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抉擇
曉曉開車直接來到張老板家裏,張老板在家正在澆花,看到曉曉慌張的表情,忙問出了什麽事。
曉曉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張老板責備曉曉,出了這麽大的事,怎麽現在才來。
張老板嘆口氣說,“張老先生馬上就要手術了,不能驚擾到他,要不是這樣,胡一也不敢亂來。”
曉曉焦急的問道,“現在該怎麽辦才好。”
張老板在我屋內走了走了兩步,停了一下,給曉曉倒杯水,“你也別太擔心了,胡一雖然是個無賴,但也是個有身份的人,事情做的這麽過分,短期內也不敢胡來。當初張老先生說這件事的時候,我就想到這點,後來張老先生說親自找胡一談,我就放心了,沒想到胡一這麽嚣張。”
“其實這件事跟你沒關系,他們的宿怨積累了好多年了,胡一就是氣不過,才百般阻撓,使出這麽卑鄙的手段。這樣,我先給張老打個電話,,他能出面就好辦。”張老板說完,拿起手機,撥通電話。
電話是張老的夫人接的,了解了情況對弟弟的行為也是很生氣,張老先生正在準備手術,不方便打擾,她馬上就給胡一打電話,讓他不要胡來。
張老板放下電話,看着曉曉。“你是不是準備好了,一定把這個項目做到底。”
事情發展到現在,曉曉也很迷茫,低着頭也不答話,如果這樣放棄,自己的努力全費了,事情傳開,以後在這一塊區域也很難立足,堅持呢!還會有什麽事發生,誰也不知道。
張老板看到曉曉的遲疑,鼓勵的說,“你也不必為難,當初張老之所以讓你做這一塊,也是看到你敢闖敢拼的個性,那麽你也不要讓他失望,安心的做下去,不要有什麽顧慮。下午我親自去找胡一,我跟他也認識,多少有點交情,在說說,應該就沒什麽問題。”
曉曉從張老板家裏出來,來到工地,忙到很晚才回去。
以後的日子倒也平靜,胡一也沒來找過事。本來充足的人手,由于上次的事件,走了過半,耽誤了工期。沒辦法,調人已經來不及了,曉曉只好高價請旁邊幾個裝修隊幫忙。屋漏偏逢連夜雨,天公不作美,下個不停,嚴重影響了工程的進度。
被逼無奈的曉曉,只好又拉攏一些人,許以高價,,沒事的時候,自己也不分日夜地幹。
這樣熬了一個多月,曉曉瘦了十多斤,總算把主體的部分完成,曉曉松了一口氣。這段時間胡一也沒騷擾,直到快結束的一天晚上,曉曉忙到很晚,一個人回去,正準備開車門的時候不知從哪竄出幾個人,把自己頭蒙住,一陣拳打腳踢,下手挺狠,好在曉曉的身體結實,扛了過去,在床上躺了幾天。
曉曉心裏明白是誰幹的,也不好追究,算是為自己的年輕付出的代價。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容不得他抱怨、懊惱,他真的很累。
終于把整個工程按進度完成,在最後的驗收中,胡一也不忘再參合一手,害的工程很多地方被指不合标準,曉曉為此損失了一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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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曉曉也顧不上這些瑣碎的事情,能把工程順利的結束使他最大的願望,靜下心想想,還真佩服這位胡一先生的契而不舍的搞人本事。這段時間太累了,他只想找個清淨的地方,好好的清靜幾天。
雖然經歷了這麽多,曉曉沒把錢看的太重,但是最後的結算下了還是令他大吃一驚。
整個工程,他整整虧了二十萬。這是個什麽概念呢?就是說從他把自己辦公司以來的所有賺的錢都打進去了,這一年多等于白忙乎。
他想起了兩個月前張老先生說的話,這是一個機會,也是一次冒險,曉曉當初沒在意,現在算是明白了,這一次抉擇他失敗了,敗得很慘。
生活還要繼續,曉曉把精神轉回到公司,開始了以前的生活。表哥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就是不能做重活。現在的首要問題是,公司要運轉,需要錢,可是曉曉已經沒什麽錢了。他找到張遠,從他那裏借了大部分,有周轉一部分,算是勉強夠了。
太累了,也該休息一下,曉曉把公司慢慢交給表哥,讓他負責,過一陣子,看着情況還不錯,就決定休息段時間,全部交給表哥處理。
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以後,曉曉開着車,離開家。望着車窗外熟悉而陌生的街道,車內煙霧缭繞,熏得兩眼不禁微微濕潤。
低沉嘶啞的音樂在耳邊回響,曉曉不禁低聲吟唱,想起這幾年的艱難,想起身邊這麽多人,不覺眼淚低落下來。
延綿的城市中應有盡有,卻唯獨沒有盡頭。前方有路就不會停,前方無路就轉回駛向另一個前方,永遠沒有盡頭。走過曾經的校園,走過曾經工作的廠房,走過夢升的地方,走過夢碎的地方,走過流過血和汗的地方,走在他曾經存在的地方,鮮紅的車像一顆血淚流動在城市的街道。
這麽多年,自己到底為了什麽,為了在這個都市生存,為了給自己找個理由存在,找到過,失去過,迷茫過,醒來過,仿佛夢一樣。
夢碎了,曉曉卻不願醒來,這段歷程折磨得他心神疲憊。這些年他無時無刻不懈的努力,到頭來,空白發,心裏很累很累。
榮耀,狂喜,幸福,燦爛,都離他而去,剩下一個放空的軀殼。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自己真的存在過嗎?還是只是一個過客,輕輕的離開,不帶走一片雲彩。
他想起以前看到的一句話:風往那個方向刮,草就向哪個方向倒。曾經的自己以為自己是主宰命運的風,可是最後遍體鱗傷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原來是沒有方向的草,一個城市裏存在的無名野草。
是啊!這才是真實的存在的自己,沒根的野草。
不知多了多少天,夏日的炎熱已經遠去,秋天的一只腳悄然邁入冬日的區間,又是一年秋來到,一年就要過去了。
公司經歷上次的虧損,元氣大傷,曉曉決定以家裝以及一些小工程為年末的主要目标,大部分的業務交給表哥處理,自己偶爾聯系客戶,忙的時候回去看看,別的時間都飄在外面,不知道做什麽,也不想做什麽,時間就這樣慢慢流失。
有一天,曉曉開車來到郊區的虎山,一個人面對空蕩的山林發呆,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了沉靜,預感着不祥的事情要發生。
電話是一旁的丫頭都急哭了,支支吾吾說了半天,曉曉也沒聽清,只知道小蟲出事了。曉曉挂完電話,就趕去丫頭的宿舍。到江大的時候,丫頭已經在大門口站着,曉曉開車把她帶到旁邊的咖啡廳。
看着坐在對面的小姑娘,一臉的焦炙與憔悴,不免心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丫頭眼睛沁淚,打破了寂靜,“最近還好嗎?”
曉曉把手伸過去,拉上丫頭的手,握着冰涼的小手,說不出的憐惜之情湧上胸腔,“還好,你剛才說小蟲出了什麽事,我沒聽清楚,別急,慢慢說。”
“前幾天,我哥跟何葉姐分手了,剛開始我以為只是兩人鬧別扭。把何葉約出來,發現事情遠遠不是那麽簡單,怎麽勸都沒用。在我的追問下,才知道何葉答應了以前一個同學的追求,對方家境不錯,還是他們現在的老板,可能不久之後就準備訂婚了。事情到了這一步,也沒什麽挽回的餘地,就想去勸勸我哥,然後我哥就失蹤了似的,電話也打不通,那裏也找不到,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丫頭幾乎是哭着把這段話說完,曉曉坐到她旁邊,攬過瘦弱的肩膀,幫她擦拭眼淚。丫頭在他懷裏痛哭起來,嘴裏反複的重複,“怎麽辦啊!”
曉曉安慰丫頭,讓她別哭了,不然就成老丫頭了,“我知道他在那裏,他不會出什麽事的,,你不用擔心。”
小丫頭被曉曉逗得哭笑不得,不過,也放下心來。又問曉曉是不是真的沒事,在曉曉幾乎要發誓的情況下,才徹底相信,不哭了,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把這位傷心的小姑娘哄好,送了回去,在半路上還給她買了一個大大的維尼熊,總算讓丫頭破涕為笑,恢複了往日的神采。
這時候曉曉突然感覺自己的內心很脆弱,尤其是見不得女孩子哭,那種感覺比針紮自己還要痛。
臨走時,丫頭交代找到小蟲哥給她打電話,曉曉做了保證,離開了江大。
看着茫茫人海,小蟲會在哪裏?曉曉心裏一點也不清楚。剛才之所以那麽講,是為了不讓小丫頭擔心。現在該怎麽找,曉曉也是心急火燎,恐怕別出什麽事,畢竟在一起四五年了,突然地分手,尤其在這種情形下,确實很難接受。
整整一天,曉曉跑遍了小蟲平時住的、玩的地方,江大這邊丫頭也來找過,沒有發現,曉曉認為也沒必要再去。在他上班公司附近的酒吧、茶吧,甚至網吧都地毯式的查了一遍也是沒什麽結果。
不過,據小蟲的一位同事說,最後一次見到小蟲是在京城酒店。京城酒店就在小蟲公司寫字樓海江大廈旁邊的一棟大樓,曉曉實在想不通他怎麽會跑到那裏,抱着姑且一試的想法走了進去。
看到笑容滿面的大廳服務小姐,曉曉迎了過去,當他提出自己的問題,服務小姐斷然拒絕,沒有得到客人許可的情況下不能洩露登記信息。這點難不倒久經交際圈的曉曉,他嚴肅的小聲對這位小姐說,一個朋友失戀了,想要自殺,現在很可能就住在你們酒店,怎麽辦。以前自己也用過這招,沒想到這次卻是真的,曉曉也緊張起來,後悔用這個理由了。
很快打聽到了。沒想到,小蟲真的在這,得知了小蟲房牌號後,在一位服務生的陪同下,走進電梯,這下倒省事了。就在電梯關上的瞬間,曉曉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很像何葉,由于憂慮小蟲的安危,他也沒太在意。
到了八樓,走到小蟲的房間門前,服務員緊張的遲遲不敢開門,最後還是曉曉開的,沖了進去,發現小蟲一個人坐在窗臺前的椅子上發呆,看到他進來,沒有一絲的變化。
看到安然無恙的小蟲,曉曉放下心,打發走了服務員,走到小蟲身邊。無論他怎麽說,說什麽,小蟲就是一動不動。
渾身酸痛的曉曉給丫頭打個電話,報聲平安,躺在床上,也不理小蟲。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小蟲,感到很難過,應該找個方法讓他發洩出來,這樣憋着會憋出問題的。
跑了一天,曉曉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走到洗漱間,沖個熱水澡,先讓自己清醒下來再說吧!洗完澡,感覺精神好多了,也顧不上讨厭煙味的小蟲,點了根煙抽了起來,被煙霧嗆到的小蟲劇烈咳了起來,總算有點知覺了,曉曉無奈的嘆聲氣,緩過來的小蟲仍然坐在椅子上,也不再動。
看到旁邊小蟲的公司招牌,高高的樓層,曉曉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就想下去,可是又擔心把小蟲一個人放在這裏不放心。
于是他撥通服務臺的電話,讓他們過來打掃衛生。很快一位阿姨走了過來。曉曉讓她把房間仔仔細細的打掃一遍,而且不能離開直到自己回來,從錢包裏掏出一張的百元鈔票,阿姨高興接過來,保證一定把房間整理幹幹淨淨。曉曉最後要求阿姨一定不能離開,留意眼前的這個人別有什麽異常的舉動,回來時再給一百元,看着忐忑的阿姨,又看了呆坐在椅子上的小蟲,曉曉快步走下樓去。
過了一個多鐘頭,回到房間,送走了阿姨,在曉曉旁邊坐了下來,看着窗外。
慢慢的天黑了,點了份快餐,小蟲動也沒動,曉曉勉強吃一點,。然後拉起小蟲,走到街道的停車場,把小蟲拽進去。啓動,駛向遠處。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