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海江大廈

路上燈火闌珊,都市的霓虹在夜幕的光輝下璀璨奪目,到處彰顯着欣欣向榮的繁華,沒人理會在意陰暗角落裏哭紅的雙眼。

曉曉帶着小蟲在周邊繞一圈,又回到原來的地方,這時候,工作一天的人們都回家去了,大廈裏靜得出奇。把車停在海江大廈的停車庫,從後備箱提出兩個手提包,包裏發出叮叮當當的碰撞聲。

“這是你的,”說完,遞給小蟲一個,小蟲伸手接過包跟着曉曉向樓上走着,縱使已經很晚了,樓裏人有幾處燈火通明。曉曉提着包一言不發地爬着樓梯,小蟲吃力地跟在後面,空蕩的樓梯回蕩着沉重的腳步聲和喘氣聲。就這樣,兩個人你不言我不語在黑暗的樓道裏不停歇地爬着,也不知爬了多久。

“一開始還能感覺到腳在動,後來就感覺兩條腿不是自己的,最後也不知道是走上去的,還是爬上去的。那是我長這麽大爬得最多的一次樓梯,直到之後我才相信我竟然也能拎着幾十斤重的東西爬完二十多層的樓梯。”後來小蟲這樣感慨地回憶道,

再長的黑夜也終有盡頭。

就在小蟲不知是身體控制意識,還是意識主導身體的時候,曉曉停了下來,不住地喘着氣,一只手在口袋裏摸着什麽東西。小蟲早已累的沒有反應,猛不丁地撞向曉曉,一下沒穩住,差點滾下去,驚起一身冷汗,猛地發火,“你…”只聽“咔嚓”一聲。

曉曉打斷道,“到了!”

一道微弱的光絲從緩緩開啓的門縫裏透出來,灑在漆黑的樓道裏,兩人一時間無法适應,感到一陣眩暈。經過短暫的過度,曉曉走向樓頂的護欄旁,放下手提包,拿出幾罐啤酒向嘴裏倒,冰涼的啤酒順着脖子和食道淌進了身體。後面的小蟲疲憊地拖着身影跟了上來,扔下包,虛脫地倒在地上,抹了臉上的汗,拉開包上的拉鏈,拿出包裏的水就像嘴裏灌,喝了兩口猛地停住。

小蟲在包裏胡亂地扒着,“這是什麽!”

“怎麽,不識字啊!農夫山泉都不認識。“曉曉調皮地往着小蟲。”知道你不喝酒,特意給你裝的,感動吧!“

“感動個屁,讓我拎着幾十瓶的礦泉水爬上來,耍我呢”小蟲憤怒地吼叫着,拎起喝過大半的塑料瓶砸向曉曉。

曉曉見狀一個閃身慌忙躲開,憤然道:“在這裏默默無聞工作了兩年,馬上就要離開,我帶你領略下征服的快感,用的着動這麽大肝火嗎?”

小蟲漸漸平靜了下來,慢慢安靜下來,“給我酒。”

曉曉扔了幾罐過去,自己點了根煙,就低着頭望着樓下昏暗的街道,人流,車流像蝼蟻不知疲倦的穿梭,四周在黑暗的包裹下顯得格外安寧,只有耳粄響起“咕咚咕咚”的灌酒聲。想起剛到這裏意氣風發,想過曾經的失魂落魄,往事像畫冊一般在腦海裏翻轉。不知過了多久,煙已燃盡,灼熱的煙頭燙到了捏煙的手指,曉曉打了個哆嗦,轉身對看小蟲,看着這個一起一路走來的夥伴,落魄的身影,憔悴的臉龐,不覺心如絞痛。

小蟲淚流滿面,不住地抽泣。

曉曉走了過去,坐了下來,打開一罐酒遞了去,自己也開了瓶。小蟲一只手攥着酒,一只手撐着身子呆滞地流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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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曉兩眼濕潤,拍了拍小蟲瘦削的肩頭,不知說些什麽酒罐在擠壓下“咯叽”作響。小蟲猛然拿起手中的酒,摻着淚水向嘴裏倒了下去,嗆得趴在地上劇烈地咳,酒水,淚水擴散到幹燥的空氣中,彌漫着苦澀的味道。

望着無助的小蟲像一只負傷的野獸在地上抽搐,曉曉再也無法控制的眼淚滴在手上,像針一樣紮在心裏。想起了虎子,曾經的三個人像一個人一樣快樂地活着,如今一個人卻要像三個人一樣承受着痛苦,他明白都長大了,一切都不一樣了。他揉幹了眼淚,一直以來早已習慣把痛苦默默接受,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

曉曉扶起了小蟲,“心裏有什麽不痛快就說出來,不想說就哭出來。”

“能有什麽不痛快,現在真的痛快了。“小蟲泣不成聲地嘶吼着。”自己無能能怪得了誰,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她跟我在一起有什麽好,辛辛苦苦加班還房貸,欠不完的貸款,掙不夠的錢,不到中年人老珠黃,有他娘的什麽樂趣可言。現在一切都好了,找個富二代,又體面,又能擺脫無止境的壓力,我真該替她高興,痛快!痛快!”說罷拿出酒朝嘴裏灌。

曉曉嘆了口氣,“不是無能,這就是現實,誰都有說不出的苦衷,你們曾經是如此的了解,關愛,愛過,放過,忘了吧。”

“現實,放了,放屁,都是扯淡!我是多麽地愛她,戀愛幾年,從連親一下都要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沒做過什麽過分的事情,想把彼此最美好的留到真正屬于對方的那一天。現實在哪呢?無比的肮張,令人發指的惡心。”小蟲惡狠狠的瞪着曉曉,像囚籠裏困獸的猙獰,嘶聲的吼道:“低頭看看你腳下,多麽幹淨、文明的城市,燈火通明,歌舞升平,是那麽的美!你能想象在這裏面的罪惡與欲望嗎?無時無刻發生的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倆現在還沒正式分手的吧!,你知道他現在幹嘛?我知道:就在這下面,京城大酒店802套房,跟他現任男友在裏面…“

“夠了”,曉曉喝到:“你喝多了”。

“不夠,這是我聽到最清楚的兩個字,她沒想到,她在做這些事我就住在他們隔壁,整整三天,我的心碎了,我恨自己,鄙視自己,低賤,無能,不知羞恥,真不如他媽的死了算了。”小蟲撕裂地怒吼,兩眼通紅,雙手用力捶打着地面。

曉曉震驚了,看着這個自己完全陌生的小蟲,不敢想三天中的瘋狂,一時手足無措,一直到沾血的拳頭不停息地震動着地面,曉曉才恢複了知覺,猛地撲倒小蟲,扣緊他的雙手,任憑小蟲在他懷裏掙紮,嘴裏不停地怒吼。

時間似乎在空氣中凝結,吞噬着塵世的喧鬧,慢慢地,安靜了下來。朦胧夜色下的都市,就像一個嬰兒哭吵着索取自己的需求,鬧累了,沉睡了。

曉曉望着小蟲,小蟲眼已閉上,眼角的淚痕不時泛起淚花。看着虛弱的小蟲,放開早已酸麻的雙臂站了起來。一陣涼風吹過,地上的小蟲打了個冷機,曉曉脫下外套,蓋到小蟲身上,走到護欄旁。“本來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如今只剩下撕心裂肺的痛,何苦要這樣作踐自己呢!”曉曉無奈地嘆息

所有的變化都在意料之外,曉曉也不知怎樣安慰小蟲,只能在旁邊默默地為他祈禱,他不信奉上帝神明,此刻,卻也只能祈求先知們來拯救這只迷失的孩子,這次傷的太深,太深。

生活不相信誓言,不相信眼淚,明天還要繼續。可他呢?還能站起來嗎!曉曉點了根煙,背靠在冰冷的不鏽鋼欄杆上,不覺想到許多這樣無助的夜晚。為了能夠超越別人,有所為,他們三個相互勉勵,不分晝夜埋頭苦讀,想驢拉磨,在黑暗中摸索,他們相信上天是公平的,付出總會得到回報。而後,三人以前三的成績走出鎮裏,用優異的成績邁出縣城,雖然虎子離開了,他倆依然不敢懈怠,繼續的咬緊牙關,終于來到了海城大學——一所讓很多人望洋興嘆的地方,他們不是天才,擁有的只是自己拼出來的,這其中沒有半絲僥幸,滿腹心酸,縱然一無所有,心中的希望從未磨滅。來到這個開放,繁華的新世界,他們一時不知所措,迷茫着,适應着。兩人在新的起點上選擇了截然不同的路,在各自的路上努力着,證明着。

可是今天才發現,或者今天才不得不面對。自己多年的付出是那麽的蒼白無力,經不起世俗的洗禮,數載的堅守抵不過別人的信手拈來,多麽可笑,好似又回到起點。是不夠努力,還是命該如此!曉曉不知道,誰能知道,他擡頭望向星空,繁星點點,“我們都只不過是其中一個而已,一個簡單平凡的人。”

他轉過身望着睡着的小蟲,不甘心眼前的一切,猛烈地想嘴裏傾倒着酒精,直到充滿了身體的每一處空白,他也沒停下來。酒從嘴裏滿了出來,澆濕了單薄的襯衫,也浸濕了堅強的心。靜下來的他走到小蟲身邊躺下,手裏緊緊握住他的手感到無比的倦意,充盈卓疲憊的身體。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當年在江城大學的跆拳道館裏,面對陳浩的猛烈攻擊,自己竭力堅持,承受着痛…

強烈的陽光刺疼昏睡的雙眼,曉曉伸了伸握住小蟲的手,頓然一驚,看着身上的外套,哪裏還有小蟲的影子。曉曉從地上跳起,瘋一樣跑到護欄旁,差點沖了出去。下面依舊車水馬龍,一片清晨的忙綠,曉曉放下提到嗓子眼的心,打開手機,就看到小蟲留下的信息。

“不用擔心我,經過昨天的發洩我已經好多了,我把這邊的事處理完就回老家,在家休息一段時間,我也想忘了這裏的經歷,你一個人要好好照顧自己”。

浪子的最好避風港就是家,只要有家,就不會絕望;只有家,才能安慰受傷的心。曉曉松了口氣,“加油”。

這時才覺得渾身的酸痛,頭像裂了一般疼。曉曉看着湛藍的天,溫暖的陽光,新的一天就要開始了。

收拾着昨晚的狼藉,一邊回想着陳浩,不管怎麽樣,我贏了。不管前方的路有多麽遙不可及,依然要堅持走下,因為已退無可退。

收拾完,曉曉理好衣服,提上包,邁步向樓下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次動手

早晨陽光明媚,懶散地透過玻璃照在房間的角落裏。曉曉睜開惺忪的睡眼躺在床上發呆,他想起小蟲,“不知道他現在到家裏沒”,撥了電話,但是小蟲的手機一直處于無法接通的狀态。

“還記得許多年前的春天,那時的我還沒剪去長發,沒有信用卡沒有她,沒有24小時熱水的家,可當初的我是那麽快樂…”手機嗡嗡地震動,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春天走了,什麽時候會再來。曉曉回過神,拿起電話。

“今天有時間嗎?能約你出來見個面嗎?就我們兩個,”電話一邊傳出何葉的聲音,依舊是那麽清脆、幹淨。

“什麽時候?”曉曉回道。

即便何葉不來找他,他也會去問問她。已經無法再回頭,以前的就過去吧!揭開彼此的誤解,對兩人以後的生活都有好處。同時,他也不敢相信、不能相信,認識多年的何葉,一個安靜、美麗的女孩,真的如同小蟲說的,做出什麽荒誕的事情。不是他不信任小蟲,當時小蟲已經處于癫狂的狀态,分不清真假,其中一定産生了什麽誤會。他想弄清楚,解開他的心結。

“就現在吧,到兩岸咖啡,行嗎?”何葉問道,

“到江城大學後面的山谷,好久沒去了,記得以前我們常去”,曉曉說。

“嗯,我現在就趕過去,待會見”,何葉挂了電話。

曉曉放下手機,就往那邊趕去,大約一個鐘頭就到了。荷葉已經到了,一個人坐在山坡的草地上,雙腿拱起,兩只手放在膝蓋上,低着頭,秋風吹過,露出白皙的臉頰,顯得楚楚動人。

曉曉走了過去,“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何葉站了起來,用手拂過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的發際,“我也剛到。”

看到何葉嶄然一新的裝扮,時尚的穿着,曉曉突然感覺十分的陌生,笑着說,“多日不見,比以前更漂亮了,走在路上我都認不出來。”少了往日的清純,顯得格外的成熟、妩媚。曉曉望着眼前的何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變了嗎?

何葉低下頭,顯得不安起來,“還好吧!你還跟以前一樣。”

曉曉走在前面,何葉跟在後面,聊着一會不着邊際的話,“我們上山頭坐會,下面太吵了。”

“又過了一個秋天,樹上的葉子也都快掉完了,真快啊!”曉曉望着蜿蜒的野草叢叢的小路,指着幾棵樹蔭下的一片草地“就在這裏坐下吧”。

何葉點點頭,靠在樹幹坐在地上。曉曉站在他對面,背過身,望向下面熙攘的人群,一對對不知愁滋味的小情侶,緊拉的手在兩人之間搖擺,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一旁的何葉坐在地上發呆,沒有言語,也沒有什麽動作。曉曉轉過身,坐在了她的對面。

望到微風下有些發抖的何葉,曉曉脫下外套,遞過去,随口說,“本來挺好的,怎麽會突然分手,而且一下子這麽徹底,一點挽回的餘地也沒有,真不知你們怎麽想的。”

何葉沒有接,也沒說話,烏黑的長發像瀑布一樣遮住了臉部。

曉曉把外套放在她身邊,嘆了口氣!一時也不知說些什麽,安慰道,“既然已經決定了,過去的也不在重要,只要彼此都好好的,各自有自己的新生活,挺好!”

荷葉還是低着頭,也不言語。

曉曉不知道他們為什麽分手,也不想明白其中的細節,只知道兩人已經不可能從新在一起。既然這樣,他只想弄清心中的疑惑,算是給小蟲一個交代,別的也不想摻雜進去。曉曉漸漸有些有些不耐煩,急促地問,“你把我叫來有什麽事?”

何葉終于擡起低下的頭,低聲的問,“小蟲還好嗎?”

曉曉淡淡的回道,“不太好,無論誰都一下子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過段時間冷靜下來就沒事了。”

“他一定恨透我了,”何葉低聲的抽泣,“都是我的錯,我自作自受。”

曉曉嘆口氣,說,“都過去了,我想他也不會怪你的。”

何葉抱着頭哭了起來,一邊說,“我不渴望能得到他的諒解,我知道他愛我,我也很喜歡他。但是……”曉曉遞上一包紙巾,看了一眼遠處的城市輪廓,沒有接話。

“我也有我的苦衷”,何葉擦擦眼淚,擡起頭說,“我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過世了,我媽媽一個人拉扯我長大,在城市裏生活很不容易。平時省吃儉用,沒日沒夜的工作,供我讀書,上大學,不到五十,頭發已經都白了。所以,我自小發誓,長大一定掙很多錢,讓她過上好日子。”

“本來以為上了大學,離這個目标不遠了。剛到學校的時候,我拒絕了很多人的追求,更加努力的讀書,希望早點實現夢想,減輕母親的負擔。在平時單調的生活中,我遇到了小蟲。他陽光俊朗、刻苦勤奮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見到他,我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生命的依靠,感覺生活也輕松很多,就這樣,我們戀愛了。從此的每一天都是充滿希望的。”何葉停頓一會,看着曉曉,曉曉的目光停滞在遠處的缭繞的都市上空,不知道在想什麽。

“懷揣着美好的希望,我們走過四年的大學生涯,步入社會,才發現,一切都不一樣了。畢業後,大家四處找工作,忙的也是焦頭爛額。經過碌碌無為了好長一段時間,也沒找到合适的工作。這個時候,大學同學陳文遠打來了電話,讓我們到他新開的公司上班。我跟小蟲商量了好久,才決定去了。在他的廣告公司,小蟲做策劃,我做總經理助理。工作安定下來以後,小蟲在公司附近與朋友合租了一個單間,我住在公司臨時騰出來的宿舍,就這樣開始了新的生活。可是工作了不久才發現,雖然我們的薪水加在一起也不算低,但是想要在城市裏安定下來太難了,不知道以後的生活該怎麽辦。小蟲為了多掙點錢,還做了兼職,沒什麽空閑的時間,我們倆除了在公司見面之外,也是聚少離多,吃飯也很少在一起。漸漸的,感覺彼此陌生起來,沒有了之前的快樂。在緊張、壓抑的背景下,我們有了認識以來的第一次争吵、第一次冷戰、第一次對倆人關系的懷疑。”何葉低聲敘述這一段過往的經歷。

曉曉轉過頭,面無表情看了何葉一眼,緩緩道,“在這個社會上誰也不容易,不還是一樣熬過來了,開始不适應也無可厚非,慢慢就會好起來的。”

“是啊!我本來想生活的壓力大,以後肯定會慢慢好起來。可是過了很久,我們的關系也沒緩和,我忍受不了這種煎熬,前段時間提出了分手。當時小蟲沒有回答,一個人走了。我很難過,請了幾天假,本來想回老家散散心。這個時候文遠找到我,問了我的情況,突然問我願不願意做他的女朋友。我聽到以後不知所措,也沒有答應,不知道該怎麽辦,就在前幾天,他帶我去了他家,見過他的父母,而且當面向我求婚,我很亂,也不知道怎麽辦,到現在我還感覺這些都像是做夢一樣,”何葉手放進頭發裏,頭伏在膝蓋上。

聽完,曉曉冷冷的回答,“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以後的路還要你自己選擇”。對于其中盤根錯節的歷程他委實不想知道,不過他發現眼前的女孩确實變了。

他不禁搖頭,想到來時的問題,于是接着問道,“對了,前幾天你是不是一直住在金馬大酒店?我在那裏看到你了。”

何葉擡起頭,神色頓時慌張起來,雙手不停地挪動,不知所措地回到,“是…”一臉煞白,顯得有些惶恐,不過很快地平息下來,話鋒急轉問道,“你怎麽會在酒店?”

“我前幾日去哪裏辦點事,就在住在803,聽說隔壁804是陳文遠在酒店的專用套房,”曉曉平靜的說,心裏确是感覺很失望。從對方慌亂的表情以及對她的了解,他已經找到問題的答案。

何葉羞得滿臉通紅,“你,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

曉曉不知道此刻心裏到底是什麽滋味,很想離開這裏,遠遠的離開。但是他感覺有必要為了小蟲說一句,于是冷冷的回答,“其實沒什麽,你做什麽是你的自由。作為曾經的朋友,我想提醒你,在你沒和小蟲正式了斷這段感情之前,你應該給予他最起碼的尊重,可惜你沒做到!”

何葉低低的垂下頭,沒有說話。

曉曉轉身準備走,何葉在他背後叫住他。

“是我對不起他,現在我也聯系不上他,請你轉告他,我希望他以後能找到一個更好的,”何葉望着曉曉。

曉曉拿出手機看看時間,“我會的,還有別的事嗎?”

“小蟲走的時候沒有結清的工資六千多,這裏剛好一萬元,志遠讓我轉交…..”何葉沒有說完,曉曉聽到這裏,再也無法控制心底壓制的憤怒,忍不住一巴掌打過去,手剛貼近何葉的面部,被他硬生生的收了回來。

何葉驚吓的“啊!”出聲,這時一旁竄出一個人。

何葉驚訝的說,“文遠,你怎麽來了。”

陳文遠赤紅了雙眼,“打一個女人算什麽本事,有本事沖我來。”

曉曉漠然地嘌了他一眼,冷靜下來,意識到剛才自己的失态,但是不願再看見他們,往山下走去。

突然感覺背後一陣疾風襲來,陳文遠一腳踹在曉曉的大腿上,曉曉忍住劇痛,轉過身,冷冷的看着他。陳文遠怒氣更盛,在曉曉胸口捅了兩拳,見曉曉沒有還手,一記重拳直打曉曉的面部。

曉曉擋開這一拳,雙手用力把陳文遠推到在遠處的草地上。陳文遠痛苦的在地上掙紮,一旁驚呆的何葉趕緊過來,扶住陳文遠,一邊央求兩人別打了。

看到眼前的場面,曉曉轉身嘆口氣,說聲:希望你們幸福,然後離開了。

回到租房裏,心緒很亂,不知道該做什麽。打開電腦,玩會游戲,也是無法集中注意力。曉曉點上煙,打開視頻,胡亂搜索綜藝節目,看到一檔相親節目。

平時他是從來不看這類節目的,找個所謂的男女朋友,本來是一件很單純、很浪漫的事情,何必要搞的上電視,說很多違心的話,做一些嘩衆取寵的事,弄的挺複雜。

可是身邊發生了很多時後,他不得不調整自己對價值觀的認知。

看了一會開場白,一位位靓麗的女主角出場了,除了無聊的常規對白,加上無厘頭的搞笑言語,也沒什麽值得格外關注的。

就在曉曉昏昏欲睡的時候,聽到一位女嘉賓說道:男人婚前會希望女友不愛財,最好有才,婚後則希望老婆愛惜錢財,最好會理財。所以,女人現實一點有什麽不對,愛財愛虛榮人之常情,無可厚非……

曉曉懶得聽下去,沉沉的睡了。

經過這些事,曉曉厭倦了城市的冷漠與殘酷,決定離開出去一段時間。以前在物流工作的時候,聽一位老司機說過,距離江城不遠有一個叫清風山的村落,那裏環境特別好,而且村子周邊的山丘上種了很多水果,每到秋季果實累累,美不勝收!

曉曉決定就去哪裏,他自然不是為了去吃水果,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靜靜的待上一段時間。

做好了簡單的準備,曉曉找個好天氣,一大早就出發了。

依靠殘留的記憶,曉曉開車出了開發區,上了高速,不到兩個小時,就到了。

沒有城市的喧嚣,沒有吵雜的轟鳴,一個古樸的村子映現在眼前。這裏的天空湛藍深遠,空氣中彌漫着安靜與祥和。村子周圍的山峰上樹木叢生,百草豐茂。

暧暧遠人村,依依墟裏煙,好一副山林美景。

曉曉沿着村裏的正中的水泥路,開車來到村子後的一處山谷,他下車走進山谷。空蕩蕩的空間,了無人跡,曉曉走到不遠處的池塘,彎下身,貪婪的洗刷着臉上的疲倦。然後躺在水邊,望着遠處深不可見的山峰,放下這些日子的沉悶。

此時他真想使勁的吼幾聲,但是怕驚擾到了周圍的人。身下是軟軟的草地,眼前時藍藍的天空。

以天為被,以地為席,不用理會煩心瑣事,在山裏過着與世無争的生活,會怎麽樣呢?他不時的胡思亂想。

周圍風聲、鳥聲和流水聲,輕輕的拂過耳旁。曉曉忽然感覺渾身的輕松,忘記了近日發生的種種。徹底放松四肢,安靜的聆聽大自然的催眠曲。

感覺很累,很累,慢慢的睡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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