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意外

自打接手四季花園的項目,手裏的小訂單曉曉也讓給別的裝修公司,自己全心處理眼下的工作,這不僅僅是一份簡單的工程,還有一封期待與感恩。

今天的天氣格外晴朗,曉曉早早來過工地,由于不能耽誤工程進度,讓表哥從別的地方拉了幾個人幫個忙,二十多個人吃住在工地,白天忙,晚上趕,進展的也挺順利。

看到眼前忙碌的大夥,曉曉心裏很感激。在樓上樓下巡視工程的進展,囑咐大家幹活要小心,注意安全。

中午吃飯的時候,一輛寶馬駛進了工地,曉曉以為是項目經理過來查看工作進度,起身走了過去。

車裏走出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發福的身材,滿臉的贅肉,看上去很不舒服,身後還跟了一位镖行大漢,一身龍虎的紋身,筆挺站在中年男子的身後。

曉曉想不起認識這個人,看着眼前不帶善意的兩人,不知有什麽事。

中年男子打量曉曉,皮笑肉不笑問道,“你是劉曉?”

曉曉試探的問,“是,兩位我好像不認識,來這裏有什麽事嗎?”

中年男子沒有理會曉曉,一邊對身邊的跟來的男子說道,“還挺年輕,一表人才,不錯不錯”。

看來來着果然是找自己的,看樣子也不好應付。曉曉安排一下工作,就帶着兩人走到遠處一個用集裝箱搭建的臨時辦公室,安排兩人坐下,倒上水,遞上煙。

胡一點起煙,吐出濃濃的煙霧。“我叫胡一,是張董事長的小孩舅,想必他跟你提過。”

該來的還是來了,就眼前的場景,曉曉明白眼前的這個人絕非善類,不好應付。

曉曉賠笑道,“嗯,說過,以後還希望胡先生能多多指教。”

胡一面露不悅的說,“不敢,那你也知道你現在做的工程本來是我的吧!”

曉曉故作不知,驚奇的望着眼前的兩個人。“這個我不知道,真的不好意思。”

胡一一臉怒氣說,“沒事,現在知道也不遲。你可能不知道,自打我出道就跟着就跟着張董,一起風雨十多年,可是倆人的脾氣不對,所以,我就出來自己單幹了。按理說,倆人不說親情,單說着十幾年的情誼,張董也該多提攜下我。可他倒好,從不拿我當自己人,他旗下的工程一直不讓我插手,我也不好說什麽。離了他,我也照樣混的很好。這不,好不容易打通關系,攬下這筆生意,他倒打一耙,你說這事做的地道嗎?”手裏的煙頭被他在煙灰缸裏不停的擠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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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曉又遞上煙,給他點上,說道,“我跟張董也是一面之緣,這其中的事我也不知道,有什麽得罪之處,還望海涵,以後只要有用的上小弟的地方,我絕不推辭。”

胡一冷冷說道,“哼,話先別說的那麽好聽,為了這個工程你知道我送了多少禮,花了多少錢”,接着用手指到來時開的車,“看到外面的寶馬越野車沒,什麽中華、茅臺,我是成車的送啊!他媽的一個個還敢黑吃黑,真不是什麽東西”。

曉曉聽了他指桑罵槐,不覺生氣,尤其最煩人說話帶髒字,該說的好話也說了,你還想怎樣。于是曉曉也不高興的說,“胡先生來不是來找我發牢騷的吧!有什麽事請講”。

胡一咧開滿是蠟黃牙齒的嘴笑道,“果然是性情中人,直爽,那我就直說了,你做的這塊讓給我,前期的工作我按工價給你,也算完璧歸趙了,以後有什麽好的項目我還是會想到老弟的。”

這太過分了,沒有這樣做事的,何況工人的大部分都是從外地調來的,沒幹兩天就打發他們,都是老鄉朋友,怎麽開得了口,怎麽對得起張老先生。于是,曉曉強壓住心裏的怒氣,講了自己的難處。

胡一滿臉煞氣的說,“那你的意思是不可能讓步了。”

曉曉也是堅決的說,“恕我無能為力,這次我真的不能半途而廢。”

胡一冷漠的說,眼神透出鄙視的神情,“好,有骨氣,我告訴你,不光這塊工地,就是整個城北,那裏沒有我的人,我也不是好惹的,這塊骨頭不好啃,何苦揪住不放。”

曉曉也不理會胡一的恐吓,“我也沒辦法,事情到了這一步,我想退也退不了。”

胡一“哼”了一聲,“既然你這麽固執,不懂變通,休怪我無理,等着瞧。”說完起身踢開門走了出去,身後跟的人還惡狠狠的看了曉曉一眼。

曉曉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點上煙,看着遠去的背影。感覺一種不詳的預感。

過了一會,曉曉走到工地,工人剛吃完飯,坐在一起閑聊。其中一個前端時間剛來的工人走到曉曉身邊,說他以前就在城北這塊做,剛才來的胡一他見過,以前在他手下打過零工,這個人是這地方的惡霸,做事不講人情,讓曉曉小心。曉曉笑笑,安慰大家沒事,好好幹活。

下班後把表哥叫過來,跟他說以後的工作要小心,對外面的事情多留意,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給他打電話。

安排好後,曉曉回到家裏,心裏焦急不安,煙一根接一根的抽,嗆得只咳嗽。

怎麽辦?

給張老先生打個電話,可是張老先生應該在準備手術,不方便打擾。目前事情還沒什麽事發生,如果胡一真的只是恐吓,不會惹出什麽事,貿然的斷定影響也不好。但看他的樣子也不像只是說說,等到真有事情發生太遲了。自己也沒熟人認識胡一的,不然找人中間調節,看看能不能通過別的辦法解決。難道只能坐以待斃嗎?

直到深夜,曉曉也沒能睡,煙霧缭繞的房間浮現出焦急的面孔,他打開窗子,望着沉重的夜色。

這是他工作這麽多年遇到的第一件這麽難辦的事,無助,焦慮,甚至有一絲絲的恐慌,自己倒無所謂,無疑手下的工人出了事,可擔待不起。面對複雜的形勢,自己确束手無策,一點辦法沒有。

以前無論遇到什麽難辦的事,至少自己握住主動權,再苦再難也能扛。可是,這一次自己只能被動的挨打,而且關系到的不僅僅是自己。

在這種煎熬下,快到清晨曉曉才眯了一會,天一亮就趕去工地。工人在照常的忙綠,也沒什麽特別的事發生。

兩天過去了,曉曉稍稍放松了緊張的神經,晚上回到家,好好睡了一覺,幾乎兩天沒合眼的他一覺睡到天亮。起來後像往常一樣趕到工地。

天空萬裏無雲,微風催來夏日的酷熱,昨晚睡的很好,上午的精神也特別好。看到工人汗流浃背的辛苦,曉曉到旁邊的超市買了許多冰凍水,再回來的路上,聽見電話的響了,看一下是表哥的,心一下就揪成一團,接了電話,知道出事了,該來的還是來了。

電話是三寶打的,說表哥跟一個工人在架子上刮牆頂的膩子,突然架子塌了,兩人都摔了下來。另外一個工人還好,只是受點皮外傷,表哥掉下來被滿桶的膩子砸到腿,傷得不輕。

曉曉匆匆趕到地方,把他倆送到醫院,其他的人也安排休息,明天再來。

到了醫院,其中一個工人沒事,把傷口簡單的處理就回家了,表哥的腳裸受了重擊,骨折,具體情況不清楚,還待進一步的檢查。

看着痛的滿臉汗水的表哥,曉曉問了他事情的經過。

表哥說,昨晚搭好架子,天黑了,就放那,也沒動。今天早上,因為下面還有一點急活沒幹,就先在下面忙,到半晌的時候忙完,就上去準備幹上面的。我晃晃架子也沒什麽異常,就上去,誰知道沒幹一會,就出事了。

曉曉了解了事情的過程,安排三寶留在醫院照顧,自己匆匆的趕到工地。看到散落一地的架子,曉曉就感覺不對。

雖然這種事情在工地的工作上時有發生,但曉曉出于敏感對安全一直主意,不斷提醒手下的人要小心,所以一直沒出現過這樣的事故,況且這批腳手架是從一個朋友那裏剛訂的,都是新的,而且質量一直都不錯,表哥也是一個小心的人。

這種情況發生這樣的事,應該不是偶然。曉曉立即給出售腳手架朋友打電話。這位朋友聽說出來事故,也是急匆匆的趕來。曉曉跟他講了事情的經過,他在事故地點仔細的檢查。

過了一會,這位朋友告訴曉曉,架子的連接處沒有明顯的破損,不是工人的疏忽,就是有人搞故意破壞,這種事以前他也碰到到過。

沒過一會,項目經理也過來,曉曉跟他說了簡單的進過,把自己朋友的猜測也說了。項目經理沉默了一會,說這項目承包出去的,集團對這樣的事沒有責任,讓曉曉自己盡快處理,別耽誤工期,不然後果很嚴重。臨走時還提醒曉曉要多留心,這件事很難辦,不行的話就找張董。

曉曉明白了,點點頭,送走了朋友,去了醫院,找醫生問問情況。醫生說沒什麽影響,只要靜養段時間就好。

把所有的是安排一下,已經很晚了,曉曉來不及多想回去就睡了。

第二天到了工地,忽然發現除了自己原來的工人外,臨時找來的幾乎都走了,剩下的也是人心惶惶。柱子告訴他,他們都不敢幹了,生怕出事,都也挺不好意思,工資不要了。

曉曉拿出錢,把走的人的錢算好,交給柱子,讓他把錢轉交給走的人。然後把剩下的十多個人叫到一起,說道,大家不要過分緊張,只是一場意外事故,不比太在意。再說都是法治社會,沒人敢亂來的。如果誰不放心,要走,我把錢結清,我理解。要留,我歡迎,都是老鄉朋友,相互幫忙……

安慰好了以後,幸運的是,大家都表示留下來,曉曉安排好人手,都開始忙了,曉曉走回辦公室。剛坐下來,就看見胡一的車開進來。曉曉點了煙,靜靜的等待。

還是上次的兩人,他們徑直走到辦公室。

胡一大步進來,滿臉微笑。“我早就警告你,這行很危險的,你看,出事了吧!”

胡一有點奇怪的問道,“你到好似沒事人一樣。”

曉曉強壓心中怨氣,臉上若無其事,“天意如此,不可違,命有此劫,躲不過。”握緊拳頭青筋畢露,在口袋裏發抖。

胡一目不轉睛望着曉曉,“如果不是天意,是人為,又當如何?”

曉曉也平靜盯着胡一,“怎麽會呢?誰這麽缺德幹出這種下三濫的事啊!你說呢?胡先生。”

胡一旁站的男子對準曉曉面部就是一拳,胡一繼續笑眯眯的望着。壓抑的憤怒再也無法控制,曉曉起身,快速躲過,右手手腕一轉,抓住打向自己的手腕,用力一折,就聽卡擦一聲,該男子痛苦的慘叫,彎下身子j□j。

胡一面色微變,痛斥該男子,“你怎麽回事,我們來是談生意的,你幹什麽,滾一邊去,”接住說:“對不住了,素我對下屬管教不嚴。”

曉曉平複了情緒,故意慌張的說,“沒什麽,你還帶他去醫院看看吧!我剛才沒留意,條件反射,下手太重,應該說道歉的人是我。”

胡一笑着說,一旁的男子疼的滿頭大汗“別管他,我們談談正事。”

曉曉奇怪地問道,“什麽正事。”

胡一滿臉堆笑的說,“貴人多忘事啊!就是上次來我說的,你把這個項目讓給我,也落個清閑。破費點錢就當買個教訓,怎麽樣?”曉曉第一次見到這麽無恥的人,憤怒心跳的怦怦直跳,仿佛就要出來一樣。

曉曉控制了情緒,慢慢的說,“胡老板記性怎麽也不好啊,上次不也說了嗎?這個項目我做定了,不好意思又要讓你白跑一趟。”

胡一面露不悅,“哦,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你以後要多留意了,這樣的意外說不定還有呢?”說完直接走出去,跟來的男子捂住手腕,跟在後面。

看到他們來的時候,曉曉也動過心,實在惹不起就讓出來算了,自己丢人也不能讓幹活的工人承擔過錯,好漢不吃眼前虧。但看到他的張狂嚣張的語氣,心裏的不甘心、壓抑的憤怒徹底爆發,淹沒所有設想。

事到如今,不管能不能幹下去,一定要能出個結果,不能讓工人再出什麽意外。曉曉顧不了什麽了,立刻撥打張老先生的電話,電話裏傳來,你拔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候再撥。一連打了一個上午都沒結果。

不行,不能再等了,必須想點辦法。

現在只能去張老板那了,看看他能有什麽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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