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時間倒回到我站在倉庫裏面對那個戰戰兢兢的權戒者。

我覺得自己在做一場生意,就像選擇是否要去購買泰德邦迪代言的某種牌子繩子來自殺,這完全取決于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想死的徹底。

你待在以時間存在為前提的世界裏做一切你想要做并認為值得的事情。

被時間禁锢。

把界限劃得幹幹淨淨讓你來确定對錯好壞的标準。哈爾喬丹很早就說過權戒者是個大混球,而我現在就要去決定怎麽處置眼前這個綠光閃閃的大仙女。

如果這是平行宇宙的碰撞,我想要用他來威脅對手拿約翰來做交換。

時間倒回到我站在索克斯和布利茲的面前一口否認權戒者就是帶走約翰斯圖爾特的兇手。

或許你還想要颠覆ABC,還想讓屎也能一樣能像脆皮火雞擺上餐桌,還厭倦了紅燈代表着禁止通行,只是因為規則标準被定下之後不曾颠覆。

聽起來很蠢。

我從未想過把他交給綠燈軍團,這個名詞讓我感到疲倦,口香糖咀嚼太久已經變成渣滓沒了味道,吐掉都覺得舌頭澀的想用牙齒蹭一蹭。

當我想到在另一個世界的我和哈爾喬丹一樣也有一段會差不太多的奇遇我就開始試圖拉攏這個人。他們能做到一次,就一定能做第二次。

找到打開平行世界的方法,這是找到約翰的第一步。

時間倒回到我坐在巴爾的摩Di Pasquale's Italian Marketplace & Deli裏,周圍的人有意無意往這裏抛來各種各樣的神色。

你和印度寺院的長老談話。

你在巴厘島潛水。

你去瓦勒迪澤爾滑雪。

你到維基奧港游泳。

你和哈爾喬丹一起吃晚餐。

你待在以時間存在為前提的世界裏做一切你想要做并認為值得的事情。

被時間禁锢。

雖然我不覺得交談和買單會成為我成功建交的基石,而且當我把燈戒摘掉的瞬間就開始用系繩子的時間來責備自己的倉促決定——毫無武裝的身體被用來證明自己的誠意。

約翰。

綠燈軍團。

權戒者。

平行世界。

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綠燈俠們就像傳銷組織一樣,打一炮就沒影了。

我用他說話的功夫來思考如果我也出現在地球三第一次打開通往這個世界大門的戰鬥裏,我會做什麽樣的決定,一切建立在約翰并不需要營救的前提之下。

你待在以時間存在為前提的世界裏做一切你想要做并認為值得的事情。

被時間禁锢。

時間回到權戒者哈爾喬丹用綠槍口瞄準我的腦殼。

我們自以為戴上面具穿上緊身裝束就能不會受傷,自以為能力無限所向無敵,直到我們泡在自己的鮮血裏快要被淹死。

殺了我吧,然後你就滾去蝙蝠俠和超人為你找到最适合的專屬監獄裏吧。我說。

這句話使他放下了槍,具現化魂飛魄散。「不…你說的對」他說,「我得想辦法回去。」

我再次強調。你瞧,我死了對你沒好處。

事實上,那個叫哈爾喬丹的和金色先鋒一樣不招人喜歡。

我離開國際正義聯盟的時間超過我和陶娜沒再見過面的時間,我考慮過坐飛機去挪威,因為逐漸我開始排斥一次一次地依賴戒指。

但那需要很久,而我根本沒那麽多時間來耽誤。

我雙手抱着胳膊朝雪地裏屹立着的小木屋走去,夾克的皮面相互摩擦用以作為視覺取暖的方法,沒有月亮,天又很暗,暗到木頭都能和背景暈成一片。

陶娜。

陶娜。

陶娜。

我走一步在心裏念一遍,直到踏上樓梯用指骨敲門發出咚咚的聲音。

陶娜。我喊。

河鳥刺耳尖利的叫聲和剎車時輪胎摩擦地面一樣讓人讨厭,我大約等了七秒鐘又喊了一次,依舊沒有人回答。

在我考慮是站在這裏等到天亮還是打開門進去的時候,聲音從身後傳來。

「蓋?」

我轉身看着她,陶娜從不太遠的距離走過來,每一個腳印就是在大雪裏死去的上一秒屍體,此刻說句話比在被對手踹老二時不叫出聲更難。

我把抱起來的兩條胳膊慢慢放下來,松開的手指讓風鑽進手心裏撫摸每一條紋路,呼出的熱氣升騰消失,她走,走,走,停下了。

剝出完整的橙子吃上去會像是咬腦子。

梵高是色盲。

說啊。

說點什麽。

門口的小燈光亮足夠照清她的臉,臉頰上明顯被利器劃傷的口子還在淌血,順着皮膚滑下來滴在上一秒的屍體上。

嗓子眼被掖進石頭子兒。

皮膚底下的分子在沸騰爆炸。

呃。

身後的木板像個制冷器怪物,我的夾克被吹了個透,接着是襯衫,兩件襯衫,背心,皮膚,肌肉組織,穿透前胸再擠出來。

我是個雕像,眼球快要裂開的原因比起低溫更有可能是燙傷。

我應該說什麽。

撲通,撲通,撲通。

吞咽讓喉結滑動。

寒冷是一團火。

我祈求腳下的木板為我用吱呀開個頭讓我回憶起來當可能我就快死了的時候是怎麽想的,拒絕去超越與勝利小組的時候是怎麽想的。風從她背後蓋在我臉上,像個蓋屍布,我死了,随時都有可能是死的。

說啊。

說些什麽。

咔。

一根樹枝斷了。

「陶娜。」

它用了我一半力氣,緩慢邁步朝她走則花費了另一半。

「你受傷了。」

我企圖用大拇指抹掉她臉上的雪珠,她卻立刻伸手像想要拍死餐桌上蒼蠅那樣幹淨利落地甩開我的手。

「你不該來這的,蓋。」她說,聲音裏灌了鉛。

我們分手了。我在心裏接下下半句,我知道她不會說這句的。

我腳下的屍體咕嚕咕嚕地用冷氣燙着我的鞋底,腳底板,我望着她的眼睛,眉頭中間的皺紋,晃動的白發。然後她偏開我擋住的路向右前方燈光點亮的小房子走去,半長不長的頭發掃到我的耳朵尖,和我擦肩而過。

嘟嘟吱啾啾嘀。它又叫了一串。

我猛地轉身攔腰抱住了她。

噗呲。

衣服發出空氣被擠出去的聲音。

她身體前傾晃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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