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美人兒,來,親一個,衣服穿那麽多幹什麽,冷?哪兒冷?讓爺給你捂捂就不冷了。”
“哈哈哈,爺沒冷着你,別不高興,這不是來了,快來給爺倒杯酒嘗嘗。”
“對對對,就是這麽倒的,小雀兒果然最懂我。”
屋內一片荒淫之色,肥頭大腦的中年男人留着兩撇小胡子,正左擁右抱好不快活,一招手的功夫又上來十餘個舞姬,舞姬曼妙的身姿如水蛇一般,随着鼓點舞動。
“大人,聽說那位現在開始翻修王府了。”
“掃興,說他幹什麽,不過就是個喪家之犬而已,難道本州還把他放在眼裏?”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正是蜀州現任知州龐大海,那兩撇小胡子晃悠着,龐大海捏着小胡子:“別說是皇帝的兒子,還是個犯了錯不受寵的兒子,要兵沒兵要權沒權,就是皇帝來人,還能妨礙本州喝酒嗎?”
“大人說的是,說的是。”回話的人一臉谄媚之色,捧着酒杯獻給龐大海:“要說咱這蜀州,自然是龐大人您的地盤,就是皇帝來了,也得體諒龐大人勞苦功高。”
“那是自然。”龐大海接過酒杯,臉上帶着譏諷之色:“他是王爺怎麽了?王爺了不起?王爺本州就得放下這繁忙的州衙事務去伺候他?就沒有這個道理。”
“是是是,是是是。”
龐大海摸着身邊的女人:“小雀兒,你說說,王爺怎麽了?王爺到了咱這兒就能搞特殊待遇?他不自己修房子難道還讓本州去給他修?那房子是本州住的嗎?讓本州修?那錢是從州衙的財政出嗎?老百姓的錢拿去給他修房子,那老百姓能樂意?本州兩袖清風,倒是想給他修,能修得起?”
那女人端着酒杯送到他嘴邊:“大人說的是。”哄的龐大海十分高興,捏得她嬌笑連連,一時間又滾成了一團。
只有方才谄媚之人,臉上帶着隐憂,那到底是王爺,皇帝的親兒子,他們如此懈怠,是不是太不像話了點?
葉雨銘今天收工早,這兩天有點降溫,他打算帶葉雅去吃點暖和的,兄妹倆吃完飯回來時辰已經不早了,葉雨銘飯桌上喝了兩口酒,有點燒心,是翻來覆去地睡不着,然後他就聽見隐隐約約好像有點動靜,來自隔壁的隔壁。
隔壁是靖王給自己安排的書房,晚上沒人一般都空着,這麽晚了還不睡?
到底是貴族子弟,哪怕是湊合住兩天,韓遂都能要專門一間書房,葉雨銘吐槽他很多次,兩個人中間隔着一間書房不利于培養感情,但都被韓遂無視了。
他合理懷疑是韓遂夜裏想幹點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不想讓他知道,沒想到今天可能要抓個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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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雨銘喝了點酒,有點上頭。
聽見韓遂房間有動靜第一反應就是去看看,他不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于是披了件衣服貓着腰就去了靖王的房間。
打算瞅瞅韓遂到底在幹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
他這才去剛到門口,房門忽然從裏面打開,一身黑色夜行衣的趙安冷着臉從他面前走了出去,葉雨銘揉揉眼睛,覺得哪裏不對勁,再往裏看,韓遂也是一身黑色夜行衣。
終于後知後覺:“王爺你要出去?”
然後看見吳江正好從窗戶外翻進來。
葉雨銘困惑了。
“到底是打算出去還是打算回來?回來為什麽不走正門要翻王爺的窗戶?”
很懷疑是不是哆啦A夢的任意門。
吳江也沒想到會看見他,卡頓了一秒之後瞬間落地:“見過葉公子。”
然後才跟趙安一樣,從正門離開。
葉雨銘看看門外,又看看窗戶,還把腰伸出去看了看,窗外風涼,這麽一吹,他就醒了。
“你出去了?”葉雨銘關好窗戶回身就看見韓遂在脫衣服,他彎着嘴角去捂眼睛:“哎呀,王爺你別不脫光呀。”
韓遂:……別以為你說得快,我就沒聽見!
“過了,寬衣。”
“又讓我給你脫衣服。”葉雨銘走過來,順手摸了一把靖王的肱二頭肌,先占便宜再說:“只讓不讓吃,你可真是一點都不厚道。”
然後才順着韓遂脫了一半的衣服往下解。
他喝了點酒,此刻雖然清醒得很,但本着酒壯慫人膽的原則,脫衣服的時候那手就不老實地往韓遂懷裏鑽。
偏偏還要一臉的純情,眼看着他的手要探到韓遂的裏衣,韓遂終于黑着臉,捏住了葉雨銘的手腕:“你摸哪兒?!”
“沒摸哪兒呀。”葉雨銘很無辜:“我摸的王爺,摸到哪兒了王爺你不是比我清楚?”
裝着笑意的眼睛就那麽看着韓遂,忽然拉緊韓遂的衣服,迎了上去:“王爺讓我幫忙寬衣,還不知道我想摸哪兒嗎?別裝了,韓遂,我就想摸這兒,你都知道的。”
他對靖王的欲望,那是□□裸不帶一點遮掩的,幾次三番光明正大地調戲韓遂,眼睛要是長了手,早就把韓遂扒光了。
韓遂能不知道?知道還讓他來脫衣服,這是什麽意思還用明說嗎?
“咦,這是什麽?”
葉雨銘手快從韓遂身上摸到了一塊兒四四方方硬邦邦的東西,不等韓遂攔着,他就已經摸了出來,一塊兒紅布包裹着,看起來還挺喜慶。
“什麽東西,送我的禮物嗎?”葉雨銘揶揄:“倒也不用拿大紅布包着,紅布都是人家結婚送定情信物才用的,難道王爺想與我定情,也不是不可以,就是……”
他雖然嘴上絮絮叨叨的,但并沒有打開紅布,從靖王身上摸出來的東西,他可不敢亂動,萬一碰到什麽不該碰的,葉雨銘怕他說不清楚,白給自己惹麻煩。
他是沒動,韓遂卻聽不下去,在葉雨銘還胡說八道的時候,直接伸手打開了葉雨銘手裏的紅布,一枚大印露了出來。
“印?看來不是王爺要送我的定情信物。”葉雨銘讪讪地想給他放回去,卻被韓遂按住了手:“你就不想看看這是誰的印?”
葉雨銘:“并不想呢。”
韓遂勾唇輕笑:“不好奇?”
葉雨銘:“不好奇呢。”
韓遂再次誘惑:“真的不想知道本王半夜去了何處,為何身上又帶着這枚印?”言罷還又加了一句:“一枚官印。”
葉雨銘微笑:“好奇心害死貓,天太晚了,小貓咪要回去睡覺了,王爺晚安改天再來找你玩。”
“哪兒去?回來。”韓遂捏着他的脖子就把人提溜了回來了:“平常在本王面前沒大沒小的,膽子比天還大,怎麽這會兒就怕成這樣?不就是一塊兒印,它能吃了你?”
葉雨銘縮着脖子老實交代:“印不吃人,我就怕知道太多,活不長。”
他敢跟韓遂沒大沒小,那是基于兩性之間彼此友好的往來,韓遂不會因為被他調戲幾句,吃幾塊嫩豆腐就怎樣他,但、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事情,萬一再耽誤了靖王的大事,甚至影響到京城裏那位太子的位置,那可就說不準了。
他只有色心色膽,別的都還差點意思。
“你不是說要轉投本王,還說對本王忠心耿耿,怎麽,難道是假的?”韓遂将印拿過來,随手扔到了旁邊的桌子上,手一伸:“繼續寬衣。”
“不太想寬了呢,不然改天再繼續?”
再好的氣氛,也讓那枚官印給攪和散了。
韓遂大半夜能上哪兒去,帶回來的官印是誰的,只要稍微轉轉腦子想一想都能明白,這可是蜀州,那官印當然也是蜀州的,韓遂多半潛入了那位知州的地盤,偷、哦不,是拿了這枚官印回來。
官印這種東西就是當官的身份證明,非常重要,韓遂拿來能幹什麽,當然是收地盤用的!
見葉雨銘不動手,韓遂也不勉強他,自己脫了夜行衣換了身睡覺時穿的寬袍大袖,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領口拉得特別大,稍微動作一下,裏面的胸肌都能露出來。
葉雨銘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非常規矩。
貪色是一回事,貪色也得看情況,他現在就想趕緊回去睡覺。
要是可以的話,也很想把剛才的自己打一頓,喝點酒就上頭,老老實實待在被窩裏不香嗎?韓遂在房間裏搞小動作跟他有什麽關系,韓遂就是在房間裏自力更生又怎麽了,難道他過來還能擦出來點什麽火花嗎?
當事人現在就非常後悔。
“本王實在是看不懂你。”韓遂換好了衣服,使喚葉雨銘給他倒了杯茶,潤潤嗓子才說話:“要說你膽子小,你自己都不信,可既然敢跟着本王來,怎麽又蹑手蹑腳的,區區一枚官印就能把你吓住,葉雨銘,這可不像是你。”
“那是王爺還不了解我,我這個人膽子小得很。”
“這話,你自己信嗎?”韓遂放下茶杯,擡了擡下巴:“拿起來看看。”
“我不。”葉雨銘拒絕,并後退兩步,離官印遠了一點:“王爺,什麽都沒看見,能放我回去睡覺了嗎?我就是晚上喝了點酒,半夜起來上個廁所,真的沒有別的意思,這時間也不早了,我明天還得起來去盯着您那大門呢,有什麽事咱天亮再說不成嗎?”
“不成,你明天也不用去監工,陪本王去個地方。”
“什麽地方?”
“知州府衙。”韓遂拿起那枚大印,臉上帶着微笑,将那枚大印上下抛着玩:“本王既然到蜀州,自然該拜會本地屬官,這是朝廷規矩,你是內眷,當同去。”
“我不是,我不去。”葉雨銘哭喪着臉:“那個知州府衙,你把他怎麽了?”
“算了,我不是很想知道,你還是別告訴我了。”
葉雨銘已經可以想象韓遂去拿大印時的場景了,嚣張且目中無人的知州能有什麽下場,當然是死得很慘!
韓遂是什麽人?皇帝的親兒子,太子的親弟弟,挂着名號的靖王殿下,殿下來了這般怠慢,完全不把靖王放在眼裏,随便一個藐視皇族都能滅他滿門了。
如今,知州的大印在韓遂手裏,那人怕是早就入了黃泉。
他還想着韓遂怎麽這麽沉得住氣,被人擺了這麽大一個下馬威都沒反應,原來不是韓遂沒反應,是更大的動作在後面而已。
動了動鼻子,他甚至感覺自己聞到了韓遂身上的血腥味。
完蛋!還拜會本地屬官,誰知道他明天想去拿誰的大印,又會不會血濺三尺,跟着去沾一身血嗎?
“你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韓遂看着葉雨銘幾變的臉色,幹脆利落地将大印扔到他懷裏:“藏好了,要是讓人發現,你賠我。還有,明天收拾收拾,丢了本王的臉不要緊,可別丢了你葉家的臉。”
上下打量了一下葉雨銘,那語氣是相當的嫌棄。
葉雨銘:……感情您還嫌我拿不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