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老師

這就開始要微信了？

珩哥的這朵爛桃花，是真的躲不掉。

林述煜停下腳步，側過身子看向池朔：“我們很熟麽？”

既然躲不掉，那就只能擋了。

見林述煜停了下來，唐敘珩也跟着停了下來。

他臉上的笑意已經盡數消失，薄唇微抿，看向池朔的眼裏帶上了明顯的不悅。

池朔的注意力一直都落在唐敘珩身上，聽到聲音，下意識地看向出聲的人。

這一眼直接讓他看愣了好一會兒。

這個剛剛一直被他忽略的人，竟然生得這麽耀眼。

短暫的失神後，池朔迅速反應過來，迎着林述煜的眼神，他露出笑容：“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我對你們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一見如故。

林述煜只覺得諷刺。

珩哥長得很像你學長，你怎麽可能會不“一見如故”。

心情因為這四個字而有些爆炸的同時，林述煜也有些懊惱。

活了兩輩子，他竟然都沒學點什麽罵人的話。

他深吸了口氣：“不好意思啊，我們對你并沒有這種感覺。”

男生雖然笑着，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裏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只有漠然和涼薄。

池朔臉上的笑容有些凝固。

以他的魅力，加個微信，這本該是手到擒來才對。可他話都說到那份上了，态度也不算差，竟然還是被拒絕了？！

在轉學過來之前，向來都是別人求他的聯系方式，只有他拒絕別人的份。

在有些不可思議的同時，池朔心裏也有些不舒服，臉上的笑容幾乎挂不住。

他再次掃了眼唐敘珩。

真的太像了。

哪怕是為了這張臉，他也得再争取一下。

池朔艱難地維持着笑容：“話別說這麽絕對嘛同學，現在不熟，多來往幾次就熟了。”

林述煜：“……”

這人屬狗皮膏藥的？

“他意思已經夠明顯了，非要聽點難聽的話才罷休？”唐敘珩不耐煩地啧了聲，絲毫不給池朔面子。

把話撂下，他看都沒看池朔的反應，輕輕地握住林述煜的手腕，拽了一下：“走吧，要遲到了。”

林述煜跟着往前走了兩步，身後依舊傳來腳步聲。

池朔還是跟了上來：“诶——”

牛皮糖啊，這還不死心？

林述煜最後的一點耐心被徹底消磨，他正要開口趕人，池朔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距離隔得很近，林述煜聽了個大概。

電話是華陸打過來的，池朔的轉學手續還沒辦完。

聽着池朔一邊通話一邊離去的腳步聲，林述煜那糟糕的心情這才好轉了點。

“你讨厭他？”唐敘珩觀察了林述煜的情緒好一會，突然發問。

“挺讨厭的。”林述煜點了點頭，毫不掩飾，“你不覺得，他熱情得過頭嗎？”

唐敘珩點頭：“嗯。”

林述煜趁機給唐敘珩打預防針：“熱情沒什麽可說的，我就是煩他在我明确拒絕的情況下，還要黏上來，這種做法……”

像是帶着某種目的性。

林述煜還沒把話說完，唐敘珩接話道：“像極了某些纏着人辦健身卡的推銷員。”

“噗。”林述煜忍俊不禁，“好像還真是。”

唐敘珩跟着笑了下：“那你剛剛還停下來搭理他？對付這種人最好的方法，不就是把他當空氣和他保持距離嗎？”

林述煜：嗯？

這話不該是他對珩哥說的嗎？怎麽反過來了？

路過教室的時候，林述煜有些意外。

這節課上體育，正常來說大家都會提前去操場。

可現在教室裏的人看着是一個不少。

唐敘珩也看到了：“又有老師給體育老師‘代’課了。”

林述煜笑着吐槽：“這才開學幾天啊，體育老師就已經開始帶薪休假了。”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教室，引來了不少人的關注。

見林述煜和唐敘珩一起回來，程楓又從前桌轉過來：“煜煜，你剛剛真去辦公室？”林述煜點了點頭：“對啊。”

程楓一聽，來勁了，眼裏閃着八卦的光芒：“見到新同學了沒？長得怎麽樣？”

“見到了。”林述煜頓了下，給出評價，“長得一般般，也不算特別高。”

程楓：“這樣啊。”

林述煜笑道：“相對你來說的話，那他的确還挺高的。”

程楓瞪大了眼睛，控訴道：“……長得高了不起啊！”

林述煜：“嗯嗯，長得高的确是可以為所欲為。”

程楓對比了一下自己和林述煜的身高差，沉默了。

“煜煜，你剛剛去辦公室，就是為了看新同學？”坐在林述煜旁邊的唐敘珩突然問道。

“為了一個不認識的人，我專門跑一趟辦公室，你覺得可能嗎？”林述煜反問。

唐敘珩：“沒可能。”

林述煜怕麻煩，向來是能省事就省事，肯定不會為一個不相幹的人自找麻煩。

“可是你的确是在打聽新同學情報之後去的辦公室。”程楓插話，“難道是聽到我說是帥哥，感覺到了危機感，所以提前去打探情報？”

“程楓，你腦子裏裝的都什麽爛俗弱智小說情節啊。”林述煜掃了眼唐敘珩，玩笑道，“還比帥，真要比帥，有誰能比得過珩哥啊。”

唐敘珩唇角勾起：“還真有。”

林述煜：“？”

林述煜：“我誇你帥你還拆我臺啊。”

“不是拆臺。”唐敘珩笑着說，“你比我帥。”

林述煜：“……”

程楓：“……”

轉學生話題告一段落，林述煜想起正事，問：“對了，這節體育是哪個老師來教課？”

一提到這事，程楓就唉聲嘆氣：“語文，不止這一節，還有待會七八節的自習課、往後的幾節體育，都要上語文。”

林述煜有點驚訝：“這才開學第一周，就開始争分奪秒了，真是兢兢業業。”

程楓解釋道：“咱們原來的語文老師休産假，這幾天語文課一直空着，頂替的語文老師今天剛到。剛剛她過來，說要趕課程進度，所以我們體育課沒了。”

話沒說完，上課鈴響了。

噠噠噠。

一道人影踩着鈴聲從教室前門走上講臺，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甚至沒被上課鈴聲壓過去。

她幾乎不給人反應的時間，直接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唰唰唰開始寫字。

雖然已經知道要上課了，可見老師進來，底下的學生還是響起一陣低低的哀嚎。

新老師很快在黑板上寫下幾個大字，她轉過身：“我叫闫潔笛，是你們的新任語文老師，你們可以叫我闫老師。”

闫老師的自我介紹幹脆利落，她雙手撐着講臺兩邊，緩慢地環顧整個班級：“就占用幾節體育課而已，一個個苦着張臉做什麽？還成天想着玩？也不看看你們摸底考考成了什麽樣？”

教室裏本來已經安靜下來，這話一出，頓時又響起一片不滿的聲音。

“這新老師說話方式還真是讨人嫌。”周圍一片怨聲載道，林述煜悄聲和唐敘珩說。

明明有很多種說話方式，這老師偏偏要選擇最能激起人逆反心理的說法。

唐敘珩點點頭：“架子擺得挺足的，應該是想新官上任三把火樹威風吧。”

“安靜！”闫老師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上課了還吵吵嚷嚷，像什麽樣子！”

教室裏迅速安靜了下來。

胳膊終究掰不過大腿。

他們學生再怎麽不服，也不能拿這老師怎麽樣。

震壓了那些不服氣的聲音，闫老師這才滿意，眼裏掠過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

都說三中的學生是一群成績好就心高氣傲，不服管理不服約束的學生。現在看來，終究是一群毛頭小子和小丫頭，只要稍微兇一點，就能徹底鎮住他們。

為了鞏固自己的形象，闫老師又重重地拍了一下講臺桌上的卷子：“摸底考的成績我看過了，你們的成績真的很差！簡直慘不忍睹！還有個別同學，那成績真的是差到不可思議，拖全班的後腿！”“這節課我們先講摸底考的卷子，念到名字的同學上來領試卷。”

“第一名，梅兼識，125分。”闫老師語氣松緩許多，就連态度都柔和了下來，“語文年級第一，成績不錯，就是在作文方面扣分太多，以後多注意一下。”

梅兼識帶着笑容上去領了試卷，往回走的時候，有些得意地瞥了眼林述煜。

林述煜完全沒在看他，正側着臉和唐敘珩說話。

梅兼識捏着試卷的手緊了緊，原本的好心情瞬間煙消雲散。

林述煜的确沒心思關注梅兼識，他有些擔憂地看了眼唐敘珩，小聲道：“珩哥，這老師好像有點唯分數論啊，你怕是要糟。”

唐敘珩滿不在乎：“我還怕了她不成。”

“那邊那兩個男生！都上課了還交頭接耳，嘀咕什麽呢？！”

見老師指了過來，林述煜給唐敘珩遞了個眼神，坐正了身子，拿起筆。

“有這功夫在那說悄悄話，還不如多學習學習這位同學！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臺上闫老師開始借題發揮，滔滔不絕。

林述煜給唐敘珩遞了張紙條。

【這老師好大的威風】

唐敘珩很快就回了紙條：【她也就能在學生身上找找優越感了。】

林述煜：【架子擺得這麽大，也不怕收不了場。】

唐敘珩：【她這樣遲早會觸底反彈，威風不了多久的，說不定到時候還能看一出好戲。】

講臺上，闫老師說得差不多了，這才作罷，等發完了一部分卷子，她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接下來念到名字的同學，成績都低于班級平均分，希望你們課後多反思反思自己！不要做拖班級後腿的蛀蟲！”

她這幅模樣，和剛剛發卷子的和顏悅色分明是兩幅截然不同的态度。

林述煜正和唐敘珩紙條聊天，聽到背景音突然變了，忍不住擡了擡眼皮，往講臺上看了眼。

這闫老師是從哪裏招來的極品。

讀書多年，有些老師就算喜歡以成績取人，也多多少少會給自己留點身為老師的體面，不至于太明顯太過分。這新老師倒好，直接把“我就是以成績取人”寫在了臉上。

講臺上的卷子正一張一張減少，闫老師的态度也是越來越差。

試卷很快只剩下幾張。

林述煜等了半天沒聽到唐敘珩的名字，又傳了個小紙條：【珩哥，你這回不會是考了個倒二吧？】

唐敘珩：【差不多吧。】

紙條一來一回的功夫，闫老師終于念了唐敘珩的名字。

“語文滿分150，竟然連及格90分都拿不到！你知道你拖了班級平均分多少分嗎？！”闫老師大聲數落着，直接把卷子扔在講臺前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