”
客氣已經是葉雨銘能想到的程度詞裏面最合适,最不傷靖王臉面的一個了,他可是個王爺,還自己上門去拜見,結果連人家的門都沒進去,白白在門口等了那麽長時間不說,竟然還主動給人送禮,簡直就是匪夷所思了好嗎?!
“你給他送了什麽東西?貴重不貴重?”
韓遂擡了擡眼皮子,說了兩個字:“貴重。”
靖王說貴重,那應該确實就是貴重了,葉雨銘甚至還能從韓遂臉上看到一點痛惜的表情,應該是有點舍不得的,葉雨銘緊張地咽口水:“你送了他什麽東西?”
知州別苑內,龐大海也是一臉新奇命人打開禮盒:“你們說,這靖王能送我什麽東西?他初來蜀州,連地兒還沒摸熟,能有什麽好東西送給本州?”
“銀子?”
“呸,要送也是金子,再說了,就這麽大個盒子,能裝多少金子銀子的,也太窮酸了。”
“嗯,有點道理。”龐大海連連點點頭,又說道:“那保不齊是從京城帶來的呢?說不定還是皇上賞賜下來的,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靖王還能沒點寶貝?寶貝!還真是寶貝,這東西也太漂亮了,靖王可真舍得呀!”
龐大海将禮盒打開,裏面一個通體透亮的夜明珠就露了出來,不同于尋常夜明珠,這一顆足足有嬰兒拳頭那麽大,飽滿圓潤,哪怕是在大白天都能看見夜明珠發出來的隐隐光芒,霧蒙蒙一團将夜明珠籠在其中,奪人眼球。
“這可真是太漂亮了。”
“這是南海夜明珠?!”
一屋子人都發出驚嘆的語氣,龐大海将夜明珠拿出來細細觀望,一邊看還一邊搖頭感嘆:“沒想到靖王如此大的手筆,竟然送本州這麽貴重的禮物,倒是本州誤解了他,這位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知道這是本州的地盤,他一個無兵無權的小王爺,想要過上安生的日子,那可全都指望着本州呢,哈哈哈,王爺又如何,到了這蜀州,還不是得乖乖我送禮!”
“夜明珠!”馬車上,葉雨銘直接跳了起來,車蓬太低,“彭”地一聲就磕到了腦袋,磕得他龇牙咧嘴,一手捂着頭一手指着韓遂斥責:“你怎麽那麽大方呢?還送夜明珠,還南海夜明珠,那夜明珠有多大你快跟我說!這麽大??”
葉雨銘比劃了一個大小,韓遂沒說話,葉雨銘的眼睛就瞪大了一點,又往大了比劃:“這麽大?”
韓遂還是不說話。
“比這還大?!”葉雨銘深呼一口氣:“韓遂,你可真舍得,你說你敗家不敗家?你送他那麽大的夜明珠,你怎麽就不送我呢?好歹我也算半個自己人,我還伺候你這麽長時間,一路給你解悶,我連個屁都沒見着,結果你連人家面都沒見上,就送他這麽大的夜明珠,要送不能送小的?意思意思就行了。”
“我不能跟你說話了,我心口疼。”
韓遂看着他裝模作樣的滑稽姿态,嘴角上揚,然後随手扔了個東西過去,結結實實砸中了葉雨銘的胸口。
“這下真的疼了。”葉雨銘摸着胸口去找韓遂扔過來的東西,一摸,滴溜圓,又咽了下口水:“夜明珠?”
果然很大,确實非常貴重了。
“這是一對兒。”韓遂看他那財迷的樣子,接着往下說:“價值連城。”
“送我的,還是讓我看看?”葉雨銘拿着夜明珠眼睛都移不開:“要是讓我看看,那我可能要多看一會兒。”
“知道這夜明珠是從哪兒來的嗎?”韓遂笑得意味深長。
葉雨銘立刻把夜明珠還回去:“我看完了,還給王爺。”
剛才還貪婪的眼神瞬間變得清澈無比,好像剛才被夜明珠迷住的人不是他一樣,非常正直,一點都不為財寶所惑。
“不要了?”
“不要!”葉雨銘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他剛才是犯傻了,韓遂送給那個知州的東西,他能要,那他豈不是跟知州一個待遇了,這是什麽好事情嗎?絕對不是呀!!!
韓遂拿着被葉雨銘強塞到手裏的夜明珠,笑了笑:“本王很想看看你的膽子到底是什麽做的,怎麽一會兒大一會兒小,現在又變得這麽沒出息。”
“這個倒也不看也罷。”葉雨銘離韓遂遠了一點:“膽子在我肚子裏,王爺想看,得把我剖開才行,你舍得?”
“那怎麽舍得,畢竟愛妃這肚子裏面還裝着本王的骨肉呢。”韓遂很惡趣味地提醒葉雨銘:“愛妃說呢?”
“說說夜明珠吧。”不是很想提那個根本就不存在的肉,尤其是被韓遂用這種眼神看着的時候,就更不想提了,總覺得有什麽把柄被韓遂捏住一樣,怪不得勁的。
“這夜明珠是南海王進獻的貢品。”韓遂舉着夜明珠看了看:“也是南海國的國寶,本王說它價值連城,是因為南海王用這一對夜明珠換了十年休戰,以保南海國免受戰亂之苦。”
“那怎麽在你手裏?”
韓遂将夜明珠放到了葉雨銘随身帶着的錢袋裏,然後微笑:“什麽時候在本王手裏了?本王不懂你在說什麽,這夜明珠不是葉相贈予公子的陪嫁嗎?”
葉雨銘:……!!!!
“韓遂!”葉雨銘要去掏口袋裏面的夜明珠,卻被韓遂按住了手:“給你拿着就是,怕什麽?”
“我怕你坑我!而且你已經在坑我了!”
什麽狗屁的陪嫁,他哪有什麽陪嫁,這□□裸就是靖王的奸計,一對兒夜明珠收拾兩個人,韓遂他可真不幹賠本的買賣!
“為什麽要牽連無辜的我?”葉雨銘哭喪着臉:“我以為我們合作得很愉快,你怎麽翻臉不認人呢?”
“不坑你。”
韓遂用了葉雨銘的詞語,雖然他不是很懂為什麽要用坑來形容,坑蒙拐騙一聽就不是什麽好詞,但從葉雨銘嘴裏說出來好像又不至于那麽壞,而且很貼切,他也就拿來用用。
“什麽意思?我快讓你搞糊塗了。”葉雨銘捂着口袋裏的夜明珠:“這燙手山芋不是你用來收拾那個知州還有葉相的嗎?你還給我,不是坑我是什麽?”
“是要收拾,但不是現在,還早。”韓遂松了手:“夜明珠是給你玩的,你不是喜歡嗎?你只要不拿出去炫耀,沒人知道它在你手上。”
葉雨銘眨眨眼睛,他怎麽好像看見靖王耳垂有點紅?這是怎麽個意思?
所以,這稀世珍寶他真的可以拿來玩玩?韓遂這操作怎麽看起來好像有點寵?不對,有點騷呢?
莫名多了一顆夜明珠,稍稍撫慰了點葉雨銘受傷的心情,然而很快,他的心情就又不美妙了。
“什麽,請王爺賞花?”葉雨銘摔了手裏的茶杯:“賞什麽花,你把話說明白點,賞花去春月樓賞?當本公子不知道春月樓是什麽地方?!混蛋玩意兒,我就一下沒注意,他就給我跑去喝花酒,當我是死的嗎?!”
來回話的人戰戰兢兢,很想離葉雨銘遠一點,但又不敢。
“春月樓前日裏得了一株上好的臘梅,城裏有名有姓的都去賞花了,那顧家是本地大戶,特意出面宴請王爺,給王爺接風洗塵,順帶賞花。”被問話的老老實實交代得很詳細。
“屁的接風洗塵!韓遂那房子都快蓋好了他們才想起來接風洗塵,反射弧是不是也太長了一點!”原地轉悠了幾圈,葉雨銘沉不住氣:“春月樓,帶路。”
“哥,你去幹什麽?”葉雅很機靈,趕緊拉住了眼看着就要暴躁起來的葉雨銘:“王爺去喝酒賞花就去呗,你跟着去會讓人家覺得那什麽的,王爺面上不好看。”
“怎麽會不好看,我會讓他很好看的!”葉雨銘又想起韓遂要去拜訪那個知州的時候韓遂特意讓他收拾打扮的事兒。
就跟個刺一樣紮在葉雨銘的心裏,他現在就時常懷疑自己不是韓遂的會中意的類型,再一聽韓遂去“賞花”,怎麽可能還沉得住氣,誰知道那裏面莺莺燕燕有沒有特別好看的,萬一真有個韓遂中意的類型,他豈不是白忙活這麽長時間?
他不僅要去,還特意收拾了一下,必須風流倜傥地去!
春月樓今天是不接外客的,韓遂端着酒杯看着歌舞,掃了一圈,基本上本地的幾個大戶都來了,以姓顧的為首,态度都十分殷切,不僅請他來喝酒賞花看美人,該送的禮物也都沒少。
而且都比較貴重,想到某人打開禮盒時臉上會出現的表情,韓遂就更覺得這酒宴十分乏味枯燥。
若非情況所迫,他也不會跟這些人在這兒浪費時間,此一時彼一時,該忍還是要忍的。
這些人來請他其實就是替那位知州探探虛實而已,韓遂上門拜訪過一次,姿态已經做到位,再讓這些商人來探探他,若韓遂當真姿态放得很低,他自然會跟這些人打成一片,甚至會有意跟這些商人結交,若他連這些商賈之流都不敢得罪,那就更不可能在蜀州翻出什麽浪花來,才不會妨礙到那位知州。
“王爺瞧瞧,這是春月樓的琴兒姑娘,最會彈琴,這是莺兒姑娘,那嗓子比黃莺還好聽,都愣着幹什麽,快給王爺倒酒。”
“王爺,嘗嘗我們這兒的酒,是不是比望京城裏的更香呀?”
一陣香氣撲面而來,嗆得韓遂直皺眉頭,結果美人并沒有撲到他懷裏,半路被人攔截了。
“怎麽琴兒莺兒只給王爺倒酒,我就不能嘗嘗嗎?”
後面跟上來的老鸨,也很有眼力見,剛才這位公子硬要往樓上去,架子還挺大,上來就說要來找王爺,老鸨不敢得罪也不敢讓他上去,正在好言相勸,誰知道這人忽然一個閃身,就跑到了樓上,追都來不及。
老鸨恐怕驚擾了上面的貴客,緊趕慢趕才攆上來,就看見這人搶了王爺懷裏的美人。
有點嚣張有點霸道。
關鍵是王爺還什麽話都沒有說,瞧着似乎有點縱容的意思。
“琴兒是吧,去彈個曲兒。”葉雨銘大大咧咧坐在了韓遂的旁邊,根本就不看靖王的臉色,使喚身邊另一位美人:“莺兒姑娘倒酒。”
都沒主動跟韓遂打招呼,熟稔到好像這是他的主場一樣。
“你怎麽來了?”
他不主動打招呼,韓遂就主動問了。
看了葉雨銘今天的穿着,像是件新衣服,以前沒見他穿過,顏色花紋都十分的貴公子,漂亮得像個驕傲的公孔雀,就連發上戴着的玉簪,等等,玉簪有點熟悉,怎麽好像是他的東西?
不僅是玉簪熟悉,葉雨銘腰上挂着的玉佩也很熟悉,韓遂仔細看過終于确認,葉雨銘身上的配飾基本上都是他的,不過這麽一收拾,确實有那麽點的意思,視線略過葉雨銘那張精致的臉,韓遂捏緊了手裏的酒杯,眸色沉沉。
“王爺喝酒不叫我,那我只好自己來了。”
葉雨銘也不客氣,端着酒杯對着大家樂呵呵:“我湊個熱鬧而已,諸位可都別嫌我,先幹為敬。”
說幹就幹,幹脆利落。
韓遂想攔都沒攔住,只能壓低聲音:“不要胡鬧,這酒後勁大。”
“那我少喝點。”葉雨銘砸吧下嘴:“還挺甜的。”
“這位是?瞧着眼生不知公子大名?”
“你就是那個請客的顧青山顧老板是吧?不認識我就說不過去了,王爺深居簡出的,到了咱這蜀州地界沒露過面,你們說不認識怠慢到今天也算情有可原,我在咱們這兒可沒少抛頭露面的,對了,想起來了,我還買過你們顧家的綢緞呢,三尺湖藍兩匹朱砂一共三十兩銀子,怎麽就不認識我呢?”
“公子說笑,說笑。”顧青山臉上有點蓋不住。
他當然知道這位的身份,王爺還沒到蜀州來,流言就已經先傳了過來,據說靖王在望京城內有個十分寵愛的男妃,這次南下也一并帶了過來,說的就是這位了。
只是沒想到這位竟然如此放肆,在靖王面前都敢如此沒規矩,一時間心下是驚駭俱加,連忙湊過來給葉雨銘倒酒。
“疏忽之處還望公子莫要怪罪。”顧青山笑得殷勤,葉雨銘也不跟他一般見識:“聽說你們帶王爺來賞花,這花呢?怎麽還不拿上來?我們外地人,還沒見過你們這本地的那個什麽梅,不知道跟望京城的比,哪個更香呢?”
一邊說話還一邊拿眼睛去瞟韓遂,顯然方才那姑娘勸酒的話,全讓他給聽見了,這會兒就是故意這麽說給韓遂聽的。
“不能比,不能比,這如何能比,就是看個稀罕。”顧青山趕緊招呼:“梅花,快把梅花搬上來。”
“呦,花兒還沒搬上來呢,那你們這半天賞的是個什麽花呀?”葉雨銘歪頭去看韓遂:“讓王爺幹等着,不太好吧?”
顧青山讪笑着,也不敢接話。
他們來賞的這個花,顯然跟葉雨銘要賞的花,就不是一個品種的,人家要賞的可是美人花,至于什麽臘梅香不香的,并不重要。
梅花搬上來,一堆人虛僞地圍着看,看完了還不要緊,還要對着梅花附庸風雅,偏要作詩。
葉雨銘對看花沒興趣,他的眼睛全在靖王身上,看着韓遂似乎并沒有多看哪個美人一眼,才稍稍放心,端着酒杯抿着酒,有點自在。
“都聞葉公子才高八鬥,今日我等抛磚引玉,不知可否請葉公子賦詩一首,也讓我等開開眼界?”
有不長眼的就把話題抛到葉雨銘的身上。
“我?”葉雨銘手裏的酒杯才剛剛放下,就又被身邊的莺兒倒滿,服侍得十分周到。
旁邊的韓遂看了一眼他的酒杯,不着痕跡地給立在身後的趙安使了個眼色,趙安很快退下,不多會兒的功夫就拿來了新的酒壺,換掉了莺兒手裏那個。
“剛才還不認識我呢,現在就聽說我才高八鬥了?”葉雨銘笑得随意:“你們這信號可比5G快多了。”
“什麽新好?五雞又是什麽雞?”
衆人一臉茫然,韓遂亦一臉茫然。
不過他按住了葉雨銘的手:“正好本王有一首,先與諸位獻個醜可好?”
“王爺有詩,快,快備筆墨來!”
韓遂就要起身,卻被葉雨銘反手拉住了袖子,他懶洋洋的語氣,帶着點雍容的貴氣,又有一絲的警告。
“那如何使得?王爺身份尊貴,墨寶更是千金難得,去年相爺想求都沒得,王爺今日若是許了,我可不答應!”
那表情是妒意十足,做得相當到位。
“不過就是作個小詩随個雅興,消遣而已,何必勞動王爺大駕。”葉雨銘握着韓遂的手腕,視線掃過在場的各位,然後才轉身往韓遂身邊靠了靠:“這詩還是我來作吧,知道的呢都當王爺是心疼我,舍不得我在人前被如此消遣,不知道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