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速度如此之慢,到最後竟成了拖後腿的人。不行!深吸一口氣,莫臨海迅速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把寶劍,将自身功法催動到極致,莫臨海便跟着落炎一同抵擋那些法器法寶的攻擊。
這半柱香的時間過得實在是太慢,就在莫臨海以為自己大概會戰死沙場之時,終于聽到冥青一句“好了!快退後!”
被落炎拉着向後退去,只見整個空間都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好像有什麽東西破碎。“轟”地一聲響起,莫臨海的視線中突然出現了那只镯子,然後便是周圍的黑霧完全散去,終是重見天日。
“噗!”木禾狠狠吐出一口血來,看着似乎并無大礙的落炎和莫臨海,語氣諷刺道,“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那個小孩!楚泠!哈哈!全族都死了就你一個沒死,滋味不好受吧?就算你把我們殺光了又如何,你楚氏一脈早就斷絕!哈哈哈!”
落炎似乎對木禾的話并不在意,讓冥青處理掉剩下的長老,方才轉過身來,看着木禾道,“無所謂。”見木禾如今一副瘋瘋癫癫的樣子,落炎直接将自己手中的寶劍塞到莫臨海手中,并将他向前一推,語氣冰冷道,“去殺了他。”
莫臨海不敢置信地看着落炎,眼底滿是震驚。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竹屋
莫臨海:啊?你這麽說好像是哎。誰修好的啊?
冥青:老鬼我啥都不知道,小家夥出去的時候我沒跟着,等他回來我才剛醒。
落炎:是我。有問題?
作者君:木有!你真是個好人!別笑!我造了!我馬上就滾!嘤嘤嘤,落炎冷笑的時候好可怕,作者君感覺自己快被殺掉了。
莫臨海:雖然很不想吐槽,但實在忍不住了,那家夥戴着面具,你怎麽知道他在笑。
作者君:我……感覺出來的。(捂臉)
☆、跟反派誓不兩立(三)
莫臨海愣在那裏,隐隐感覺手心裏滲出汗來。
“殺了他。”落炎重複了一次。
莫臨海看着眼前精神已經崩潰的木禾,暗自咽下一口口水,将之前的交易內容在腦海中反反複複回憶,莫臨海似抓住什麽,猛然反擊道,“我并沒有答應幫你殺人!”
“我需要确定你跟我是一條心。”落炎的語氣極為冷淡,絲毫聽不出半點波瀾。“你該想想你師兄。”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莫臨海的手在顫抖,他……在害怕。原來,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就算上天眷顧,讓他變成了書中大殺四方的主角,可他的內心,卻依舊是那個喜歡吐槽的二次元宅男莫臨海。他不是河洛,或許,從一開始,上天就選錯了人。他根本不敢殺人,現在不敢,今後,也不會敢。他就是個懦夫!孬種!莫臨海逐漸低下頭去,手中的劍也越滑越低,似乎随時都會脫手而去。
突然,有什麽抓住了自己的手,随即,那手便不受控制般向前沖去。“撲哧!”金屬刺入肉體的聲音傳來,莫臨海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寶劍刺透木禾的胸口,看着木禾了無生機的模樣,看着那些血直直地濺到自己臉上,身上,內心,一片冰涼。
随手将木禾的色身毀去,落炎方才松開莫臨海的手。看着少年慘白得幾乎不見血色的嘴唇,淡然道,“回去吧。”
當夜,莫臨海失眠了。即使拼命告訴自己,他是被逼的,他不是故意的,只不過剛好劍在他手上,只不過剛好那把劍刺了過去。明明是那人用他的手殺的人,為何來找他!跟他沒關系!沒關系!可那諷刺的笑容,滾燙的血液,卻如同附骨之疽,深入骨髓,扔之不去。莫臨海将自己牢牢埋在被子中,不住顫抖。如果沒來這個世界就好了,如果當初直接被車撞死就好了,為什麽要選自己過來?為什麽要讓他這麽痛苦,他明明只是個普通人,他根本沒有改變世界的能力。為什麽!為什麽!
冥青也是無可奈何,畢竟第一次殺人,确實是要有個适應的過程,在這方面,他還真幫不上什麽忙。只得不住講述自己當年的英偉事跡,希望能吸引一下莫臨海的注意力。突然,不知發生了什麽,冥青竟猛地化作煙霧進入裂空境中,不發一言。
沉默與恐慌在這小小的竹屋蔓延。半晌,一個溫潤的聲音突然傳來,“師弟?”聽到這熟悉的音色,讓莫臨海猛地愣住,随即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沖着發出聲音的戒指猛撲過去,“師兄!”
“嗯,怎麽了?”小孩的聲音微微顫抖,似乎在恐懼什麽。聽上去好不可憐。
莫臨海愣住,嘴唇抿了又珉,才用極細的聲音道,“我……殺人了。”
“怎麽回事?仔細講講好麽?”方清的聲音依舊溫柔如初,像極了當初在宗門時每次自己修行上有了瓶頸所給予的溫柔撫慰。可如今,他卻再不能因此而得到救贖。将今天的事大致講了一下,莫臨海便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你覺得,木禾算是好人麽?”聽完莫臨海的描述,方清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應該……不算吧。”一想到木禾最後瘋瘋癫癫的模樣以及對落炎的嘲諷,莫臨海始終無法将他跟好人對等。
“對于坤木門弟子而言,木禾是掌教真人,是慈愛的長輩,對那魔修而言,木禾是滅族仇人,是嗜殺的罪人。孰優孰劣,作為外人,我們并不得知。每一個人有其多面性,對不同的人來講,人的好壞也并不相同。可能這人是個嗜殺成性的魔修,但同時,他也可能是個溫柔慈愛的長輩。我們所定義的好壞,通常是根據大部分人的标準所定。可這一定是正确的麽?萬事必有其因果。師弟,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斷。我也曾殺過不少人,但,我可對天起誓,我從未殺過任何一個對我來說無辜的人。那木禾雖說并非本意,但若是那魔修弱上幾分,你必然早已慘死在坤木門。因此,對你來說,他并非完整意義上的好人。甚至于,他可能還算得上是個壞人。既然如此,殺了也就殺了,于心無愧,何須在意。師弟,你覺得呢?”
莫臨海許久沒有答話。
方清再問一次,莫臨海方才回過神來,“啊?啊。對。”
方清有些擔心,小孩的狀态明顯不對,正待細問,不曾想,小孩卻突然回了一句,“師兄也累了吧?你去休息吧,我沒事的。”
無奈嘆息一聲,方清只得道一句“你也是”便不再言語。
第二日。
“小家夥。”一出戒指,便見莫臨海神情肅穆地盤膝修行,冥青有些意外,畢竟昨晚不還一副一蹶不振的模樣麽?怎麽現在看上去一點事都沒有?
猛地睜開眼睛,莫臨海一臉認真道,“你昨晚去哪了?”
“啊?”冥青突然皺起了眉頭,“昨晚我不知為何,跟你說着說着就受到裂空境的召喚,然後就失去了知覺。等我醒來,天都亮了。”
将師兄的事情告知冥青,便見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不會是那楚家小子見你太慘,心有不忍,特意讓你跟你師兄說會話吧?”
“誰知道呢。”不爽地翻個白眼,莫臨海堅決不相信這種可能。
“起來了?”就在莫臨海在心中碎碎念,想着将某人折磨得死去活來時,某人卻一副淡然的模樣出現在莫臨海面前。
“幹嘛?”莫臨海看着眼前的罪魁禍首,心中的憤怒簡直要洶湧而出。
“跟我比比。”說完,不管莫臨海同不同意,就将自己的寶劍扔了過來。
拿着那把破劍随落炎走到一個竹林中央,剛凝下心神,便見他雙手負背,聲音平靜道,“攻過來。”
莫臨海見他似乎打算徒手跟帶着寶劍的自己對決,心裏又是憤怒他的蔑視又是高興他的輕敵。瞧不起人是吧?正好,他也看他不順眼很久了!将《冰清訣》催動到極致,莫臨海一手掐訣一手執劍,霎那間,白色光華覆滿劍身,莫臨海再不遲疑,猛地向落炎揮去。
左,右,右,上,下,左,落炎完美地避開了莫臨海每一個攻擊。咬咬牙,莫臨海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劍身,那白色光華便極速暴漲,最後竟直接在劍身上凝成無數冰花。再次将那可憐的還沒摸着邊的法則之力用上,莫臨海幾乎是下了殺手。只見劍光流轉間,劍影細細密密地追逐着落炎,在他身邊留下無數殘影,竟讓人有一種落炎勢低一頭的錯覺。
就在莫臨海一鼓作氣,猛地沖上前去之時,便見落炎右手掐訣,一道雷電便直直地向着莫臨海劈來。翻身避過,莫臨海有些氣喘,剛剛已經用去了大半靈力,卻不能傷到這人分毫,果然,這好幾個階級的差距根本無法彌補麽,莫臨海微微垂目,眼神晦澀難明。可惜落炎并未給他太多時間黯然,雙手掐訣,一道道閃電鋪天蓋地而來。大量靈力消耗下,莫臨海躲避得越發艱難,最後,竟被一道閃電直接劈中,一口鮮血猛地噴出。
一時間,失敗的不甘,殺人的恐懼,被脅迫的不忿,種種情緒在心中猛地交織。體內的靈力突然暴走,整個身體都似乎瘋狂起來,莫臨海一驚,立即盤膝坐下,打算将這靈力壓下。不料,四周突然狂風大作,竹林響起陣陣“噼噼啪啪”的擊打聲,以莫臨海為中心,方圓半裏的靈氣全部彙聚于此,在莫臨海的頭頂,隐隐形成一個小型漩渦。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那些靈氣便自莫臨海的天靈沖擊而去,莫臨海只得咬着牙,将這股靈氣的暴虐化解,細心安撫,讓它們從各個經脈中游走,替自己沖破堵塞經脈的雜質。不知過了多久,莫臨海在次次經脈被撐破,修複,撐破的過程中痛昏去數次,終是将這股靈力梳理完成。睜開眼來,竟是早已過去三月有餘,而自己,則是直接連跳六級,築了基。
長呼出一口氣,莫臨海頓覺神清氣爽,似乎整個身體都輕飄飄的,沒有重量。看着自己身上析出的大團大團黑漆漆的穢物,莫臨海一囧,趕緊跑到瀑布那邊清理幹淨。
事實上,修仙長生一途被無數人所向往,但大部分人卻停留在煉氣期再無寸進。而只有築了基,方才是真正踏入修仙一途。仙人無情,不食五谷,也只有築了基,才能辟谷,身體才會出現基本的經脈雛形。不過,雖說築基的人不在少數,天才更是遍地開花,像莫臨海這般,兩年煉氣五層,半年內直接築基的,也着實令人震驚。
當然,莫臨海知道自己速度很快,卻把這些歸在主角光環身上,并沒想到,若非是這些日子以來的各式磨練,心境變得沉穩,即便是原主河洛,也沒有這般駭人的速度。
麻溜兒地洗白白,莫臨海只想跑到師兄那,跟他驕傲一番自己築了基。不料剛到竹屋,就看見那個讓人讨厭的家夥,“有事啊。”
落炎擡頭,看着少年似乎有些拔高的身形,淡然道,“你的劍似乎找來了。”
“哦。”等等!他剛剛說什麽!莫臨海猛地反應過來,沖着山谷外奔馳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築基
莫臨海:師兄!師兄!你看!我築基了!我是不是辣麽辣麽厲害!
方清:嗯,好厲害。
莫臨海:可是據說築了基就不會長高了啊?但師兄不是十四築的基麽?
方清:嗯……我是因為築基之後吃了一種丹藥,所以才是現在這副模樣。其實,師弟這樣也蠻可愛的。
莫臨海:不要!我才不要一直這副豆丁身材!神馬藥!師兄酷愛告訴我!
方清:是玄落長老研制的塑形丹,不知現在還有沒有。
莫臨海:必須有啊!嗯,是我的二貨小弟發揮重大功用的時刻了!
白奇峰:咩?
☆、跟反派誓不兩立(四)
一路狂奔到山谷外的禁制處,莫臨海簡直想死了自家傲嬌的冰魄。可當他看清外面的狀況時,莫臨海心中只剩下大大的卧槽兩個字。不,這不是真的!誰來告訴他,外面那把破破爛爛扔大街上都沒人要的劍才不是他的冰魄!
可是,現實再一次打擊到了莫臨海那顆脆弱的玻璃心。只見那把破劍在數次攻擊禁制未果後,突然猛地向莫臨海沖來。而這次,随着落炎随手一揮,便見那把破劍穿過禁制,在距離莫臨海鼻尖約三寸的地方猛地停下。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這略帶蛋疼的熟悉感讓莫臨海懂得了心塞的真谛。
無奈地将自家的破劍拎回去,莫臨海頗有幾分郁悶。但當他回到竹屋,才驚覺冰魄這樣的靈寶當然是受衆人觊觎,必然是有些賊道人見冰魄獨自前行,妄圖留下冰魄,一人一劍甚至數人一劍鬥法才讓冰魄變成如今模樣。想到這裏,看着冰魄當初那滿是白色光華流轉的劍身落到這步田地,自己剛剛還嫌棄他,莫臨海不由得鼻子一酸。這感覺就像是自己離開家時把蠢汪忘記了,結果蠢汪卻不計前嫌,一路跌跌撞撞,傷痕累累地跟了上來。将冰魄牢牢抱在懷中,莫臨海暗自發誓,今後,絕對不會把他落下。
看着門口的落炎,莫臨海似想到什麽,有些心不甘情不願道,“能拜托你件事麽?”
“說。”
“你把師兄的炎魂放出來,讓我的冰魄跟他切磋切磋呗?”恩恩,修複傷痛神馬的小情人最管用了,冰魄,主人為你加油!
“可以。”落炎輕輕瞄了冰魄一眼,便轉身離去。
一晃兩年過去。這些日子以來,對于莫臨海來說,每天早上搬個小板凳坐在竹屋門口,一邊修行,一邊等着每日必出的大戲上映的日子,其實……還蠻開心。
不多時,便見一赤色光華的寶劍飛來,那寶劍光華流轉間,速度極快,若是常人,怕是只看得到一抹赤色殘影。不料,即使是這般速度,一道白色光華也是猛然追上。沒錯,這所謂的大戲,正是冰魄與炎魂每日的對決。
随即便是“噼噼啪啪”的擊打聲,只見兩把寶劍都是光華大盛,氣勢逼人。突然,炎魂氣勢一漲,速度更是快上幾分,天空中留下無數赤色劍影,冰魄的氣勢便被壓下,速度微滞間,更是給炎魂一個機會。只見炎魂“嗡嗡”聲鋪天蓋地,似狂風卷起,随即劍身更是猛地朝冰魄劈去,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冰魄劍身上的各式法陣突然運轉,白色光芒大漲,竟将稍占上風的炎魂狠狠壓下,印襯着蔚藍的天空,赤白兩種光華交相輝印,一時間好不美麗。炎魂周身上的光華在這份壓迫下竟是暗去,仔細一看,便見從冰魄的劍身上延伸出絲絲縷縷極細的線将炎魂包裹。冰魄便趁此機會朝着炎魂重重砍去,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炎魂突然光芒又起,那細線猛地斷裂,炎魂更是躲過這一擊,随即便是轉過劍身向冰魄劈去。就在炎魂快要劈上冰魄之際,他卻猛地扭過一個輕微的弧度,堪堪從冰魄身上掠過,繼而不再戀戰,向着方清的位置飛去。
“哎。”無奈地嘆口氣,莫臨海簡直想捂臉。這種天天比,日日輸的感覺簡直操蛋,若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可這炎魂每天對冰魄的各種花式寵愛,讓莫臨海覺得自己這孤家寡人在不經意間已經受到了一千點的傷害。
“要比麽。”落炎站起身來,劍尖直指莫臨海的脖子。
“當然。”莫臨海眼神一凜,便是召回冰魄,跟落炎纏鬥起來。
這兩年間,由于莫臨海自身的努力以及落炎沒事就帶他去殺個人滅個門神馬的,這修為心境蹭蹭蹭地往上漲,如今便已是築基中期。當初摸不着門道的法則之力更是小有所成。自身修為再加上冰魄的強力輔助,如今的莫臨海即使依舊是落炎的手下敗将,至少也可以逼得落炎拿把兵器了。
不出半柱香,莫臨海依舊慘敗。看着落炎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莫臨海覺得今天的二重傷害太過巨大,中午必然要吃點什麽彌補一下才行。雖說築基便可辟谷,但若是真想吃點什麽,卻也可行,不過凡俗之物于修行有礙,通常修行者都是吃些靈物靈植,滿足口舌之欲的同時,還能增長修為,真真是一舉兩得。還好這山谷雖然隐蔽,卻由于靈氣充裕,滋生了不少靈獸,莫臨海對着落炎揮揮手,便愉快地滾去尋找今天的午飯了。
還未來得及将肩膀上的貌似兔子的靈獸帶回去,莫臨海便突然感到一股極大的靈力波動,最之而來的則是陣陣巨大的爆炸聲。莫臨海心中一愣,不由有些陰暗地想,這死變态把人家修真五門滅了兩門,被人找上門了吧?完全忘記每次他都在場的事實。
一炷香過去了,兩柱香過去了,爆炸聲依舊此起彼伏,不絕于耳。莫臨海有些驚訝。山谷外的禁制莫臨海仔細觀察過,他敢保證,即使是天玄宗靈庫的那個法陣也不如這個的半分玄妙。莫臨海也對着這個法陣研究過無數次,可最終仍以失敗告終。那般強大的法陣,如今,竟也擋不住山谷外的攻勢?究竟來了些什麽人?莫臨海終于正視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山谷終于恢複一片平靜。莫臨海摒住呼吸,依舊不敢随意走動。不知過了多久,腦海中終于響起一個聲音,“小家夥!”
“冥青?!”雖說落炎将裂空境給了莫臨海,可莫臨海平日裏并不喜歡戴着那枚戒指,畢竟,比起自己,落炎更像是它的主人,這種被人監視的感覺,讓莫臨海極為厭惡。
“到底怎麽回事?”莫臨海突然想到師兄,不知那些人會不會将師兄誤傷。這兩年間,偶爾他還是能通過裂空境跟方清聊聊天,知道他似乎并無大礙。
“不知道。老鬼我醒過來就變成這樣了。對了!趁着禁制被毀那楚家小娃又不在,咱趕緊帶着你家小情郎逃命去吧!”冥青的聲音聽上去有幾分急迫,似乎對落炎究竟如何半點不擔心。
莫臨海一愣,随即猛地向方清的位置沖去,一面還不忘指揮冥青,“你帶着冰魄在禁制那邊等我們,我馬上帶師兄過來!”
莫臨海急速飛奔着,看着這曾經一片鳥語花香,生機勃勃的地方,如今卻只剩殘垣斷壁,內心極為震撼。焦黑的土地,斷裂的樹幹,四溢的魔氣,慘死的鳥獸,無一不顯示着這裏曾經的惡戰。莫臨海并不遲疑,将自身靈力提到極致,發了瘋地一路向前。
突然。莫臨海的腳步頓住。愣愣地望着遠方一眼,莫臨海有些迷茫。随即,莫臨海一咬牙,趕緊對冥青再下一道命令,“你直接把師兄帶出去。我還有點事,稍後跟你們彙合!”
“哎喲我的祖宗!你到底想幹嘛啊!難不成是看上這破地方不舍得走了!”冥青的語氣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懇求了,聽上去竟有幾分凄慘。
“帶着師兄逃就是!我警告你!別想耍花樣。好歹我也是你的主人,你要是敢對師兄做什麽,我絕不放過你!”沒有,還是沒有。莫臨海幾乎将這處山谷翻了個遍,卻始終沒有找到那人絲毫痕跡。
“好好好!老鬼我不伺候了!你想死就去吧!”說完,冥青便再無聲息。
愣愣地望着這片支離破碎的山谷,莫臨海終是轉身離去,下次相見,絕不留情。落炎,好自為之。
三日後。一丹客棧。
莫臨海看着自家師兄蒼白的臉色,心中滿是愧疚。當初不知道腦袋被什麽抽了,他竟然丢下師兄一人,害得師兄遭遇敵手,受到重傷。
“冥青!”想到這裏,莫臨海就無比憤怒,“不是叫你護好師兄麽!”
“呵,”冥青竟也是受傷極重的模樣,斜睨着莫臨海,不滿道,“舍得回來了?我以為你要守着那個破山谷過一輩子呢!”
莫臨海有些臉躁,一臉不耐道,“說正經的!”
冥青幾乎暴跳如雷,“我可不就是說的正經的麽!你知道什麽!我們一出山谷就遇到多人伏擊!那些人手裏還有專門對付鬼魂的靈寶!老鬼我拼着一條老命才将你師兄帶出來!到這你還給我甩臉子!”
聽到這裏,莫臨海有些羞愧,抿唇數息,才別過臉道,“那……對不起了啊。辛苦你了。”
“哼!”聽到莫臨海的道歉,冥青的态度才稍有緩和,“你當我老鬼是什麽人!即使是當年做魔修最狂的時候,也不曾枉殺無辜,欺淩弱小!更何況我早就跟你定下魂契,能不好好看着你師兄麽!”
“嘿嘿,”莫臨海腆着臉,一臉讨好的笑容,“您真是太厲害了!我對您的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斷又有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對了,您覺得,那個楚家混蛋還有找到咱的可能麽?”
本以為冥青會好好分析一番,不料,突然蹦出“門外”兩個字後,冥青便迅速飛回戒指中。
而冥青話音未落,房門便猛然打開。随即便是一股混合着極為渾厚的威壓的青年男子笑聲傳來,“哈哈!我與師侄途經此地,不想竟有道友在此,相遇即是緣,道友可否出門一見?”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冥青的光輝事跡
冥青:哼!我當年啊,可是魔修中的奇葩(這是好詞?),不放火不殺人,修行速度蹭蹭蹭,靠着天分就修到了合體期。
莫臨海:那為毛變成現在這樣?
冥青:咳咳,那是一次陰謀!陰謀!其他魔修嫉妒我的天資卓越,欺騙我說楚家惹惱了魔修中一門勢力極大的家族。說那家族打算滅掉楚家,讓我一同去分一杯羹。
莫臨海:這不挺好麽?
冥青:你不懂啊!一去那裏我就被數百魔修圍攻,最後身死道消,還好我機智,将神識封印到這裂空境中,不然你小子哪還有幸見得到我!
莫臨海:數百?
冥青:咳咳,大概……吧?總之都是很厲害的魔修啦!
莫臨海:啊!冥青你好厲害!(內心狂翻白眼)
冥青:哼(驕傲臉)。
作者君終于修文完畢!再也不想修文了~嘤嘤嘤,感謝小天使們一直以來的支持~麽麽噠~
☆、又粗又壯的金手指(一)
将戒指收回,莫臨海皺起眉頭,正待說些什麽,卻忽聽方清傳音道,“師弟,去看看。”無奈,莫臨海只得跟方清一同向那聲音傳出的院落走去。事實上,看多了陰謀論的莫臨海并不贊成在敵我不分的情況下直接進入對方老巢,如果那邊正好有什麽陷阱呢?可師兄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讓他反駁的話根本說不出來。
方清見小孩一副我完全不支持你,可既然你要去我就陪着你吧的表情,不禁笑着摸摸小孩的頭,再次傳音道,“放心,與其被動不如主動。何況對方不過一個金丹一個築基,即使耍什麽花樣也無妨。退一萬步來講,即使我們不敵,尚還有一位合體期的大能。”
跟他倆修為相同?莫臨海心中一喜,相同情況下他跟師兄簡直完爆所有人好麽!點點頭,莫臨海甚至開始期待對方是懷揣惡意的,虐人神馬的不要更美好。冥老鬼?誰要給他出場機會啊!
可惜對方似乎是真心相邀,設下一層禁制後,便爽直道,“我乃萬壽門長老周成,這是我的師侄鄭峰,敢問兩位道友名號?”
自稱周成的男人約莫四十上下,長相平凡無奇,但周身卻圍繞着一股霸道的氣勢,讓人不敢輕視。至于那位師侄,墨玉束冠,頭發疏得一絲不茍,嘴唇緊珉,月白的道袍硬是被他穿出一身娘氣,在給他打上“小白臉”的标簽後,莫臨海便再也不想把視線停留在他身上。
“在下莫清,這是舍弟莫臨,我們乃是出門歷練的散修,未曾拜師,讓道友見笑了。”方清笑的溫潤儒雅,讓人看不出半分虛假。
“哪裏哪裏!”慌忙擺手,周成看上去并無絲毫輕視之意,“散修本就極難入道,道友竟能達到金丹之境,可想而知付出了多大努力。我等只能敬佩,何來見笑之說。”
方清只是笑笑,并未接話。
沉默數息,那周成終是忍耐不住,長嘆一聲便道,“道友莫要見怪。今日請兩位來實在是有個不情之請。”
“噢?”方清微微挑眉,看上去似乎有幾分興趣。而莫臨海卻在心中拼命吐槽,知道是不情之請還說!沒皮沒臉!
“咳咳,”将身子坐正,周成看上去倒是極為鄭重,“道友可曾聽說天盧梭?”
天盧梭!莫臨海猛地朝周成看去。夢家的通天靈寶,天盧梭。也正是主角的第二個金手指。按原劇情的發展,天盧梭應該在三年後因原主被宗門之人排擠,被迫進入夢家百年一現的洞天福地進行歷練時出世。當初是因為夢鸾癡情,偷拿了族中的藏寶圖跟着原主一同進去,最後助得原主奪得了這天盧梭。可現在……怎麽就提前出世了?!
周成注意到莫臨海的動靜,不禁有幾分疑惑,“這位小道友知道?”
莫臨海一愣,随即露出一個腼腆的笑容,“啊?不是。我只是覺得這肯定是個大寶貝,有點激動罷了。”
周成一副了解的模樣,不禁笑道,“小道友你倒是猜得不錯。這天盧梭乃是修真十大世家之一的夢家家傳靈寶,甚至有人說它其實是一通天靈寶。傳聞此梭能觀人前世,斷人今生,得此梭相助便能不懼心魔,直接突破瓶頸,着實讓人眼饞。而我想請求道友的事,正是與此梭有關。道友可知,那夢家百年一出世的洞天福地即将開啓,傳說那天盧梭也在此之中。”
方清眉頭微蹙,語氣略帶強硬道,“我與舍弟修為爾爾,道友怕是找錯了人。”
周成連忙解釋,“道友有所不知,那洞天福地會強制将進入者的修為壓制在金丹期以下,因此,道友去那是最好不過。”
“所以?”方清看着周成,笑容有幾分嘲諷。
周成竟覺得壓力頗重,頂着方清的視線,繼續開口道,“我萬壽門也想進那洞天福地得一份機緣。天盧梭不曾奢想,有些靈植靈獸也是極好的。可恨那夢家瞧不起我這二流門派,非得我們湊足兩個金丹才肯放人,因此,我便厚着臉皮,想請道友代表我萬壽門進那洞天福地。道友所得,我敢以心魔起誓絕不多看一眼。道友意下如何?”
“答應他!答應他!”拼命給方清傳音,莫臨海急得幾乎抓耳撓腮,金手指啊!這可是他的第二個金手指!不能就這麽丢了!
方清聽到莫臨海急吼吼的傳音,只得應道,“如此,便有勞道友了。”
周成的眼神刷地一亮,一面連說着不麻煩,一面将十日後進入那洞天福地前的規矩細細講解了一番。
待回到自己的客房,設下禁止,方清才看着小孩,臉色微沉,“師弟不打算解釋一下麽?”
“額……”迅速将當初跟夢鸾之間發生的恩怨糾葛呈上,莫臨海還不忘重點突出某小丫頭的心狠手辣,“師兄你看!辣麽辣麽壞的人,咱當然不能把寶貝留給他們!而且,咱不是還有一位合體期的大能麽!實在不行就把他放出來。”說完便拼命跟冥青使眼色。
“對!放心吧。那限制應該對鬼魂之體無用,就算有用,大不了我破開空間帶着你們逃出來便是。”冥青也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無奈扶額,方清完全沒想到小孩的理由竟是如此的……單純。看着這二人相同的神色,微嘆一口氣,方清只得對着莫臨海正色道,“進去之後不得亂跑。牢牢跟緊我,知道麽?”
“是!”送上自己的八顆白牙,莫臨海回答得極為誠懇。
十日後,夢家洞天福地。
此處乃是一巨大的山洞。洞口被手腕粗的藤蔓覆蓋,洞內漆黑深邃,望不着邊,若是用神識探去,便覺一股強大的吸力将那神識吞噬,讓人不敢造次。
莫臨海有些無聊,擡眼望去,便見一少女猶如鶴立雞群,在這一衆修者中顯得極為惹眼。白皙的皮膚,精致的五官,烏黑的發絲,鵝黃的裙衫,真應了那句“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櫻唇微勾,眼波流轉間便将屬于十四歲少女的美展露得淋漓盡致。兩年過去,這夢鸾倒是出落得越發水靈。當然,對于莫臨海來說,不過是心中默默飄過“人生何處不相逢”這幾個字而已。
夢家的族人不久便齊聚在洞口。只見被簇擁在中央的銀發老者突然抛出一個雪白的丹爐,随即便是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那爐身之上。随着精血逐漸隐沒在丹爐爐身之上,丹爐霎那間光華大盛,爐身飛轉。忽而從這丹爐上分出一股極細的白色光華,只見那光華逐漸伸長,伸長,最後竟直直地沖着洞口而去。說時遲那時快,“轟!”一股毀天滅地的氣勢如洪水般猛地侵來,那老者被逼得後退數步,狂噗出一口鮮血便大喝道,“洞門開啓,速速入內!”
就在衆人拿出各式法寶法器搶着進入時,莫臨海突然右眼狂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