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Chapter 痛心的質問
“怎麽會……在你這裏？”程啓銳的臉傾訴着他完全無解的意思。
“剛才不是說了嗎？我來時……”
他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你不能亂翻我的書桌！”
“我沒有亂翻！”敏夏瑜也瞪大了眼睛，那張光盤還被她捏在手裏舉在半空，“都說了，我還以為是你要給我的禮物，你自己沒有關閉電腦！”
“那你……”想到是自己告訴了她密碼的，還說沒有什麽事情可以隐瞞的，所以她才會以為這張光碟不是她不能看的範圍。
看來是自己的疏忽。
“現在還給你！”她的語氣很生硬，将光碟幾乎是重重敲在了茶幾上。
“你這什麽态度？”
“不是嗎？你的寶貝當然要還給你咯！”
“那你何必出手那……麽……重？”他刻意加重了“那麽”二字。
“怎麽？心愛的女人在裏面，你怕了？”她嘲諷的口吻讓他很不習慣。她不是從來不會諷刺他，只是此刻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種悲觀情緒感染到了他。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剛才回來的路上，一方面被公司繁瑣的事務所打敗，一方面又加上煩亂的心情，所以身體顯得十分疲憊，可在看到她手裏拿着的東西之後，本來已然宣布罷工的大腦立刻清醒了。
“不能！”
現在她才明白過來，為何那次程啓銳會一個月不與在外地拍戲的她聯系，而且還反常地拼命工作，因為是許佩瑤走紅地毯時露出了肚子，媒體曝出她懷孕的內幕之後不久。還有那次她在陪許佩瑤做産檢跟程啓銳打電話的時候，說起許佩瑤的事情，程啓銳選擇了沉默。那個時候。她以為他是對林夏瑄有不滿，事實上，程啓銳當時也是這麽回答的。只不過……
內裏的隐情她到現在才知道，原來這一切不是因為競争對手的關系，包括長久以來他對于兄長的敵意，還有不允許她為久尚美鑽拍攝珠寶的廣告，說什麽“就是不能拍攝珠寶類的廣告！”還以為是不想讓她為對手做宣傳，反過來說是重視自己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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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都是虛假的情與虛幻的意！
優雅的頸項上帶着鳶尾之光的那個女子才是他的惟一！
程啓銳用不認識她的表情瞪着她。
“給個解釋吧。”
“解釋？”
“為什麽光碟裏的內容是鳶尾之光？”敏夏瑜的呼吸因為內心的澎湃心情而急促，“不要說什麽因為要打擊競争對手才一直用這麽女性化的水晶來保護裏面的內容！”
一長串的句子一氣呵成之後，她哼了一聲便坐了下來。也沒有再看着他，只等着他說話。
見到她的動作他停頓了片刻，之後他才看了她一眼。随後自嘲般地笑了下。
旋即，他也坐下來交叉着雙臂，眼睛直視着前方說：“你想要我解釋，難道你就沒有事情要和我解釋嗎？”
“我有什麽需要和你解釋的。”
他沒有聽錯，她用的是陳述句。
“你就那麽想為久尚拍廣告嗎？”
“搞了半天還是在乎這件事！”她幾乎無言。“不是你自己說了會支持我的嗎？”
“如果你只是為了事業去拍攝那個廣告，我當然沒意見。可你和我在一起的目的究竟是什麽？你根本沒有顧及我的感受，是吧！”
“你的感受……”你的感受就是我拍攝了那個美鑽的廣告，影響到了鳶尾之光在你心中的地位了吧，說白了還是因為拍攝廣告的那個人。
想着，她不自禁地苦笑了起來。
他也立刻注意到了她的笑容說：“你笑什麽？”
“覺的自己像個白癡一樣……”她惡狠狠地對着別的方向說出了這句話。但是聲音很輕。
雖然如此，他還是聽見了。
“我倒覺得我更像個白癡，都不知道你原來那麽恨你爸爸。”
“啊？”敏夏瑜驚訝地看着那個男人。
他在說什麽……
難道他了解她剛開始和他在一起的想法嗎？
“為了報複你那個負心的老爸還真是什麽都可以幹啊。違背自己的本意和不喜歡的人待在一起，即使被強暴了都還肯待在他的身旁……”
“夠了！”
他怎麽可以……
怎麽可以把她說得那麽不堪呢？
“難道沒有嗎？”
敏夏瑜嘆了口氣，眼淚已經在她的眼眶中醞釀，但她盡力克制住想要哭的情緒，不想讓這個男人看見！
“你解釋吧。說你只是想要研究我哥哥廣告的創意才會那麽珍愛那盤光碟的。”她幾乎是懇求着說話，與先前堅如磐石的音調判若兩人。“你說呀，說呀！”
“為了當上女主演向父親示威什麽都肯出賣的女人有資格要我保證什麽，”柔軟的音色絲毫沒有沾染上往日的溫存。
她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只是扭頭轉向別處，眼神固執的就是不肯放在他的身上。
他也沒有察覺到她的異常繼續說：“我也沒必要對你隐瞞什麽，沒錯，我愛的就是許佩瑤，不過，我也确實被你吸引，因為你的眼神和她一樣。”
其實這句話沒有說完整，應該是我最愛的是鳶尾之光，你們的眼神都和藍色鳶尾的那種宿命與游離卻又暗含着光明希望的寓意極為相似。
但他選擇不說。
因為現在的形勢不對，這樣的氣氛不适合說這些。
敏夏瑜今天的舉動在他看來很是奇怪……
明明是她……有所隐瞞！
而且從頭到尾的交往……
都是她……受的恩惠多！
她……憑什麽來質問他？
可悲的程啓銳在用做生意的态度來對待第一次打算認真的感情，而自己還沒有發現。
他甚至以為上面的那句話意思是：我對你的感情和許佩瑤差不多，所以你就別再糾結了。
“你居然承認了！”敏夏瑜跳了起來。
“什麽……”本來以為她會心情好轉的，可看來似乎并沒有達到預期的目标。
“你利用我！”她怒目圓睜。
“啊？”
利用她打擊辰華和林夏瑄嗎？好像開始的時候是有些，不過後來就沒有了。
“利用我當替代品表達對我大嫂的思念！”她大叫出聲，眼神再度變得銳利。得不到心愛的女人，就想得到她所嫁男人的妹妹！這句話敏夏瑜沒能說出口。
當然。她說的利用和他想的利用貌似是兩碼事。
女人在乎的是感情，而男人在乎的是前程。
關于這點，他不太能認可這種說法，因為如果說是利用，敏夏瑜也是在利用他不是嗎？
怎麽能被她說成是只有他在利用她呢？
他的表情為此變得冷漠了起來，将敏夏瑜當成了潛在的談判對手：“那你呢？”
她迷惑地看着他，咄咄逼人的眼神不解地和他直視。
他的臉仿佛被上了一層淡漠的固體膠，慣常的笑容永遠地消失了，“你難道不是一直在利用我當上主演好打擊你的父親嗎？”
“你……”
“你只是不甘心一直充當配角罷了。”
她的手倏地揮舞了起來，停在半空當中卻遲遲沒有落下。
他所說的和她理解的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意思。
她不知道。配角這個詞是她心中的一道傷痕嗎？
在家裏當父親的配角，在外面還要當主演的配角。
現在在他的面前，還要當另一個女人的配角……
她不要、不要、不要！她受夠了！真的煩透了！
讓人受不了的配角！
究竟什麽時候才能讓她當上主角呢！
程啓銳并沒有想到這一層。他只是認為敏夏瑜是不甘心常年在片場充當配角而已，畢竟連楊牧安這樣難搞的大導演都盛贊她的演技，作為一個好演員，哪有願意一直作為別人綠葉陪襯的呢？
可悲的是，敏夏瑜想的還是感情方面。而程啓銳想的還是事業方面。
敏夏瑜因為“配角”二字刺到了內心深處最痛的那塊地方而止不住的顫抖。
幾個小時前從程啓銳書桌的電腦上發現光碟帶回家播放之後，她也這樣不斷地顫抖着。
還好母親不在，要不然真不知該如何與母親解釋。
說自己的男朋友暗戀的人是大嫂嗎？為了報複兄長奪走所愛，才和自己假裝在一起的嗎？
她沒法說出這樣的話。
見到她不斷抖動的肩膀，他似乎有些動容：“那天醒來看到你不在身邊，我的第一反應真的是要負責的……”
關于這點她是知道的。他曾經解釋過的，說白了只是因為……
“只是負責吧……”
“難道這樣還不夠？”
如果可以的話，對你負責一輩子也行。
真不懂。他都已經如此放低姿态了，她怎麽還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只是……
那個眼神讓他沉醉，就算是處于現在這種身體不佳的狀況，她的眼睛還是閃爍着和他第一次在片場遇到時一樣的複雜神色。
“是因為發現我是處女的關系吧。”她的笑容帶着絕望。
需要這樣的神情嗎？
既然發現你是處女了。所以我想負責……
這對女人來說還不能算是福音嗎？
“我現在終于明白，能讓你如此着迷的究竟是什麽了。”
“鳶尾之光。沒錯，雖然你在我的心目中不可能和那些最美的藝術品相媲美，不過……”
我會打造出比鳶尾之光還要具有藝術價值的項鏈，到時候……
“你不用再說了！反正我都明白了！”不甘心使得她幾乎是咬牙切齒般地從唇齒之間，吐出了這句話。
随後他們講了些什麽，她已經有些忘記了，因為人類在互相怒斥的時候往往會口不擇言，那些激烈言辭之中的真真假假，永遠是最先進的科學儀器也無法斟辨出來的。
因為她的咄咄逼人，導致他的不解與不甘示弱。
最後，程啓銳不得不拜托沈之謙來将敏夏瑜送走。
沈之謙知道今天是他們的一周年相遇紀念的日子，但看兩人現在的情形，完全沒有喜氣洋洋之感，但因為那個男主角是自己的老板，所以也不便多問。
至于那個女主角，從坐在車裏之後就一直眼神兇狠地瞪着窗外的風景。
太可怕了……
送走了敏夏瑜和沈之謙後，對着茶幾上被敏夏瑜先前重重摔落的水晶光碟，程啓銳直到此刻才想起公事包內的那張同樣外觀精美的光碟。
那是沈之謙今天早上才剛從天星取回來的刻錄了敏夏瑜所有戲份的合集，是他本來打算送給敏夏瑜作為相遇一周年紀念的禮物。
真是個令人諷刺的事實，他第一次打算對一段感情認真，甚至生出了想要一輩子負責的念頭，看今天敏夏瑜的反應，似乎這種想法還沒付諸實踐就要以失敗告終了。
手裏捏着那盤記錄着敏夏瑜在娛樂圈成長歷程的光碟，覺得它有如千斤擔般的沉重……
本來還想要今天和她一起觀看的……
落空了！
不明白他們兩個怎麽會變成今天這樣，而且明明是她對不起他，為何反過來是他在這裏難受？
仰面倒在高級沙發上，他陷入了混沌的思維狀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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