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鯊海求生(七)

衆人方寸大亂,動作失去節奏,船體原地大轉。

老太太敲打木板:“別慌,聽我口號,12…”

魚群瞬間抵達,有兩條朝着船上躍去,大家慌忙棄槳往中間跑。

鯊魚落在木板上,奮力扭動身軀,朝中心地方前進。

保安大叔喊道:“船快翻了,打它們!”

終于有人反應過來,撈起船槳對兩條鯊魚發起進攻。

船體劇烈晃動,盛宴手心被繩索勒出血痕,鯊魚聞血更加瘋狂。

保安大叔:“來幾個男人協助高中生!”

船上一只鯊魚被驅逐下水,另外一只對準昏迷的喬思安張開厲齒。

老太太用拐杖敲打鯊魚頭:“離開,別咬她。”

幾個女人大着膽子把喬思安往安全區域拖。

包租婆縮在床板上,直勾勾注視喬思安,“鯊魚對血很敏感,它們一定是她和那個失去耳朵的人引來的。”

禦封和盛宴也受着不同程度的傷,但她不敢提。

這時身後忽然傳出尖叫,包租婆回頭,看見一張大開的鯊魚嘴正呈抛物線狀直怼她的腦袋。

包租婆尖叫一聲,扯着身邊人往後面推。

鯊魚重重摔在船上,繩子驟然下滑一截,盛宴和初中生的爸爸及時拽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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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體四分五裂,只餘繩索如經絡連接,沒有徹底散開。

只聽慘叫連連,原來被包租婆推走并被咬中的是保安大叔。

鯊魚咬着屍體,翻滾下水。

水面恢複平靜。

居委會老太太含淚喊:“劃船!趁現在劃船!”

船只行了十幾米,距離大山只餘幾十米,鯊魚追了上來。

包租婆眼睛驚恐亂瞟,忽然動手把距離自己最近的人推下水。

居委會老太太年紀大了,不能再游泳,她沒有想到會被同類推落水,只來得及呼救兩聲,就被鯊魚攻擊,那邊水域立刻被鮮血染紅。

盛宴看到這一幕:“控制住那個瘋女人,劃船!”

包租婆從褲兜裏摸出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藏的小水果刀,刀尖指着衆人,“別過來,誰過來殺誰!”

“一條命可以換船前進十幾米,只要再死幾個人我們就獲救了!那個女高中人和租客反正已經死了,正好丢下去喂魚。”

她執刀朝喬思安走去。

初中生哭道:“媽,別再害人了!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就在她雙手即将碰到喬思安的時候,盛宴忽然松開繩索,船體晃動,衆人紛紛跌倒。

包租婆的運氣不太好,她倒在半米寬的裂縫上,半截身體懸浮水面,刀子落在水裏。

包租婆爬起來後,一條鯊魚正從裂縫沖出,她啊啊啊亂叫着拽住初中生手臂反手一推。

初中生摔在鯊魚腹上,随鯊魚一起落水。

她的爸爸箭步沖來,飛快撈起初中生,但她的半條腿已經在鯊魚口中。

“爸爸救我!”她哭喊着,雙手扒緊木頭。

男人紅了雙眼,撿起木頭狠狠刺殺鯊魚,終于,鯊魚一動不動,他的女兒獲救了,但已疼昏過去。

男人急促道:“盛宴?你叫盛宴是吧?幫小雨處理傷口,我接替你。”

處理傷口的途中,船又往前行進十幾米,盛宴給小雨的腿纏上雨衣布,忽聽禦封道:“盛宴,班長!”

盛宴轉身,就發現包租婆掙脫幾個女人的桎梏,跪在木板上正把喬思安往水裏推。

盛宴箭步沖上,一腳狠狠踹去,并朝近在咫尺鯊魚開了一搶。

包租婆坐在木頭上抱着手臂慘叫:“殺人了殺人了!”

她的手臂骨折了。

她嚎叫之時,一條體型兩米多長的鯊魚忽然躍起,将她半個身體吞沒,随即落去水中。

船前端忽然爆發火光,卻是初中生的爸爸手心噴射出火柱,将前面鯊魚全部逼退。

“走!劃船!”他失聲力竭吼道。

他們距離陸地已經很近,只要再穿行二十幾米即可抵達。

但異變忽生,被吞魚腹的包租婆竟從水面浮起,她的面部發生輕微腐蝕,詭異扭曲着,上半截身體完好無損,腰部以下和鯊魚背部緊密相連。

她腰下的鯊魚快速追上男人,表情兇狠猙獰,十指如鈎,不像人,似鬼,“為什麽救賠錢貨,她死了就可以拖延時間,是你害我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模樣!”

她還活着,但似乎和鯊魚融合,殘留人的智慧,魚的無情兇猛。

沒人見過這種場面,他們不知道眼下這種情況是怎麽發生的,只能瑟瑟發抖縮一起。

包租婆指着男人和盛宴,嗓音如破鑼兇戾道:“吃了他們。”

她似乎被原始的野性控制,能言語能動作能思考,理智卻消失了。

鯊魚張開巨嘴,露出失神灰蒙蒙的死魚眼襲擊男人。

男人單手舉起:“火。”

随着他的話語結束,火焰從手心噴射,鯊魚口腔至肚腹全部被燒爛。

包租婆發出痛苦哀嚎,雙眼爆起血絲,揮爪狂攻。

“王川,你嫌棄我生不了兒子找小三,又害我死去,現在我重生了,你又要燒死我!我殺了你!”

她的指甲如刀一般鋒利,落在人身上就是深可入骨傷痕。

男人避無可避,只能不斷放火攻擊,但幾次火焰過後,他的手心無法再使出火焰,因此被劃傷幾“刀”。

這時水面又有異狀,居委會老太太浮出水面,她的腰部以下也連着一頭鯊魚,體型要比包租婆小上許多。

她的面目輕微扭曲,嗓音如野鬼低泣,她指着包租婆,拍了拍鯊魚腦袋,“撞擊她。”

潛在水下的鯊魚得到命令,飛速撞擊包租婆共生的鯊魚。

兩個似人似魚怪物在水中厮殺,群鯊遠遠避開她們,嗅着血圍着“船”轉。

“船”體多處開裂,鯊魚頻頻跳躍,試圖跳上襲擊人類。

幸存者們驚恐地聚集在中心區域,沒有人敢在這種情況下繼續劃船。

盛宴拾起船槳,快步沖到船頭,敲擊試圖攻擊禦封的鯊魚。

“都躲着做什麽?他們要是受傷,船立刻散開,大家都得死!”

一部分人面帶遲疑,一部分蹲下抱頭,瞳孔渙散。

盛宴一船槳拍倒一條鯊魚:“殺死任意一條鯊魚就能獲得異能,他手心釋放的火焰就是證明!”

終于有人理智戰勝恐懼,一名十三四歲的男生掙脫奶奶的懷抱大步跑過來。

他身上還穿着校服,手背上貼着輸液止血的酒精棉和白膠帶。

他站在房東身後,手裏拿着的船槳是一塊被折斷的木板,頂端十分鋒利。

一頭鯊魚跳出水面的時候,木板直直捅穿它的腹部。

停頓片刻,男孩高興的回頭道,“奶奶,我有異能了!”

只見他跺了跺腳,藤蔓叢生,船體被覆蓋纏繞的嚴嚴實實。

幸存者們驚異的在藤蔓間擡了擡腳。

男孩伸手指着一條鯊魚,立刻有一根藤蔓從船中抽離,飛快襲向它。

但威力比火焰以及力量和熱武器要差一半有餘,藤蔓還沒有碰到鯊魚,便後繼無力枯萎。

男孩呼喊道:“奶奶,你也來殺鯊魚吧~”

他話音剛落,其他人已從震撼中回神,事實就在眼前,他們不得不相信世界變了。

陸續有人試圖和鯊魚戰鬥,但像男孩這樣好運的人是少數,鯊魚不會平白無故把自己的腹部送到敵人的武器下。

片刻間,有兩人死亡,幾人受傷,大家重新縮回中心區域。

盛宴站在禦封身邊,不斷拍打進攻的鯊魚群,同一時刻,水底,兩條食過人的鯊魚靜止不動,它們的魚眼漸漸能夠視物,身體也在肉眼可見的情況下變大。

水面上,群鯊仍舊活躍着,遠方,兩個怪物戰鬥結束,居委會老太太腰下鯊魚把包租婆完全吞噬。

吞噬結束以後,她似乎得到某種進化,容貌幾乎恢複原樣,身體和腰部以下鯊魚血肉如熱脹一般變大一倍。

她的雙眼不再渾濁,卻沒有智慧的光芒,顯得呆呆愣愣。

她念叨着:“救援會來的。”緩緩靠近“藤船。”

人在極度驚恐下,除了驚聲尖叫就是叫不出聲,船上的人經歷如此多次驚吓,嗓子已經嘶啞,這時想尖叫也無法做到。

他們眼睜睜看着“怪物”一雙手扒上藤船。

怪物反反複複念叨同一句話:“救援會來的。”

抓着藤船往陸地拖動。

不知道什麽原因,男孩的異能藤蔓到現在還沒有消失,禦封三兩下把繩子固定在木頭上,終于得到自由。

對面的男人如法炮制,他固定好繩子後,快步來到女兒身邊檢查呼吸心跳,末了,對盛宴道:“謝謝。”

盛宴:“不客氣。”

他轉過頭對禦封說:“去班長那裏。”

他的手心先前抓繩子摩出血痕,刺刺得疼,禦封一直守在船頭,傷的只會更重。

他翻找背包取紗布酒精,手腕忽然被握住。

“怎麽了?”他疑惑詢問握住自己手腕的主人。

禦封右手拿着小半瓶酒精,面無表情将盛宴的手腕反轉,手心朝上,酒精倒下。

盛宴猝不及防挨了這麽下,五官皺起,低哼一聲,随即咬緊牙關。

禦封處理傷口的動作迅速熟練,纏繞好紗布後,用一貫冷冽的嗓音說,“別見水。”

盛宴此時已經恢複狀态,他反握住禦封的手倒酒精,“你也一樣。”

喬思安睜着雙眼靜觀他倆你來我往十來秒,終于蒼白無力地插嘴:“打擾了,我醒了。”

盛宴正給禦封纏紗布,聞言高興道,“班長,你終于醒了!”

喬思安盯着盛宴笨拙系紗布,卻總是失敗的手,開口道,“你的手不方便,還是我來吧,禦封同學,請把手伸過來。”

禦封靜止三秒,手臂才轉移方向遞給喬思安,待紗布被系好後,他立刻收回手,動作極快地撇了一眼盛宴。

喬思安掙紮着試圖坐起:“現在是什麽情況?集體在海面搭乘藤蔓團?”

當她看到船頭怪物時,驚呆了,爆了人生中第一個粗:“卧槽?那是什麽?”

喬思安重重揉眼睛,懷疑自己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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