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牽手
林述煜見唐敘珩盯着手機微皺着眉，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的樣子，有些奇怪地湊過去：“看什麽呢珩哥。”
唐敘珩把手機往旁邊挪了挪：“沒什麽。”
林述煜有些好奇，但也沒多想，餘光看到教室前方的窗外有人影，趕緊用胳膊肘撞了撞唐敘珩手臂，小聲提醒：“話痨來了。”
唐敘珩順勢把手機收好，拿起筆，裝模作樣地做錯題集。
華陸随便轉了一圈，發現教室裏靜悄悄的，學生都在認真地看書，這才又折了回去。
确定話痨離開了，林述煜這才小聲地和唐敘珩說：“別玩太久。”
唐敘珩點頭。
林述煜開始寫今天布置下來的各科作業。
學期初的課程都還比較基礎簡單，林述煜的效率很高，很快就把作業完成得差不多，開始做數學老師發的卷子。
等他做完選擇題，胳膊突然被輕輕碰了碰。
唐敘珩也在做數學卷子，用筆指着某一道題：“煜煜，這題怎麽做？”
林述煜掃了眼題幹，把解題思路講了一下。
他剛剛講了一點，唐敘珩像是突然被點醒，點點頭：“我明白了。”
拿起筆在草稿紙上算起來。
林述煜看了一下，發現唐敘珩的解題步驟比他的還少。
他心裏也有些無奈。
珩哥并不是真的學不明白，相反，他經常一點就通，但是不點的話，他的解題思路好像就一直卡住通不了。
平時寫作業他還可以幫看着提點提點，等到了考試，就只能靠自己。
林述煜想了想，覺得自己有必要幫珩哥鍛煉一下靈活轉換思考的能力。
林述煜考慮着事，唐敘珩也很快算完了。
林述煜看了眼答案：“過程是對的，怎麽算出來的答案和我的不一樣？”
唐敘珩眼底掠過點隐晦的笑意，表面還是微皺着眉：“是不是我哪步算錯了？”
林述煜仔仔細細地把他的解題過程又檢查一遍：“沒有啊。”
唐敘珩：“那答案怎麽不一樣。”
林述煜想了想，把自己剛剛心算的過程在草稿紙上寫了出來。
答案和唐敘珩的一樣。
林述煜：“……”
他又迅速回想一下自己剛剛的解題過程：“大意了，想得太快最後一步算錯了。”
算錯也就罷了，偏偏選項裏還有他算出來的錯誤答案。
唐敘珩勾了勾唇，聲音裏帶着淺淡笑意：“不是說好要改掉粗心大意的毛病嗎？”
林述煜：“別笑了，在改了在改了。”
一邊說，他有些困惑地看了眼唐敘珩：“怎麽每次你問我問題，正好都能碰上我出錯。”
“哪有每次？”唐敘珩說。
林述煜糾正：“大多數時候。”
唐敘珩輕笑：“可能是我運氣好吧，瞎貓碰上死耗子，不僅解了題，還順便幫你糾正錯誤，一舉兩得。”
林述煜：“……”
說得有道理，但是他還是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應該是他意識過剩了吧。
周二下午，體育課。
經過這麽一段時間的磨合，班裏人也逐漸熟悉起來。男生們約着打籃球，女生們則三五成群地走一塊，嘻嘻哈哈地聊着天。
再燥熱的天氣也無法影響學生們對體育課的熱情。
大部分人都提前往學校的露天運動場走去，這會兒教室裏已經空了。
“待會打籃球嗎？”唐敘珩問。
林述煜看了眼窗外：“太陽太大了，熱，不打。”
想了想，他又補充：“而且我倆和他們一塊打，那不是單方面的虐殺嗎？沒勁。”
唐敘珩唇角微揚，揶揄道：“懶就直說，還找這麽多借口。”
“不是懶，就是單純覺得熱，不想曬太陽。”林述煜頓了下，問，“打羽毛球嗎？”
唐敘珩微微颔首：“打。”
林述煜順手拿起挂在桌子側邊的羽毛球拍套：“走吧，一會兒該遲到了。”
這節體育課和之前的沒差，體育老師讓全班圍着操場慢跑兩圈，又意思意思做完操，就讓學生解散自由活動了。
林述煜和唐敘珩直奔羽毛球場。
和處在烈日暴曬下的籃球場不同，學校裏的羽毛球場在運動場的一個角上，周圍種有好幾棵好大的老樹，樹蔭正好将羽毛球場和附近的乒乓球場籠罩。
時不時還會有微風吹過，涼爽惬意。
長得帥的人總是格外吸引人眼球，更何況是兩個帥哥一起。
兩人還沒打一會兒，周圍便圍過來不少人。
大多數都是女生。
就算是圍觀，這些人也還算有分寸，沒有離太近。
林述煜和唐敘珩早已習慣被圍觀，權當看不見。
正勢均力敵打得你來我往，突然來了個不速之客。
“兩位同學，我也想打羽毛球，加我一個，怎麽樣？”
聽到聲音，林述煜停下，偏過頭看向站在場邊的池朔，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這兩天池朔課間總是不在教室裏，也不像之前一樣糾纏個沒完，他還以為這人渣已經死心了。
林述煜拒絕道：“不怎麽樣。”
池朔愣住，還是微笑着撓了撓頭，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你們別這麽絕情啊，我很想打羽毛球，但是沒人陪我打，我才想着過來和你們一塊打。”
林述煜：“……”
草，好不爽。
他就該聽珩哥的，不搭理這人渣。
不等林述煜回話，池朔又補充說：“大家都是同學，一起打個球，又不會怎麽樣，別這麽小氣啊。”
林述煜正煩他呢，一聽這話，語氣就沒那麽好了：“就小氣，怎麽了。”
被林述煜這麽嗆了一句，池朔怔住。
因為唐敘珩性格太過冷酷，他才打算走迂回路線，先接近唐敘珩身邊的人。
可是為什麽這個平時看着溫和很好說話的人，對他也是這麽不冷不熱的态度？！
場中的動靜也被遠處那些圍觀的人看到了。
“咦？煜神他們怎麽停下來？”
“好像是有人想要加入他們一起打球？”
“別吧，那也太掃興了，兩個帥哥打球，有他什麽事？”
“呃，雖然但是，他們願意和誰打球是他們的事，我們這群看客就別那麽多要求了。”
“噗，那人被煜神拒絕了。”
“我只能說，拒絕得漂亮。”
“看剛剛煜神的模樣，明顯是不太想搭理他的，結果這人這麽沒眼力見，都拒絕得那麽幹脆了，還非要厚着臉皮堅持，只能說是自找的。”
“我覺得他前面的話還可以，沒什麽毛病，就是他後面那句話，真的很那什麽，光是聽着我拳頭就硬了。”
雖然離得不是很近，但是這群人也沒怎麽壓着聲音，讨論的內容還是隐約傳到球場中。
□□脆利落地拒絕，又成為了別人讨論嫌棄的對象，池朔臉上的笑越來越難看。
遠處的體委喊了幾聲池朔的名字，池朔聽到聲音，不甘心地又看了幾眼唐敘珩，這才跑了過去。
林述煜把池朔的小動作全看在眼裏。
看來這人渣，是不會那麽輕易放棄的。
念頭閃過，他沖着唐敘珩招手：“珩哥，我們接着打吧。”
放學後，林述煜和唐敘珩一塊去學校小賣部買雪糕，出來的時候，正好碰上程楓。
林述煜有些驚訝：“程楓？你怎麽還在這。”
一般體育課是最後一節的，老師都會提前幾分鐘放他們回去吃飯或是洗澡，錯過放學後學校餐廳的高峰期，這會兒都已經放學了，程楓竟然在這浪。
“被人纏上了。”程楓有些沒好氣地說，“那個新來的，叫池朔是吧，剛剛一直纏着我，旁敲側擊地想要到珩哥的微信。”
他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唐敘珩：“珩哥，這新同學對你好像有些不一般，你和他認識嗎？”
唐敘珩：“不認識。”
林述煜心頭暗自警惕：“你沒給他吧？”
“當然沒有，他目的一看就不單純，我哪敢給啊。”程楓急忙解釋，“更何況，珩哥的號我亂給出去，這不是找削嗎？”
唐敘珩掃了他一眼，嗤了聲：“知道就好。”
三人也沒在這上面多聊。
程楓注意到林述煜手裏的雪糕，有些好奇：“煜煜，你手裏的雪糕好像沒見過，是新口味嗎？”
林述煜低頭看了眼。
沒見過的粉色包裝袋，上面還有很多可可愛愛的顏文字小圖案。
林述煜有些不确定：“應該是吧。”
他剛剛看着不錯，随手抓的，這會兒仔細一看，才發現這雪糕包裝袋是這麽的……少女心。
唐敘珩看了眼那猛男色的包裝，調笑道：“看起來挺好吃的。”
林述煜已經撕開包裝，聽到調侃，把雪糕往唐敘珩那邊遞：“那你要不要吃一下試試。”
他就是開個玩笑，沒想到唐敘珩愣了一下之後，還真低下頭，在雪糕上咬了一口。
林述煜：“……”
林述煜：“好吃嗎？”
“味道不錯。”唐敘珩回答，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我這根還沒吃，要不我倆換換？”
林述煜：“憑什麽你咬了一口就得換，不換。”
唐敘珩眼裏笑意更深了，他把手裏的雪糕拆開：“禮尚往來，我的雪糕也給你啃一口。”
林述煜還真不帶一點兒猶豫，微微歪過身子，在唐敘珩的雪糕上咬了一口。
見證整個過程的程楓：“……？？？”
看上次珩哥的态度，他們兩個還沒在一起才對，為什麽總覺得他被秀了一臉？
程楓咬着自己手裏的雪糕，決定還是保持沉默，降低自己存在感為好。
晚自習下課後，林述煜和唐敘珩和先前一樣，等人沒那麽多了，才起身往外走。
才走出教室沒多遠，林述煜就隐約感覺到，身後有莫名的窺視感。
有人在跟着他們。
他拽了拽唐敘珩的手腕，壓低了聲音問：“珩哥，你有沒有感覺到……”
沒等他說完，唐敘珩就沉默着點點頭。
林述煜本想直接轉回去看看究竟是誰，卻先一步被唐敘珩制止了。
唐敘珩小聲地說：“讓他跟着，待會我們見機行事，看看他的真面目。”
順便給他個教訓。
雖然不明白唐敘珩的見機行事是什麽，林述煜還是配合地點頭，沒再往後看。
兩人抄近道走的小樹林，鵝卵石路邊的燈是那種暖色系燈光，光不是特別亮，只能勉強照清楚小路。
之前和唐敘珩一塊走，林述煜倒沒覺得有什麽，這會兒一想到後面還跟着個人，他就有些莫名地不舒服。
走到小路拐彎處，這裏的路燈正好壞了，失去了燈光照耀，黑黢黢的一片。
林述煜的腳步放慢下來。
下一秒，他的手腕就被溫熱的手給抓住了，同時唐敘珩的聲音響起：“煜煜，我怕黑。”
林述煜：“……”
話是這麽說，可他總覺得，珩哥的聲音裏似乎帶着笑。
林·真怕黑·述煜沒有多想。
畢竟這麽抓着手，他心裏比較踏實些。
兩人手拉着手在黑暗裏走了幾步，前方突然有一束雪白的電筒光直接照在他們身上。
同時，教導主任那嚴厲的聲音響起：“那邊那對！偷偷摸摸地幹什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