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陰謀論

夠吃嗎?

夠嗎?

米穗兒摸着腰上的贅肉,目光瞄向米粒兒多一份則肥,少一份則瘦的身材,腦子裏一下子炸了。

她向來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王愛英娘倆。

所以米穗兒自動把米粒兒的問話翻譯成:死胖子,吃不死你!

她臉立馬黑了,“啪”将筷子扔飛,指着米粒兒就說:“給我道歉!”

米粒兒莫名其妙看她一眼,垂下眼睑,一言不發。

米穗兒更氣了,這是看不起誰啊,不願意跟她講話?

她向來用鬧解決事情,而且順風順水,所以從來不控制自己脾氣。

米粒兒對她表達蔑視,米穗兒直接動手:“你個死皮不要臉的貨,丢人丢的全廠都知道,在這跟我橫什麽橫?”

眼看米穗兒巴掌就要打上米粒兒,米粒兒一側頭,對方直接撲空,直接趴在飯桌上。

好在大家已經吃完飯,碗裏沒有熱湯,否則非得燙壞米穗兒不行。

只是小飯桌不牢固,被米穗兒一壓,“吱呀”一聲斷了一條腿。

米穗兒連人帶桌全倒在地上。

米粒兒适時“噗呲”一笑,讓米穗兒感受到滿滿惡意,這是笑話自己胖的壓垮桌子嗎?

她還要鬧,米衛國受不了啦:“滾,一來就鬧事,給老子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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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明明是她羞辱我,你為啥就罵我?”米穗兒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很是委屈。

米衛國氣笑了:“誰羞辱你,我就在這我咋沒看見,明明是你突然打人!”

米穗兒:“……”

她最恨的就是明明自己受了委屈,就因為王愛英娘倆心眼多,每次挨訓的都是自己。

別人說的沒錯,有了後媽就有後爹!

可惜王愛英心氣高,生的閨女丢人現眼。

米穗兒想到聽來的信兒,心裏的暴躁一下沒了一半。

她拍拍身上的灰,對着米衛國冷笑不止:“你也別吼我,好歹我沒給米家丢過臉面。”

“爸,作風問題可是大問題,米粒兒不檢點,廠裏肯定饒不了,到時候也得連累你,你就慣着她吧!”

米粒兒一聽就煩,果然是來看笑話的。

早上郭素梅罵一場,米粒兒當時剛回來,正沉浸在震驚當中,一不小心讓對方罵了個痛快。

但現在她已經清醒,而且解決了和白文斌的流言問題,再允許有人指着她鼻子罵,那人生真是白重啓一回。

米粒兒張嘴就不不客氣:“米穗兒,如果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對不起你來晚了,吃屎也沒趕上熱乎的。”

“如果你是想借着我有事兒搶我工作崗位,我勸你趕緊回家上床睡覺,夢裏更快點!”

沒錯,上輩子就有這麽一場鬧。

米粒兒被流言蜚語困擾,米穗兒來家裏鬧,說米粒兒趕緊把工作讓給她小姑子,別再給老米家丢人現眼。

雖然工作沒有被她搶走,但米穗兒的話給別人提供了思路。

誰家沒有幾個不得不幫的窮親戚?

為了米粒兒的工作崗位,本來保持中立的幾個棉麻廠幹部也打起自己的小九九,對米家的事兒不同程度的做了推手。

米穗兒啊米穗兒,你可真……

米粒兒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起來,真想打對方一頓。

不過用不着她了,剛才那番話讓米衛國很驚訝,不可置信看着米穗兒:“你……不會真的這麽想吧?”

在他心裏,實在不願意把米穗兒想那麽壞,畢竟這是他第一個孩子,曾經天天抱懷裏看不夠。

他有點失望的看着米穗兒。

米穗兒本來想先罵米粒兒一頓,等對方和王愛英擡不起頭,米衛國也覺着丢臉的時候,她再提出來工作崗位的事情。

結果現在還沒開始,目的就被米粒兒直接揭穿,時機不對,效果就差很多。

米穗兒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沖米衛國嚷嚷:“是啊,我就是這麽想的,怎麽了?”

“反正王愛英娘倆從你身上撈那麽多好處了,我給自己多要點好處有錯嗎?”

“米粒兒死皮不要臉,在外面搞破鞋,難道你臉上就有光了,難道你不怕自己廠長坐不穩?”

“爸,偏心也分時候,米粒兒現在給咱老米家丢臉,還損害到你的仕途了,你不會還執迷不悟吧?”

米穗兒也是竭盡所能勸米衛國了。

米衛國卻更惱火:“我看你才是執迷不悟,老子上輩子到底欠了你什麽,生出你這麽個祖宗!”

“告訴你,別做夢,米粒兒的事兒就是誤會,今天早上已經澄清了!”

“滾你婆家去,滾滾滾滾!”

米衛國一發話,王愛英就趕緊往外送米穗兒:“穗兒啊,你別惹你爸生氣了,先回家冷靜冷靜。”

米穗兒:“……”

等會兒,啥叫是誤會?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王愛英推到院子裏。

米穗兒又氣又好奇又不甘心:“爸,你就替米粒兒遮掩吧,你早晚被這娘倆害死!”

她聲音夠大,故意說給街坊鄰居聽。

老米家可是住在幹部家屬區,周圍街坊都是棉麻廠的大小領導,這個時候保不齊有家屬在家。

她這麽一嚷嚷,又讓大家看場熱鬧,讓米衛國跟着一塊丢人。

米粒兒就想,以前覺着自己傻,如果穿到宮鬥劇怕是活不過一集。

如今一看,她還是比米穗兒強,對方估計半集都活不到。

老米家丢臉,米穗兒臉上就有光了?她婆家就能待她更好了?

真有病!

眼見着米衛國被氣的捂心髒,王愛英有些話也不方便說,她只好又站出去。

“姐!”米粒兒這聲姐喊得特別響亮和親切,大家一聽就知道完全是米穗兒不做人:“別人誤會我就算了,你可是我親姐,就算不一個媽,咱也是一個爹,好歹是一家人!”

“你聽到流言蜚語不來安慰,竟然不分青紅皂白開口就罵人嗎,還想動我工作崗位的主意。”

“我就不明白了,你小姑子比你親妹妹還重要嗎?你為了婆家來吸娘家的血嗎?”

米穗兒:“你懂個屁!”

“我是不懂,我一個正常人不可能懂你這種變态的想法!”扒着婆家貼補娘家的多,還真沒見過米穗兒這種為了婆家使勁兒踩娘家的人。

米粒兒真不想廢這個口舌:“你趕緊走吧,做事留一線,他日好相見,跟娘家鬧太生份,回頭在婆家受了氣,怕是你連個哭的地方都沒有!”

米穗兒捋袖子:“你特莫敢咒我,我……”

“計劃生育政策已經頒布,而且會越來越嚴格。”米粒兒可不願意聽對方的髒話,撿了米穗兒最在乎的告誡對方:“你全家都吃的公家飯,現在已經有了一個閨女,你婆家重男輕女的厲害,現在是看咱爸的面子忍你,爸不好了,你覺着到時候靠着你自己,能落到好?”

上輩子米粒兒離開魚水縣的時候,可是聽說米穗兒家也開始鬧離婚。

想來能容米穗兒這麽鬧的婆家,也不是啥好人,估計都是一類貨色,掩飾再好,平常過日子總會露出一二分。

所以她勸米穗兒先照顧好自己,別盯着娘家這一畝三分地了。

米粒兒的話果然起了作用,米穗兒想起婆婆指桑罵槐的話,打了個哆嗦。

如果真的只允許生一個娃,那她指标已經用了,婆家可就斷了根,肯定不願意!

米穗兒臉色越來越土,都顧不上跟米粒兒吵吵了。

王愛英趁機将她推出了院子,見左右并沒有人來圍觀,迅速關上了大門。

都被攆出去了,大門肯定也不會再敲開,沒人搭臺子,米穗兒唱不起來戲,揣着心思一路罵罵咧咧走了。

送走這個瘟神,米粒兒可算喘口氣,一擡頭又看見王愛英望着自己欲言又止。

她笑了笑:“媽,別擔心了,誤會已經澄清了,雖然不一定讓所有人信,但流言肯定不會想之前傳那麽厲害。”

王愛英明顯松口氣:“當着米穗兒我也沒敢問,剛聽你說什麽是誤會,我就知道沒事兒了。”

聽米粒兒親自說出來,她更放心。

王愛英看看屋裏還在生氣的米衛國,靠近米粒兒小聲叮囑:“妮妮,米穗兒她就這種人,有好處沒好處先跳一跳,她自有我來對付,你別跟她鬧,丢身份。”

米粒兒也是這麽想的,她确實不方便參合後媽和繼女之間的争吵。

吵輸了生氣,吵贏了別人不會說她,卻會說王愛英這個後媽果然這樣那樣的。

只要米穗兒不打她主意,米粒兒哪有功夫跟她吵來吵去。

米粒兒看看還在屋裏生氣的米衛國,轉轉眼珠,走過去:“爸,我就好奇一件事,姐跟咱們家住的一南一北,所以她咋知道關于我的傳言的?”

她還是想提醒米衛國,廠裏有人對他不利,連家人都被利用了。

米衛國生氣歸生氣,但依舊不往陰謀論上想:“她咋知道?你嫂子跟她穿一條褲子,這還用說嗎?你趕緊上樓吧,別跟着一塊氣我!”

米粒兒并不信米衛國的分析,反正米穗兒跑這麽快過來,中間肯定有人故意挑撥。

她還想勸勸米衛國,然後就被王愛英在身後推了一下。

王愛英壓低聲音:“你別惹你爸生氣,累不累。給你把涼席抹幹淨了,毛毯也換了新的,抓緊上樓睡會去吧。”

“還有那個錄音機我試了,還能用,就是你那些粉啊口紅啊,都被你爸毀了,回頭媽給你錢再買哈,反正現在別招你爸。”

米粒兒:“……”

好吧,反正現在說什麽米衛國也不信,她會找機會證明的。

自己還是抓緊休息去,因為她想起來自己還要去廠裏上班,而且排的是小夜,下午三點半就得過車間接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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