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品相關(1)

作品相關 (1)

《重生娛樂圈之我是傳奇/黃金黎明》作者:姬泱

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I really have some concerns about this novel, u should take them for improvement...

look at me, do I say "I give a damn"

No..

That's because I don't...

這個文原來的名字是重生娛樂圈之我是傳奇,現在更名換姓為黃金黎明

內容标簽:時代奇緣 娛樂圈 重生 靈魂轉換

搜索關鍵字:主角:蘇離(愛麗絲)、勳世奉,勳暮生,蕭商 ┃ 配角:喬深,徐櫻桃,蕭容 ┃ 其它:重生,娛樂圈

1、01 ...

Chapter 01她是一個作者,她死于理想

“哦!……哇!啊!嗯嗯!”

“好舒服!”

“快點插進來!……不要因為我是嬌花就憐惜我,用力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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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姬小湖,英國帝國大學金融碩士,目前的職業是耽美寫手,靠賣字混飯吃。

我命不好,畢業那年剛好趕上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機,那個年頭,倫敦唐人街旁邊的賭場外面的土耳其烤肉店炸薯條的都是約克大學的計算機博士,我這樣的學歷根本就拿不出手,所以只能賣字騙飯吃。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我一邊飛快的鍵盤上敲擊着高H文,一邊感覺有些不對勁,我的第六感告訴我,有大事發生。

其實,三天前的一個明媚的早晨,當我一覺醒過來的時候,就覺得哪裏不對勁。我在床上扭來扭去,想了想,終于明白了,從那天開始,我沒錢吃飯了。

四天前,我口袋裏最後兩塊錢被水煮魚(我的損友)忽悠的去買彩票了,結果一刮開,裏面除了‘謝謝’就是‘Thank you’,中文洋文都有,就是沒錢。

随着那張被刮開的彩票迎風飄蕩,我倒是沒有迎風流淚,就是玻璃心碎了一地,裹着大衣,灰溜溜的蹿回了老窩。

據說,這個人生最凄慘的事情就是被餓死。

據有确鑿證據的故事指出,荒島上的雇傭軍,在彈盡糧絕之後,為了不被餓死,他用石頭敲碎了自己的頭骨。

被餓死,有一段漫長而痛苦的歷史時期。

首先,本質是強酸的胃液會先溶解一切胃袋裏面可以溶解的東西,當它找不到其他可以溶解的東西,它就完全忘記胃袋這麽多年來是如何包裹它,保護它的深情厚誼,開始窮兇極惡的溶解胃袋本身,這大概需要十天。就因為胃液是個無機物,我都不息的說它,不然以它這種忘恩負義的德性,這擱在人類範疇裏面,得拖出去槍斃。等它終于把胃袋搞穿了一個小洞,它就用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奔湧而出,恣意腐蝕我的五髒六腑,把我徹底搞死,這前後左右,不過十五分鐘。

我已經預計到我悲慘的未來,所以我必須努力。我要在胃液溶解胃袋之前搞點錢,讓我能買點吃的。

我的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着,我筆下的小攻小受這一對狗男男激情澎湃,奸情四溢,小攻的某處已經膨脹了極致,這簡直就是木炭甘油湊火絨,就要炸他個漫天煙花,四散飄落的時候,我的眼前忽然一黑,手指僵直,我像椅子後面倒過去,摔倒在地。

大幕落下。

我的人生到了最終點。

沒錯,你想對了。

我死了。

我的魂兒無拘無束,飄飄蕩蕩的,滿世界游來蕩去,我看到很多人,也知道了很多事,我甚至參加了自己的葬禮,編輯部的人都在,我的小編也在場,我飄到小編X旁邊,她正在假裝哭泣,眼睛紅腫,把自己僞裝的像一個爛桃。

我聽到編輯部的竊竊私語。

……

“她寫了1000萬字,可還是個透明,太可憐了……”

“她日更1萬字V文一年只有200塊錢,太凄涼了……”

“她堅持寫文,但是被餓死了……”

“這麽點錢為毛還堅持寫文呢?”

“因為……”

都是因為愛啊!!——

于是,她們送了我一個黑色的原木墓碑,沒有上立邦漆,不刺眼,很環保,很健康。我看到她們為我寫的墓志銘,那閃亮的幾個大字,讓我痛哭涕零:

——她是一個作者,她死于理想。

——

滴答,滴答……

是座鐘的聲音。

“小湖,小湖!”

我背後有人叫我,是個男的。

“我是閻王的特助。”

我馬上飄蕩到那人面前,沖着他流淌口水。

他是個斯文的人,穿着漢服,散着長發,手中拿着一個古老的羊皮本子,他戴着墨鏡,還是今年Prada的新款,我是買不起,不過網絡上因為寫文脫貧致富的帥鍋靓妞羞答答的曬敗品的時候,我曾經喵過一眼。

斯文墨鏡男好像受到了驚吓,他連忙後退。

他抱着手中的本子說,“做靈魂也要有個做靈魂的樣子,不要忽然把後腦勺變臉皮。再說,你那張碩大的一張餅子臉上根本看不到五官,長的醜不是你的錯,出來吓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由于現在我死了,所以是出竅的靈魂體,我根本不用‘轉身’‘扭脖’‘回眸’這些高難度,又耗費卡洛裏的動作,我只要信念一動,馬上就可以把後腦勺變成面皮,面皮變成後腦勺,按照佛陀的說法,這就好像所謂‘紅顏白骨’一個道理。

斯文眼睛男端莊的打開本子,仔細的查找了一下,然後說,“你死了,可你死的太冤了。要不是你把那兩塊錢買了彩票,讓你餓的沒力氣敲鍵盤,更文慢了影響了你V文的訂閱量,沒錢吃飯,你本應該能活到下個月月初的。

你這樣屬于枉死,可是你現在的确不能死,因為你一死,冥府的人口就超标了。現在天宮查這個查的嚴,要是今年年底之前人口超标,明年的九十九重天撥給我們的預算就要縮減了,偏偏這個時候又趕上閻王要到天宮述職,所有的人口報告都要帶上天庭,你死的實在太不是時候了。”

斯文眼鏡男一邊說,一邊搖頭,我一向花癡,對美男沒有抵抗力,我看他那個為難的樣子,我都痛恨自己為毛不省那兩塊錢買包子吃,為毛要聽水煮魚的話去買彩票,為毛我要在閻王爺上天宮述職的當口被餓死,還讓一個帥哥這樣的為難,為毛,為毛,為毛呀……

我無語問蒼天!

斯文男拿着那個本子翻來覆去的查找,終于找到一頁,他的手指都要興奮的顫抖了,“這樣吧,為了不增加冥府人口負擔,我給你一個重生的機會!這可是千載難得的機會,一千年也沒有一個!你要珍惜。”

“還有,你的人生和之前一模一樣,都是同一個時代,但是,絕對絕對不能讓人知道你是重生的,這是轉生的唯一禁忌,切忌,切忌,只要有人知道你這個秘密,你會灰飛煙滅~~~~~~~~~”

我連忙大叫,“等等帥鍋,你要把我重生到蝦米人身上呀!我可不要又老又醜,又窮又苦,我可不要在此被餓死啊~~~~~~~~~~~”

我話還沒有說完,就揚起腳丫踢到我的屁股上,讓我從雲端直墜輪回臺。

……

公元2012年。

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

這是個異常尴尬的年代。

在電影,漫畫還有小說中,這個年代就是人類大批量滅絕,機器占領地球稱霸天下的時代,可惜,在我睜開眼睛之後,我看到的世界和我之前看的基本上一樣。人群,汽車,火車都在地面上老老實實的爬着,除了飛機、鳥、風筝還有蒼蠅之外沒有什麽不該有的東西在天空上飛。

鈴鈴鈴!!!!!!!!!!!!!!!!!

我醒的時候是個早上,鬧鐘差點把我的腦子叫炸了。

靠!

老娘不用鬧鐘很多年!

我抓起鬧鐘随手一扔,呦~~~~~~~~~~~~bia!!!

就聽見樓下嗚嗚哩哩的汽車倒鎖警報聲,然後一個高亢的男聲叫罵,“靠!哪個沒長眼的扔東西,不知道這是老子新買的寶馬小跑嗎?

靠!不知道這跑車又叫‘別摸我’嗎?!

給老子下來磕頭斟茶認罪,再把老子的車修了,不然老子殺你全家!”

我翻個身繼續睡。

怕什麽?

這年頭,什麽都怕,就是不怕死。

老娘地府有人。

就在我安心重新拽着周公下棋的時候,門外面一個恐怖的女聲尖叫要掀開房頂!

——“Alice!已經8點了!!我們來不及了!!!”

然後一陣龍卷風刮到門外,砰的一聲,我面前的門被踢開了,一個化着精細妝,穿着猶如碎紙機碎的布頭做的衣服的女孩子一把掀開我的被子,把我揪了起來。

“Alice,你答應過我要陪我去安導那裏試鏡,你不能說話不算數!我們是最要好的姐妹,你要是不管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在我面前叽裏呱啦的說了一堆,我腦子發懵,我一把搶過自己的被子,“老娘地府半日游,剛從輪回臺上下來,需要休息,好好休息……”

等等!

我猛的一激靈,啊!~~~~~~~~~~

大叫了一聲,連忙從床上爬起來,跑到穿衣鏡前面,我愣愣的看着鏡子五秒鐘之後,再次大叫起來!!!!!

啊!

我的蘿蔔腿,我的小肚子,我的面包臉都哪裏去啦!!!!!!

鏡子中出現一個瘦的好像竹竿一樣的少女。

白皙絲絹一般的皮膚,尖下巴,長頭發,一雙大眼睛,很像 SD娃娃。

這不是我,這絕對不是我!

雖然我長的像一個過期的發面面包,可是我習慣了二十多年的身體,就好像穿舊的衣服,用慣的文具,吃順口了的東西,我絕對不舍得丢掉的。

可是!

我已經死了一回了,現在這個身體是因為死的不是适合,閻王爺的特助另外批給我的。

我試探着伸出一只手,鏡中人也伸出一只手,我的腦袋像左邊歪了一下,鏡中人的腦袋也像左邊歪了一下。

我的手慢慢貼到鏡子,皮膚感覺到冰冷的玻璃的寒氣,我……我複活了……

啊!!!!!!!!!!

我尖叫。

那個女孩子被我吓的又鑽了回去,她捂着耳朵逃竄了。

砰!

她關上門,就和她打開的同樣用力。

2、02 ...

我是姬小湖。

現在是2012年5月13日,距離我被餓死已經過去整整三天了。

我正處于複活恢複狀态中。

和我一起處于數據恢複狀态中的,還有這個殼子的一切記憶,這些數據都是閻王特助傳給我的。

我,現在改名叫Alice。真奇怪,我在英國這麽多年就沒有一個英文名字,結果換了個殼子,回到國內,我就被起了個洋名,挺奇怪的。

我被‘我的好姐妹’(就是那個穿着碎紙機裏面扒拉出來的衣料的女生)——我剛認識五天的同居人林歡樂拉着去陪她去安導的劇組試鏡。

林歡樂她爸做生意,既不豪門,也不爆發,但是絕對可以保證她衣食無憂,前提是她過着正常人的生活,這裏所說的正常人,絕對不包括藝術家和她這樣的‘下一站天後’。

她的最大夢想是做中國的Paris Hilton,擁有粉紅色的賓利車,滿坑滿谷的名牌,和好萊塢當紅炸子雞約會,還要有一雙名貴的波斯貓般的眼睛。

粉紅色的賓利車暫時是夢想,滿坑滿谷的名牌暫時被幾個LV和GUCCI的經典款手袋代替,好萊塢當紅炸子雞沒見過,門口的肯特炸雞倒是經常吃,名貴波斯貓一樣的眼睛可以眯縫起眼睛來冒充。

這就是,當夢想照進現實。

安導就是安楓。

名震好萊塢的華裔導演。

在加州擁有一家獨立制片公司,造星無數,好萊塢新生代頭號巨星Chris Todd就是他捧出來的。去年Chris捧回小金人的時候,曾經在柯達劇院對着鏡頭感謝了安導八分鐘,那可是足足八分鐘的痛哭流涕!

當然,這都是小報消息,因為當時Chris一哭,轉播公司就插入gg了。

這消息無論真假,總而言之一句話,安楓是牛人,牛人中的牛人!

安楓這次海選女演員,是想給自己的新戲找一個女配角。

安大導演的新戲《絕世名伶》要在內地開鏡,各大報紙頭版頭條都是這部戲的宣傳。可是電影的故事細節,演員的名單卻是撲朔迷離,一點準确的信息都沒有。

今天說國內一線女星A和B搶奪第一女主角的位置,明天說安楓要啓用新人,後天說曼哈頓康斯坦丁投資公司入主安楓的制片公司。從我被餓死前一個月,到我複活後第三天,安楓的新戲還沒折騰完。那邊開機儀式都辦好了,燒豬也切了,三炷香也上了,據說女配一直沒有着落。

林歡樂滿懷希望拉着我擠到報紙上報道的試鏡地址。

我們進去一看,全傻眼了。

這裏,滿坑滿谷的都是人。

都是女人。

都是美貌如花的女人。

……

“咦,Alice,你快看,那個好像是偶像劇《伴我歌聲》的女一號!她的臉好小哦,真的只有巴掌大……”

“哇,那個是今年剛發唱片的Apple 陳!我喜歡她的歌,很空靈,完全不跑調!”

“Alice,Alice你快看,那邊那個是《千秋帝國》裏面演王皇後的那個,就是最後被武則天看掉手腳裝入泡菜壇子的那個……”

“哇,好多明星哦,她們都是來争安楓新戲的女配角的嗎?那我肯定沒戲了。我只演過《犯罪現場調查》裏面那個被肢解屍體的胳膊……”

……

林歡樂報了名,領了號碼牌,她終于開始緊張的把我忘了,我慶幸終于可以安靜一會兒了。

我不是個喜歡娛樂的人。

在我被餓死之前,我就不喜歡看電視,也不太喜歡看電影。

但是好電影我還是會看的,尤其是讓我看到哭泣的好電影,我一定不會放過。這幾年,唯二把我看哭了的電影只有兩個——《無極》和《2046》。

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擠了出來,到電影廠門外的小攤上買一個煎餅果子。我算了算,我從餓死到現在都已經七天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

我讓攤煎餅的加了兩個雞蛋,兩根雙彙王中王,兩片薄脆,還有一大把花生末。在我狼吞虎咽的吃幹淨之後,又要了一個炸年糕和一份烤肉串。

從錢包裏抽出一張十塊的,大方的付了錢,之後我就拐進路邊的銀行中,查看我的賬戶。閻王特助把Alice的卡號、密碼都給我了,我滿懷希望的輸入那一長串數字,然後睜開星星眼努力一看……

靠!

負5塊。

Alice的賬戶還欠銀行5塊錢!

這姐們比我還窮!

我又翻了翻我的錢包,總共沒剩下20塊錢,我算了算,基本上買了車票,又不夠錢吃晚飯了。為了讓林歡樂給我買車票和晚飯,我不能把她一個人扔在電影廠,于是我又廢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擠了回去。

到這裏,我還沒找到林歡樂,就被眼前這陣勢耀花了眼。不到安楓這裏,就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是如此的美女如雲,玉腿如林呀。美豔的,清純的,長腿的,細腰的,古典的,時尚的,各色各樣,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看不到的。

“你,過來一下。”

我身後有人說話,我想着應該是對什麽人說話,所以就向旁邊躲了躲。

我必須找到林歡樂。

這裏這麽多人,我要是找不到林歡樂,她試鏡被拒一個人先走了,我的車票和晚飯怎麽辦?

“喂,你,就是你……”

啪!

後面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吓的一激靈,以為遇上Alice的熟人了,我就想着裝作不認識,趕緊走,結果人扯住了手臂。

我回頭,“幹嘛?”

結果我看到,我面前冒出來一個很幹淨的女人。短發,戴着眼鏡,一副很幹練的樣子。她手中拿着一個筆記本,姿勢有些像閻王特助。

“小姐,你找我?”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問她。

她點了點頭,面如滅絕師太一般,用手中的筆指着我,“對,就是你,輪到你試鏡了。”

我?

試鏡?

有沒有搞錯?

我連大頭貼照的都跟豬頭一樣,我能試哪門子鏡呀。

我,“小姐,你搞錯了吧,我不是來試鏡的,我是來陪朋友試鏡的。”

滅絕用筆架了一下眼鏡,“那是你的事,和我無關。安導讓你試鏡,你跟我過來。”

不是吧,陪朋友試鏡結果自己被導演看上這麽狗血的事情也會發生?

……

不會這麽狗血吧?

不過安導找我試鏡?

安楓耶!

牛人中的牛人耶!

如果我能把我的小說推銷給他,那我就發達了!

這個人怎麽也要去圍觀一下的。

于是,我就在自我腦補‘安楓重金買下姬小湖的坑’的夢幻中,穿過周圍衆美女殺豬一般的眼神圍城,跟着滅絕美女走進片場攝影棚。

……

砰!

砰!!

砰!!!

幾道強光打過來,旁邊還有個人動了一下手裏的東西,巨大的水銀色反光板把刺眼的光都砸我身上了。

然後我就看到一個很像野驢一樣的小個子男人手中的短炮一個勁的咔嚓。

野驢忽然說,“你這個表情很特別,很像一個受到驚吓等待被屠殺的鹌鹑,不過你能不能換個表情,不要總是一個姿勢?你想像一下自己正在雨中漫步,在山林中行走,又或者你自己就是一頭野獸?”

“把你內心最狂野的一面表現出來,你是一只妖獸,在這個被現代化暴虐改變的鋼鐵森林中變得彷徨……”

“你是一只醜小鴨,渴望變成黑色的天鵝公主……”

“你是一個機器人,想要得到人類的愛情和眼淚。”

“你是風,你是雨,你是沙!”

無論他怎麽忽悠我,我都沒有動彈。

我在心中暗暗祈禱。

——上帝!

讓這頭驢子安靜下來吧。

阿門。

終于,他沉默了。

“我的靈魂無法感召一塊石頭。”

然後他用看一只呆瓜的眼神看着我,最後視我如同空氣,他走到長桌那邊,把相機給住手,将照片導入電腦中,而他則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好像毛毛蟲又縮回了繭中。

驢子說了一句話,“安導,照片都在這裏,傳到你的電腦上了……”

我眯着眼睛,等着眼睛稍微适應了一些,這才慢慢睜開。

我的對面是一張黑木長桌,後面坐着幾個人,正中央的是一個中年男人。T恤外面套着休閑西裝,他不像一個藝術家,倒像一個落魄的大學老師。

他就是安楓。

我在網絡上看過他的照片。

“小姐,你叫什麽名字?”安楓旁邊的一個穿着入時的年輕人問我。

我,“……,Alice.”

“你的中文名字?”那個人還微微的笑了笑,顯得很溫和。

我,“……”

最後無奈的說,“艾麗絲。”

我知道這名字挺傻帽的,可是這也不賴我。我一醒過來,閻王爺的特助就告訴我,這個殼子就叫這名。要不是身份證,戶口本,銀行卡上都是這個名字,我當時立馬就想去爬出所申請改名。

“好吧,Alice。”那個人又溫和的笑了,“學過表演嗎?”

我連忙搖頭。

他又問我,“曾經在學校的活動中演出過嗎?”

我忽然想起來,我在英國讀書的時候,曾經在愛丁堡的藝術節搞過所謂的行為藝術。于是,我點了點頭。

他,“演過什麽?”

我,“仲夏夜之夢的驢子。”

那個溫和的哥們,“……”

十秒鐘之後,他才說,“哦,是莎士比亞的喜劇。現在你就随便表演一些什麽的,時間是五分鐘。”

我左看看,右看看。

我想着,怎麽跑到安楓面前去推銷的我的坑,不過我忽然想起來一個重要的事情。我之前的那個殼子已經被餓死了,所有坑都全部鎖死,主ID已經注銷了,理論上講,那些坑跟我都沒有關系了,就等着再過50年,它們就屬于全人類了。

突如其來的傷感讓我什麽心思都沒有了。我想着趕緊試鏡完了,好去找林歡樂,讓她給我買回去的車片和晚飯。

“那我表演劫後餘生吧。”

我忽然坐在地板上,雙手抱着膝蓋,想象着自己幾天沒吃沒喝,想敲鍵盤又沒力氣的衰樣子,每次查看後臺記錄,不是狂掉收,就是收益以每天兩分錢的速度緩慢增長,悲劇極了。于是,悲傷的感覺排山倒海一般向我壓過來。好像真的陷入了一場災難之中,而且那個災難還是持續性的,猶如滿天滿地的蝗蟲,鋪天蓋地的,怎麽也過不去。

我越想越難過,左眼中還擠出一滴眼淚。

“可以了,你起來吧。”

溫和的男人從長桌那邊走過來,把我拉了起來,他甚至還用紙杯給我倒了杯熱水。

“導演?”

他回頭看了一眼安楓。

安楓面無表情,他卻看向所有聚光燈的背面,“Arthur,你的意思呢?”

如果不是安楓的腦袋扭向那邊,我都不知道那團黑暗中還隐着個大活人!

“安楓,我付那麽多錢給你,不是為你做決策支持的。”

名字叫Arthur的人聲音很輕,就像仲夏夜,靜谧的湖水上飄蕩而來的歌聲,還帶着潮濕和陰薄的霧氣。

我努力看那邊,在水銀燈背面的沙發上坐着一個沉默的年輕男人,修長的雙腿慵懶的交疊着,一身黑色,衣襟那裏別着一個藍色鑽石十字架,閃着冷芒。

安楓拉開椅子,站立起來。他似乎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多待,他顯得疲憊極了。然後他說,“既然祖師爺賞飯吃,那就這樣吧。”

說完就走人了。

溫和的哥們還是笑着對我說,“先留下電話號碼吧,導演做了決定之後,我再通知你。”

這算是,通過了,還是被廢了?

我一頭霧水。

我見那個溫和的哥們似乎很容易說話,我鼓起勇氣問了一句,“你們缺不缺編劇呀,我有個朋友是寫文的,文寫的挺好的,她可認真了。”

天知道,我的臉皮要厚道城牆拐彎才能這樣不要臉的推銷自己呀。

誰知道,溫和的哥們淡淡的笑着說,“哦,我們的編劇是今年獲得普利策文學獎的旅美華裔女作家喬白蛇小姐。”

@

~~~~~~~~~~~

靠!

大哥,不要這麽絕好不好。

雖然都是賣字的,可我和喬白蛇,就好像石墨和鑽石,雖然都是碳,可根本就是兩個範疇。人比人得死,用喬白蛇比我,我真要抽出武士刀切腹自盡了。

可問題是,哪裏有武士刀?

滅絕美女過來撿我。

她還是那樣的一絲不茍,高跟鞋細的似乎能把地板戳出一個洞。

我被她領了出去。

3、03 ...

“Alice,Alice!!你知道嗎,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見到安楓了!!”

我一出電影廠的大門,就看見林歡樂正在歡樂的群發短信。她一見我出來,就像一個挂在電線杆子上的喇叭一般,高聲吶喊。

“Alice,Alice,你知道嗎?他們問了我的電話號碼!我要成為‘楓女郎’啦,我要就要紅了!!我就要成為葉寶寶那樣的大明星啦!!”

天呀,她是誰呀?

我不認識她!

她一定是認錯人了。

我用手擋了一下臉,想要裝作沒有看到林歡樂的樣子,從旁邊走過去,可是我繞過她的時候忽然想起來我晚上沒錢吃飯了,于是又饒了回來。

我握住她的手,就好像兩路人馬在井岡山會師。

“呀,林同學,太好了,恭喜你呀!今天晚上你請吃我麻辣跳水魚吧。……順便,再借我一千塊錢……”

林歡樂太高興了。

她夢想着明天就成為萬衆矚目的大明星,所以在大排檔吃麻辣魚的時候,她還喝了酒。這位姐妹是有酒膽無酒量,一瓶青島還沒下肚,她就喝茫了。我從她的包包中掏出錢包,付了飯錢,然後就拖着林歡樂,回家了。

“我是大明星……我要紅了……我就要有錢了……”

“等我有了錢,我就買一輛QQ,一輛大奔,我開QQ,讓給我拎包的開大奔,多有趣!……”

林歡樂沉浸在成名的美夢中。

我們到樓下的時候,我正好看見樓梯間外停着一輛黑色寶馬。寶馬的引擎蓋上凹下去一塊,就好像一個男人原本漂亮立體感強的面孔被揍的成了柿餅子臉。

——這個,不會是我早上扔的鬧鐘砸的吧……

我一陣心虛。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狗屎運。

原來我是死都不相信的,現在我都餓死一回了,所以我信了。

林歡樂成了‘楓女郎’。

如果說林歡樂能出演安楓的電影是瞎貓碰到死耗子,那麽我也得到《絕世名伶》一個演出機會,就是瞎貓哭着喊着要撞上我這只死耗子。

《絕世名伶》是喬白蛇的力作。

以真實故事為背景,寫的是上個世紀四十年代,名震平津的京劇大師梅尚荀的藝術人生。

梅尚荀本人就是一部不朽的傳奇。

我小的時候聽我爺爺說過他的故事。那個時候,我爺爺還是個小屁孩,他們家在北平城做生意,他跟着我祖奶奶聽過梅老板的戲。他記得最清楚的就是聽戲的人們真的敢用黃金翡翠的首飾、袁大頭往戲臺子上砸!

我演的就是梅尚荀的粉絲。

不過有一點不同,比起那些狂熱的梅尚荀門下走狗,我比較冷豔。

我飾演一個燕京大學的女學生,穿着改良版的旗袍,在梅尚荀公演《一縷絲》謝幕的時候,捧着鮮花和他合照一張照片。

林歡樂比我戲份重,她是有臺詞的龍套。

她演的是翠江閣(一個魯菜飯館)的大小姐,揮舞着小白手絹,一邊用翡翠項鏈砸梅老板的裙子角,一邊哭泣着的說了一句臺詞,“梅郎啊~~~~~~~~~”

片場的布景搭建的異常華麗,甚至連老戲臺子都複原了,其中‘出将’‘入相’的簾子都是舊物,都是從梅尚荀後人家裏請出來的。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好東西,不能濕,不能碰,不能髒,光也不能照的時間太長。片場有專人伺候,待遇比的上一個角兒。

我的戲已經拍完,就等着卸了妝,去吃盒飯。據說今天劇組買的是魚香肉絲飯,我的最愛。

可是那邊的女主角正在梳化,這邊燈光師需要調整儀器,副導演把我叫過去為女主角站位,于是我只能放棄香噴噴的米飯,到那邊戳着,等待着燈光師把刺目的強光一股腦的灌到我身上。

可是,到了這邊才知道,原來不只是我一個人站位。

我的對面還有個男人。

化着精致的妝,穿着月白色的布長袍,圍着白圍巾,溫文儒雅,不像舊社會的戲子,到像一個五四新青年。

強烈到可以淹沒一切的水銀燈光打在他的臉上,卻掩蓋不了他的目光。

他的眼睛就像一個窗,鑲嵌在現實這塊牆壁上,而那後面,則是另外一個美妙絕倫,卻虛無缥缈的世界……

那裏有國破山河碎裂之後的兒女情長,帝王将相走馬燈一樣打扮着名為‘歷史’的蕩/婦。

長生殿裏楊玉環的傾國傾城,烏江畔霸王虞姬的互訴衷腸……

他就站在我面前,根本不需要臺詞,不需要動作,甚至不需要表情,就可以把我從現實中帶走,進入那個虛幻的世界,一個只屬于他的世界……

我的腦袋瞬間變成了豆腐渣。

直到片場助理過來推我,我才恍如大夢初醒一般,長長的出了口氣,回過神來。我死而複生都沒有這麽慘烈,現在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一種黃粱夢醒,一切成空的悲傷。

太奇怪了。

這個男人擁有攝魂的天賦。

我認得他的臉。

國內一線當紅小生,喬深。

他是《絕世名伶》獨挑大梁的男主角。

我要回去卸妝了,喬深淡淡笑了一下,他的笑容非常商業化。

可他卻說,“謝謝,你是個好演員,以後要加油哦。”

我都傻了,愣愣的回了一句,“……你是個好演員,以後要加油……”

……

“哈哈!”

周圍爆發了狂笑!

“又一個花癡!”

“好惡心哦,你看她的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咦~~~~~~”這個聲音淡若柳絮,“當然還是喬深有魅力!我們的喬喬是最棒的!”

“不好意思,請讓一下。”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我下意識的向旁邊讓了一步,誰想着卻站在水銀燈光正中間了。

那個女孩子又笑了一下,“嗯,真令人傷腦筋呢。雖然我知道你可能很想和喬深演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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