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在對方未對生命和自由造成威脅時,不對其采取負面行動。

我從地球離開,太陽正在海平面往下落。

我們約定在最早我從阿托希塔斯手上把戒指撸下來的星球進行這次見面,我能看到人影的時候就證明布利茲和煉克都已經在那裏等我了。

我們遺棄這個星球并不全是因為血池就像被誇父喝幹的黃河水。阿托希塔斯,我并不憎恨他,還有他的忠誠貓咪騎士。

從來都不。

每一個戒指找到的宿主都有一個故事,或感人或痛心。憤怒是種情緒,複仇是一種選擇,當我看到凱爾一動不動地躺在地表上失去心跳,當我被逐出軍團或者家門,當我讀出他們鄙視的眼神捕捉到他們代表着「瞧不起」的小動作只能證明蓋加德納不夠好,我不夠好,從來都不夠好的時候,我知道憤怒之源永遠都不是取自于自己,而是來自別人。

你因我打碎你新買的青瓷花瓶而憤怒。

你因我忘記你每年只有一次的生日而憤怒。

你因我咒罵你漂亮又惹火的紅顏知己是個婊子而憤怒。

錯過從芝加哥開往曼哈頓的火車後你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就不能在鬧鐘第一次振動時趕緊從自己蓋着兩層被子的床上爬起來,如果這張票是你朋友幫你從網上買的,如果陰沉的天上飄着淅淅瀝瀝的小雨點,你會責怪他或她為什麽不能買一張下午的票,你會咒罵該死的天氣和安妮海瑟薇一樣惡心,可事實是,下午的票晴朗的天你也不會準時。

你的恨。

你的愛。

你的欲望。

你的複仇。

你的借口。

是不能不依附于任何東西上獨立存在的。

你因我故意不接你電話而憤怒。

我到醫院的時候,傑拉德和老妹都圍在我爸床邊,還有幾個他們的警察同事。老頭子需要住院觀察,長年酗酒讓他得了肝硬化,我本來預料着這病會在前幾年就出現,可當它真的來了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爸——」

我只想趕緊湊到他病床前看看他,我從幾個不太眼熟的人胳膊和頭挨着頭的茂密熱帶森林裏把目光穿過去,他蓋着一床幹淨的白被子,手上插着輸液用的管子。我聽見加入維生素C、胰島素和氯化鉀高滲葡萄糖注射液在管子裏流動的聲音,我聽見他呼吸的起伏,我聽見眼神撞在我身上就像小鋼珠砸玻璃的聲音。

傑拉德卻走上前把我攔了下來,他打量着我的臉,鞋子,褲子,腰帶,上衣,嘴,嘴,嘴。

「你怎麽穿成這樣…」

我抹了一把嘴,下意識地低頭看我黑色手套的拇指和食指中間,然後錄像帶暫停了兩秒鐘,兩秒後我十分粗暴地用肩膀撞了他一把匆匆忙忙地湊到我老爹跟前打量他緊閉着的眼睛,他的手夾在被面和床單上,我從沒仔細地注意過他手背延伸至胳膊上的老年斑。

躁動仿佛又回來了,但和我連續服用一周半的贊安諾關系不大,我嘴裏又恢複了剛喝下一罐汽油的味道,複仇經常會在你耳邊細說讒言,這時候你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有仇恨。

此刻憎恨別人比以前更難,我覺得自己越來越沒理由憎恨別人,甚至沒有理由要去憎恨任何東西。我必須喝一杯咖啡還要服用興奮劑膠囊才能讓我再度感到憤怒。

能量數值百分之三十。

爸,爸。我撐在床上半蹲下來叫他,他就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了看我,又合上。

老妹和傑拉德也在看着我,還有一屋子我根本叫不上來名字的人,病怏怏的床旁邊那個小櫃子,緊閉着擁有鋁合金窗框的玻璃都是安靜的,安靜地等着我開口說些什麽——說我作為一個兒子卻他媽為什麽趕在所有人之後。

第六,拒絕将綠燈軍團的裝備、資源和地位用于個人利益。

「哈喽煉克,想我沒。」他和我擁抱的時候頭發掃的我臉頰癢癢,那一頭飄逸的小紅毛依然是他具有标志的獨特玩意,和被啃了一口的蘋果還有電影開頭片段的「MARVEL」紅色镂空字樣有差不多的代表性意義。

「這裏有人不想你嗎?我替西裏厄斯回答他也挺同意我的說法。」他說。

能不能行啊兄弟。我拍了一把他的胸脯說,西裏厄斯都不知道哪去了。

布利茲,煉克還有我在宇宙裏拖出一道長長的紅尾巴,屁股着火的效果被演繹的非常到位。歐阿大門打開迎接它的老朋友來做客,我享受曾經并肩作戰的夥計們看我的那種眼神和竊竊私語,我覺得自己有點像是久別舞臺的話劇演員,他們都喜歡我。

俯視,所有的一切都發着綠色的光,不管是移動的光點還是高高矮矮的建築物,戒指的速度讓我沒法看清每一個建築上發光的小字。

我們是漫山遍野綠色葉片中的野玫瑰。

「當你說需要增援的時候,我可不光是慷慨地把自己帶來了——」我對哈爾說。

感謝1418扇區的賽克拉,我得以用最短的行程找到喬丹。他告訴我小藍人臉色不好看,因為哈爾喬丹與我的對話透露了他打算向一個曾經背叛過軍團的人尋求幫助,他的行為并沒得到守護者的批準,他們也覺得綠燈軍團并不需要我的幫助。賽克拉還說,我的到來無非會讓他們更想跟我翻舊賬。而實際守護者的臉色也從來都不是好看的。

當然,我早就想要和他們好好談談了。我說。

我懸在半空中,在哈爾對面抱起自己的雙臂來,通常在地球上,這種空中效果還有一部分是由後期特效來完成的。「看吧,你想見我,所以我來了。」

「紅燈魔——們,真是太好了蓋,我又白白和你廢話了。」

「“而紅死病對所有的都一視同仁”。看開點吧哈爾,勝利之後我就不陪你們開什麽慶功宴了,自從褪掉這層綠皮我變得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忙。」

那麽,約翰在哪?我又說。

達爾豐,贊安諾,速可眠,藥物不能抑制所有的感情,就算我喝的吐口痰都能消毒或者像我老爹那樣患上肝硬化也不能改變什麽。

那世界,那自私,那巴爾的摩。

「我說過了這不是危言聳聽,藍燈能幫所有的綠燈俠充電,我們需要這個,而不是多三個紅燈來幫忙!在我聯系到你之前,那群家夥們毀了一整個扇區,而策略是打完就跑。當時在場的燈俠都死了,基洛沃格和我抵達的時候,什麽都沒有了。」他頓了頓,「——雖然我不知道那見鬼的東西是什麽,但我知道他們下一個目标是哪裏就夠了。」

第七,尊重其他綠燈成員和守護者,并與之合作。

是哪。我問。

「扇區2814。」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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