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夢時雨沒有管他們倆,換了衣服就開始調音樂,開始熱身。等喬老師來。

喬老師是他之前在韓國學習的時候認識的老師,回國後還有聯系。後來喬老師交了個中國的女朋友,來了中國。夢時雨很自然的就讓他繼續幫他排舞,邵征也把時代娛樂旗下的編舞都交給他,培養了好幾個流量明星的伴舞團。

喬老師把他的舞蹈重新編排過,沒有大動,但是加了一些難度。他一直都覺得夢時雨能夠在舞蹈中加一些更專業的動作,他能做到。畢竟功底在那裏。

黑色的大T ,下面是寬松的舞蹈褲。夢時雨随着舒緩的音樂輕柔的舒展,跳躍,像是一只驕傲的黑天鵝,旋轉着,跳躍着,傲視着一切。

熱完身喬老師還沒來,夢時雨下樓找艾瑪。

“喬老師還沒來?”夢時雨皺了皺眉頭,一般情況下約好的時間,喬老師不會這麽不準時。

“恩,沒呢。電話也打不通。”艾瑪坐在電腦前搖頭,手邊一堆票據。

“行你忙吧,我來聯系。”夢時雨去吧臺拿了一瓶礦泉水,手機響了,趙吾州打來的。

“趙哥。”他喝了口水,緩了緩。

“你去哪兒了啊?”趙吾州那邊焦頭爛額,“你不是殺青了麽?人呢?秦導說你昨天晚上就走了。”

“怎麽?我去那兒還得跟你報備一下麽?”夢時雨嗤笑了一聲,“趙哥,我辦點兒私事兒。不知道可不可以?”

“時雨,你這話說的。”趙吾州聲音軟了軟,“邵總找你呢,你回一趟公司,新綜藝的事兒。”

“邵總有我電話。”夢時雨挂了電話,揚起頭一瓶礦泉水飲盡才仿佛壓下了心底的那層煩悶。

他去了三樓找單涯,單大師正一個人在電腦面前勾勾畫畫不知道折騰什麽呢,滿地都是他扔的廢紙。

“幹嘛呢?”夢時雨走過去,看單涯手上正畫着的一張圖。

“等我一下,馬上好了。”單涯手裏頭是一件深V的白色西服,袖口和領邊都是金色的勾線。

“給我的?”夢時雨向來喜歡穿白色,一是邵征喜歡,二是他本身穿白色就很帥。粉絲也喜歡。

“袖扣上那麽大兩個M你看不見啊?”單涯笑着拿筆虛虛點了點,“衣領上的翅膀,翅膀!你最喜歡的!諾……”

“謝了啊。”夢時雨笑着拿起圖紙,“不錯嘛。”

“那還用說。”單涯樂呵呵的端起桌子上早就冷掉的咖啡,“現在你的衣服我準備都走定制款了,我出設計,找一個西服定制品牌幫你做。”

“有這樣的公司麽?”夢時雨抽了張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怎麽沒有?”單涯咖啡杯一放,“現在這樣的公司太多了,我有一個朋友專門做這個的,好多明星都在他們家做的西服,叫……The Few。”

“嗯,行。那你去辦吧,以後我們公司男藝人的西服就交給他們了。”夢時雨彈了彈手上的紙,笑得很開心,“你還有這一手,肖老師還是挺有眼光的嘛。”

說完還沒等單涯回過味兒,就起身走了。

身後很快傳來某人罵罵咧咧的聲音。

夢時雨笑着下樓,給喬老師打電話。很久喬老師終于接了,“時雨。”聲音壓得很低。

“喬老師不方便?”夢時雨回了舞蹈室,坐在地板上。

“我可能得晚點兒了,臨時開會,說新人賽的事兒。”喬老師中文說得很好,跟他說話基本不費勁,“我手機剛剛沒電了,都沒注意時間。對不起啊,時雨。”

“沒事兒,您先忙。今天太晚就別過來了,路遠。我們再約。”夢時雨很快挂了電話,這次新人賽看來公司挺重視的。

邵征做事就是這樣的,要麽不做,要做他就要做到最好。

頭腦風暴加緊急會議,各個相關部門都投入到這次新人賽的籌備會議中,不論是風雲臺的,項目部的,還是時代娛樂的各相關負責人,都來了。

邵征不為難他們,每個人提一個建議,提一個創新點。

“也不僅僅是為了新人賽。”邵征坐在主席位,筆杆子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敲着,“大家都知道,邵氏今年年底會有一個大動作。那就是我們會開一擋新的綜藝。這個風是早就放出去了的,但是是什麽樣的綜藝,有沒有噱頭,是不是能讓大家在發年終獎的時候笑出聲,這也看在座各位的表現了。”

話說得很直白了。所有這一切,都關系到每個人的切身利益,不要覺得自己為公司付出了多少,邵氏從來不虧待那些真正付出的人。

這個會開了一天一夜,邵征放人的時候依然冷着一張臉。

“邵總,我看了一下,有用的建議還是挺多的。”趙吾州整理了一下手裏的記錄,大家這次提出來的新點子還不錯。有好多都是別的臺沒用過的。

“嗯。”邵征手裏的筆輕輕刮了刮眉心,“時雨回家了嗎?”

“啊?”趙吾州心下一涼,不是在說工作麽,怎麽又說起夢時雨了?

“你的任務是好好看着他,人呢?”邵征盡量不帶一絲情緒跟趙吾州說話,但是那話說出來要多冷有多冷。

趙吾州後背冒着細密的汗珠,“電話他接了……”

“嗯。”邵征閉着眼,等下句。

好半天沒等着趙吾州開口,他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他說什麽了?”

“他說……”趙吾州之所以沒有及時跟邵征彙報,就是因為夢時雨電話裏頭的态度實在是太讓人意外了,他以前也發過脾氣,但是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直接挂了電話,讓邵征自己去找他。那可是金主啊!

“說!”邵征眼裏帶着狠勁,夢時雨不會說什麽好話,不讓趙吾州不會這麽吞吞吐吐。

“他說您有他電話。”趙吾州低頭,閉眼,心下一橫,死就死吧。

良久,他沒聽到邵征開口說一句話,只有簽字筆筆尖按下去彈起來,按下去彈起來的噠噠聲。

趙吾州剛想擡頭,便聽到邵征一聲嗤笑,然後站起來走了。

笑了?

走了?

趙吾州偏頭看着緊閉的會議室大門,确認邵征已經出去了。癱坐在椅子上捂着胸口,寧峰同志,你可快回來吧!

邵征回了辦公室,躺在沙發上看着落地窗外,已經是深夜了,這是第一次他無法預計已經回到瀾城的夢時雨,是不是在家等他。

這段時間的夢時雨,總是給他一種抓不住的感覺。

或許,他向來留不下誰。媽媽,朋友,愛人。誰都留不住。

他沒有給夢時雨打電話,而是自己開車回了家。他希望他在,也喜歡家裏有人為他留一盞燈。那種總有一個人在等着你的溫情,是最戳邵征的。

屋子裏沒有開燈,他有些失望。車子停好後,他心情低落的拿鑰匙開了門。進了主卧,洗手間的燈亮着,有水聲。

夢時雨在家。

邵征心裏軟和了一半。他放了鑰匙,脫了衣服,敲了敲門,“我進來了。”

夢時雨剛回來沒多久,他以為邵征已經睡了,就沒有開燈。進了卧室直接去了洗手間,太累了。跳舞一身汗,偏偏單涯這個馬大哈忘了開通天然氣和交水費,loft那邊沒法洗澡。他舒舒服服的躺在浴缸裏,不知不覺睡着了。直到感覺到耳邊清淺的呼吸和唇上濕熱的溫度。

他猛地往後一退,看清是邵征才緩了下來,“吓我一跳。”

“你以為是誰?”邵征走進浴盆裏躺在他身邊,“今天去哪兒了?”

“錄音棚。”夢時雨将腿曲起來,蹲坐在他旁邊,邵征沒有看他,閉着眼睛。

“很累?”夢時雨用手指輕輕撫平他鄒起的眉心,手指上濕濕的,有些粘糊。夢時雨打開了洗手間的音響,放了一首舒緩的小提琴曲,希望這樣能讓邵征心裏舒服一些。

聽了一會兒曲子,他以為邵征睡着了的時候,邵征忽然間動了。

“幫我洗個頭吧。”邵征坐起來,背對着他,後背倒三角的肌肉弧線,是他最喜歡的。夢時雨咽了咽口水,嗓子有些幹。

“好久沒給我洗過頭了吧?嗯?”邵征輕聲笑,回頭看了看他,反手抓了抓他的手,“時雨。”

“好。”夢時雨清了清嗓子,按了洗發露在手心裏,揉搓出泡沫才往他頭上抹。邵征挺壯的,個子又高,夢時雨得跪着才能夠到他的頭。

水波下他們倆一個白,一個油麥色,對比還挺鮮明的。以前邵征還常說,還好他不黑,要不他們倆在一起就是黑白無常。

邵征讓他跪了一會兒,就攬着他腰讓他坐他膝蓋上。他把膝蓋降到他舒服的高度,閉着眼睛,“別怕,我護着你。”

夢時雨嗯了一聲,手上動作沒停,心底裏像是被海綿充滿了,軟得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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