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有話要說: 關于屈服
冥青(掏耳朵):你說那個啊?我确定他跟楚家有關系。好歹咱也是楚家器靈了,當然要為楚家做點事。
莫臨海(無奈臉):我真的跟楚家沒關系啊!!!
冰魄:呵呵,我不是還在天玄宗麽。
白奇峰:我可以證明!老大跟楚家沒有關系!老大是我們村子裏的人!老大其實是叫“河洛”來着,老大……師尊!等等!我還沒說完!你先放手!別拖!別拖!(被玄落拎後頸拖走)
方清:(笑)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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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情信物神馬的要收好(三)
心底一涼,莫臨海的手有些顫抖,若是別人他還敢猜測一二,可這個人,除了殘虐,他再找不到第二個詞可以形容。“你……殺了他?”即使努力表現得鎮定,這顫抖的聲音也完全出賣了莫臨海此刻的心情。
淡淡地瞟了冥青一眼,落炎才道,“不。”
整個身體都輕松下來,暗自呼出一口氣,莫臨海才道,“既然讓冥青把我叫來,肯定不是無緣無故。你想讓我做什麽?”
“聖靈之體。”落炎看着莫臨海,眼神莫名炙熱,“我聽說,你乃是聖靈之體。”
暗罵一聲這冥老鬼沒有護主的道德,莫臨海只得擡起頭,正視落炎道,“是又如何。”
“我需要你的身體。”落炎将莫臨海全身上下掃視了一番,絲毫不覺得的自己的話有任何歧義。
嘴角微撇,莫臨海簡直想罵娘。我造啊!我當然造你你需要!縱觀全書你不是在找聖靈之體就是在找聖靈之體的路上,執念這麽深,讓人想忘都忘不掉。整理了一下表情,莫臨海一臉不在意道,“所以呢?”
“你師兄,”似乎是想到什麽,落炎微微停了一下,“若你能助我修回元嬰,我便放過你二人。”
抿着唇,莫臨海開始思考落炎這話的可信度。可惜原書對此人的描述太過絕對,他也不好分辨這人真正的性格。總之,反正有主角光環在死不了,先把師兄找到再說。想到這裏,莫臨海便神情肅穆道,“再加一條,在這期間,你必須保護我二人不受到任何傷害,當然,這傷害包括色身和神識。”
“可以。”
與落炎定下心魔誓之後,莫臨海便随他一同離開。一路七扭八拐,兩人最終停在了一個距離當初莫臨海拿到裂空境山洞不遠的山谷處。此處靈氣豐裕,山清水秀,細細一聽,甚至能聽到遠處瀑布擊打到岩石上的水流聲。這感覺,倒是頗有幾分小橋流水人家的靜谧。
看着落炎直直地向前走不做絲毫解釋的模樣,想着今後人肉包子的命運,莫臨海幾乎要為自己掬一把同情的淚,為了師兄他可以說是效仿佛祖割肉喂鷹了,今後若是師兄不喜歡他,他就霸王硬上弓,哼!
分給莫臨海的是一個小小的竹屋。竹屋面積大概五六十平的樣子,桌椅俱全,甚至在靠窗處還有一張竹榻,似乎是用來曬太陽的。莫臨海在心中微酸一下,想着這變态小日子過的還蠻好。就在莫臨海暗自腹诽時,便見落炎右手一揮,一個閃耀着光芒的物件便被抛了過來。下意識接住,攤開掌心,竟是那枚熟悉的灰撲撲的戒指。疑惑地望着落炎,大概是莫臨海的視線太過灼熱,落炎不得不解釋道,“若有事,喚這器靈便是。”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不要四處亂跑。”
一臉純良地點點頭,見落炎轉身離去,莫臨海卻又突然攔住了他,“我要見師兄。”
落炎的神情完全隐沒在面具中,讓人猜不透他的思緒,“明日午時,我帶你去。”
看着落炎離去的背影,莫臨海總算是有了些微的放松。然後,盯着掌心的戒指,莫臨海幾乎是咬牙切齒道,“給我滾出來!”
眨眼間,冥青便從那戒指中出現。與之前不同的是,如今的他一身藍色道袍,頭發被玉冠仔細束着,腳踏一雙同色長靴,看上去,倒是頗像個正經修者。
可莫臨海的心中卻酸的幾乎要釀醋了,一跟上新主人就換個造型,這老鬼一大把年紀倒是很懂人情世故。
“咳咳,”冥青似乎也有些不自在,見莫臨海一臉鄙夷的神色,不禁老臉一紅,急忙解釋道,“喂喂!小家夥,這可不是老鬼我自願的!實在是那個楚家小娃非說我看着邋遢,硬逼着我改的,我也是被逼無奈。”
莫臨海卻是從這番話中立即抓住了重心,“楚家?”
“是啊。”幾乎是将這幾十年來的氣全部嘆盡了,冥青才一臉委屈道,“楚家遺孤。你也知道這裂空境乃是楚家鎮族之寶,人家才是正主。雖說你已經收服了裂空境,卻是在我的幫助下才完成的。憑你的能力根本用不得這般寶貝。況且人家有世代傳承的驅使裂空境的秘法,我這小小器靈哪裏抵抗得了。”
莫臨海的神色有些莫名。畢竟,當年楚家不是被魔修滅門的麽?怎麽落炎還成了魔修?難道當年是他跟魔修裏外勾結滅了自己一族?可看他分明已經掌握了裂空境的模樣,完全沒必要跟魔修勾結吧?難道當年的事情另有隐情?算了,跟自己都沒關系。無奈地嘆口氣,莫臨海只得先放下這些,“我師兄是怎麽回事?”
“說來話長。”冥青坐在床上,一副郁悶的神情,“你師兄沖擊元嬰失敗,大概是想恢複些時日再出關。不料沒多久,竟有一魔修尋到禁地。當時我在裂空境中,感受不到那魔修的修為,但見你師兄尚且能應付,便沒有出手。誰知不過幾十招之間,你師兄竟是落了下風。我本想再等一會,沒曾想你那師兄也是個烈性子,竟然直接自爆金丹,老鬼我憑盡全力方才趁機破開空間帶着你師兄逃了出來。”
聽到自爆金丹,莫臨海的臉色就有些蒼白,見冥青竟然停在這麽關鍵的地方,不禁催促道,“後來呢?”
“後來啊,”像是陷入了回憶,冥青狠狠灌了一口酒,方才慢悠悠道,“當時情況緊急,那空間極不穩定。等過來之後,我才發現竟是直接到了這藏幽山。然後我就遇到了那個楚家小娃,後面的事就不必我說了吧?”
“我師兄現在怎麽樣了!”想着落炎種種折磨人的手段,莫臨海就一片心涼,再結合今天落炎說到方清時态度的些微轉換,莫臨海簡直想立刻沖出去确認自家師兄的狀況。
“放心吧。”不在意地揮揮手,冥青看上去一點也不着急,“我倆可是定下魂契的,他若是受了什麽傷,我也不會好過。對了,你師兄是雷靈根吧?”
“是。”有些疑惑地望着冥青,莫臨海不知道此刻問這樣的問題究竟有何意義。
“那就對了!”冥青看上去有些興奮,“那楚家小娃好像也是雷靈根,畢竟雷靈根極少,你師兄又是修行天才。肯定會留着沒事問幾句的。反正你見我如今好好的就知道你師兄不會有太大問題。”
莫臨海微微一愣,突然想起,落炎,還真的也是雷靈根。一道靈光猛地閃過,可惜太快,莫臨海還沒來得及抓住。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莫臨海只得開始打坐修行,不管怎樣,提升修為才是王道。
第二日。
午時剛到,落炎便如約出現在了竹屋門外。并未多說什麽,僅僅一個“跟上”,落炎便自顧自地往前走。
莫臨海亦步亦趨地跟着,穿過這片山脈,便是初見時的小溪。落炎沒有停留,直直地踏進了小溪裏,并且在瞬間消失無蹤。莫臨海也在那一剎那感受到了靈力的波動,毫不遲疑地跟上,突然,眼前的世界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跟之前的靈氣豐裕完全不同,這裏魔氣肆虐,四周充斥着鬼魂怨靈。灰蒙蒙的天空看不到一絲光線,所到之處寸草不生,鳥獸匿跡。
在一個跟外面幾乎一樣的竹屋前停下,落炎便道,“你只有一刻鐘。”
“我跟師兄的談話,要設下禁制。”莫臨海握着拳頭,擡頭看着落炎面具上的黑蓮,小心翼翼地提出這個要求。
“随你。”随即落炎便在虛空中畫出一個繁複的暗黑色花紋,當花紋漸漸隐沒在房門上時,那門便緩緩打開。
莫臨海努力平複呼吸調整表情,本想做出一副平靜模樣,卻在見到那人安然無恙時淚水奪眶而出,“師兄!”
沒有想象中的懷抱和安慰,方清卻是冷着臉,語氣冰冷道,“你來這作甚。”
莫臨海的腳步僵住,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我……擔心師兄,所以就……”
方清轉過臉,不去看小孩可憐兮兮的模樣,硬着心腸道,“我的事,自然有宗門處理。你一個小小煉氣期,到這裏來是找死麽!”
師兄是在擔心自己!莫臨海的眼神“叮”地亮了起來,毫不猶豫地沖方清撲去,莫臨海的語氣說不出的委屈,“師兄的本命玉牌都碎了,除了我誰都不相信師兄還活着!”
見小孩挂着眼淚慘兮兮地撲過來,方清硬着的臉終于繃不住了,只得嘆口氣,接住小孩的身子道,“怎麽還哭鼻子了?”
“才沒有!”爬起來随意用衣袖将臉上的淚水擦幹,莫臨海的樣子看起來特別理直氣壯,“是年齡太小了,随随便便激動一下這個眼淚自己就蹦出來了!其實我心裏才沒有想哭!”
“呵呵。”将小孩摟在懷裏,方清的神色說不出的無奈和溫柔。
“對了!”将手從方清胳膊下解救出來,莫臨海便咬破指尖,也學着落炎的樣子空中畫出一個繁複的花紋,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花紋竟跟當初方清解開靈庫的花紋有幾分相似,不過簡易了數倍。看着師兄驚訝的目光,莫臨海覺得自己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哼!就算沒有金手指,他自己本身也是很厲害的好麽!好歹曾經也是個玩程序的人,這麽幾個幾何圖形的反式琢磨琢磨就出來了!沒錯,莫臨海這個法陣乃是當初方清那個的反陣,簡言之,這個法陣乃是設置禁制,而那個則是開啓禁制。見花紋逐漸隐沒在門上,莫臨海總算放下心來,看着方清臉色蒼白,身形消瘦的模樣,簡直心痛不已,“師兄沒事吧?”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喝酒
冥青:啊?老鬼我就這麽點愛好了,你還要唧唧歪歪?!
莫臨海:他一個鬼魂之體喝毛線酒啊,也就是為了滿足一下內心做點樣子了。肯定是喝不到的啦~
落炎:沒興趣知道。
白奇峰:據我最近的學習,鬼魂之體雖可以凝成實體,但事實上,他們并沒有五感。別說那個葫蘆跟他一樣也是魂魄凝成,哪怕是真的,他也是喝不了的。對吧,師尊!(一臉蠢汪求表揚的模樣)
玄落(摸摸頭):嗯。
☆、跟反派誓不兩立(一)
“沒事,”方清幽幽嘆息一聲,便将當初的情形又說了一遍,基本與冥青一致。
“禁地出現的魔修,師兄可否記得?”細細回憶,莫臨海驚覺這套路竟是原書後期,落炎攻入天玄宗所用,或許……這一切,都是落炎所為?
“我并未見過此人。”搖搖頭,方清突然正色道,“這些都不是你能管得到的。總之,你先想辦法逃出去,将這一切告訴師尊,師尊自有定奪。”
“我跟那人定下了心魔誓,師兄不必擔心我。”急急地将之前發生的事告訴方清,莫臨海只想讓師兄放下心來。
不料,聽了這些,方清卻是更為擔憂,“心魔誓?你當真以為這東西能有多大用處?那冥青與你定下魂契尚可背叛你,這心魔誓那人又有何畏懼。”
“這……”莫臨海徹底僵住。莫臨海是在衡量過敵我雙方力量,發現自己與那人完全不對等的情況下,才與落炎定下的心魔誓。至于為什麽是心魔誓不是魂契,一來他并沒有帶簽訂契約專門用的羊皮紙,二來之所以跟冥青定下契約乃是因為他是鬼魂之體,心魔誓已經約束不了他,而落炎卻是可以。現在想想,落炎既然敢一口氣把四宗五門都滅了,怎麽可能會在意這小小的心魔誓!
“對了!”突然想到什麽似的,莫臨海問得一臉認真,“為何師兄明明沒事,本命玉牌卻破碎了?”
皺着眉頭,方清細細詢問了一番天玄宗發生的情形,略加思索才道,“怕是那魔修使了什麽法子。看來,他倒是比想象中還要厲害。這裏絕不可多呆,你一有機會就逃出去,知道麽?”看着小孩滿臉的懊惱,方清只得暗嘆。
呆呆地點點頭,莫臨海此刻恨極了自己的狂妄自大。若是把師兄的事情告訴師尊,哪還有那麽多麻煩!難道以為自己是主角,就覺得無所不能了麽。
還沒等莫臨海悔恨完畢,門外便響起一陣敲門聲,身形一僵,迅速撤去法陣後不舍得望了方清幾眼,莫臨海終是跟着落炎離開。
數日轉瞬即走。自那日帶他見過方清之後,落炎再沒有出現,莫臨海也落得個清淨,安安心心地繼續修行。這日,莫臨海突然發覺體內靈力暴漲,混亂不堪。靈識微動間,莫臨海無奈嘆出一口氣,便是盤膝坐下,靜靜沖擊煉氣六層。
早在拜師大會時,莫臨海的瓶頸就有松動的跡象,可惜由于方清的事情,莫臨海一直将這股靈力壓抑在經脈深處,而如今,卻也終于壓不下去了。只見少年身邊白色光華不住流轉,一股極純的靈力從四周不斷湧來。少年的袍子被靈力吹得鼓動起來,“呼呼”作響。“砰!”少年束發的玉冠猛地碎裂,墨色的發絲四散飛揚。突然,那白色光華漲到極致,少年突然睜眼,一道血色從眼眸中閃過,四周靈力開始劇烈波動,終于,随着一聲巨響,竹屋猛地炸裂開來。這一次,竟直接連升兩級,到了煉氣七層。而對于莫臨海來說,最大的收獲,莫過于他隐隐約約摸到了一門法則的邊緣。
天地法則,乃是這世間的根本。一切源于法則,歸于法則。若是能參悟一門法則,少則連升數級毫無瓶頸,多則直接坐化,飛升而去。古往今來,多少人想要參悟法則之力,以期直接坐化飛升,終是入不得門,抱憾而去。而如今,莫臨海竟在小小的煉氣七層摸到法則的邊緣,不得不說,原作者為主角開的金手指,果然夠大。
深吸一口氣,将有些澎湃的內心平靜下來,莫臨海幾乎有些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若真的參悟了法則之力,哪怕只有一絲,他也能帶師兄逃出去!這樣想着,莫臨海便不顧早已破碎不堪的竹屋,打算一鼓作氣,直接沖到築基。不曾想,就在他入定之時,一聲凄厲的慘叫猛地傳來。本想裝聾作啞,沒想到那聲音竟如鬼魅般纏繞在他耳側,讓人完全靜不下心。無奈嘆口氣,莫臨海站起身來,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入目處是一位三十上下的婦人。婦人衣着簡樸,面色枯黃,看那散落一地的藥材,不難想象這應該是附近村莊的農婦,因采摘藥材誤入此地。莫臨海有些奇怪,想着剛剛那聲音似乎不是女人發出的,再上前幾步,瞳孔卻猛地收縮。
小孩。十歲上下的小孩。跟莫臨海這具殼子差不多大的年紀。如今卻被從腰部一劈為二。那小孩還在地上爬着,紅色的血液從腰部汩汩流出,将那一大片草地染得鮮紅。“我……真的不知道。”小孩的臉色慘白得可怕,散落的短發沾滿了鮮血,将那發絲凝成一塊一塊。落炎就站在他的身前,右手拿着一把紫色光華流轉的寶劍,劍身的鮮血從劍尖滴滴滑下,最終隐沒在這片灰暗的土地裏。
“你在幹什麽!”莫臨海雙眼通紅,猛地沖到了小孩的身旁。他知道的,這人素來沒有人性,他更是知道,這人心中沒有憐憫二字可寫,可他以為,這人至少不會枉殺無辜,畢竟,滅那四宗五門的時候他不是一直嚷嚷着報仇麽。可笑他莫臨海竟是如此天真,竟以為狼身上披一層羊皮就成了羊,倒真是天下第一傻子。
“讓開。”落炎的聲音極為冰冷,似乎在極力忍耐着什麽。
“不要!你怎麽連個小孩都不放過!他才多大啊!”莫臨海知道這個孩子根本活不下去了,也知道以他如今的情況根本沒有資格對落炎叫嚣,可前世今生加起來三十多年的教育讓他沖了上來,他實在是,看不下去這小孩這樣悲慘地死去自己卻無可奈何。
落炎突然放出威壓,屬于元嬰的氣勢猛地将莫臨海壓倒在地。随即便是雙手掐訣,只見陣陣雷花在小孩身上炸開,小孩的身體也猛地抽搐起來。“哥哥……哥哥……救我……”小孩望着莫臨海,眼淚撲哧撲哧地落下。
莫臨海終于忍不住,将全身靈氣運到頂峰,一咬牙,用上了方才感悟到的連邊都沒摸到的法則之力,便是數支冰箭向着落炎極速沖去。落炎一驚,猛地撤回法訣避開冰箭。
趁着這機會莫臨海便将小孩抓住,也不管那些血水将自己的袍子沾染的不成樣子,拔腿就跑。那小孩倒是安安靜靜呆在他懷中,不料,行至半路,肩上突然傳來一股劇痛,莫臨海擡眼看去,便見小孩不知何時已經爬到自己的肩膀,此刻一張滿口獠牙的嘴竟生生将自己的肩肉撕下大半。莫臨海愣住,抓住小孩半截身子就想将他弄下來,沒想到那小孩的牙極為鋒利,似乎釘在自己肩膀上一般,每撕扯一下就傳來鑽心的疼痛。“嘶。”強忍住被牙齒釘在骨頭上的疼痛,莫臨海終于深深明白了何謂自作孽不可活。而當莫臨海與那小孩糾纏不休之時,一道紫光閃過,小孩便突然失去聲息。将被劈成兩半的小孩扔到地上,莫臨海看着落炎,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鬧夠了就回去。”說完這一句,落炎便轉身離去。
下意思地別過臉去,莫臨海驚訝的發現,從自己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某人右手向下流淌的鮮血。這死變态,受傷了?莫臨海莫名有些心虛。
因為不想回去見到某人,莫臨海便順便檢查了一下那小孩的屍體,發現确實跟普通人沒什麽不同後,又去看了一下那個婦人。沒料想,他不過剛剛碰了一下她,那身體便突然化為灰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莫臨海覺得,這不到一刻鐘發生的事估計夠自己回味好久了。
待回到竹屋,那人卻是不在。倒是冥青被他一身血外加肩膀翻肉的模樣吓得不輕,連問是怎麽回事。聽完莫臨海的描述之後,冥青才摸着下巴道,“魈嬰,那小鬼必然是魈嬰。”
“什麽鬼東西?”莫臨海看着自己髒兮兮的袍子,幾乎要對剛剛自己毫不嫌棄那血淋淋的身體就摟在懷中的行為兩個大耳刮子扇去。
“魔修煉制的一種傀儡。估計是當年楚家出事時那些魔修殘留下來沒被消滅的。這玩意以人類靈魂為食,被吃掉魂魄後那人會維持死去的姿勢,直到被人碰觸才會灰飛煙滅。原本他們應該是不食血肉的,估計是你這聖靈之體聞着太香,忍不住了,嘿嘿。”說到這裏,冥青不禁擠眉弄眼道,“你倒是俠肝義膽,連這種東西也想救。”
莫臨海“呵呵”一聲後便沒了話語。良久,莫臨海才又問了一句,“我這樣是不是很聖母?”
“聖母?什麽東西?”冥青一臉茫然。
“就是愛心泛濫啦,覺得自己可以拯救世界啦之類的。”莫臨海悲哀地發現,他堂堂主角怎麽混成了這樣?!
“大概知道你想說什麽了,這不是你們正道天天挂在嘴邊的東西麽?尤其你那個師尊玄陰,一天到晚匡扶正義,除魔衛道,聽得煩都煩死了。不過他有實力,也有本事這麽做,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再等兩年吧。”冥青一臉淡定,似乎并不覺得這有什麽。
莫臨海卻在心中暗暗發誓,以後堅決管好自己就行!突然,似又想到什麽,莫臨海頗有幾分不自在道,“喂!冥老鬼,你能幫我聯系一下那個楚家魂淡麽?”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聖母
莫臨海:(捂臉)不要跟我說話,我覺得好丢人,我想靜靜。
方清:(摟住小孩,摸頭)你還小,有些事做的沖動也無可厚非,以後就會好了。不好也沒關系,師兄會一直陪着你的。另外,靜靜是誰?
莫臨海:師兄!(撲倒)你可要一直陪着我啊。
方清:放心吧。靜靜是誰啊?
莫臨海:最喜歡師兄了!麽麽噠。
方清:乖。所以說,靜靜是誰?
莫臨海:啊!今天的修行任務還沒有完成!師兄再見!
☆、跟反派誓不兩立(二)
半柱香後,落炎才遲遲來臨,“有事?”語氣極為平淡,似乎對之前發生的事并沒放在心上。
莫臨海拿出一塊白嫩嫩的東西,語氣略帶蛋疼道,“給你,管你生吃還是清蒸紅燒,總之随你高興。”
看着莫臨海手中的東西,落炎難得地有些遲疑,“肉?”
“對啊,”對着落炎翻個白眼,莫臨海毫不客氣地将這東西塞到某人手上,“反正這塊已經被撕下來了,按回去也不會長好,幹脆切下來給你。你不是受傷了麽,現在正是我發揮重大功用的時刻啊。”
沉默。長長的沉默彌漫在這小小的竹屋。一室冷寂。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莫臨海快抵不住這壓力打算說點什麽化解一下時,才聽那人道,“說的對,你可不就這麽點用處麽。”說完,竟是直接離開。
摔!莫臨海簡直要吐血。他在生氣吧?他确實是在生氣吧?他為毛生氣啊?!留自己在這不就是想沒事啃幾口麽!要不是今天腦子被門擠了去救那個什麽破魈嬰,他才不舍得割肉給他!他居然還敢生氣!真是夠了!虧他剛剛還有那麽一絲愧疚,都去見鬼吧!反派什麽的果然最讨厭了!
于是,在晚上被冥青叫起來,跟落炎一起突襲坤木門的時候,莫臨海才知,沒有最讨厭只有更讨厭這句話的真谛。
如今的修真界,正道主要以四宗為首,但由于四宗選徒苛刻,因此,大部分人都會選擇稍弱的五門作為自己的宗門。五門分別為乾土門、坤木門、艮水門、兌金門和離火門。而在這之中,又以坤木門最弱,除掌教真人木禾是出竅期外,其餘長老均是元嬰期。而在中古時期,修真界只有五宗,尚無五門,後來乾坤宗發生內亂,方才分裂為如今的五門。因此,雖說坤木門看上去勢弱好欺,卻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惹惱了他,便是與整個五門為敵,于是,修真界中幾乎無人會去做這樣的事。對,幾乎。
是夜,坤木門。
“砰!”一個弟子被狠狠砸在門框上。來不及呼救,便見這弟子霎那間血肉全無,只剩一具慘白的骷髅,在黑夜裏泛着清冷的光。擡眼望去,四周堆滿了這樣的骨架。平日裏有些喧鬧的練武堂此刻寂靜無聲,魔氣四溢。
等坤木門各大長老趕來,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看着悉心培養的門人幾近全滅,掌教真人幾乎目眦盡裂,突地将威壓全放,便用神識喝道,“哪位大能來此?倒是我坤木門招待不周了!”
只見一黑衣男子攜一少年款款走來。那男子戴着面具,面具上是一朵妖豔的黑蓮,在這黑夜中,看上去極為詭異。而那少年則是粉雕玉琢,倒是跟普通小孩并無二樣。“木禾,好久不見。”男人的聲音晦澀暗啞,讓人聽着心裏發毛。
“楚白山!”坤木門掌教真人木禾臉色刷地慘白,不敢置信地看着來人,語氣裏滿是震驚,“你不是死了麽!”
“呵呵。”男人随手一揮,一個青色的銅燈便出現在他手中。只見那銅燈中似乎拘着一抹魂魄,随着男人将銅燈抛來,那魂魄便從青燈中走出,最終凝成一個笑容滿面的老道模樣。還來不及反應,那老道竟突然出手,随意地掐出一個法訣,便見周圍黑霧四起,衆長老連同木禾都被困在那黑霧中。
莫臨海看着周圍的一切,有些無語,完全不知道自己出現的意義何在。
“莫慌!”只見木禾從袖中扔出一個精致的風鈴,那風鈴毫無光華,卻是無風而動,而随着陣陣清脆的鈴聲,黑霧便逐漸消散。
冥青不屑地哼了一聲,便再次掐訣,只見周圍靈力波動猛地加劇,卻不見其他動靜。衆位長老便趁此機會祭出法寶,紛紛向着冥青攻去。一時間,各色光華大盛,整個練武堂都被這光華照得明亮如晝。突然,随着“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便見那一具具弟子的骷髅猛地站起,并向着衆長老沖去。想着平日裏乖巧懂事的弟子如今變成這副模樣,衆長老都是一怒而上,不消片刻,那些骷髅便被打落在地。而這遠遠不是結束,即使被法寶碾成灰燼,那些骷髅仍會在片刻恢複原狀,因此,衆長老便是被這些骷髅拖住,動不了身。
而這邊,木禾提升靈力催動法訣,那風鈴聲更甚,周圍的骷髅根本不敢近身。
落炎站在莫臨海身前,迅速從袖口抛出百鬼招魂幡。只見一股陰煞之氣迎面撲來,無數惡鬼從一漆黑的幡上爬出,死死纏着那風鈴不放。由于死前怨氣極重,這幡上的鬼魂幾乎個個都堪比金丹期。因此,即使木禾早已達到出竅期,也被纏得有些狼狽。眼見風鈴幾近破碎,憤恨地望了落炎一眼,木禾咬咬牙,便将自己的本命法寶祭出。這是一個極為精美的玉镯,镯身晶瑩剔透,一個個古老的花紋镌刻其上,随着陣陣柔光散開,便覺整個坤木門的魔氣在霎那間被淨化。而那些骷髅鬼魂,則都直接消散在天地間。
落炎毫不遲疑,在這玉镯被祭出時便召出自己那把閃耀着紫光的寶劍。将功法運轉到極致,男人随手一揮,那玉镯的柔光便暗上幾分。
“元嬰!你竟只是個元嬰!”将自己一衆人逼到這般田地居然才是個元嬰,木禾眼神怨毒地望了落炎一眼,便咬破舌尖,直接将精血注入玉镯。霎那間,玉镯光華大盛,落炎也被逼得退後幾步。見此場景,冥青便直接退回到青燈中。衆長老在玉镯出現骷髅消失時方才松口氣,此刻見冥青退回,便都聚在木禾旁,時刻注意落炎的動向。
落炎複又掐起法訣,突然,紫光大起,落炎的劍上泛起陣陣雷花,在一個呼吸間揮出數劍,衆長老只得慌忙應對。木禾趁着衆長老與落炎對抗,便再次催動法訣,只見玉镯的柔光猛地被魔氣替代,镯上的文字若隐若現,直至消失。然後玉镯便是劇烈顫動,濃郁的魔氣被毫無節制地釋放,不多時,連視線都被遮掩。
在玉镯釋放魔氣之時,落炎便将青銅燈祭出,問道,“怎麽回事?”
“啧啧,”冥青悠哉地呆在青銅燈裏,搖頭道,“是法陣。這老小子居然用這清淨靈臺的琉玥镯當這魔氣彙聚的法陣陣眼,倒是有幾分能耐。”
莫臨海在旁邊聽得有幾分焦急,見冥青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忙問道,“你不是會破開空間之法麽!趕緊帶我們出去啊。”
說到這裏,冥青卻有幾分無奈,“想出去,恐怕得将裂空境的封印完全解開才行。”
冥青還未說完,便聽“咻”的破空聲傳來,抓着莫臨海翻身躲過,看着四周幾乎一樣的黑色,落炎便從袖口中甩出一個金黃色的小鈴铛。這鈴铛的鈴身刻錄着無數玄幻的文字,周身金色光華流轉,看起來頗為美麗。可惜,這鈴铛的能力一點也不美麗。只要被這鈴铛罩住,落炎便可直接攻擊對方的神識甚至直接抽取魂魄,是一門極為陰毒的法寶。
只見落炎從衣袖中摸出小半片被撕碎的布塊,莫臨海仔細觀察,才發現這布塊上的花紋竟跟那木禾的道袍有些類似。落炎清喝一聲“去”,便将那布塊向鈴铛甩去。當那布塊被鈴铛的光華籠罩住時,周圍的靈力明顯不穩,落炎便趁着此時抓住莫臨海的手,向着靈力波動最劇烈的位置奔去。
“是這裏麽。”落炎和莫臨海停在一處看上去跟周圍毫無差別的地方,用神識将四周打探一番,方才詢問仍舊躲在青銅燈中的冥青道。
“對對!”冥青猛地沖出青銅燈,一臉興奮,“啧啧,這都被你找出來了,果然後生可畏。放心吧,給我半柱香,我就能破開這個法陣。”
聽完冥青的話,落炎便是全身靈力暴漲,手中的寶劍“嗡嗡”作響,霎那間便在空中留下無數劍影,将随之而來的各式攻擊一一攔下。漸漸地,或許是靈力不足,或許是因為要顧着身後的莫臨海,落炎的攻勢越發緩慢,終于,一個飛梭将落炎的手臂刺穿。
看着那刺目的紅色,莫臨海的心不由一緊。從沒想過自己會變成累贅,莫臨海第一次懊惱自己修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