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護着

第二天一早,溫別宴剛進教室就被眼尖的同學呼啦啦包圍上來,七嘴八舌問他怎麽樣了好些沒,魏嘉突破重圍擠進來,手裏還抱着一杯暖呼呼的奶茶,剛擠到溫別宴面前就把奶茶誠意十足地往他面前遞。

“學神,這是答應了要給你買的奶茶。”說完收回手,鄭重一鞠躬:“是我害你過敏住院,對不起!”

溫別宴看看手裏的奶茶,再看看魏嘉,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樣的情況,只能說一句沒關系,并試圖把奶茶還回去:“你不是故意的,不用這樣。”

“不行不行!”魏嘉連連擺手:“學神你就收下吧,不然我會愧疚死,你就當做個好事救救我,我以後一定吸取教訓,對同學慎重投喂!保證這樣的事絕對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哦對了!今天早上我沒有捏過花,路過就躲得遠遠的了,學神你放心喝,肯定沒問題!”

“......”

溫別宴默了默,投喂這個說法,是不是過于書面了一點?

“學神你快收下吧。”杜思思幫着好姐妹說話:“昨天嘉寶知道你是因為他才進的醫院,哭得好大聲,哄都哄不住,你要是不收,他再哭起來我們真沒轍了。”

“好吧。”溫別宴妥協收下奶茶,又一次強調自己是真的沒什麽事,也沒有生氣,讓他明天別再送了。

魏嘉當然不幹,只送一次怎麽能表達他滿心的歉意:“不行,至少得一周起步——”

“都圍這裏幹嘛,抗洪救災呢?”

魏嘉話頭被打斷,下意識跟所有同學一齊回頭看過去,餘惟單肩挎着書包正歪着腦袋站在後面,眉眼深邃,臉上挂着标志性懶洋洋的笑。

衆人立刻識趣地讓開一條道,餘惟也不客氣,穿過人群走過去攬着溫別宴的肩膀,護犢子道:“醫生說了我男朋友現在需要靜養,你們別圍着他吵,都阻礙空氣流通了。”

人群裏響起善意的玩笑聲:“餘哥,這麽護着啊!”

“屁話,我不護着我男朋友,護着你嗎。”

餘惟沖說話的男生翻了個白眼,徑直帶着人回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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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很快散去,杜思思站在原地看着餘惟幫溫別宴拿下書包,又愛護十足地整理好他頭發翹起的地方,忍不住抱着水杯感嘆,果然愛情是良藥,不只是會讓人變傻,還能讓二哈變得成熟起來呀。

戀愛,真是一件玄幻又奇妙的事情~

“哥,你吃早飯了嗎?”溫別宴問他。

餘惟點頭說吃了啊。

“那就好。”溫別宴幫他将抽屜裏的語文輔導書拿出來:“今天早上有四首古詩需要背誦,抓緊時間,開始吧。”

“......”

餘惟臉上浮現出短暫的掙紮痛苦的表情,然而不過持續一秒鐘便又認命地收回去,一聲不吭翻開書默默背誦起來。

溫別宴有些驚訝地挑眉。

他都已經習慣了餘惟在他布置學習任務的時候跟他讨價還價了,甚至做好了退一步讓他只背兩首的準備,沒想到對方今天竟然意外的聽話,連句抱怨都沒有。

事情不大尋常。

“哥,四首沒問題嗎?”他主動問他。

餘惟翻了兩下,摸摸下巴道:“應該...問題不大吧?”

這麽乖巧?

溫別宴彎唇笑起來。

餘惟看見他笑就覺得心情都飛揚起來了,忍不住用筆頭輕輕在他臉頰上戳了戳:“嘿,我很好笑嗎?笑這麽好看幹嘛?”

溫別宴笑着說:“哥,你今天怎麽這麽好說話?”

“我平時很難說話嗎?”餘惟哼哼道:“小沒良心,我哪次不是讓着你?”

“這裏的好說話特指學習。”

溫別宴敲敲書本:“按照平時你的習慣,四首的背誦量,你至少應該對半砍一下。”

“這不是拿人手軟麽....”

餘惟小聲嘀咕了句什麽,溫別宴沒聽清:“什麽?”

“我說,這叫禮尚往來。”餘惟一本正經道:“你都給我情書了,我肯定也要好好學習一下回報你吧?”

溫別宴一怔。

原本都已經忘記了,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被重新提起來。

睫毛不自覺顫了顫,這個話題讓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往下接。

餘惟歪在桌上看他,一直到把人盯到不自在,眼睛亮得像兩顆黑水晶:“宴宴,你害羞了嗎?”

承認自己因為給男朋友寫了情書所以害羞什麽的,就算是溫別宴也沒辦法坦然辦到,只能欲蓋彌彰地轉移話題,問他:“那你喜歡嗎?那封情書......”

他知道自己寫得不好,前前後後改了很多版也沒有十分滿意,或許下次還是應該多看看網上的模板,長長見識和經驗。

“喜歡啊。”餘惟毫不猶豫點頭。

不過想到自己像個憨憨一樣在醫院走廊看了那麽多遍,回見又忍不住翻出來看了許久,都快把內容背下來了,忽然也有了點不好意思的味道。

“說實在,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收到情書。”他不自在地撓撓脖子:“你就是抄一篇古詩上去,落款留個名字,我也喜歡。”

何況還是那麽認真寫出來的,看得他整個人都飄飄然了。

真的是個毛頭小子,沒見過赤誠的一顆真心,頭一次遇到了,連個掙紮的機會都沒有,只能乖乖繳械投降。

餘惟心裏美美滋滋,眼珠一轉,突發奇想:“宴宴,不然我也給你寫一份吧?”

這種心髒被插上翅膀飛上雲端的感覺太好了,是完全沒有辦法用語言表達出來的,如果收到情書都是這感覺的話,他覺得溫小花也應該感受一次。

這才應該是禮尚往來。

溫別宴有些詫異:“你給我寫嗎?”

“嗯啊!”餘惟肯定道:“我給你寫!”

溫別宴想到餘惟吃低保的作文分數,又想笑了,甚至有些隐隐的期待:“好啊,你寫,不管寫得怎麽樣,我都給你打滿分。”

“哎,別小看我。”餘惟一身迷之自信:“我一定寫得完美到無可挑剔,你就是想扣分也找不出地方。”

不就是情書麽,餘哥無所不能~

“學神。”門口有男生沖這邊喊:“外面有學生會的人找你。”

溫別宴擡頭應了一聲,起身出了教室。

餘惟将情書計劃在腦袋裏過了一圈,一時摸不着頭緒,決定暫時放下,先把古詩背了再說。

沒過一會兒,就覺得衣角被拉了一下,低頭一看,錢諱抱着個小盒子蹲在過道,偷摸的模樣格外猥瑣。

“...你幹嘛?”

錢諱對他勾勾手示意他靠近:“餘哥,給你看個有意思的。”

他把小盒子往前遞:“你開一下。”

“什麽東西?”

餘惟上下打量一圈,有點嫌棄地皺了皺鼻子,在伸手打開蓋子的同時,一條長長的東西倏地直直沖他面門彈出來。

“哇!”錢諱幫着配音,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怎麽樣,吓人吧?!”

“......”

餘惟面目一癱,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只傻狗。

錢諱撥弄兩下塑料小蛇,嘀咕了兩句不吓人麽,把蛇身折疊好放回去,重新蓋上蓋子塞進餘惟抽屜:“給你的,不用謝!”

“這麽智障,給我幹嘛?”

“多好玩,哪兒智障了?”

錢諱說:“你就把這個放你同桌桌上,等他回來打開一看,鐵定吓得哇哇大叫!”

“吓他幹嘛?”餘惟眉頭皺得更深了,把小盒子拿出來扔回錢諱懷裏:“你這人怎麽這麽陰損?”

錢諱臉上浮現出大大的問號:“什麽叫吓他幹嘛?不是,餘哥,你不報仇了?”

“沒仇報個屁,滾滾滾,你別老來打擾我學習。”

不說他都已經決定要幫溫小花做他這個臨時男友了,光是想到因為自己疏忽害人進了趟急診,他就覺得愧疚的不行,現在好好照顧着都來不及,還整什麽整?

“果然,你還是為美色你背叛了你自己。”錢諱老神在在搖搖頭,一副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張望那貨是神算子吧?”

“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錢諱抱緊他的寶貝小盒子:“你不要,我吓數學課代表去,嘿嘿。”

餘惟嗤了一聲,轉着筆擡頭望門口的方向望了一眼,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見溫小花半個背影。

嗯,背影都比別人好看。

滿目慈愛地看了一會兒,正想收回目光,溫小花忽然低了下頭,露出了對面人全貌。

那人似乎有所察覺,擡眸淡淡看過來,兩人視線撞個正着,餘惟臉色頓時臭下來。

操,是他,藥店遇到的那個傻逼。

教室門口。

溫別宴看着韓越遞過來的獎狀和略顯單薄的獎品,心情複雜切疑惑:“這是什麽?”

“優秀學生會成員評獎。”韓越笑道:“這個是有點突然,我也是收到獎狀才知道還有這個,好像是學校那邊突發奇想搞出來的,去年都沒有。”

溫別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優秀學生會成員獎他能接受,可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麽獎品是一條貼了朵大紅花的绶帶?

似乎是看出他心中所想,韓越揚唇笑起來:“收下吧,我們應該學校慶幸只是讓我們分了這些绶帶,而不是讓我們帶上在校門口人來人往的地方拍集體照。”

這樣說起來确實能算幸運了。

溫別宴接下獎狀和绶帶:“謝謝,辛苦你跑一趟了。”

“這有什麽,就一層樓而已。”韓越說着,目光不經意往教室瞥了一眼,很快收回,語氣随意道:“你們班座位終于調了?”

“嗯。”溫別宴點頭:“并了同桌。”

“挺好的,終于能有同桌了。”韓越說:“不過我看了一下,你同學是餘惟?你們這又談戀愛又坐一塊兒,真的不會影響學習嘛?”

“借你吉言。”溫別宴提到餘惟,眼中閃過笑意:“我也很希望我能影響到他。”

轉瞬柔和下來的目光讓韓越不由一愣。

很快垂下眼毛掩住情緒,輕笑一聲:“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他,說實在,到現在我都還覺得不可置信,你們竟然會走到一起。”

“沒什麽不可能的,他很好。”

韓越牽了牽嘴角,語氣輕松:“對了,一直想問,你們在一起多久了?怎麽之前完全沒聽你說?”

溫別宴按着自己的時間線算了算:“快一年了。”

“一年?”韓越重複了一邊,眉頭一擰:“可是一年前你不是......”

“嗯?”溫別宴完全不覺得自己的答案有些問題。

韓越眼中閃過疑惑,很快又被其他情緒遮擋,變得複雜起來,追問:“阿宴,和餘惟戀愛這件事,你是為了隐瞞才故作厭惡他嗎?”

厭惡?沒有吧。

溫別宴毫不猶豫搖了搖頭。

之前餘惟不想他們的關系曝光,兩人也只是假裝不熟而已。

韓越表情幾變,心中隐隐有了一個不切實際的猜測。

“怎麽了?”溫別宴覺得他起來有些奇怪:“有什麽問題嗎?”

“啊,沒有沒有。”韓越回神,重新揚起笑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快上課了,我不耽擱你時間,先走了,記得下午還有個小會要開,下午見。”

“嗯。”溫別宴再次客氣地對他道了一遍感謝,轉身回了教室。

“宴宴。”剛一坐下,餘惟歪着身子靠過來:“那誰?”

“他是學生會的會長,韓越。”溫別宴将獎狀和绶帶放進抽屜,轉過頭:“他之前也來過幾次的,哥,你不認識嗎?”

“誰沒事注意他啊。”餘惟頓了頓,又問:“他找你幹嘛?”

“遞個東西。”溫別宴說:“順便通知我下午有個小會需要開。”

餘惟撇撇嘴,目光落在溫別宴肩膀上,越加不爽地扯了扯嘴角。

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是有病?

見他一直盯着自己,溫別宴疑惑起來:“怎麽了?”看看他面前攤開一直沒有翻動一頁的書:“背不了嗎?”

“當然不是。”餘惟轉回去繼續盯着書本,好心情被不長眼的某些人一掃而空,心煩氣躁。

下午放學,餘惟破天荒的沒有如同脫缰的野馬一樣蹿出教室,而是坐在原位看着收拾東西準備去開會的溫小花,主動詢問:“宴宴,今天我送你回家怎麽樣?”

“嗯?”溫別宴看看手裏的筆記本:“可是我還要去開會。”

“那我在樓下等你結束。”

餘惟表現得很執着,溫別宴猶豫一陣還是答應下來。

上午時韓越說了只是個小會,應該開不了多久吧?

兩人一起走到一樓樓梯口就要分開,溫別宴叮囑餘惟如果超過二十分鐘他還沒出來就不用等他了,自己先回去,餘惟嗯嗯啊啊随口應着,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算了,到時候再看吧,如果會開得實在太久,他應該可以跟韓越打個招呼先離開。

“哎,等等。”

溫別宴剛走出兩步又被叫住。

餘惟趕上來,動作刻意地往他背後看了一眼:“宴宴,你校服後面蹭到東西了。”說着,三兩下脫下自己的外套遞過去:“穿我的吧。”

溫別宴不疑有他,脫下外套換上餘惟的,自己的衣服來不及看哪有污漬就被餘惟收緊懷裏抱好。

看着溫小花被籠在大一號的外套裏,清淺的墨香味萦繞住小茉莉,像是給自己的寶貝蓋上了戳章,餘惟悶了快一整天的心情一下子陰雲散盡,晴朗起來。

“行了,這個我幫你拿着,你趕緊去開會吧。”

作者有話要說:  二狗:男朋友的外套,專治一切居心不良的妖魔鬼怪!

小花:…………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吧(縱容傻逼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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